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闋晴辭賦誰知_第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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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是放在平時,他這般擺譜,怕是也沒人買賬,不過這時候正說到關鍵秘辛,看來他的確是知曉些鮮為人知的內情,旁坐的也就耐著性子給他斟了一杯茶水,更有人開口喚小二上了幾碟點心,只等他擺夠了譜好給眾人解惑。 要不怎么說這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呢? 那東林鐘離府可是堂堂符箓世家,他們的八卦哪是那么好探聽的?對這些無法修煉的凡人以及修為低下的散修來說,可是新鮮的很。 無論是哪個世界,人性都是如此,千方百計地從其他人的不幸之中獲取一點刺激感與樂趣,或是幸災樂禍或是唏噓同情,歸根結底,也不過是為了滿足那無聊的好奇心而充作茶余飯后的談資罷了。 ——真是可笑。 在這間小茶樓離開談論中心較遠的一桌,獨自坐著一個年輕公子。 他穿著一身再普通不過的青色粗布長衫,身后背著鼓鼓囊囊的褐色包袱,腰間胯著一把不起眼的長劍,點了幾碟小菜兩個白面饅頭,慢條斯理地吃著,對那一處熱烈討論的話題毫置若罔聞。 他的身量還未長開,在少年中也是不高,長相只能算是清秀,五官平淡,是那種過目即忘的大眾臉,唯有那雙眼眸極為漂亮,仿若兩點寒星,只看一眼便教人有所觸動,忍不住多看幾眼——這樣漂亮的眼睛,配上這副普通的相貌,委實可惜了。 如果是有心人,不難發(fā)現(xiàn),這年輕公子生得平凡無奇,可那雙手又出奇的精致,十指纖長白皙,青蔥如玉,指甲圓潤,透著一層薄薄的粉,竟是無端端透出一絲旖旎媚色——若是這雙手放在一個少女身上,又該是何等出色! 恐怕那些聚在一起對鐘離家的滅門慘案評頭論足的凡人怎么都想不到,他們談論中的核心,那位即將出嫁的鐘離家的小姐,正百無聊賴地在角落里啃著饅頭;同樣,包括整個東林乃至元都的人都想不到,那個手法詭譎高超,悄無聲息將鐘離一家滅門的幕后黑手,也是這位不顯山不露水的少女。 鐘離晴,鐘離家嫡系二房鐘離洵的獨女,母不詳。 很少有人知道,鐘離晴是這位當年驚才絕艷的二房老爺收養(yǎng)的孩子。 說起這鐘離洵,放在三十年前,那可是遠遠比鐘離家現(xiàn)今的天才鐘離暖更加出名的天才。 只因他憑借未及弱冠之年便能夠制作銀級的攻擊性符箓,成功率高達七成,修為更是到了煉氣七層,只差一步就能筑基成功——這樣的資質,就算是都城里的學院也是數(shù)一數(shù)二,若是恰逢宗派山門大開,直接拜入門下也非難事。 修真之路,道阻且長。 從后天突破先天,不過是一般武者的境界,若能煉氣入體,才是真正邁入修真之路。 煉氣之后則是憑著各自靈根筑基,此時能調動一分天地靈氣為及所用,是為術法;后結金丹,以天地靈氣蘊養(yǎng)自身血rou精魄,可時時調用天地靈氣,呼風喚雨,不在話下;后淬煉神魂,以修元嬰,翻云覆雨,成就大能,以天地靈氣流轉自身;元嬰之后可修煉神魂離體,為第二身,乃是分神,分神既出,則如二倍于敵,無往不利;分神之后神魂凝煉,可靈魂出竅,縱千萬里,一念即至,神魂強大無比,乃至大乘;再渡劫,受天雷鍛體,靈魂拷問,承難無恙者,方可成就仙體……奪天工之造化,與萬物爭氣運,此之謂,修真也。 相對應的,世間武器異寶皆有品級,普通金丹以下的修士使用的稱為法器,大致分為鐵、銅、銀、金四階,再要往上的靈器乃至寶器,卻是到了元嬰大能之后才能觸及到的層面了。 修士的修為與能夠煉制的法器并不對等,往往煉氣修士便能控制銅級法器,但是只能煉制最低等的鐵級法器;鐘離洵卻是在煉氣之境便能夠鍛造銀級的符箓了,放眼天下,自然不足為道,可對于區(qū)區(qū)元都中的東林一城,這鐘離洵有此本事,已經足以為人津津樂道,引為天才之流了。 其后這位天才被偷襲而挖去臏骨,廢了靈根,修為盡失,便也不是什么稀奇的事兒了。 至于這背后指使者,是出于什么目的,又與其他鐘離家的人有什么關系,那并不重要。 畢竟,這個武力至上的修仙界,最不缺的,就是天才,最危險的,也是天才。 要說這位少年得志卻一朝跌入泥潭的鐘離洵也是個人物,心性朗逸,沖淡平和,突遭大難卻也沒有自暴自棄,反而將心思放在了詩詞歌賦,琴棋書畫上,遠離鐘離府主宅,去郊外做了個閑云野鶴的私塾先生,倒也自在。 也因此機緣巧合之下,收養(yǎng)了一個女娃。 事實上,他當時收養(yǎng)的,是一對母女。 只不過最后帶回鐘離府上的,也只有那個寡言又孤傲的少女罷了。 這之間究竟發(fā)生了什么,卻是當事人終其一生都不愿意回憶,可每夜都糾纏不已的夢魘。 就聽那吊足諸人胃口的好事者清了清嗓子,接著說道:“你們是不知道,現(xiàn)在鐘離家已經被楊家把持了,楊家人以夫家的名頭把整個鐘離老宅都圍了起來,更是將那些被宴請而來只是昏迷卻毫發(fā)無傷的賓客都扣下了,非得說這些人脫不了干系,事兒鬧得可大了?!?/br> “要我說,這楊家的小少爺也是個混的,此事鬧得人心惶惶,流言不斷,影響極為惡劣,上頭壓下傳言,息事寧人都來不及呢,偏這位小少爺上趕著挑事,越俎代庖引起東林當?shù)睾缽姺锤胁徽f,那些被扣下的賓客可不是無權無勢的平頭百姓——能被鐘離府邀去參加儀式的,又豈會是普通人?這位楊少爺怕是捅了大婁子了。” “況且,鐘離家可不是沒人了?!?/br> 隨著那人意有所指的話音落下,茶館外恰好響起一片喧鬧聲,眾人轉頭看去,卻是一群身著淺碧色紗衣的年輕男女從外頭經過。這群人身著統(tǒng)一的服飾,腰間佩著各式武器,男的英俊,女的貌美,個個氣勢非凡,為首的卻是一個身披素白麻衣,面色冷漠的少女。 有眼力勁兒的人已經認出這領頭披麻的少女,正是年僅十歲便被宗門外出游歷的長老發(fā)現(xiàn)并帶回培養(yǎng)的鐘離家嫡系嫡女,被整個家族寄予厚望的絕世珍寶——鐘離暖。 而那被押解的男子,可不正是楊少爺?shù)淖o衛(wèi)之一么? 看這架勢,鐘離家與楊府少不得有一場沖突了。 到頭來,做不成親家,反成仇家了,還真是世事難料啊。 不管看熱鬧的人如何議論紛紛,那隱在角落的清秀少年微微勾了唇角,將杯子里的茶水一飲而盡,隨手扔下一錠銀子付賬,提著行囊,泰然自若地走出了茶館。 與那隊氣勢洶洶奔赴鐘離府的人擦肩而過,少年目不斜視地往前走,只是嘴角的弧度越發(fā)上揚了幾分。 ——義父,晴給您報仇了。 您曾說過,執(zhí)守中正,清平逸然,心存□□,莫生歹意……可是晴還是違背了您的期望。 鐘離暖,我不會殺,算是給鐘離家留下最后一點香火,也算是抵了我得到的這本《符典》和您當日對我們母女收留的恩義;可要我放過其他人,聽從他們的安排,我做不到。 我不信命,也不認命。 若有因果,那一切業(yè)報,都擔在我身上罷。 從此,我與鐘離家恩怨兩清,互不相欠。 作者有話要說: 提問:你的二表姐的三姑父的四舅家的小女兒與你是什么關系? 回答:我沒有二表姐,下一題。 第4章 身世之謎 這個將自己女扮男裝成清秀少年的自然就是鐘離家滅門慘案的始作俑者,也是鐘離家本要出嫁的二房小姐——鐘離晴。 而在十四年前,她是水藍星上的一名法醫(yī),自小在孤兒院里長大,孤僻而寂寞,因為犯罪現(xiàn)場莫名的事故而當場喪命,再醒來時,卻成了一個不足一歲的小女嬰。 阿娘以為她單純懵懂,幼時又遭受了打擊,因而養(yǎng)成了沉默寡言的性子,不愛理人,其實,她只是不知道怎么與人相處,更不知道怎么開口。 溫暖,是她太過渴望,又太久不曾得到過的東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