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節(jié)
不間斷地摩擦中,凌祈宴已恍惚間失了神,只能大張著嘴喘氣、呻吟,嘴角的口涎都淌了出來。 到后面他實在受不了了,狠狠一口咬在溫瀛的脖子上。 溫瀛側(cè)過頭去看他,黑沉沉的雙眼中翻涌著什么情緒,終究什么都沒做,只在凌祈宴最情熱難耐時,在他鬢邊發(fā)絲上落下一個若有似無的親吻。 坐進(jìn)浴池里時,凌祈宴的身子還是軟的,沒叫人進(jìn)來伺候自己擦背,他就這么靠在池壁上,閉目養(yǎng)神。 熱氣蒸騰而上,凌祈宴愈發(fā)懶怠,腦子里倒是逐漸清明了,回味著先前嘗到的滋味,忍不住咂了咂嘴,隨即又蹙起眉。 剛才他被溫瀛哄得迷迷糊糊的,沒反應(yīng)過來,現(xiàn)在回想起來,怎好似全程都是溫瀛占了主導(dǎo)?雖然得趣的那個是他,但那窮秀才未免太囂張了些,而且,他也沒真正把人弄到手,又叫那小子跑了。 想到這,凌祈宴又惱怒不已,用力一拳捶進(jìn)浴池中。 溫瀛回去住處,草草沐了身,洗凈身上的黏膩,他坐到燈火下,拿起書,卻有些神思不屬,腦子里不時晃過凌祈宴陷入意亂情迷中時,分外勾人的那雙眼睛。 靜坐片刻,溫瀛熄了燈,躺上床,手握下去。 閉起眼,凌祈宴那雙含水的桃花眼又浮現(xiàn)在眼前,那一聲聲撩人之音,亦依稀在耳邊。 第二日清早,凌祈宴剛起身不久,就有下人急匆匆進(jìn)來稟報,說鳳儀宮來了人,皇后娘娘傳他進(jìn)宮去問話。 凌祈宴伸了個懶腰,他就知道逃不掉,倒沒想到這么快就來了。 “讓他們等著吧,本王還沒用早膳。” 再之后,他吩咐江林:“派人去寧壽宮,將事情與太后說一聲?!?/br> 江林領(lǐng)命應(yīng)下,趕忙去辦了。 溫瀛進(jìn)門來請安,正聽到這個,問他:“殿下進(jìn)宮可會有事?” “能有什么事,不就是被皇后責(zé)罰一頓,還能怎么著?”凌祈宴不以為意,私下里,他早就連一句母后都懶得喊了。 似是忘了昨夜到后頭的氣悶,說罷,凌祈宴又笑吟吟地看向溫瀛:“真擔(dān)心本王啊?” 溫瀛看著他,喉嚨滾了滾,道:“殿下早去早回?!?/br> 作者有話說: 另外看到有人好像對鼻煙有一點(diǎn)誤解,鼻煙不是大煙鴉片哈,是明清權(quán)貴很時髦的玩意,對身體傷害比現(xiàn)代的香煙還小一些,你們就當(dāng)他們在抽煙就行了 第16章 動用私刑 巳時三刻,凌祈宴心不在焉地踱步進(jìn)鳳儀宮,在正殿里等了片刻,正伸著懶腰打哈欠時,沈氏終于出現(xiàn),坐上主位,冷著臉呵道:“跪下?!?/br> 凌祈宴撇了撇嘴,磨磨蹭蹭跪下地。 自十二歲封王出宮開府,他已有四年多未再踏足過鳳儀宮,這回若非沈氏特地派人來他府上傳召,他壓根不會過來,他就知道進(jìn)了這個門,一頓責(zé)罵是跑不掉的。 沈氏滿臉慍怒:“你好大的架子,本宮叫人傳召你進(jìn)宮,你故意拖到這個時辰才來,你這是半點(diǎn)不將本宮放在眼里了是嗎?” 凌祈宴不以為意:“母后也沒將兒臣放在眼里啊,有話直說好了,何必說這么多廢話?!?/br> “你放肆!”沈氏怒叱,“你還敢頂嘴!你昨日在衛(wèi)國公府的莊子上做了什么,需要本宮來提醒你?!” “噢,”凌祈宴拖長聲音,混不吝道,“衛(wèi)國公夫人和淮南伯夫人一大清早遞牌子進(jìn)宮告兒臣的狀,母后偏聽偏信,完全不給兒臣為自己的辯駁的機(jī)會,就認(rèn)定是兒臣的錯,那還有什么好說的。” 他在來的路上就已經(jīng)聽說了,清早宮門剛開,沈興曜和被他割了舌頭的那小子,倆人的老子娘哭哭啼啼地去了鳳儀宮,在皇后面前狠狠告了他一狀,沈氏聽聞當(dāng)下派了人去他府上,傳他進(jìn)宮來興師問罪。 沈氏見他這般態(tài)度,愈發(fā)氣怒交加,一巴掌拍在案幾上:“你難道沒錯?!淮南伯府世代忠良,你二話不說將人嫡子的舌頭給割了!興曜更是你表兄,你一腳踹得他吐血昏迷!你還要辯駁什么?!” 凌祈宴不服:“他們先劫持了兒臣府上門客,又污言穢語地當(dāng)眾編排兒臣,下的可不只是兒臣一人的面子,是不將皇家放在眼中,兒臣教訓(xùn)他們怎么了?” “你少抬皇家出來給你的惡劣行徑做幌子!什么門客,你這樣的能收什么正經(jīng)門客?!即便別人說了不好聽的,那也是你咎由自??!你若行得正坐得端,別人能編排你什么?!你自己成日里放蕩不堪,惹來那些個閑言碎語,才真正是丟了皇家的臉面!” 凌祈宴扯開嘴角冷笑:“母后這話可說錯了,溫瀛他是冀州的小三元案首,是國子監(jiān)學(xué)官人人稱頌的狀元之才,最正經(jīng)不過,倒是您那好侄兒,在外流連秦樓楚館,染上了臟病被國子監(jiān)除名,放蕩不堪的到底是誰?我看沈家的臉面,才當(dāng)真被我那位好表哥給丟干凈了吧?!?/br> “你給本宮閉嘴!”沈氏怒極,一步上前去,一巴掌抽在凌祈宴的臉上,尖利的指甲套在他皙白的面頰上刮出兩道血痕。 凌祈宴被打懵一瞬,回神后一聲哂笑,看向沈氏里的雙眼里滿是輕蔑嘲弄。 沈氏被他這副神情激得愈是火冒三丈,揚(yáng)起手還要打第二巴掌,落下時被凌祈宴用力扣住手腕,往后一推。 沈氏猝不及防,踉蹌后退兩步,若非有身后嬤嬤宮女扶住,就要跌坐地下去。 站穩(wěn)之后,沈氏已氣得渾身打顫、怒不可遏,浸染著怒恨的面龐幾近猙獰扭曲:“好啊、好!你還敢對本宮動手了,本宮今日非打死你不可!就當(dāng)本宮從未生過你這個畜生??!來人!給本宮拿鞭子來!” 躲在門外偷聽的六皇子凌祈寧聞言嚇了一跳,咬咬牙,轉(zhuǎn)身就往寧壽宮的方向跑。 鳳儀宮的大太監(jiān)將他們平日里抽打犯事宮人的鞭子捧來,跪在地上哆哆嗦嗦地勸沈氏:“娘娘,殿下身子弱,使不得啊……” 凌祈宴用力握緊拳,緊咬住牙根。 沈氏親手拿起鞭子,咬牙切齒:“都給本宮閉嘴!誰都不許給這畜生求情!今日本宮非打死這畜生不可!” 凌祈寧以最快速度跑去寧壽宮,顧不上禮數(shù),滿頭大汗沖進(jìn)去,進(jìn)門就喊:“祖母快去救救大哥!母后要對大哥動刑了!” 太后正閉目養(yǎng)神,聞言皺著眉睜開眼:“寧兒你說什么?” 凌祈寧一抹腦門上的汗,焦急道:“祖母您趕緊去勸勸母后吧,她要鞭打大哥了!” 太后當(dāng)下沉了臉:“豈有此理!她是瘋了不成!” 鳳儀宮里,沈氏揚(yáng)起鞭子,朝著凌祈宴的背上狠狠抽過去,凌祈宴反應(yīng)極快地彎腰就地一滾,依舊被鞭風(fēng)帶到,背后立時升起一陣火辣辣的痛意。 沈氏尤不解恨,一想到這小子從出生起就克自己,一心向著那個老太婆,現(xiàn)在竟還敢對自己這個母后動手了,她就恨出血來,還要抽第二鞭,太后已在一眾宮人的簇?fù)碇刑みM(jìn)門來,厲聲下令:“去奪了她手中鞭子!” 一身材粗壯的寧壽宮嬤嬤上前去,將鞭子奪走,沈氏紅著眼睛抬頭,狠狠瞪向太后,太后吩咐身側(cè)太監(jiān)去將凌祈宴扶起來,冷聲問:“宴兒好歹是你親兒子,你還真想打死他不成?” 沈氏不忿道:“母后既然知道他是我親生兒子!他做出如此荒唐之事!我還沒有權(quán)力管教他嗎?!” 太后聞言氣不打一處來:“宴兒被你傳進(jìn)宮,我就已經(jīng)知道了事情,特地晚了片刻派人過來,就是給你機(jī)會管教他,原以為你會好生與他說道理,沒想到你所謂的管教,就是拿著抽下人的鞭子想要抽死他,我今日若是再來晚些,是不是就只能來給我孫子收尸了?!” 不等沈氏爭辯,太后又氣罵道:“你還知曉宴兒也是你親生兒子?可你這心思也未免偏過頭了,你偏心寓兒、寧兒就算了,如今還要為了你娘家侄子來打宴兒,你這樣的皇后,連一個母親都做不好,談何母儀天下!” 沈氏瞬間淚如雨下,身子搖搖欲墜,太后這話,已說得十分重了,甚至在質(zhì)疑她不堪母儀天下、不配做皇后,她一肚子委屈和不平,卻不能頂撞太后。 跟著進(jìn)來的凌祈寧小心翼翼地拽了拽太后的袖子,央求她:“祖母,母后她不是故意的……” 凌祈宴被人扶坐到一旁,低著頭,一言不發(fā)。 大殿里的氣氛一時有些僵持,直到外頭響起太監(jiān)的通傳聲,皇帝和太子來了。 凌祈寓跟在皇帝身側(cè)進(jìn)門,目光掃過緊捏著帕子滿眼不平不忿的沈氏,落在垂著眼看不清楚神情的凌祈宴身上,微微一頓。 皇帝與太后問了安,訕然解釋,他與太子在前朝召見官員議事,聽到凌祈寧派去的人傳話,才過來看看:“母后,您何必大動肝火,還特地大老遠(yuǎn)來了這鳳儀宮……” 太后氣憤打斷他:“我不親自過來,宴兒就要被你的好皇后打死了!” “皇后她也是教子心切……” “教子心切就能用打罵下人的方式對待宴兒?!她到底把宴兒當(dāng)什么了?!” “祖母息怒,”凌祈寓低聲插話,“母后想必是怒急攻心,欠了考慮,昨日的事情,孫兒也在場,是表哥他們不對在先,說了些難聽的話詆毀污蔑大哥,但大哥的反應(yīng)確實過激了些,將表哥踹得吐血昏迷,還割了淮南伯兒子的舌頭,兩府夫人一大早進(jìn)宮來與母后哭訴,母后若不責(zé)罰大哥,不好與他們交代,事情傳出去,也于大哥名聲有礙?!?/br> “我不管這些,”太后惱道,“我只知道宴兒才是我孫子,衛(wèi)國公府、淮南伯府的小子咎由自取,你們要補(bǔ)償安撫他們是你們的事,動我孫子就是不行!” 皇帝十分無奈:“母后,您這樣,不是不講道理么……” “我不講道理還是你們不講道理?!行,你現(xiàn)在是皇帝了,翅膀硬 了,我管不了你了,你們都看宴兒不順眼,早就想攆他出京,你們以為我不知道?你這就下旨吧,給宴兒一塊封地,我跟著他一塊去封地上,以后我們祖孫倆相依為命去!再不來礙著你們的眼!” 皇帝大驚:“母后這可使不得啊,您這是做什么啊,何必這樣,有事好商量不行么?” “沒什么好商量的,這事就這么著,你們誰要再敢動宴兒一根指頭,老婆子我就跟你們拼命!”太后丟下這話,吩咐自己的宮人扶起凌祈宴,再不搭理其他人,直接走了。 出了鳳儀宮的門,凌祈宴跟著太后一起坐進(jìn)轎子里,這才齜牙咧嘴哼哼唧唧地開始喊疼,太后拉著他的手不停抹眼淚:“下次你母后再傳你進(jìn)宮教訓(xùn)你,你直接去祖母那里,就說祖母叫你去的,別理她?!?/br> “孫兒沒事了,祖母疼孫兒,孫兒不怕?!绷杵硌缪b巧賣乖,哄著老太后,心里那口氣總算順了些。 太后一摸他的臉:“可憐的孩子,祖母不疼你,沒人疼你了?!?/br> 回去寧壽宮,太醫(yī)已經(jīng)候在這里,為凌祈宴上藥包扎。 那一鞭子他躲得快,傷得倒是不重,但他本身皮白rou嫩,那道紅印子依舊頗為顯眼,還有臉上的抓痕,也抹了些藥。 太后看著又要抹眼淚,沒忍住責(zé)怪他:“你說你這孩子,這脾氣也不知是像了誰,怎么就不懂得適當(dāng)收斂些,非要跟那些混小子起沖突,你又沒討到什么好,還有那個什么門客,到底是怎么回事?真是別人說的那樣么?” “哪能呢,”凌祈宴睜著眼說瞎話,“溫瀛那人文武雙全,能給孫兒長臉,孫兒愛才罷了,都是沈興曜那些人狗嘴里吐不出象牙來,沈興曜他自己打溫瀛的主意,人家不情愿,就想用強(qiáng)的,哪有那么好的事。” 至于昨個夜里他和溫瀛還抱在一塊做那事,凌祈宴堅決沒打算承認(rèn)。 “那人真是冀州的小三元案首?” “是啊,他學(xué)識高,國子監(jiān)里學(xué)官人人夸,明年必能高中?!?/br> 凌祈宴這么說,太后便放下心來:“那你跟他玩也挺好,也可以跟著他多念些書?!?/br> 凌祈宴呵呵一笑,略有些心虛。 太后唉聲嘆氣一陣,又說起別的:“你也不小了,這婚事還是早些定下來的好,免得外頭閑言碎語,你若是早成了婚,別人哪能編排你這些有的沒的?本來惜華那丫頭是最好的,可你姑母看著好似不太樂意……” “別,”凌祈宴趕忙打斷她,“祖母您行行好,可別把惜華塞我了,真要娶了她,她能把我府邸都給拆了,我這后半輩子哪還有安生日子過?!?/br> 太后被他三言兩語逗樂:“有那么夸張么?我看你們小時候感情不是挺好,那丫頭看著也挺喜歡你?!?/br> 凌祈宴撇嘴,那丫頭喜歡他個鬼,想跟他搶人倒是真的。 見他苦著一張臉,太后只得算了:“也罷,強(qiáng)扭的瓜不甜,我再看看吧,這回一定給你挑個好的?!?/br> 第17章 生性涼薄 太后原本想留凌祈宴在宮里住兩日,凌祈宴待不住,當(dāng)日傍晚用過晚膳,又出宮回了府。 溫瀛聽聞他回來,過來與他請安。 進(jìn)門時,凌祈宴正趴在榻上,有氣無力地哼哼,溫瀛一眼看到他臉上的印子,眸光動了動,問:“殿下,您的臉怎受傷了?” “被母老虎打的?!绷杵硌鐩]好氣。 “皇后娘娘打的?” “可不就是她,從小就為了老二那個狗東西,三天兩頭打本王,如今還要為了她侄子動手,算了,不提也罷。” 溫瀛見他趴著不動,不由皺眉:“身上還有別的傷?” 凌祈宴聽他語氣,勾了勾手指,滿臉不正經(jīng)地笑:“心疼本王了?” “上藥了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