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長孫媚皺眉,問道:“呈監(jiān)正,你怎么樣了?” 呈思寒不敢與他對視,胸中五內(nèi)俱焚,既想抱抱他,對他說一聲對不起。 又想橫刀自刎,以謝其罪。 長孫媚見他這模樣,便知道是怎么回事了。 他這是徹底醒了,也知道了昨夜發(fā)生的事情。 本來,昨夜之事,長孫媚也是想撿他一個便宜,并沒有指望他醒來之后還能認(rèn)賬。 于是對他一笑,說道:“昨夜什么事都沒發(fā)生,呈監(jiān)正不必放到心上?!?/br> 呈思寒的心里更難受了,他臉色蒼白,說道:“我……” 長孫媚擺手,說道:“你……被什么控制了?” 雖然他想說,我希望你能再被控制一段時間,至少讓我與他好好道個別。 呈思寒沉默了片刻,才道:“我的心魔?!?/br> 長孫媚瞪大了眼睛,大概是覺得意外。 心魔是怎么回事,長孫媚自然是明白的。 心魔生于本心,其實也算是自己悟道過程中一道過不去的坎兒。 靈性越高的人,越容易產(chǎn)生心魔。 長孫媚點了點頭,說道:“你又何苦如此,對抗心魔最忌諱的就是同歸于盡法。你傷了他,你自己也要養(yǎng)回來。等你自己養(yǎng)好了,心魔也好好了?!?/br> 說到這里,長孫媚竟然有些期待他的心魔快點養(yǎng)好。 但看著眼前呈監(jiān)正那張端正克己的臉,很難與之前一身黑衣的呈思寒聯(lián)系到一起。 不知是因為昨晚發(fā)生的一切太過讓人難忘,還是因為與他發(fā)生過關(guān)系的那個人便是眼前這個人,長孫媚看到呈思寒,仍是一陣悸動。 他上前,扶起呈思寒,說道:“我送你回去吧!” 呈思寒的身體一滯,剛要拒絕,卻因為剛剛與心魔相斗,身體消耗精力過大,此刻終于體力不支,軟綿綿倒進了長孫媚的懷里。 長孫媚立即把人接住,看著呈思寒那張干凈的面孔,終是微微嘆了口氣,將他抱進了懷里,抱上了馬車。 他沒有受傷,只是太累了,只要休息個幾天便能恢復(fù)。 只是這樣一來,心魔雖會有幾日不會出現(xiàn),再出現(xiàn)時卻會更為強大。 長孫媚一方面希望見到那心魔,另一方面卻又于心不忍。 呈思寒是個古板又守舊的老實人,讓他接受自己這種在他眼里一無是處的人,大概是有些難的吧? 長孫媚忽然有點難過,為什么自己偏偏愛上了一個心魔。 他又嘆了口氣,跟著上了馬車。 路上呈思寒倒是挺乖,睡得也很踏實。 長孫媚把他帶到了自己的別院,幾名雜役幫忙將呈思寒扶了下來。 他這個院子還沒住過幾天,就有客人光顧了,也挺不可思議。 長孫媚把他安排到廂房里,起身剛要離開,卻被他抓住了衣角。 長孫媚回過頭,只見呈思寒臉色蒼白,揪著他的衣角有些委屈。 他皺了皺眉,不解的歪頭看著呈思寒的臉。 知道他還在錯睡,并不與他計較。 這會兒他身上不太舒服,只想去泡個澡,便想把自己的衣袂收回。 可是呈思寒卻握得緊緊的,并把他捧進了自己的懷里。 就在長孫媚覺得新奇的時候,對方卻抱著他的衣角哭了起來。 長孫媚:??? 他甚至可以十分明顯的感受到了呈思寒的痛苦,那種傷心到了極致的痛苦。 長孫媚很疑惑,按道理說,他壓制住了心魔,并不應(yīng)該有這種感受才對。 這種情況竟然非常像……自己因為他,被一個魔頭給強了。 他傷心不已,痛哭流涕,怒而斬殺了那個魔頭。 這個想法讓長孫媚打了個激靈,只覺得這個想法……太瘋了。 這種可能性,直接讓他否認(rèn)了,直到呈思寒抱著他的衣角喊出了他的名字:“媚媚……” 長孫媚才猛然察覺,為什么不可能呢? 呈思寒自小守舊古板,端正的彷佛是一個模板人。 他越是壓制自己,越是容易積壓心魔。 可能之前都是用打坐來消除那種心情,可是久而久之,一旦被某種情愫趁虛而入,心魔便應(yīng)運而生了。 他一直把注意力放到心魔上,卻從未想過,他這心魔是怎么來的。 難道不是因為呈思寒對自己動了心,所以便分裂出了兩個自己。 一個自己還是原來端正的模板,另一個自己便被心魔占據(jù),開始對自己展開瘋狂的追求。 他自己并不覺得那個心魔是自己,也一直在試圖繼續(xù)壓制著他,不讓他對自己做出他認(rèn)為不好的事情來。 可是這件事還是發(fā)生了,不但發(fā)生了,還發(fā)生的非常徹底。 因為長孫媚就是一把干柴,給他點一把火,就能燒得個徹頭徹尾。 哪怕知道那不是真正的呈思寒,還是做下了那樣的孽債。 此旋看著抱著自己衣角哭得不能自已的呈思寒,他忽然覺得有些心疼對方。 他忍著身體里的不適,重新坐了回來,握住他的手,說道:“你沒有對不起我,這是多好的事,不是挺好的?喜歡我又不是什么大逆不道的事情,怎么還搞出了個心魔?” 但這也不能怪呈思寒,他自小克己守禮,謹(jǐn)言慎行,純白的彷佛一個剝了殼的蛋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