林毓之很多時候也想不明白，鳳靈兒為什么會看上這樣的一個男人，他除了一張臉長得可以外還剩下什么，一個男人在有了愛人的情況下還要處處勾搭其他女人，然后看到愛人與哪個男人走得稍微近一點，又要大吃一口飛醋。

    真是有意思??！

    林毓之站起身，對著葉明辰怒目而視，看樣子想要與他打一架，葉明辰嗤笑了一聲，依舊是一副吊兒郎當(dāng)?shù)哪樱耆慌铝重怪鍪帧?/br>
    鳳靈兒抓住林毓之的袖子，哀哀地叫了他一聲：“大師兄……”

    林毓之像是一只xiele氣的刺猬，扭頭不再看他們兩個。

    葉明辰在林毓之剛才坐過的地上直接坐了下來，輕輕握住鳳靈兒的手，柔聲問她，“靈兒，是不是這幾天我冷落了你，我與依人姑娘就只是普通的朋友關(guān)系。”

    林毓之在一旁聽著心中冷哼，現(xiàn)在是普通朋友關(guān)系，等過幾日可就不好說了，之前靈兒不是與他也是普通的朋友嗎？

    況且這個葉明辰還有一個未婚妻，日后靈兒要怎么樣，還真不好說。

    葉明辰心中確實如林毓之這么想的，憑借自己的手段，早晚有一天這些女人會全部臣服于自己的。

    不過這個林毓之倒是討厭得很，尤其他還是鳳靈兒的師兄，師兄師妹什么的最容易過界了，他可不希望有一天突然發(fā)現(xiàn)自己被戴了頂綠帽子，他找個機(jī)會得讓林毓之從自己眼前消失。

    鳳靈兒腦中的想法就簡單多了，她撅起嘴來，瞪了葉明辰一眼，又哼了一聲，對他道：“你來找我有什么事？你怎么不陪你的依人姑娘了?！?/br>
    葉明辰低低笑了起來，他問鳳靈兒：“你這是吃醋了？”

    鳳靈兒又哼了一聲，扭過頭去，不愿看他。

    偶爾吃醋是個情趣，可鳳靈兒如果總是這樣，那可就不可愛了，葉明辰臉上露出無奈又寵溺的笑容，心中卻想著有時間把鳳靈兒這個脾氣改一改，讓她知道一個賢惠的女人應(yīng)該怎么做。

    不過眼下還有林毓之在這里，那些話說出來更容易離了鳳靈兒和自己的心，來日方長，還是等日后慢慢對鳳靈兒滲透這些想法吧。

    葉明辰細(xì)聲細(xì)語地安慰了鳳靈兒兩句，看著她破涕為笑后，又說道：“對了，我聽說天黍門的華卿長老又收了個徒弟?！?/br>
    剛剛笑得像是個大家閨秀的鳳靈兒瞬間大叫起來：“怎么可能！”

    林毓之也在心中發(fā)出同樣的疑問，怎么可能呢？師父她明明說過再也不會收徒了，只要他們?nèi)齻€就足夠了。

    隨后，林毓之便明白了，他們都走了，師父重新收個徒弟，也是說得過去的。

    可林毓之還是覺得不甘心，他總覺得師父有他們師兄妹三個就足夠了，他和鳳靈兒總有一天還會回去的。

    鳳靈兒接受不了這個消息，她愣了好長的一段時間，過了一會兒才緩緩說道：“師父她……師父她明明說過……”

    師父明明說過什么呢？

    鳳靈兒動了動唇，剩下的話她自己也沒臉說出來。

    葉明辰看他們，受人間界的那些話本子影響，他一直以為鳳靈兒和林毓之在華卿手下受了很多折磨，現(xiàn)在看來，他們對那個老妖婆還是有幾分感情的，他手中把玩著茶盞，說道：“不過是個天資很一般的小子，比不上我的靈兒的?！?/br>
    鳳靈兒和林毓之都沒有說話，因著葉明辰的這句話，林毓之忽然想起來想起來，曾經(jīng)他的天賦也不是很好，是師父給他重新鍛造了根骨，才讓他有了今天的這一番成就。

    葉明辰見鳳靈兒的臉色仍是沒有好轉(zhuǎn)，又與她說了幾個好玩的笑話，總算看到她的臉上轉(zhuǎn)陰為晴了。

    他們兩個人旁若無人般卿卿我我起來，林毓之看著眼前的這一幕，再也待不下去，明明就在剛才，小師妹還一副悲痛欲絕的模樣，對自己說她想師父了，想要回天黍門去了，可葉明辰就來了這么一會兒工夫，她就把剛才的話全部忘了，一顆心都落在了葉明辰的身上。

    他隱隱有些明白鳳靈兒那天叛出天黍門時華卿的感受了。

    可是讓他現(xiàn)在回天黍門去給華卿認(rèn)錯也不可能，他終究還是放心不下這個小師妹了，鳳靈兒太單純太善良了，葉明辰說他與那幾個女人沒有關(guān)系，怎么可能呢？

    那幾個女人都不是好惹的茬，他怕自己一走，小師妹會受委屈。

    等他有一天將鳳靈兒安頓好以后，看到她能幸福，他一定一定會回到天黍門清柘峰與師父道歉的。

    只是不知道，這一天究竟要到什么時候才能到來。

    ……

    清柘峰上，華卿將掌門送來的孟懷止的背景資料草草看了一遍，孟懷止來自一個不起眼的小山村，父母早亡，稍稍有點修道天資，在村子里實在混不下了才想著來天黍門試一試。

    他各個方面都普普通通，沒有什么特別的地方。

    資質(zhì)就更加不太行了，比當(dāng)年的林毓之好像還要差一些，也不知道是怎么混進(jìn)天黍門的。

    關(guān)于這點，掌門有話要說，之前他是看中這個孟懷止的心性，在心性那一場比試中，孟懷止的表現(xiàn)超出其他弟子們太多了，可掌門萬萬沒有想到，最后他的心性搞不好要和華卿一樣用在了反帝君上，他都后悔死了。

    只希望他們師徒兩個私下里偷著說說就行了，可千萬不要在天黍門傳播這種可怕思想。

    華卿坐在孟懷止的對面，與他說起通天地的入門要訣，同樣的東西，這已經(jīng)是她第四次講起，她盡量把這些東西說得通俗易懂些。

    孟懷止學(xué)識不多，傻傻地聽完華卿說的這些后，似有些不好意思地握著拳頭，開口問華卿：“師父能給我再講一遍嗎？”

    這還是第一次有徒弟讓自己把剛才講過的東西再講一遍，林毓之他們從來都是聽了一遍就全部記住了。

    不過華卿并不覺得厭煩，反而因為他這一問想起一些久遠(yuǎn)的往事來。

    那是很多很多年以前，她還梳著包子頭，坐在樹下的石桌上，歪著腦袋，問她的師父，師父能再給我講一遍嗎？

    華卿的心臟在這一瞬間忽然就柔軟了下來。

    她本以為自己都忘了，原來還是記得那樣清楚。

    ☆、第 12 章

    “當(dāng)然可以，”華卿笑著對孟懷止點了點頭，然后將那些東西掰碎了嚼爛了又給他說了一遍，看他似懂非懂地點點頭，華卿知道這個徒弟的天賦以及基礎(chǔ)什么的，都不及那些普通的弟子。

    不過她倒也不會因此嫌棄他，畢竟她自己小時候也不是很聰明的，這并不耽誤日后她成為一個還算可以的修行者。

    孟懷止的心性好，又難得能夠與她對天上那個糟老頭子的看法一致，想來將來的前途一定不可限量，華卿對孟懷止說：“有什么不懂的你直接問為師就好了?！?/br>
    “多謝師父?！泵蠎阎裹c點頭，像是最虔誠的徒弟，看起來很是乖巧。

    “你先試一試吧，不用著急。”依著孟懷止的這個資質(zhì)，估計想要入第一重至少得個一二年的時間，反正自己也沒什么事，慢慢教著，也算是給自己找點事做了，至于以后他究竟會怎么樣，那都是以后的事。

    華卿打了個哈欠，這幾日不知怎么的，比從前更愛犯困了，她支著胳膊，看著不遠(yuǎn)處正在打坐的孟懷止，不一會兒便把眼皮耷拉了下去。

    “三長老?！?/br>
    華卿睜開眼抬起頭來，看了一眼來到清柘峰上的那小弟子，開口淡淡問道：“什么事？”

    小弟子看了華卿一眼，又立刻低下了頭，對華卿說：“回稟長老，林毓之……林毓之師兄回來了?！?/br>
    華卿皺了皺眉，她道：“他已不是我們天黍門的弟子，你不該叫他師兄?！?/br>
    那小弟子抿了抿唇，似乎不太贊成華卿這樣說，見華卿許久都沒有動作，他追問道：“三長老您不去看看嗎？”

    “我去看什么？”

    “林毓之師兄說，您如果不去的話，他就一直跪在山下不起來。”

    華卿嗤笑了一聲，不明白林毓之現(xiàn)在這般作態(tài)又想要做什么，可最后她不知怎么回事還是跟著這個小徒弟一起出了清柘峰，到了天黍門外面，看到林毓之，林毓之比起他離開的那一日似乎要狼狽許多，他跪在地上，聽到的華卿的腳步聲，抬頭看了一眼，又很快把腦袋給垂下，輕輕叫了一聲：“師父”

    “你已經(jīng)不是我的徒弟了，這聲師父我當(dāng)不起?！?/br>
    “師父我……”

    華卿打斷他的話，只問他：“林毓之，你是不是忘了那一日我是怎么說的？”

    林毓之的臉上立刻露出痛苦的表情，他哀哀凄凄地仰頭望著華卿，聲音哽咽，“我沒有，師父真的永遠(yuǎn)不能原諒我了嗎？”

    華卿沒有說話，只是平靜地看著依舊跪在地上的林毓之，能不能原諒沒有任何意義，她的這幾個徒弟現(xiàn)在即使離開了她也一樣可以過得很好，而她也不再需要他們了。

    林毓之許久都沒有得到華卿的答案，他臉上絕望的神情更甚剛才，他苦笑了一聲，手中不知何時突然多了一把匕首，然后一下插入自己的胸膛里，鮮紅guntang的血飛出來，濺了華卿一臉。

    華卿一下呆住，她怎么也沒想到，林毓之竟然能做出這種事來。

    他倒在地上，望著自己，嘴唇微動，發(fā)出細(xì)小的聲音：“師父能原諒我了嗎？”

    華卿一下子從夢里驚醒，她睜開眼，急促地喘息了幾聲。

    “怎么了？是不是做惡夢了？”

    這聲音有些耳熟，好像在很多很多年以前曾經(jīng)聽過，她抬起頭，眼前孟懷止手里提著一件雪白的袍子，站在自己的面前，微微俯身，看著自己的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