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9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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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溪剛把錦兒從丁香懷里接過,就聽方忠過來回稟,“袁師傅有些飲食不調(diào),好像是因?yàn)樗敛环?。?/br> 這次來臨川府,袁師傅沒讓袁嫂子和袁世昌跟著,身邊只有一個小廝服侍。 所以林溪聽到袁師傅似是水土不服,便讓方忠去請大夫,“大夫來了以后,你先帶他去袁師傅那里,然后再過來給錦兒看看?!?/br> 相比錦兒的嬌嫩,丁香生的蓮兒卻是能吃能睡,還和麒哥一起在廊下玩捉迷藏的游戲。 林溪抱著錦兒,一邊哄她,一邊叮囑麒哥和蓮兒小心。 宅子太逼仄,麒哥和蓮兒玩得時候,幾次差點(diǎn)撞到來來往往的下人。 林溪揉了揉額頭,只希望那位盛夫人真如孫夫人所說,是臨川府的百事通,能夠早點(diǎn)幫她找到合適的宅子。 半個月以后,沈默從碧溪縣回來時,天天在碼頭守著的方大郎便把他徑直領(lǐng)到了距離知府衙門不遠(yuǎn)處的一所宅院前。 “這宅子是知府夫人幫著奶奶找的,不僅地方寬敞,租金也便宜得多。” 這處宅院一共有五進(jìn),第一進(jìn)留給沈默招待客人,第二進(jìn)的院子被布置成了書房。 沈默走進(jìn)第三進(jìn)院子時,就見到了在廊下玩耍的麒哥和錦兒。 麒哥剛開始還沒認(rèn)出沈默來,直到沈默喚了聲麒哥,麒哥聽到熟悉的聲音,這才跑過來,委屈的喚了聲爹。 沈默抱著麒哥,滿臉都是笑意,“麒哥怎么了?” 麒哥還沒說話,會叫人的錦兒也跟著喊了聲爹,沈默便蹲下來,把她也抱了起來。 沈默一手一個抱著兩個孩子剛進(jìn)屋,就見林溪正在窗下打算盤珠子,連他進(jìn)來也沒發(fā)覺。 麒哥被爹抱著,有了仗持,親熱的喚了聲娘。 林溪頭也不抬,“你還好意思叫我,誰把我一上午辛苦算好的賬本弄濕了。不是叫你和錦兒去外面玩嗎,你要是不聽話,這個月的點(diǎn)心就甭想了。” 麒哥沒等到林溪的熱情回應(yīng),反而還收到了指責(zé)的話,便嘴巴一扁,極其委屈的喚了聲爹。 “你爹在也沒用,做錯事就需要接受懲罰。”林溪把算盤珠子打得飛快,正準(zhǔn)備叫雙燕領(lǐng)麒哥下去,就聽錦兒道,“娘,爹,爹?!?/br> 林溪聽見錦兒也在叫爹,這才回頭看了一眼,便見沈默正站在屋子當(dāng)中,一手抱著一個孩子,含笑看著她不語。 “你什么時候回來的,怎么也沒派人說一聲?”林溪邊問邊上前把兩個抱下來,“麒哥你怎么都這么大了,還讓爹抱著,沒見你爹都瘦了這么多嗎?” 沈默這次回來,比給先帝守靈時還要瘦的多,林溪看得有些心疼,“怎么瘦的這么厲害?” 沈默等孩子們?nèi)ズ?,握住了她的手,“沒事,不過是吃不慣當(dāng)?shù)氐娘埐硕选!?/br> 江西人嗜辣,無菜不辣,而沈默卻因脾胃不怎么好,不能吃辣椒,所以餓著餓著就瘦了。 林溪知道了沈默瘦的厲害的原因,便道:“知道你這幾天回來,我天天讓人在廚下熬一鍋雞湯。你先去洗洗,我這就讓人給你下一碗雞湯面?!?/br> 沈默吃面的時候,麒哥和錦兒也來湊熱鬧,你也要吃,我也要吃,最后一鍋雞湯面,沈默只吃了一碗,剩下的都進(jìn)了他們兩個人的肚子里。 林溪板著臉訓(xùn)了他們幾句,讓他們自去院子里玩,回頭又埋怨沈默,“你呀,以后不許對他們百依百順,他們現(xiàn)在不是小時候了,不能總慣著。” 林溪說完又給沈默端來一盤棗泥酥,“你先墊墊,晚上我再讓廚房給你做幾樣你愛吃的菜?!?/br> 沈默剛拿起一塊棗泥酥,就見麒哥領(lǐng)著錦兒縮在門后,眼巴巴的看著他。 沈默心頭一軟,就想招手叫他們兩個過來,卻被林溪止住了。 “你別理他們,你不知道你兒子現(xiàn)在會耍小聰明了,動不動就用這招?!绷窒鹕戆褍蓚€孩子趕跑,“你脾氣太好,我不指望你當(dāng)嚴(yán)父了,但你不能嬌慣他們?!?/br> 沒辦法,沈默這個當(dāng)?shù)钠馓?,又一味對兩個孩子順從,林溪無奈之下只好選擇當(dāng)嚴(yán)母了。 林溪看沈默的樣子,明顯沒把他的話放在心上,便又叮囑了幾句,“麒哥滿三周以后,袁師傅就該給他啟蒙了。這時候你可不能心軟,以后他再犯錯,我訓(xùn)他的時候,你可不能給他求情。” 沈默聽到袁師傅要給麒哥啟蒙,這才上心,“這事是袁師傅提出來的?” 林溪看了他一眼:“要不然呢,你以為我那么不體諒人,袁師傅年紀(jì)那么大了,還叫他給麒哥啟蒙?!?/br> 沈默笑道:“你知道我不是這個意思?!?/br> 林溪忍不住過去捏了捏他的臉,“那你什么意思?” 沈默就勢握住了她的手,正要一親芳澤,就聽錦兒的哭聲從廊下傳了進(jìn)來。 接著就聽到麒哥的辯解聲,“我不是故意的,誰讓她老跟著我,還搶我的玩具?!?/br> 原來旖旎的氣氛立時被打斷,林溪抬腳就走了出去主持公道,沈默輕輕嘆了口氣,忽然覺得林溪的話也有道理,孩子大了,是該好好管教了。 原來孩子們都小,沈默還沒什么感覺。如今麒哥和錦兒兩個孩子都長大了,會說會跑,加上蓮兒,三個孩子每天吵吵鬧鬧,每隔一兩個時辰就會發(fā)生一次小的糾紛。 因此沈默回來半天,還沒和林溪說上幾句正事,就被孩子們的吵鬧轉(zhuǎn)移了目光。 直等到晚上,林溪才有空問起他碧溪縣的事,“我聽說碧溪縣發(fā)了大水,當(dāng)?shù)氐陌傩諅冞€好吧?” “我本來正要跟你說這件事的?!鄙蚰碇p手,望著帳頂嘆了口氣,“這次碧溪縣發(fā)大水,是因?yàn)楫?dāng)?shù)氐乃B年沒有得到整修。聽碧溪縣的知縣說,臨川府所轄的這六個縣的水利都是由歷任的通判在管,可是上一任的通判只知道對下?lián)棋X對上討好上司,根本不管地方百姓死活。所以我打算過幾天就找孫知府,把碧溪縣的情況跟他說一下?!?/br> 第133章 “碧溪縣的情況我也知道,可是在我上任之前, 朝廷剛撥過一筆銀子用來興修當(dāng)?shù)氐乃H缃癫贿^三四年, 朝廷那邊應(yīng)該是不會再撥銀兩的。而且上一任譚知府據(jù)說因?yàn)檎兂霰? 已經(jīng)升任為了工部的侍郎?!辈坏壬蚰言捳f完,孫知府就明白了他的意思,而且不等他問,就把情況都說了出來。 “而且之前因?yàn)榘咨徑淘旆吹臅r候,朝廷提前征收了三年的賦稅,加上去歲碧溪縣大旱。因此就是集下面六個縣的官銀加上府衙這邊, 也湊不齊興修水利的銀錢。” 沈默不由默然, 他知道孫知府話里的意思,譚知府既是上一任的知府, 現(xiàn)在又升為了工部的侍郎, 那么孫知府若是上書向朝廷要銀子興修水利,那就大大的得罪了那位譚大人。 如果那位譚大人處在別的位置還好, 偏偏他升到了工部, 工部又是主管土木、水利工程的部門,就算朝廷肯給撥銀,可是有這位譚大人做攔路虎, 銀子也不知道什么時候才能到。 沒有銀子,碧溪縣的整修水利工程也就無從談起。 孫大人覺得不該打擊新通判的積極性,便又道:“其實(shí)碧溪縣的水患并不算嚴(yán)重, 去年還出現(xiàn)了田地干旱的情況。且先熬過這幾年, 等譚大人從侍郎的位置上離開再說?!?/br> 如今雨季已過, 孫知府便不想再想這件事,轉(zhuǎn)而提起衙門里的事務(wù),按著慣例,同知和通判作為知府的副官,同掌糧運(yùn)、家田、水利和訴訟等事項(xiàng)。 盛同知在臨川這兩年,依靠妻族的關(guān)系,已經(jīng)漸漸在府衙立住腳跟,糧運(yùn)和家田這兩個肥缺,早已落入了他的手中,留給沈默的便是水利和訴訟這兩項(xiàng)既繁瑣又沒什么油水的事務(wù)。 孫知府把這兩項(xiàng)事務(wù)分給沈默的時候,沈默一點(diǎn)表情也沒有,倒讓孫知府摸不透他的心思了。 “你剛從碧溪縣回來,那些訴訟的案件反正也積壓了這么些天,不差這幾天。你先回去休息一天,后天再來衙門也不遲?!?/br> 沈默卻謝絕了孫知府的好意,“既然我這個通判已經(jīng)上任,那些積壓的案件當(dāng)然要盡快處理。大人的好意,下官只得心領(lǐng)了?!?/br> 孫知府也不勉強(qiáng),便吩咐人帶他去放置案件的地方。 上一任通判升任半年有余,積壓的案件由兩個書吏搬了兩個來回,才盡數(shù)都搬到沈默面前。 望著眼前已經(jīng)落滿灰塵的案件,沈默沒有馬上去翻,而是問道:“這些都是這幾個月積壓的案件嗎?” 其中一個年紀(jì)大點(diǎn)的書吏道:“是,這里邊不光有臨川府的一百二十多件訴訟,還包括下面六個縣送來的六十多件難以斷決的案件。” 怪不得有這么多訴訟,原來這里邊還有所轄六個縣里送來的疑難案件。 沈默決定在處理這些訴訟前,先把這些案件都看一遍。 將近兩百份案件,沈默在衙門里看了一天,也才看完三分之一。臨到下衙時間,沈默又讓兩個書吏把這些案件都送到了他的住處。 兩個書吏把這些案件放到外書房就走了。 林溪聽下面人說二少爺回來就鉆到了書房里,便把兩個孩子支走,自己一人去了第二進(jìn)的外書房。 沈默正在看案件,連她進(jìn)來也沒發(fā)覺。 “你在看什么,這么聚精會神?”林溪來書房本來是想問他碧溪縣的事,沒想到一來就見到了厚厚一摞訴訟紙。 她隨便撿起一張?jiān)V訟紙,就是一個經(jīng)濟(jì)糾紛案件。 沈默看完一遍手上的案件,就見林溪看得津津有趣,還指著上面的訴訟道:“這原告擺明了是個刁民,想訛詐店主的東西?!?/br> 林溪連著看了好幾張,都是關(guān)于經(jīng)濟(jì)糾紛的案件,不是有人想訛詐店鋪東西,就是兩家為了宅地寸步不讓。 她看完第四張?jiān)V訟,沈默手里還拿著原來的那份卷宗。林溪忍不住掃了一眼,“你怎么還沒看完?” 這一掃,林溪的目光就頓住了,“殺人案,還是樁殺夫案?!?/br> 訴訟寫的很清楚,婆婆秦氏狀告兒媳陳氏謀殺親夫,緣由是秦氏的兒子死前喝得最后一晚稀粥是兒媳陳氏所端。 這件案子發(fā)生在南鄉(xiāng)縣,南鄉(xiāng)縣的縣令審理此案時,發(fā)現(xiàn)沒有確實(shí)的證據(jù)表明兒媳陳氏殺夫,便對陳氏用刑??墒顷愂暇懿还┱J(rèn),婆婆秦氏又在堂上攀咬是陳氏的jian夫所為。 陳氏受不住刑,供出了本村的一個小混混胡九。可是這個小混混胡九起初拒不承認(rèn)是陳氏的jian夫,后來用了刑,這才供認(rèn)。可是小混混胡九卻在交代是如何謀害陳氏丈夫一事上語焉不詳,反而供出了身為婆婆的秦氏與人通jian之事。 如此案件越發(fā)撲朔迷離,鄭縣令卻以為是胡九故意攀咬,便按著律例判了謀害人性命的胡九死刑,又判了與人通jian的陳氏八十大板??墒顷愂蠀s不服這個判決,還沒養(yǎng)好傷便來知府衙門喊冤。 孫知府聽了陳氏的陳訴,覺得這案件有些可疑之處,便把此案交給當(dāng)時還未升調(diào)的周通判處理,可是周通判審了半天也沒審出來什么,因此這案子就積壓到了現(xiàn)在。到如今,那小混混胡九還收押在知府衙門的大獄里。 將近兩百件訴訟里,只有這一份案件涉及到殺夫及通jian,鑒于此案的特殊性,沈默沒有馬上處理,而是一邊處理其他訴訟一邊把方忠派到了南鄉(xiāng)縣,讓他暗地里找鄉(xiāng)民打聽一下秦氏和小混混胡九的為人。 南鄉(xiāng)縣距離府衙最遠(yuǎn),方忠趕了半天路,才在午后來到南鄉(xiāng)縣的桃花村。 這時候時值七月,正是一年中最熱的時候,方忠在村口找了家茶館灌了兩碗涼茶,便向茶館的主人打聽鄭槐家的住址。 茶館的主人是個五十多歲的老婆子,她皺著張臉道:“鄭槐這后生死了一年了,客官打聽他做什么?” 方忠道:“不瞞你說,我是來找他討債的。那年鄭槐到鎮(zhèn)上買藥,賒了我們藥鋪五兩銀子的藥材。如今藥鋪的掌柜要盤賬,便叫我來找他要債。不過他死了,家里應(yīng)該還有其他人吧?” 老婆子道:“有是有,不過他娘秦寡婦是我們村里出了名的刁蠻厲害,這銀子恐怕你要不出來了?!?/br> “那除了他娘,家里可還有什么人?” 老婆子耷拉著臉道:“沒了,本來還有個兒媳的,不過現(xiàn)在回了娘家,有好長時間沒見著了。” 方忠還要再問,茶館又來了幾個客人,老婆子忙著張羅倒茶倒水,方忠見不好再問,便留了幾個銅板,沿著村口的一條小道往里走去。 不多時,天色忽然陰暗了下來。還沒等到方忠找到躲雨的地方,雨點(diǎn)已啪啪的打了下來。 好在方忠緊趕幾步,遇到了一個在自家門洞里編草鞋的老漢,看他沒地方躲雨,便打招呼讓他到自家來避避雨。 方忠道了謝,剛擰干身上的衣裳,就聽老漢問道:“老弟你不是本地人吧?” 方忠便把原來的說辭又說了一遍。 老漢聽完便道:“你要早來一年,這銀子還能討著?,F(xiàn)在可說不準(zhǔn)了?!?/br> 方忠便問:“村口開茶館的主人也這么說,難道他們還敢賴債不成?” 老漢沒有馬上回答,而是看了眼外面的大雨,才道:“這事可說不準(zhǔn)?!?/br> 方忠聽他的意思,似是對秦氏有些了解,便從懷里掏出幾個銅板,“老哥跟我說說吧!” 老漢摸了摸手里的銅板,這才張口道:“這事你可別跟外人說,那鄭槐的親娘秦寡婦可不是個好人,你貿(mào)貿(mào)然上門要銀子,指定要吃她一頓排揎,說不定還會挨頓打?!?/br> “我聽茶館的主人說,這家里只剩秦寡婦一人。我一個男人還打不過她一個婦人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