溺潮_分節(jié)閱讀_8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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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日期完全掌握在對面手中,可以很遠,可以很近,唯獨是他難以預(yù)料的。他現(xiàn)在唯一能做的就是抓牢公司剩下的股份,在顧問和心腹的協(xié)助下,抵抗過并購危機……不對,他還有另一重選擇,那就是揭開這神秘黑衣騎士的面罩,從根源上解決問題。 神秘是無法戰(zhàn)勝的,為了戰(zhàn)勝神秘首先就要驅(qū)散神秘,只要是存在于這個世上的人類就一定存在軟肋,找不到只代表你的能力不夠,過去溫正霆教過他的東西再度清晰起來,一如他的決心。 八點五十整,溫繁準時抵達公司大樓,進電梯時他接到了派去調(diào)查那個殼公司心腹發(fā)來的消息。太順利了,短短幾個小時就能找到關(guān)鍵信息實在是順利得過分了,難以想象這個處心積慮不動聲色籌劃整個收購流程的黑衣騎士會露出這樣的破綻。難道這個人是故意讓我找到的?抱著這樣的疑問,溫繁點開了消息。 收購殼公司的是個年輕的華裔,這個人的背后是近幾年興起的某個風(fēng)投公司,作為該風(fēng)投公司的最高管理層,這人的行蹤一向神秘,鮮少在媒體這邊留下影像記錄,除了某一次,他接受了媒體的訪談,允許對方拍照,哪怕照片最后沒有刊登出來,卻還是留了檔。 這張難得的照片此刻就在郵件的附帶文件里,溫繁點了下載,打開的一瞬間他幾乎要握不住手機。 他認得這張臉,是他名義大哥身邊那個的可恨助理,讓他恨不得生啖其rou飲其血的尹源。 與此同時又有一批人也聯(lián)絡(luò)了他,他在會議室前向心腹比了個手勢,讓他們先進去穩(wěn)定局勢,自己打完電話就進來。 溫家這幾年逐漸洗白,但那些見不得人的陰暗面并沒有被徹底剔除,它們被溫正霆編成了另一個直屬于他私人部門。 能留在這個部門里的都是溫正霆本人的絕對親信,為他做一些不能拿到臺面上說的骯臟工作。溫繁知道這個部門的存在以后就一直在打它的注意,他用盡了包括威逼利誘在內(nèi)的各種手段,甚至不惜動用童年玩伴的關(guān)系——是的,那個人也在這個部門里,這一點據(jù)說激怒了不少老人——終于勉強滲透進這個部門的表層,能夠偶爾聽到一些外面聽不到的事情。 “有什么事嗎?”跟過去一樣,他不自覺把語氣放得很恭敬。 “溫總走之前拜托我們查的東西有結(jié)果了,我現(xiàn)在聯(lián)絡(luò)不上溫總那邊,斟酌了一下覺得你有知道的必要?!?/br> 知道他在等什么的溫繁煩躁地抓了抓頭發(fā),“好了,我會把錢打進你的私人賬戶,你接著說?!?/br> “真正的尹源早就死了,現(xiàn)在這個頂著尹源身份的男人的真實身份是前盛江董事長聶元盛的親生兒子,聶郗成。同時,我們還查到了一直在阻撓我們調(diào)查進度的那個人是誰。” 無數(shù)重磅地雷接連爆炸,溫繁現(xiàn)在已經(jīng)顧不得驚駭了,“是誰?” “是羅弈?!?/br> 似乎早已料到了溫繁會有這種反應(yīng),那邊的人哼笑一聲,“你公司近況不怎么好吧,那我再附贈你一個消息,要并購你公司的不止一個人,這個人你肯定聽過……” 電話屏幕被溫繁捏得粉碎,他再聽不見那邊說了什么,只能聽見自己粗糙的呼吸聲和血管砰砰跳動的噪聲。 易淮,另一個出面收購他公司股份的人是羅弈身邊的那個易淮,也是救了尹源……不,聶郗成一命的那個易淮。 迷霧逐漸散去,深淵就在前方,靜靜地等待著他的到來。 第三十八章朔月(一) 八月才剛過去了一半,榮城內(nèi)發(fā)生的大小事情就比之前幾個月加起來都多。 第一件大事是溫氏集團董事長溫正霆病故于異國他鄉(xiāng),據(jù)院方給出的尸檢報告稱溫董事長的死因并非癌癥而是心衰:二號當(dāng)晚,溫董事長在去往舊金山的航班途中突發(fā)心梗,飛機緊急降落至最近城市,搶救及時的溫總沒有脫離危險,在昏迷的第三天曾短暫恢復(fù)意識十分鐘左右,然后再度陷入昏睡,最后于當(dāng)?shù)貢r間六號下午四點停止了呼吸。 第二件大事是溫董事長亡故的第三天,遺體還冷凍在當(dāng)?shù)貧泝x館等待火化回國,御用律師賀章就公布了溫總在出行前委托他公證的那份遺囑。遺囑內(nèi)容包含方方面面,除了常規(guī)的流動資金和不動產(chǎn)分割,溫正霆將自己名下20%溫氏股份全部贈予長子溫志誠,加上妻子許琴手中的6%,溫志誠持股26%,經(jīng)營權(quán)不受限制,即日起進入董事會,接替董事長之位,至于二兒子溫繁只得到了3.6%的零散股份,連大股東都算不上。 第三件大事比前面兩件要有娛樂效果一點:溫繁對遺囑結(jié)果十分不服氣,宣稱遺囑是賀章受人賄賂偽造,然而溫夫人許琴不甘示弱,找到媒體高調(diào)曬出親子鑒定書,證明溫繁并非溫正霆的親生兒子,只有大少溫志誠才是名正言順的繼承人。筆跡鑒定需要一定時間才能出結(jié)果,中間的空白時間在雙方的默許和示意下成了媒體肆意發(fā)揮的沃土,各種雜志報刊跟追連載似的,每天都有新內(nèi)容吸引人眼球。 這邊許琴溫繁你唱罷來我登臺,靶子打得好不熱鬧,那邊發(fā)生了件說大不大說小不小的事情,那就是原本登記在溫志誠名下的盛江航運易主,成交價格遠低于它在美股上的公示,整個交易過程可稱得上是悄無聲息,除了盛江內(nèi)部人員幾乎無人關(guān)注。 新任董事長兼CEO是姓聶,如果還有十多年前的老人留下,大約會想運的創(chuàng)始人聶元盛同姓,但遺憾的是經(jīng)過二度重組,這樣的人要么被調(diào)去了別處,要么早就辭職不干了。 比起溫家繼承人的豪門大戲,盛江航運的員工更加在意的是這位新任董事長會如何處理這家效益一般、近幾年才有所起色的老牌企業(yè)。為了解答他們的疑惑,這位聶先生在交接完成的當(dāng)天就召開了高層會議,在會議中他先斬后奏,以直接將賠償金打入賬戶的方式解雇了包括下落不明的吳辛吳副總在內(nèi)幾人,換上自己信得過的人手,至于中低層員工基本維持原樣,沒有太大變動。這樣的高效重組為惴惴不安的人們打了一針強心劑。重新簽訂了勞動合同,確保自己不會失業(yè)以后,留下來員工的關(guān)注點迅速落在了另一件事上——這位聶先生外貌神似前任董事長溫志誠身邊的那位萬能助理尹源。 這點不是沒有人試探過,但他們都得到同的答案基本上大同小異。 “你們認錯人了?!?/br> 至于是否真的認錯人了他們并不是真的在意,既然公司所有人不再是溫志誠,那么就代表盛江脫離了溫家的掌控,豪門傾軋的狗血大戲自然離他們遠去,這位新董事長看起來比腦滿腸肥的溫先生要精明能干得多,只要公司效益夠好,工資按時劃到卡里,福利得到保證落實,大多是人其實不在乎每天的工作是誰派下來的。 這個全新的盛江目前還在按當(dāng)初溫總定下的軌跡運作,所以很快就遇見了它的第一個挑戰(zhàn)——和羅氏子公司展開的合作項目。 開辟新航線,建造新貨輪,在正式盈利以前每樣前期準備工作都將帶來一筆巨額開支,常年虧損導(dǎo)致了銀行貸款批不下來,沒有足夠的資金,光是向造船廠下單后等待交付的這段時間就足夠拖到盛江破產(chǎn)。沒錢是盛江拿下這個項目的最大問題,偏偏這個時候有愿意付錢的冤大頭站了出來。羅氏想要進軍航運業(yè)卻苦于沒有合適的敲門磚,本來快要敲定的合作伙伴在那場車禍后也徹底告吹,盛江和羅氏,二邊一拍即合,一邊出錢,一邊出力,可謂是各取所需。 確定合作是一回事,利益分成和后續(xù)運作模式又是另一回事,雙方分別派出代表在談判桌上唇槍舌劍了好幾天,合作的總體意向不變,細節(jié)處錙銖必較,最終艱難地達成一致。 決定簽約的當(dāng)天晚上,盛江這邊在五星酒店設(shè)宴款待對方負責(zé)該項目的高層,順便慶祝新項目的展開。 · 羅氏那邊派來應(yīng)酬的總負責(zé)人是易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