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3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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車里的乞兒探出頭,順著譚盛禮的目光投去客棧柜臺邊站著的婦人,欣喜若狂的揮手,“佩玉姐,佩玉姐?!?/br> 聽到聲音,柜臺邊的婦人回眸看了眼,臉上的茫然在看到人群里熟悉的身影后換上了笑,“父親?!?/br> 笑著,推了推身側的小男孩,“如蘭,是外祖?!?/br> 小男孩欣喜地跑出去,“外祖,外祖?!?/br> 譚佩玉笑得眼角起了淚花,父親信里說下次回綿州看她和如蘭,為人子女哪能讓父親奔波,她托鄰里照顧家里,帶著如蘭來小鎮(zhèn)碰碰運氣,她和如蘭到了有兩日了,知道父親喜靜,先去偏僻的客棧打聽,都說沒有譚姓客人,不得不來主街詢問,慶幸自己來了。 譚佩玉又喊了一聲,“父親?!?/br> 趕車的朱政停下馬車,細細打量著客棧門口的婦人,他們見過譚家小姑娘,五官生得漂亮,舉手投足優(yōu)雅大方,氣質(zhì)不輸大戶人家的小姐,而眼前這位婦人,給人的感覺更為溫柔賢惠。 馬車停好,小男孩已經(jīng)到了車前,揮舞著手,激動地喊譚盛禮,“外祖,外祖,記得如蘭不?” 去京城時如蘭還在佩玉肚子里,沒想到眨眼就這么大了,譚盛禮下地,彎腰抱起他,笑著道,“記得,你三舅畫了你很多畫像,外祖的書房里有。” “真的嗎?”提到譚振業(yè),如蘭蹬著腿要下地,譚盛禮輕輕放下他,就看他雙手合在胸前,有模有樣的彎腰作揖,“見過外祖?!?/br> 譚盛禮忍俊不禁,揉揉他頭頂?shù)男∞p子,夸獎道,“如蘭做得真好?!?/br> 如蘭又笑著給朱政見禮,然后是唐恒,乞兒,最后又伸手讓譚盛禮抱,“外祖能抱如蘭嗎?” “好?!?/br> 見祖孫兩感情好,譚佩玉不住地抹眼淚,譚盛禮偏頭看向她,眼睛有些酸,“你怎么想著來這邊?” “碰碰運氣?!?/br> 他們閑聊,朱政拖著眼睛放在譚佩玉身上挪不動地的唐恒去前邊找客棧休息,乞兒則牽著馬跟在他們身后,留譚盛禮和譚佩玉說話。 “父親,你還是沒變?!?/br> “哪能沒變,咱家如蘭都會走了,父親老了?!弊T盛禮倒是沒多少感慨,更多的是開心,“冬山呢?” 譚佩玉怔住,他懷里的如蘭說,“爹爹當兵去了,很久很久都不能回來了,但爹爹有給如蘭寫信,要如蘭好好讀書,以后就能像外祖和舅舅們那樣考科舉了?!逼桨步钟泻芏嘧x書人,耳濡目染,如蘭明白科舉是什么意思,他環(huán)住譚盛禮脖子,“外祖,三舅舅沒來嗎?” 譚盛禮不知徐冬山參軍的事,視線掃過譚佩玉肚子,沒有說什么,回如蘭的話道,“三舅舅要讀書,等考完了來看如蘭?!?/br> 如蘭有些失望地哦了聲,轉(zhuǎn)而又高興起來,“不過能看到外祖如蘭就很開心了?!?/br> “外祖也高興?!?/br> 如蘭眉眼長得像佩玉,笑起來有徐冬山的影,長得標致,而且看個子似乎要比同齡孩子高,譚盛禮問他平日喜歡吃什么,怎么玩,如蘭掰著手指頭說給譚盛禮聽,口吃清晰,條理清楚,不忘告訴譚盛禮,“外祖,如蘭已經(jīng)上私塾了,夫子還夸如蘭呢?!?/br> 私塾就在喜樂街,如蘭愛和巷子里的孩子玩,人家上私塾后他覺得無聊了,纏著譚佩玉給他教束脩,剛開始還興致勃勃的,過了兩天就堅持不住了,要回家。 譚佩玉又把他接了回來。 如蘭還是年紀小了點,坐不住,如廁次數(shù)也多,徐冬山的意思是等再大點送私塾。 聽他提到私塾夫子,譚佩玉忍不住笑,“和外祖說說私塾的事兒吧?!?/br> 夫子不茍言笑,學生們正襟危坐不敢搗亂,如蘭尿急也不敢吱聲,從早到晚褲子是濕了干干了濕,好在其他孩子看他年紀小沒有出言嘲笑,否則恐怕都留下陰影了。 如蘭又開始掰手指頭了,說到最后,竟有些遺憾,早知道今天要來見外祖,他就繼續(xù)上學了,“夫子說如蘭年紀小,再等兩歲入私塾也來得及。” 這話是夫子和譚佩玉說的,如蘭聽到了,現(xiàn)在告訴譚盛禮是不想認為自己不聽話而輟學的。 “夫子說得對。” 見譚盛禮也這樣說,如蘭高興了,譚盛禮問他何時到的,如蘭看了眼譚佩玉,不知道該說還是不該說,“問娘親吧?!?/br> 譚盛禮再次失笑,抬頭看向譚佩玉,后者指著前邊,朱政他們停車的客棧,“走吧?!?/br> 譚佩玉帶著如蘭,不敢住去偏僻的地兒,這間客棧是小鎮(zhèn)最大的客棧了,似乎認識譚佩玉,他們進去后,掌柜的頷首打招呼,“小娘子找著人了?” “找著了?!?/br> 掌柜看譚盛禮氣度不凡,臉上笑意更甚,“這便是譚老爺了吧...” 恍惚,如夢初醒,他狠狠拍了下自己腦袋,譚老爺...他怎么就忘記了呢。 譚盛禮在平州極有威望,哪怕已經(jīng)過去三年,平州到現(xiàn)在都有很多關于譚老爺?shù)墓适拢热缱T老爺派兒子砍柴,不小心遇到土匪,幾位公子智勇雙全,不僅將土匪一網(wǎng)打盡,還聯(lián)合當?shù)刂o土匪他們換了身份重新生活,平州土匪被除后,黔州土匪主動去衙門自首投案... 想不到有幸看到真人,掌柜有點不敢相信,聲音都顫抖起來,“譚...譚老爺,是綿州那位譚老爺嗎?” 縱觀整個西南,沒有比這位譚老爺更有名的人了。 譚盛禮思忖,“譚某出自綿州巴西郡...” 掌柜又拍頭,“那就沒錯了啊,想不到這輩子能看到真人?!?/br> 今日,譚盛禮穿了身藏青色長袍,料子上等,領口是袖口繡著花,通身富貴,倒是沒讓掌柜聯(lián)想到那位譚老爺,說話間,掌柜大步走出,拍了拍衣服的灰,拱手行禮,“見過譚老爺,小的有眼不識泰山還望見諒?!?/br> 譚盛禮抱著如蘭,回禮不便,掌柜也發(fā)現(xiàn)了,急忙領著他們上樓,“小娘子住在樓上的,譚老爺住隔壁如何?” 諂媚勁看得唐恒嗤之以鼻,他們先來,掌柜雖笑臉相迎,哪兒笑得臉上開出了花啊,明擺著看不起人,乞兒看出他心思,直言不諱道,“羨慕吧,羨慕就好好讀書,即使不能考科舉也爭取做個于民有益的商人,你要知道,有些東西是拿錢買不到的?!?/br> 唐恒:“......” 譚盛禮要和譚佩玉敘舊,難得沒和唐恒同屋,照理說唐恒該高興才是,但搬去乞兒房間,心情并不怎么好,突然問乞兒,“怎么沒看到我表姐夫?” 不會又被休回家了吧? 乞兒會不了解他想什么?無非就是怕譚佩玉回娘家分到他手里的家產(chǎn)又少了,乞兒答,“要不要去問問譚老爺?” 唐恒頓時不說話了。 房間里,譚佩玉也說了徐冬山參軍的事,徐冬山參軍不是臨時起意,如蘭不滿周歲徐冬山就在謀劃了,讓她帶著孩子隨譚振業(yè)去京里,譚佩玉不肯,她都已嫁人了,哪能總在娘家住著,父親他們不會有意見,其他人會胡說八道抹黑父親弟弟他們,譚佩玉不希望他們因為自己遭人非議,再者,軍營條件艱苦,她害怕徐冬山出事,不肯放他離家,于她而言,出身不重要,她和徐冬山安安穩(wěn)穩(wěn)過日子就成,出身不是自己能選的,她相信孩子不會因此埋怨他們。 哪曉得徐冬山還是走了,在譚振業(yè)離開綿州前兩天,他留了一封書信后就沒了蹤影。 振業(yè)為了幫自己隱瞞,只能謊稱有了身孕不能趕路。 ☆、第8184章 183 “擔心他回來見不著人,我就帶著如蘭哪兒沒去。”擔心譚盛禮指責譚振業(yè)不帶她進京,譚佩玉道,“冬山那人和誰都客客氣氣的,心思重得很,我不答應他,留下封信就離家了?!?/br> 她以為他像平常般外出辦事,沒有太在意,還是收拾屋子看到枕頭下有封寫給她的信才知道他要遠行,她抱著如蘭追出去,可街上的攤販說他坐著馬車走的,這些日子以來,譚佩玉常常后悔,后悔沒親口答應他,她不希望他參軍不是有意阻止,真心認為沒必要。 “父親,此事和三弟沒有關系,你別怪罪他?!?/br> 長姐如母,譚佩玉將弟弟meimei當做孩子帶大的,譚盛禮沉吟了下,“好,冬山去參軍也是為了你和如蘭,事已至此,安心等他回來吧?!币f沒譚振業(yè)什么事譚盛禮不相信,但木已成舟,多說無益,當時同意兩人成親是看重徐冬山品行端直,佩玉跟上他不會受委屈,脫離商籍的辦法有兩種,要么于朝廷有功獲得恩赦,要么參軍入軍籍,譚盛禮不知道辦法是徐冬山自己想的還是譚振業(yè)想的,既然走出第一步就沒有回頭路了,否則就是逃兵。 譚盛禮岔開話題,“一個人帶著如蘭辛苦不?” 如蘭出去找乞兒玩了,譚家來信里,如蘭聽譚佩玉說起過乞兒,很是喜歡這位叔叔,因為叔叔一個人都不忘想辦法讀書,比交了束脩去私塾偷偷睡覺的哥哥們強太多了,追著乞兒問東問西的他并不知外祖和娘親在聊他。 “不辛苦?!闭乒裉嶂鑹剡M屋,譚佩玉接過,“鄰里們熱情,隔天就有人提著水上門,說冬山幫他們照顧長輩多年,挑水送柴算不得什么。” 平安街民風淳樸,鄰里熱情,每次上街買米都有人幫著送回家,“冬山走之前給了他們銀兩照顧我和如蘭,他走后,他們就把錢還了回來。”即便家里沒有男人,譚佩玉住在巷子里一點也不害怕,平安街治安很好,小偷那些不往那邊去,而且天天有衙役在街上巡邏,平安街清凈得很。 茶是客棧最好的茶,香氣濃郁,譚盛禮端起茶杯抿了一小口,讓譚佩玉別喝。 這茶性涼,女人喝了不好。 快到樓梯口的掌柜聽聞此話,又去重新泡了一壺。 屋里,譚盛禮將茶放到桌上也不動了,說道,“你要是喜歡就住著吧,祭拜你姑婆后就得回京主持振學親事,到時你要不要一起?” 譚佩玉有些遲疑,出來時和鄰里說見了譚盛禮就回,如果見不到她人,鄰里怕是會著急,譚盛禮也想到了,“待會問問有沒有去綿州的,托他們帶個口信如何?” 看到她,譚振興他們會很高興的。 譚佩玉應下,問起唐恒來,唐恒是姑婆的孫子她已經(jīng)知曉,剛才打招呼時,感覺他眼神賊溜溜的,譚佩玉不太喜歡,“我給恒表弟準備了兩套衣衫,待會父親替我給他吧。” “嗯。” “父親身體可好?”譚佩玉又問。 “偶爾有風寒,兩副藥就好了,不用憂心?!弊T盛禮上 輩子活了很長歲數(shù),倒是兒子孫子沒活多少歲,譚盛禮不知這輩子能活多久,心寬地說,“父親即便死了也是笑著閉上眼的,真有那天,你們莫難過?!?/br> 回想重生后的歲月,譚盛禮認為自己沒白活。 “父親會長命百歲的?!?/br> 譚盛禮笑笑,并不在意此事。 父女兩又聊起一會兒,譚佩玉擔心打擾譚盛禮做正事,準備外出找兒子,在樓梯口碰到抱著衣衫下樓的鄭鷺娘,“鄭姨?!?/br> 譚佩玉喚她。 托譚振興的福,他見過鄭鷺娘的畫像。 鄭鷺娘回眸,愣住,“大姑娘?” 男女有別,她一個人一輛馬車,剛剛匆匆瞥了眼譚佩玉,并沒停下打招呼,譚佩玉和譚佩珠長得有些像,但氣質(zhì)更貞靜溫柔,許是天天和孩子說話以致于她的聲音軟軟的,而且看容貌,完全不像被休二嫁生子的人,女子過得不好,皮膚老得快,譚佩玉臉上沒有施粉黛,但皮膚細嫩,比不及譚佩珠白皙,卻也沒經(jīng)風吹日曬。 看得出來,譚佩玉過得很好,鄭鷺娘說,“常聽大公子念叨你如何如何好,可惜他沒來,見著你他肯定會很高興的?!?/br> 譚佩玉有些不好意思,譚振興沒少在信里說鄭鷺娘的壞話,將其描述成蛇蝎心腸的歹毒婦人,看著眼前的人,雖有些年紀,但風韻猶存,氣質(zhì)獨特,尤其那雙似杏的眼眸,溫柔如水,怎么看都不像譚振興說的那種人,何況她還將jiejie兒子親手撫養(yǎng)長大,心性堅韌,應該是譚振興危言聳聽吧。 “大弟若有冒犯的地方還望鄭姨別往心里去?!?/br> 鄭鷺娘擺手,“大姑娘客氣了,大公子人挺好的?!?/br> 譚振興那些話鄭鷺娘根本沒往心里去,何況本就是她心術不正,怨不得別人說,鄭鷺娘側身讓譚佩玉先走,譚佩玉揚手,“鄭姨先吧?!?/br> 鄭鷺娘抬腳,問,“大姑娘是要找乞兒他們?乞兒帶著如蘭去街上買糖葫蘆了?!?/br> “我陪鄭姨說說話可好?” 鄭鷺娘停下腳步,語氣輕快道,“好啊。” 同行的都是男子,鄭鷺娘真不好和他們走太近,除去吃飯彼此少有交流,唐恒不用避諱,但她不敢搭理他,唐恒慣會撒嬌,慈母多敗兒,她怕自己心軟害了唐恒,如今譚佩玉能陪自己說說話,再高興不過了。 鄭鷺娘在黔州時靠漿洗過活,她動作極為熟練利落,譚佩玉去問譚盛禮有沒有要換洗的衣裳一并洗了,結果譚盛禮說已經(jīng)洗了,她沒事可做,就拿了針線活坐在井邊坐。 井邊還有其他洗衣服的婦人,時不時投來幾瞥,然后低頭與人竊竊私語,“只見過兒媳干活婆婆休息的,還沒見過兒媳偷懶指使婆婆干活的?!?/br> 幾人自以為聲音壓得低,殊不知譚佩玉和鄭鷺娘還是聽到了,鄭鷺娘尷尬地解釋,“諸位誤會了,這不是我兒媳?!?/br> “是女兒那就更不孝了。” 鄭鷺娘:“......” “也不是女兒?!?/br>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