遇蠱_分節(jié)閱讀_14
另一方面,成樂帶著沈清秋從那豁口走出來之后,邊上更了他半天的人也回去和自家主子通風(fēng)報信去了。 “看清楚了嗎?” “是,看清了,兩個漢人,從一道豁口那兒出來。其中一個就是那日同襲羅在一起的?!?/br> “今晚,帶著人過去。要做得干凈,一個不留,知道嗎?” 華服男人略帶殘酷地笑了。他身前放著一盤象棋,男人抬手往前走了一步——已然將軍。 當(dāng)天夜里,蠱苗寨遇襲。 身穿輕甲的軍士將里頭的苗民一個個斬殺,有些死在睡夢之中,有些在逃竄時無情的斬殺。蠱苗寨一百三十多人的鮮血染紅了土地,事后士兵們?nèi)计鸫蠡?,火光照亮了蠱苗上方的夜空。 到了半夜,天降大雨澆滅了火焰。待到天明之時地上的血跡已被沖得一干二凈,只有燒成空架子的木屋竹屋還冒著青煙盤旋在蠱苗寨的上空,遠(yuǎn)遠(yuǎn)看去就像不祥的毒瘴。 沈清秋一行人在早晨啟程離開,臨行前他看了眼苗寨的方向,襲羅墜下洞窟的表情在他記憶中依然鮮明,忽又覺得一陣眩暈,他閉了眼卻又發(fā)現(xiàn)自己在流淚。 沈清秋每晚都能夢見缺了半張臉的襲羅和他掉進(jìn)萬蛇窟時表情,他因此精神不振,沈清霄體諒他,隊伍也行進(jìn)地極慢,馬車顛簸了四個多月后才回到江陵。 沈清秋到家之后大病一場,足有月余臥床不起,一個多余之后漸漸好轉(zhuǎn)。他病好之后性情大變,勤勉地打理各種事物,不再涉足風(fēng)月之地,與那些酒rou朋友也斷了聯(lián)系,在江陵的口碑漸佳。 只是偶爾他會突然說出要去苗疆看看的話,每每這么提到他便會立刻動身,快馬加鞭到那兒小住一兩日又急忙趕回來。他心里就象是缺了什么東西,無論做什么事情都補(bǔ)不上。 他對于巴蜀攏月城之后的記憶十分模糊,沈清霄和成樂也沒有可以去提醒。 當(dāng)年那樁事情一壓便是五年,直到沈清秋在江陵渡船上再次遇到襲羅的時候那段塵封的記憶才浮出水面。 作者有話要說:8.22 811章修改完成 ———————————————————— 厚著臉皮求留言求收藏QAQ ☆、一二 一二 襲羅湊近了沈清秋,在他耳邊輕聲道:“你既已知我為何物,以為區(qū)區(qū)毒蛇就能殺死我?可我沒想到你竟連名字都是作假……我尋了你數(shù)年未果,怎叫我心中不恨?” 沈清秋不知該驚該喜,襲羅沒死他定然開心,可他也知道襲羅此時定恨他入骨。一時之間無法作答,沈清秋道:“那日我并非有意,只是見你那般模樣心中害怕的很?!?/br> “當(dāng)年我中了瘴毒,余毒未清,告訴你的名字也是作假,而后又矛盾種種也就未曾向你提起……” “閉嘴!”沈清秋正欲解釋,卻聽襲羅冷冰冰地打斷。他以為是襲羅恨透了他不愿聽他解釋,可襲羅卻捂住他的嘴,讓他壓低了身體,在他耳邊輕輕道:“有人來了,就在船底?!?/br> 沈清秋屏息凝神,果真察覺到了水面下的異動。 水下的人已經(jīng)爬上了貨船,沈清秋數(shù)著他們的腳步——有四個人。 沈清秋繃緊了身子從包裹里掏出了匕首。他此番出行為了掩人耳目不曾佩劍,只帶了匕首防身。 “他們是沖著我來的,到時你先走?!鄙蚯迩飰旱土寺曇魧σu羅交代著,“這船尚未開遠(yuǎn),你一會兒便能游上岸。” “我不會水?!币u羅語氣平靜,放開了捂住沈清秋的手,“既然找到了你我怎會輕易離開?” 沈清秋聽了襲羅這番話心下疑惑,他又聽見船外傳來異動,只好把心里的話壓下不談,朗聲道:“外面的兄弟可是沖著沈某而來?” 那邊先是靜了一會兒,接著有悉悉嗦嗦的說話聲,沈清秋站了起來,靠在船舫的門邊繼續(xù)說道:“幾位為奪血玉不辭辛苦尋到此處,叫沈某好生佩服!”言罷,他側(cè)身閃出了貨艙,手持著匕首往船舫外的一人劃去。 那人閃避不及,胸口被劃開,就這么落進(jìn)了江中。 受傷的那人想必是四人中的頭領(lǐng),剩下那三人略有遲疑,可還是與沈清秋纏斗起來。 沈清秋這幾年武學(xué)有所精進(jìn),而且使著匕首的近身戰(zhàn)更是強(qiáng)項,要制住那三人并非難事。 那三人使的是短劍,若論兵器長度沈清秋倒也討不得便宜,勝就勝在他先前出其不意的一擊,先將一人打下了水,讓剩下的三人慌了手腳,這會兒一對三是絕無勝算的。 而且,現(xiàn)在要的就是速戰(zhàn)速決,若是讓那三個人找到了節(jié)奏,他自己必敗無疑! gt; 沈清秋看準(zhǔn)了時機(jī),擊他們身上幾處關(guān)節(jié),將那三人全部制住之后,立刻碎了三人手骨,又?jǐn)嗔怂麄儙赘吖?,很快他們便倒在地上疼得嗷嗷直叫。其中兩人眼見自己被縛,立刻咬破了口中的毒囊,沈清秋見情況不妙,掰住了剩下一人的下巴,在他后背拍了一下,那來不及咬破的毒囊就被這人吐了出來。 先前那兩人已經(jīng)服了毒,這會兒口中早就鮮血橫溢,想來也是回天乏術(shù)了。沈清秋見到這場面有些不舒服的皺起了眉,如果不是必要,他是不想殺人的,好在現(xiàn)在還有一人沒死—— “你從何得知血玉之事?說!”他將匕首抵上了那人的脖子,刀刃已經(jīng)劃破皮rou,在深一寸就可以割開那人的喉管。他會問這人便是看準(zhǔn)了他怕死的本性,在那兩人干脆的咬破毒囊時只有他還在猶豫。 “是……是——呃啊!”那人還未來得及開口,身后的江面激蕩起水花——水中竄出一人,起手就用短劍刺穿他的喉嚨。 那人喉嚨被刺穿,臨死前口中嗚咽著想說什么卻都漏了氣,全然聽不分明。 沈清秋背對著河中那人,驚訝于那人竟然未死,還在水下憋了許久后才反擊。他一時躲避不及,肩上的衣料被劍身拉開一道口子,所幸傷口不深,只是淺淺地割傷了皮rou,沒傷到筋骨。 他急忙側(cè)身,用未受傷的一邊拿起匕首抵擋,那人顯然是受了傷,使不出全力,竟被沈清秋一把短短的匕首格了回去。 襲羅在艙內(nèi)聽著外面的打斗聲不慌不忙地點了藏在袖子里的香,艙內(nèi)醉酒的船工因為這香而睡得更加安穩(wěn)。點完那一支安魂香,襲羅站起了身走出船艙。他身邊繞著幾只藍(lán)色的蝴蝶,撲棱著翅膀的樣子顯得十分詭譎。 “襲羅……你怎么出來了!” 沈清秋驚訝,那人卻見襲羅身體單薄,不似習(xí)武之人,轉(zhuǎn)而朝他攻去。 襲羅立即就被那人制住雙手,但絲毫沒有顯露出害怕的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