琴瑟在御,寵辱兩忘_分節(jié)閱讀_77
書迷正在閱讀:[綜]這個游戲不科學、半闋晴辭賦誰知、【韓娛】今天在南韓出道、我變成了前夫家的狗 完結+番外、我們教主有特殊的追妻技巧、[綜]審神者擇偶要求有點高、和影帝的新婚日記、團寵錦鯉在七零、專業(yè)白蓮花小能手gl、廚子有個紅包群
這怪力亂神的事情經過幾番周折,到底還是在趙讓莫名歸來的次日早朝后,由禮部上報給了皇帝。 李朗當時正在御書房聽皇城司的王莘報近日抓獲北梁探子的事,其中有人借漁民身份掩飾,沿江行船,來往兩岸,偵測情況,最近竄行于金陵而被識破的探子愈發(fā)多起來,此事定與北梁新王即位后一系列的蠢蠢欲動相關。 戰(zhàn)火欲燃,兵鋒再起,都已是迫在眉睫的事。 曹霖重兵鎮(zhèn)守江北,壓在淮水,此地絕不能失,數年前北方軍長驅直入,便是在李冼的開門緝盜后占據江北,敵方兵員得以源源不斷地強渡長江,連下數城,差點把金陵也連窩端了。 金陵之事必得速戰(zhàn)速決,李朗沉吟,那里通外敵的東楚權貴究竟是何人,皇城司居然查不出半點蛛絲馬跡——李朗登基以后,下手翦除過一批李冼股肱心腹,朝中皇親已所剩無幾,加上門閥世族、重臣之家來來去去也就那么些人,但皇城司日夜監(jiān)視,不曾懈怠,卻終是未得線索。 明槍易躲,暗箭難防,就怕全力以赴抵敵時候,冷不丁的背后一刀。 王莘著重向皇帝稟告謝濂的行蹤,那位自從在朝堂上與皇帝“君臣泣別”之后,這段時間以來是足不出戶,閉門謝客,若他近期內要謀變生事,那與外界的聯系大有可能通過謝昆。 而謝昆,與他帶回來的親兵精銳,似乎到此時已經全然忘記還有戍邊重任,他這大將一職還未曾得君命卸下,除了時時在別館夜宴,便是秦淮十里,紙醉金迷,酒綠燈紅,溫柔鄉(xiāng)內不知醒,更不似個胸有大志之人。 只是李朗雖知謝昆德行,卻未曾輕敵托大,畢竟謝昆身邊有前太子妃子玉,那對冷宮母女私下到底有何圖謀,不能不令李朗警覺。 不意又在此時得知金陵城北的異象,李朗啞然之后,即刻便想到是有高人暗地cao縱此事,他素不信鬼神之說,對所謂天地生異象是天子功過所致之類的道理向來嗤之以鼻,但上百號人異口同聲,而且就發(fā)生在王都之內,卻也不是件可以一笑置之的小事情。 對王莘下了嚴密監(jiān)視、一切照舊的命令之后,李朗將魏一笑召來,將練湖異事告知與他,并讓他明日親帶禁軍前往練湖,尋到當日親眼目睹怪狀的水軍兵卒,盤問仔細,徹查清楚,以探出究竟是何人作怪。 魏一笑默默聽罷,神情生變,猶豫著道:“陛下可知龍虎相爭的寓意?” 李朗淡然道:“不就是預兆武將叛亂么?手握兵權的那幾人,若有叛心,早便取父皇而代之了,何必拖到如今?” “也許并不是如今執(zhí)掌重兵的武將呢?”魏一笑又道,“云從龍,虎從風,風云際會,龍虎相斗,陛下心里就沒個底嗎?” “一笑,”李朗沉默了片刻,冷笑道,“你作禁軍副首時,似乎只是個唯唯諾諾之輩,這些日子下來,倒是長進了不少?!?/br> “良禽擇木而棲,賢臣擇主而事?!蔽阂恍敛粸樗鶆樱^續(xù)道,“臣聞那位消失得突然,又再現得莫名,不費吹灰之力,便令陛下逆孝舉而動,圣明蒙塵。陛下對太后尚且不依不饒,可從那位口中得個鬼神之外的說法?” 他稍稍一頓,見皇帝雖然臉有慍色,卻強忍不發(fā),知道仍有余地,也就窮追不舍起來,“無論此事是否人力所為,但傳言之意卻再淺顯不過,陛下,不得不防啊?!?/br> “太后的事,與他無關。”李朗搖頭,“昔日梁武事佛,刺血寫佛書,舍身為佛奴,屈膝為僧禮,散發(fā)俾僧踐。及其末日,餓死于臺城。太后癡迷于此道,終非善事。我如因奉孝道而再行放縱下去,到時上行下效,舉國皆事佛為尊,那如何了得?前朝曾有大將信佛,非用專車載佛像,頂禮膜拜而延誤戰(zhàn)機,后人只覺荒唐可笑,身逢其時之人只怕是笑不出了。” 皇帝有感而發(fā),侃侃而談,言語之間波瀾不驚,魏一笑知道這正是皇帝本意,以離間母子這點難以說明趙讓包藏禍心,但他實在不相信在東楚國難之際渾水摸魚,而自立為王的趙讓,真能心甘情愿臣服于東楚,洗心革面重作忠臣。 偏偏皇帝仿佛著魔一般,千方百計要保住這人,他正要再勸皇帝對趙讓不可失了提防之心,皇帝已示意他下去履職,魏一笑無奈,只好行禮而退,心中暗下決定,一有機會便即刻下手,絕不拖延。 李朗將奏折批閱必,擱下朱筆,問過值更內官,聽說將至午時,便吩咐御膳房御廚直接到承賢宮籌備,他要移駕前去與趙讓一聚,想了想又笑著補上一句:“無需通報承賢宮接駕?!?/br> 剛要動身,貼身內侍匆匆趕來,又說了一樁發(fā)生于后宮的咄咄怪事:皇后去了承賢宮,與趙讓在正殿獨對甚久。好在宮門敞開,眾人窺探到皇后竟向趙讓下跪施禮,但兩人所談的內容卻都一無所知。 李朗聽罷也是莫名,油然而生了一份無可名狀的焦慮,想見到趙讓的心情愈發(fā)迫切。 但擺駕到承賢宮,卻并不見人,宮中內侍領著長樂出迎,李朗細問之下,才知道趙讓隨身帶了幾名隨從,到宮后游清和山與東湖去了。 長樂自告奮勇要去將兄長叫回,李朗阻止了她,執(zhí)意親自去尋人。 一出宮門,走不多時便遠遠在東湖邊看到了恭謹侍立的內侍,李朗吩咐身邊不要出聲驚動,近了前看,才發(fā)現趙讓手執(zhí)著一根四五尺長的粗樹枝,在湖前的空地上揮舞比劃,全神貫注地無暇他顧,也不曾發(fā)現李朗等人的到來。 李朗默默地觀看著趙讓的招式,他嫻熟武藝,雖非長于短兵,但也看出趙讓這是以樹枝代刀,劈斬刺擊,戳挑帶絞,隨步法退后轉攻為防,磕住假想中的利刃再配合身法,大開大合地橫掃撩撥,這一套下來,練習之人自是身心沉醉,觀賞者也不禁熱血沸騰,仿佛此處不再是粉黛紅顏的深宮禁地,而是刀光劍影、征討殺伐的戰(zhàn)場。 他并不是首次欣賞趙讓的刀法,此前便曾在返回金陵的路上與趙讓有過一次交手,只是當時他已是拼盡全力,還當兩人武藝半斤八兩,現在旁觀者清,才知大謬不然,那人手下不知留了幾分情,才令他這皇帝不至當場丟乖露丑。 一時間,李朗忽覺矛盾至極,他既想將趙讓留在后宮,伴己身左右,心內又深知,這絕非趙讓所愿,以趙讓之膽識才氣,將他視同妃嬪,等同于暴斂天物。 他正恍惚,不意一回神,承賢宮的內侍早已隨趙讓齊齊跪于他足下,李朗輕笑中將趙讓拉起,欣然贊道:“好刀法。是了,你何必用樹枝么,早跟我說了,十八般武藝隨你挑便是。” 趙讓愣了愣,搖頭笑道:“后宮禁兇器,陛下不要又胡來?!?/br> 也不知為何,李朗聽趙讓這略帶責怪的語氣反倒覺最受用不過,心里當即一癢,視群侍為無物,毫無顧忌地攜起趙讓的手,并肩貼緊了往承賢宮去。 趙讓苦笑,卻也由著李朗。 殿中擺好酒食,李朗舉箸之前問起謝皇后的事,趙讓未有半分躊躇,將謝濂暗害太子一事如實道出,末了不無感慨道:“皇后娘娘許是自認罪孽深重,百身莫贖,竟是將皇后金印也送到我這來了。你看,如何處置為好?” 李朗聞言失笑:“那敢情好!省得我再麻煩,你收下保管便是,無需歸還于她,她本來也沒這資格?!?/br> 見趙讓皺眉露出不解之色,李朗居心不良地笑道:“你可知這金印,最常用在什么地方?” “我怎么會清楚?”趙讓道,“主事六宮,這便是憑證吧?” 李朗嘖嘖:“你不是也有側妃?怎還會不懂?”他見趙讓依然不明所以,忍不住大笑,“皇后主事六宮,其中最主要的一樁,便是管理皇帝的房闈之事。除去皇后自己,但凡皇帝臨幸各宮,內府都得知會皇后,并得皇后以金印為證的‘手諭’。如今這金印在你手里,便是由你來管著我了。” 趙讓聽后不由大窘,兩耳廓處直至耳垂皆是紅通透亮,但對悶笑不已的李朗竟是駁不出半句來,怔仲不語。 李朗占盡便宜,笑容由得意而溫柔,抬眼向趙讓道:“靜篤,你既安心于我,我自也不會負你,將來這后宮,遲早形同虛設?!?/br> “太子的事,”趙讓卻不接這蜜語甜言,神色凝重道,“你如何打算?還有……阿朗,我,我從靜華宮失蹤的事,你也不欲知曉?” 作者有話要說: 依然身心俱?!?/br> 先祝各位新年快樂! 第63章 第六十二章、 第六十二章 、 李朗望一眼趙讓,斂容道:“靜篤倒不妨從你私藏的那朵珠花說起?!?/br> 這出其不意的問題令趙讓微微怔愣,他略低了頭,不欲令李朗見到他的苦笑:“陛下可是有怪罪之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