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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玄幻小說 - 溫香艷玉在線閱讀 - 第26節(jié)

第26節(jié)

    溫瀛的手頓了頓,收回來,冷下臉提醒他:“殿下若當(dāng)真病了,得請?zhí)t(yī)來看看?!?/br>
    “本王的身子,本王自個心中有數(shù),不用你多事,你管好你自己吧,下去下去。”

    凌祈宴不耐煩地?fù)]手趕人。

    溫瀛不動,凌祈宴擰起眉:“趕緊走?!?/br>
    僵持片刻,溫瀛起身,告退出去。

    待人走了,凌祈宴心下愈是不快,他分明察覺到剛才這窮秀才在跟自己生氣,他憑什么生氣?混賬東西,越來越?jīng)]規(guī)沒矩了。

    聽到身后摔東西的聲響,溫瀛停步在廊下,微蹙起眉。

    茶碗扔在地上四分五裂,江林趕緊吩咐人來收拾打掃,低聲勸凌祈宴:“殿下,您息怒,仔細(xì)別燙了手?!?/br>
    凌祈宴覺著沒勁,吩咐他:“本王乏了,伺候本王更衣吧。”

    轉(zhuǎn)日,溫瀛又入了考場,凌祈宴實在悶得慌,修身養(yǎng)性的話丟去腦后,叫了張淵那伙人來府上陪自己玩兒。

    自劉慶喜出事后,這伙紈绔很是安分了一段時日,但到底是坐不住的,毓王府一發(fā)帖子,當(dāng)下就都高高興興地來了。

    紈绔們在府中飲酒作樂,好不快活,凌祈宴憋悶了這么一段時日,今日終于舒坦了,少了那個冰塊棺材臉在旁邊嘮叨,喝酒都暢快許多。

    張淵還帶了個人來,是個俊俏美貌的小郎君,一直被他摟在懷中,不時親熱,像是十分寵愛。

    凌祈宴瞧著有趣,順嘴問他:“你這又是哪里招來這么個寶貝,這般稀罕?”

    張淵似是喝高了,捏了捏那小郎君的下巴,大著舌頭與凌祈宴炫耀:“這小東西是秀蘭苑出來的,跟我的時候還是個雛兒,雖是個雛兒,那活卻厲害得很,秀蘭苑調(diào)教得好,這小東西比那些娘子們花樣還多,也放得開,可惜殿下看不上,不然就送給殿下嘗嘗滋味了?!?/br>
    凌祈宴倒了一口酒進(jìn)嘴里,渾渾噩噩的腦子里不甚清明,卻聽明白了張淵這話里的意思,他下意識地舔了舔唇,問道:“……什么滋味?”

    “自然是銷魂滋味,”張淵一臉賤笑,湊近凌祈宴,蠱惑他,“殿下,那滋味保管您嘗一次就忘不掉,殿下真有興趣?”

    凌祈宴瞅一眼那低眉順眼的小郎君,嘴角微撇。

    這副含羞帶怯、滿面脂粉氣的模樣,跟那些小娘子有何區(qū)別?還不如那些小娘子呢。

    張淵一看凌祈宴這表情就知道,這是沒看上。

    倒也是,他這小寵兒確實長得不錯,但比起面前這位毓王殿下自己,還是差得遠(yuǎn)了,毓王殿下真把人要去寵幸了,反倒是殿下虧了。

    凌祈宴雖沒看上人,卻似乎對張淵說的那番話頗感興趣,有些欲言又止。

    張淵是個精明的,見狀想了想,大約明白過來,體貼道:“殿下,您是想問那秀蘭苑都是怎么調(diào)教人的?想用在那窮秀才身上?”

    凌祈宴不接話,喝了一口酒,捏緊手中杯子。

    他確實就是想用在溫瀛身上,非得把那日那口惡氣找補回來不可。

    張淵擠眉弄眼:“這倒是容易得很,殿下若是舍得,不若殿下將人教給我,我將之帶回那秀蘭苑去調(diào)教好了,再給您送來?”

    凌祈宴冷冷斜他一眼,提醒道:“等下個月放了榜,那窮秀才就是舉人了,你要將他送去秀蘭苑?”

    張淵頓時有些訕然,他本也是隨口一說,立馬打消了那不著調(diào)的想法,猶豫問凌祈宴:“殿下,倘若那小子真中了舉,還愿留您這里伺候您?”

    凌祈宴冷哼:“一個舉人而已,又算得什么?!?/br>
    張淵哈哈笑:“倒也是,殿下看得上他,那是他的福分,殿下想要調(diào)教人也不麻煩,一會兒我叫人給殿下送些好東西來,殿下盡管拿給那小子用,也有給殿下您自個用的,保管讓殿下滿意。”

    “……果真?”

    張淵一拍胸脯:“包君滿意!”

    凌祈宴不再問了,一本正經(jīng)地“嗯”了一聲。

    入夜,凌祈宴回房,張淵派人送來的好東西就擺在他床頭,還特地與凌祈宴說明了,這些都是全新沒用過的,用的最上等的材料做的,讓殿下盡可以慢慢摸索嘗試。

    凌祈宴目不斜視,給送東西來的人下了賞賜。

    待屋子里的人都退下,一陣窸窣響動后,凌祈宴爬進(jìn)被褥里,就著黯淡燈火,細(xì)細(xì)去看那些東西。

    一部分是各種“仙丹”,他拿起那一個個的小瓷瓶,看了看上頭貼的字,什么“一笑散”、“三益丹”、“閨艷聲嬌”、“旱苗喜雨”、“靈龜展勢”,盡是唬人的名頭,凌祈宴看著敬謝不敏,還略有嫌棄,這些玩意兒當(dāng)真不會吃出毛病來?

    再有那各色味道的脂膏,他打開挨個聞了聞,深覺沒有他自己弄來得好,愈發(fā)地看不上。

    倒是其他那些物件,五花八門的,樣樣看著都挺稀奇,凌祈宴只認(rèn)得那玉勢,有一頭的,也有兩頭的,那些個懸玉環(huán)、銀托子、角先生、rou蓯蓉、緬鈴什么的,若不是張淵貼心地叫人給他標(biāo)記了名字,他一樣都不認(rèn)識。

    凌祈宴咂咂嘴,心道這個張淵可真會玩,竟有這么多新奇玩意,他以前從未見過。

    于是好奇地將這些個好東西當(dāng)做玩具,東摸摸西看看,能拆的都拆開了細(xì)致研究一番,樂此不疲。

    到后頭他又忍不住有些懷疑,就這么些玩意兒,真能叫那窮秀才乖乖聽話?

    張淵那小子該不是誆他吧?

    凌祈宴趴在被褥里發(fā)呆。

    片刻后,他的手摸到后面。

    不太過癮,又換上個形狀讓他滿意的物什。

    這回舒服了,先前喝多了的醉意跟著上頭,凌祈宴閉上眼睛哼哼,腦子里一片放空。

    翌日清早,凌祈宴神清氣爽地伸著懶腰出房門,昨夜他終于睡了個好覺。

    只要想通了,好似也沒什么大不了的,管他呢,他自己爽了就行。

    張淵那伙人昨日喝高了,都在他府上留宿,鬧騰了大半宿,這會兒也才起,紛紛來與他告辭離開。

    張淵起得最晚,一臉饜足,像是昨夜也盡了興。

    凌祈宴留了他一塊用早膳,順口與他提道:“那些個東西,有好的再給本王送些來,那些什么仙丹和脂膏的就免了,只要其它那些。”

    張淵滿口答應(yīng)下來,笑嘻嘻地問:“殿下昨夜可是先用上了?那窮秀才不是考試去了嗎?”

    凌祈宴面無表情道:“誰說本王一定要用他身上,本王府里能用的人多了去了?!?/br>
    “殿下用得上就好,回頭我就再叫人去給您搜羅些更好的來?!?/br>
    張淵奉承著他,暗暗覺得稀奇,難不成這位毓王殿下真開竅了?這可新鮮,也不知是哪個賊丫鬟還是小子的,有這等好福氣。

    江林站在一旁聽他們說話,默不作聲地撇開眼。

    沒有人比他更清楚,殿下昨夜房里壓根就沒進(jìn)去人,但那些東西確實像用過了,這……

    又過了三日,溫瀛考完第二場回來,又來與凌祈宴請安。

    凌祈宴看到他就沒好氣,他可沒忘了前幾日這小子還給自己擺臉色的事情,他氣還沒消呢。

    “你走?!绷杵硌缣Я颂掳停瑳_著門的方向。

    溫瀛沒肯,他的神色間略有疲憊:“殿下的身子好些了嗎?這兩日可還有不適?”

    “本王壓根就沒病,好得很,倒是你,”凌祈宴滿眼奚落,“你不是很能耐嗎?怎么才考兩場就累成這樣了?”

    溫瀛沒多解釋,他確實有些累了,連著數(shù)個晝夜窩在那狹窄的號舍里,夜里根本睡不好,就算是鐵打的也會生出倦意。

    只好在,還剩最后一場了。

    “累了就滾去睡吧,別杵這里礙著本王的眼?!绷杵硌玳_口攆人。

    “殿下?!睖劐雎暫八?。

    凌祈宴皺眉,這窮秀才黑漆漆的一雙眼睛盯著自己,眼里像是有千言萬語,卻又不說話了,叫他不自覺地生出些別扭來。

    “干嘛?”

    聽到凌祈宴故作兇悍的語氣,溫瀛眼中的情緒沉淀下,他其實沒想做什么,不過是想多聽聽凌祈宴的聲音而已。

    于是上前去,拾起凌祈宴一只手,輕捏了捏他手心:“殿下這幾日有與人出去玩嗎?”

    凌祈宴嗤道:“本王去了哪里,做了什么,需要與你交代?”

    “殿下不想說就算了。”

    凌祈宴冷冷瞅著面前之人,好似他周身那種叫自己不舒服的陰翳感又冒了頭。

    這小子當(dāng)真是個不怕死的,凌祈宴心道,得虧自己脾氣好,不跟他計較,換做其他人,他敢這么擰,早死了八百回了。

    “你趕緊回去,別賴這里了,本王要睡了?!?/br>
    凌祈宴再次攆人,沒心思招呼這窮秀才,今日張淵又派人給他送了東西來,他先前囫圇瞧了一眼,眼饞得很,要不是這小子一直不肯走,這會兒他已經(jīng)躺床上玩他那些寶貝去了。

    沉默一陣,溫瀛忽地彎下腰,拉著凌祈宴的手,在他手心印上一個吻。

    被溫瀛略干燥的唇瓣蹭到掌心敏感處,凌祈宴一陣腰軟,幾乎立刻就有了感覺,再開口時聲音里已不自覺地帶出些喘:“你放開本王……”

    貼著他的手摩挲片刻,溫瀛終于將人放開,起身告退。

    待人走了,凌祈宴才倒進(jìn)榻里,大口喘著氣,暗自懊惱,他最近定力怎么越來越差了?

    ……果然還是得修身養(yǎng)性才行。

    第30章 狗膽包天

    涼夜露白、秋霜寒淺,案上燭臺只余一點殘燈。

    溫瀛早已歇了筆,一手枕在腦后,腿上蓋著凌祈宴叫人用銀狐皮給他做的毛褥子,安靜靠著舍壁,另一只手中握著那枚翡翠扳指,舉高至眼前,凝神看著,細(xì)細(xì)摩挲。

    周遭不時有各樣的聲音響起,最后一夜,有人酣然入夢,有人痛哭嚎啕,亦有人癲狂大笑,狀若瘋癲。

    唯溫瀛的心緒前所未有的平靜,恍若隔離在那些聲音之外,放空的神思里唯一惦念著的,僅那一人。

    申時末,凌祈宴自宮中出來,前兩日中秋,他進(jìn)宮吃了家宴,在寧壽宮宿了兩宿,今日才得太后放出宮。

    坐在車中閉目養(yǎng)神時,想起今日已是秋闈最后一場的最后一日,那窮秀才該回來了,凌祈宴的心念不由一動。

    可憐的窮秀才,連中秋都是在考場上過的。

    “停車?!?/br>
    凌祈宴的聲音自車內(nèi)傳出,略一頓,又吩咐道:“去貢院?!?/br>
    酉時三刻,鐘鼓聲響后,貢院大門終于大開。

    考生陸續(xù)出來,大多數(shù)的人都已疲憊不堪,有渾渾噩噩如游魂一般,被人攙扶著走的,更有出了貢院就直接癱倒在地,不省人事的。

    毓王府的馬車停在對面街邊,凌祈宴靠著車窗,漫不經(jīng)心地瞧著眾生百態(tài),直到那道頎長挺拔的身影走出貢院大門。

    溫瀛依舊是人群中最出眾的那一個,他面上雖有疲色,始終神態(tài)從容、步伐穩(wěn)健,不露半分怯弱之態(tài)。

    凌祈宴一手支著頭,嘴角噙著笑看著他慢慢走近,像是在欣賞什么賞心悅目的珍品寶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