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節(jié)
書迷正在閱讀:別哭、女裝大佬,在線打臉[快穿]、暴君逼我組CP[穿書]、拯救那個反派[快穿]、小寶貝、沙雕師祖[穿書]、蒼茫云海間、我是主角前男友[快穿]、[西游]被佛法耽誤的吐槽大帝、誤入狼窩(NPH)
這邊雙杏羞怯,那邊常有德也是真的不自在得很。 他一邊懊惱自己的耳朵和腦子,竟然辦事不周搞得虛驚一場,又暗自為了師父待雙杏的種種舉止而心驚。他待師父是又敬又怕,姑且認為眼前這個小宮女一躍成為師父的人,自然也在他心中變得不同,——原來比自己小的、合該平起平坐的人竟然現(xiàn)在比自己大了一輩。他在她面前恨不得遁到地底下。 心中想著,他嘴上卻還是乖乖地叫“姑姑”。 雙杏招呼小德子進來,莫要凍病了,卻看到常有德對她恭恭敬敬、奇怪得很。 這在常有德自己心里就是本職、是孝敬,在雙杏看來,就簡直是驚悚了。 可還沒等她細細追究,段榮春就從內(nèi)殿走出來。 他臉上表情一向很淡,但是她卻好像能讀出他眼睛里的釋然和輕松。 雙杏期期艾艾地去迎他,他也快走了兩步,接她??吹贸S械略诓贿h處牙酸得很。 段榮春道:“我和你們娘娘說完了話,這便要回去了?!?/br> 雙杏心里有些不舍得,但那也沒轍,至少還有個交代,給了她一個清清楚楚的去處。 她方才看了,外面雪是停了,但是風還在吹著。若是沒個斗篷,人總得被凍個夠嗆,——更何況他病還沒好全呢! 雙杏連忙想要扯下包裹著自己的斗篷,卻被他伸手攔下。 “不用。”他眼神帶了拒絕,但不過須臾就察覺到自己又把過去的一套帶了出來,眸中凝出做錯了事的無措。 雙杏杏眼圓瞪,看著段榮春的反應(yīng)。她倒沒把他的拒絕當回事,卻明明白白地發(fā)現(xiàn)自己是真的沒辦法說服他的,只好揮手叫他登上一等:她去去便來。 雙杏到茶水間拿來一襲斗篷,那是她自己的。但是在宮中行走,又是個奴婢的身份,她的那件自然也不是什么華麗艷麗的顏色。 她珍視地抖落那襲斗篷,斗篷是玉白色,她穿上還有些大,待到她為段公公親手系上,便是顯得有些小了。 拿出兩把油紙傘來,回到正殿,她想了想,又把傘塞到小德子手中。 抱著斗篷站在段榮春面前,她費勁地踮腳。分明常有德還站在宮門口,卻好像什么也看不見一般。 段榮春也清閑著,即使兩只手上什么物事都沒有,也不幫上她一幫,她怕他若是不接受,就真的這么只著夾襖走回去,只好‘一人衣服一人穿’,做好人做到底嘍。 段榮春就這么垂眸看著她,看她狼狽的樣子。雙杏努力踮起腳尖,雙臂夠上眼前人的脖頸,失敗了好幾次,才把那玉白色斗篷系好,系成一個精致漂亮的結(jié)。 她抬臉為他系上帶子時,白嫩的臉上顯現(xiàn)出一絲吃力,可他狠下心沒彎腰,只欣賞她一心一意只瞧著他。 還是不忍心,他看她失敗好幾次后盈滿懊惱的眸,淡淡道:“別著急,慢慢來?!?/br> 真的是淡淡嗎? 也不知道是那句“慢慢來”起了作用,還是雙杏摸索出了技巧,這次真的一下子就成了。 懊惱的人該換成他了。 系好了帶子,她立于他面前,螓首低垂,頰邊飛霞,就又是另一番風情。 終于,還是要分離。但是分離此刻又被賦予了另一重含義,須知,可能有的人的分離是為了永不相見,但他們之間的分離是再會。 再會,離別,都是為了下一次聚首。 他們都默不作聲地她補全了兒時的遺憾,像是去年冬月,雙杏首次于他在一切不應(yīng)該中重見后、低低咀嚼的那句“再會”。它跨越了時間,終于成了真。 雙杏不敢走遠,只送到殿門口。段榮春的背影刻在她眼睛中,他本就不胖,生了病,身形愈發(fā)消瘦,披著她的斗篷是有些小了,但是沒有滑稽的樣子。 在月色和雪色之間,尤為合他,襯他。 直到看著他的身影漸漸消失,她還半倚著殿門,竟是接替了小德子,成了如此蠢樣子。 而段榮春和常有德,他們進中宮時本是假稱慎刑司有事要報,剛經(jīng)歷過皇上震怒,門房也是惶惶,自然輕輕松松讓他們過了來。 現(xiàn)在出門也是極容易。 出了中宮門,他們重新踏上回小院的路。雪已停,月光又識趣地出現(xiàn),不復(fù)方才的昏暗幽沉。心境不同,羊腸小道也要成了通途。 段榮春抿著唇,伸手,像是想試圖抓住亮銀色傾瀉的月光。 明明上一秒出現(xiàn)在掌心中,合攏手掌,下一秒就又被它輕松逃逸,好似毫無憂愁一般又跳躍在他指尖。 明明離的那么近,卻總差那么臨門一腳,不肯就范。 是嗎?會嗎?他真的注定沒辦法得到那抹月光嗎。 用力抓住手中虛無,他終究會抓住。 常有德在旁邊一邊趕路一邊靜靜看著,無論師父做什么,他都能變著千般花樣真心夸耀,絲毫不覺得段榮春的舉動詭異。 朦朧如水的月色給了他與以往不同的勇氣,他小聲開口:“師父,您對雙杏姑姑究竟……” 段榮春好似沒聽見一樣,不,他的確是聽見了,只是沒給常有德眼神而已。 常有德還以為師父不會回答自己了,摸摸鼻子暗自責怪自己自討沒趣。 良久,頂著呼嘯聲,他聽見飄散在風里的一句話:“往后,不要再叫師父了?!?/br> 常有德大聲的“啊?”了一聲,一口吞下去許多涼氣。 身旁的人顯然不是在逗弄他,只聽他慢慢道:“叫干爹吧。” 作者有話要說: 大家可以猜猜段哥哥為什么這么說_(;3/ lt)_ 猜不中也沒關(guān)系 蠢作者腦洞很清奇 以后會說的 (大家什么段爺 段哥哥 段段 春春 啥的好多哦,大家都好會啊) and這章數(shù)字好吉利哦 感謝專場: 忘憂清樂扔了1個地雷 兔子扔了1個地雷 手可彈棉花扔了1個火箭炮 * 讀者“華”,灌溉營養(yǎng)液 5 讀者“a若邪”,灌溉營養(yǎng)液 1 讀者“小火龍?zhí)焯臁?灌溉營養(yǎng)液 10 讀者“person?!?灌溉營養(yǎng)液 10 讀者“ ”,灌溉營養(yǎng)液 1 讀者“蔚藍色的時光?!?灌溉營養(yǎng)液 5 讀者“踩月歸”,灌溉營養(yǎng)液 5 讀者“手可彈棉花”,灌溉營養(yǎng)液 8 (第五位寶貝兒,你的稱呼后臺沒有顯示噢) * 感謝所有朋友們,今天依舊是花式鞠躬么么噠的一天ovo 第三十章 那邊段榮春和常有德究竟又都說了些什么, 殿門口的雙杏是一概不知。 她只是望了又望,直到連兩個人的影子都看不見了, 才悻悻然回頭。 若不是今日變故突生,她早就該和人輪換、回側(cè)殿廂房了。一想到這個,她腦子里又浮現(xiàn)出安蘭的臉, 過往安蘭的喜怒哀樂霎時間模糊了她的雙眼。還是要早點回去,——她定要好好問一問她。 但這殿里不僅僅有一個掛念著安蘭的她,還有另外兩個傷心人。她也因此,不能不明不白地就走嘍。 雙杏見仍未有宮人進來服侍, 便走進里殿, 去探娘娘與太子。 殿內(nèi)娘娘斜倚在榻上,似乎是累極了的樣子:這也怪不得她,這一晚上, 大悲大怒涌上心頭, 先是與皇上對峙, 后又與段榮春交易,縱情大哭也消磨精神,——到現(xiàn)在還沒昏過去,都是她在辛苦支撐。 她撐著,等著雙杏進來, 她知道雙杏定不會一走了之。她也強打著精神要看這個孩子一眼。 可看什么、又要問什么呢?她心中也沒有個定數(shù), 只覺得這一晚上浮浮沉沉,一顆心像是漂在水面上,既替她擔憂, 又為自己悲傷。 雙杏在走進里殿之前把那件鴉青色的斗篷脫下,珍視地掛在茶水間宮女休息的地方。本來也算不上多么冷的,還要進殿見娘娘,她沒道理還披著它。但它帶給她的溫暖卻是長久又令人傷感的。 陳皇后看著那個孩子一步一步恭敬地走進來,她已經(jīng)收拾得干干凈凈,白皙的臉上也沒有淚痕了,唯有頰邊仍舊殘有緋色。 她看著對面的雙杏,張了張口,一時之間竟然語塞了起來。 她根本沒問過雙杏的意見,方才昏頭昏腦之下,雖然自己答應(yīng)段榮春的事是有條件的,但陳皇后仍覺得自己就仿佛把她“賣”了去。 雙杏心中卻沒想那么多,只是看著娘娘欲言又止覺得奇怪,但和今日遭遇聯(lián)系起來,這份欲言又止又變得平常了起來。 她低聲問陳皇后:“娘娘,都要過了晚膳的點了。您快用些吧。” 陳皇后嘴唇囁嚅,良久才回她一句:“算了吧。” 雙杏還是在求:“您就是不想用,也要為太子想一想啊?!?/br> 陳皇后側(cè)首看了一眼在一旁翻書的太子,他進行著被皇上突然的造訪打亂的事,好像這樣做,就能讓一切回去。 可他的手是抖的,眼神雖然始終牢牢投射在書頁上,但是顯而易見地是在走神。 雖然年齡小,平日進學(xué)也不甚認真,但他畢竟是天家鳳子龍孫,不至于多么蠢。他知道方才段榮春進來與他的母后說了什么,也明白自己的那一拜——究竟代表了什么。 也正是因此,他的手才能這么顫抖。 陳皇后收回目光,回雙杏道:“那便呈上來吧?!?/br> 雙杏這才喚了宮人進來,方才消失不見的宮人又一下子出現(xiàn),也不知道剛是都躲在了哪里。 面上歡歡喜喜地侍候了娘娘與太子用膳,雙杏卻感覺娘娘的眼神一直附在她身后,在她抬首轉(zhuǎn)身時又消失不見。 辨別不清娘娘臉上奇怪神色背后的含義,待皇后和太子用過了膳,雙杏還是恭恭敬敬行了禮,終于可以退下了。 走出中宮,一路上所遇宮人神色各異,但皆好似松了口氣。連雙杏,也覺得心中有著塵埃落定之感,可闔宮的人的安心都是安蘭一個人換來的,想到這里,雙杏又為自己的感覺不齒。 是真的嗎?這一切就真的能塵埃落定了嗎。 大概……也不盡然。 告別娘娘后,雙杏重新在茶水間披上那件鴉青色斗篷,它分明已經(jīng)沒有溫度了,卻還是讓雙杏心中柔情滿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