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3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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即便他是一個(gè)把人情藏得很深,只顯露冷漠一面的人,她卻有本事一把抓住他內(nèi)心的不忍和隱傷。然而張鐸此時(shí)覺得自己內(nèi)臟里的淤血污濁,似乎一下子被人割口排了出來,又痛,又爽。 他低頭笑笑,淡道:“不知道。” 說完這句話,張鐸就再?zèng)]開口了。 席銀抓了抓他的袖子,張鐸沒有動(dòng)。 席銀又捏了捏他的手,張鐸還是沒有動(dòng)。 于是她索性撐著榻面坐起來,去拽他散下來的頭發(fā)。 頭皮有些發(fā)麻,張鐸回頭一把把頭發(fā)她手里拽了回來。 “不要太放肆了?!?/br> 席銀背著手規(guī)規(guī)矩矩地跪坐著,輕道: “好,我不放肆,但你能不能躺到被子里來。” 張鐸回頭看了她一眼,“你太邋遢了?!?/br> “那你還抱我。” 張鐸被她痛快地噎住,伸手摳著被褥的邊沿,露出她的額頭,“不要頂我?!?/br> “我怕你坐著冷?!?/br> “是你自己冷吧?!?/br> 席銀沒有出聲,挪著身子往里面讓了讓。 雖在和她做無聊的口舌博弈,的但張鐸不是不知道,她這樣做,這樣說,都是想寬慰他,沒有埋怨他無情,也沒有從道義和仁意上肆意指,此時(shí)她有這樣的舉動(dòng),對(duì)張鐸來講實(shí)在是很難得。 雖然她昏睡了幾日,不曾梳洗,頭發(fā)凌亂得像只蓬頭鬼,但張鐸還是想要抱她。 他想著,不再懟她,掀開被褥靠著她躺下來。 兩個(gè)人的腿挨在了一起,席銀依舊冷得像一塊冰,而張鐸縱然在被褥外頭晾了那么好大一會(huì)兒,身上卻還是暖和的。 這一冰一冷,本就勾情拽欲,席銀怕自己起念,試圖再往里面挪挪,小腿卻被張鐸的腿壓住了。席銀身子陡然一僵,沒有衣冠的庇護(hù),她的身上的情念靈動(dòng)蓬勃。 “我不知道你在動(dòng)什么動(dòng)?!?/br> “我怕你……” “你把后面的話吞了?!?/br> 他說著,徑直用腿壓平了席銀半屈起的膝蓋。 “我并不是很喜歡和女人做那種事?!?/br> 席銀紅著臉,輕應(yīng)道:“我知道?!?/br> 張鐸側(cè)頭看她,“所以不舒服是不是。” 席銀猶豫了很久,細(xì)弱蚊鳴地吐了兩個(gè)字:“很痛?!?/br> 張鐸轉(zhuǎn)過頭,似帶自諷地笑了一聲。 “之前幾次為什么不說?!?/br> “我以前聽樂律里的有些女人說,“和男子行那種事,都是很痛的?!?/br> 她說完這句話,忽然覺得不對(duì),怎么能把張鐸和樂律里尋歡的男人拿來比呢?可是即便她想到了這一點(diǎn),卻又不知道怎么才能解釋自己沒有那個(gè)意思,不覺漲紅了臉。 張鐸卻沒有惱,只道:“那話不對(duì)。” “怎么……不對(duì)?!?/br> “……” 不過一個(gè)時(shí)辰,張鐸已經(jīng)兩次說不上話來了。 “你又在頂我。” 不得已拿這話暫時(shí)搪塞住了席銀。然而他心里卻也是惶然的。 下了床榻他隨心所欲,但上了床榻,他也有他不能收放自如之處。就好比世間有千種學(xué)說,萬樣功法,修煉到最后,大多會(huì)在某一層,串流奇經(jīng)八脈,融匯貫通,唯有這房事一道,與那些功法學(xué)說不可互通。 深究其原因,則是因?yàn)樗举|(zhì)上背離大部分修生養(yǎng)性的學(xué)說,卻又是天性使然, 而且即便他肯放下修養(yǎng),謀術(shù),政治上的取舍,認(rèn)真地去修這個(gè)羞恥道,光他一個(gè)人,也是無用的。 “你其實(shí)……不用管我?!?/br> 身邊的人說完這句話,一連吞了好幾口唾沫,“我還聽她們說,男人做這種事的時(shí)候,都不會(huì)問女人舒不舒服的,你第一次的時(shí)候還問了我。” 她說著,仰起頭看他,“沒事的,好像……以后就不痛了?!?/br> 張鐸仍然沒有說話,席銀輕輕地把小腿從他的腿下抽了出來,側(cè)身縮在他身旁道:“你看吧,我就不該說實(shí)話,你別這樣,我又沒有要怪你我現(xiàn)在啊……你看啊,我現(xiàn)在都知道考慮荊州知道考慮趙將軍的事了,我長(zhǎng)進(jìn)了,我分得清,我身邊的,是好人還是壞人了?!?/br> 第101章 秋草 “別說了?!?/br> 張鐸側(cè)過身, 把她的腦袋從被褥里掰出來,“再躺一會(huì)兒,吃東西。 ” “我吃不下……” 說是吃不下, 后來卻就著絲莼吃了一大碗米粥,最后還餓, 又要吃胡餅。 胡餅很酥, 落了一榻的麥粉渣滓,席銀叼著剩下的那半塊胡餅,挽起袖子小心地去撿,晃眼間見張鐸坐下來, 伸手一把將那些渣滓掃了下去, 伸腿抖開被褥, 閉眼躺下。 席銀坐在他身邊,惶恐地咀嚼著那半塊胡餅。 悉悉索索的聲音如鼠偷食,張鐸卻睡踏實(shí)了。 ** 臨近年關(guān),厝蒙山的人馬開拔。 與此同時(shí)張平宣也到了江州, 江州守將黃德在除夕這一日,收到了張鐸在半道上寫個(gè)他的一字令——?dú)ⅰ?/br> 黃德的妻子蔣氏將蒸熟了一籠麥飯,遣女婢來喚幾次, 也不見丈夫過來,便親自過來請(qǐng), 見黃德立在拴馬木前皺眉不語,上前關(guān)切道:“怎么了?!?/br> 黃德忙將手令放入袖中,回身道:“你女人別問。” 蔣氏跟在黃德身后道:“是荊州亂了嗎?” “不是?!?/br> “既荊州未亂, 郎君憂慮什么?!?/br> 黃德站住腳步,“長(zhǎng)公主殿下安置在什么地方?!?/br> 蔣氏應(yīng)道:“殿下不住官署,如今暫住在城西的煙園。她身旁的周氏使人來問過幾次了?!?/br> “問什么?!?/br> “問郎君什么時(shí)候送她出江州?!?/br> 黃德忙道:“那你怎么答的?!?/br> “照郎君教的話答的,殿下身子有虧,應(yīng)再緩一兩日?!?/br> 黃德垮肩點(diǎn)頭,“好,遣人看著煙園?!?/br> 蔣氏聽出了黃德聲中的惶恐,移步上前道:“究竟怎么了,郎君說出來,我行事也好有個(gè)底。” 黃德猶豫了一陣,張口剛要說話,卻聽外面人來報(bào)。 “將軍,有人強(qiáng)入煙園?!?/br> “誰!” “荊州軍副將,趙謙?!?/br> 蔣氏看向黃德道:“郎君有收到荊州來的消息,說趙將軍會(huì)來接應(yīng)長(zhǎng)公主嗎?” 黃德的額頭冒出了冷汗,“沒有……” “那這趙將軍怎會(huì)突然返回江州?!?/br> 黃德陡然提聲道:“怎么會(huì)!那混小子不要命唄!” 蔣氏不敢再應(yīng)聲,攏著袖子惶恐地看著黃德,。黃德跺腳道:“要出事,要出大事了。” ** 煙園穿廊上,趙謙抱著劍靠在廊柱上看著張平宣,背后是一群屏息戒備的執(zhí)刀府兵。 張平宣跪坐在廊上,抬頭看向他道:“沒有軍令,擅自離軍,是死罪?!?/br> 趙謙側(cè)面笑了一聲,那聲音聽起來有些嘲諷的意思,卻不知是在嘲諷張平宣,還是諷刺他自己。笑過后來,伸手從懷中掏出一封信,直身走到她面前,一把拍在案上,“誰逼我死啊。”他說著雙手撐案,迫近張平宣的面容,“要不是你,要跟張退寒鬧到這個(gè)地步,惹得他要?dú)⒛?,我?huì)來江州?” 他說到此處,一下子沖出了火氣:“張平宣!你要嫁給誰我管不了你,但你能不能給我活得好一點(diǎn)????” 張平宣閉著眼睛,任由他guntang的呼吸噴在臉上。 “我怎么不好了?” 趙謙拍案,幾乎是在喝斥她:“好個(gè)屁!你好好地在厝蒙山行宮呆著不行嗎?非要來趟荊州這一灘渾水!你自己來就算了,還要拖著你肚子里那個(gè)一起來!” 張平宣將身子朝后一靠,“所以呢?” 她說著睜開眼睛,“我,我腹中的孩子,與你什么相干?” “是跟我沒關(guān),但我……但我……我……” 轉(zhuǎn)折的句式已在口中,但趙謙搜腸刮肚卻想不出什么合理的話,來將其補(bǔ)完。 張平宣伸手拿起他拍在案上的那封信,一眼掃過,放平聲音道:“張鐸要?dú)⒌南?,是誰遞給你的?!?/br> 趙謙摁了摁太陽xue,憤懣地吐了一個(gè)人名。 “顧海定?!?/br> 張平宣將那信一把揉了,投入了博山爐中,抬頭望著趙謙道:“你自己走吧,回荊州去,你根本沒有必要為了我,把你在張鐸那兒的前途毀了?!?/br> 趙謙反手用劍鞘戳著陶案,切齒道:“媽的張平宣,你是不是不會(huì)說話啊,我趙謙這輩子管什么前途……” “你也別給我拍案戳地的!你指望我跟你說什么,哦,帶我從這里出去,帶我一道去荊州城,我倒是想,你怎么辦,在荊州受軍法處置,還是回了洛陽,等著張鐸把處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