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六章 山雨欲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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乘氏城外已是死一般的寂靜,連夜空上的星辰都開始靜默如亂石嵌入,只有偶爾一聲突兀的鴉鳴,才彰顯出這里還有生命的痕跡。 城外更遠一些的地方,一個破落不堪的村落里,反倒是顯得“繁榮”起來,一波兒接一波兒的人住了進來,讓這里又有了炊煙人語。 這些人是凌霄帶來的武林中堅力量,也是一支生力軍。這一千多的武林子弟和高手,就在這斷壁殘垣之下安起了簡易的營寨,蓄勢待戰(zhàn)。只因蕭下一連兩三個月都沒能打破乘氏,也就迫使凌霄不得不選擇在乘氏大干一場,一口吞掉曹州的綠林勢力后,直抵太湖。 凌霄站在慘淡的月色里,影子修長、淡然。他并沒有責難蕭下,初次一戰(zhàn)的慘烈,他雖然沒有親臨,卻也從殘存的武林中人的臉上、身上、眼神里感受到了。 這些武林子弟,大多沒有經(jīng)歷過生死一線,平常切磋技藝多是講究點到為止,哪里比得過“日日舔血刀口上,夜夜懸首腰帶間”的綠林草莽?也只有血的洗禮,才能激發(fā)武人最大的潛能。活下來的人,雖然內(nèi)心震怖、糾結(jié),甚至晚上會做噩夢,但他們的戰(zhàn)力卻從根本上得到了最大的提升,如同脫胎換骨一般,這對于之后的廝殺未嘗不是一件好事。 凌霄理清心緒,又回想起方才那紙傳書上的話,上面只有七個字:“劉鼎黃貞擒其一?!睂τ谶@件事,凌霄并沒有太多擔心,只要這兩人在這里,還不是手到擒來?只是心中未免鄙夷傳書人這種不入流的手段。 “殺,劉鼎黃貞擒其一?!绷柘鰶]有多余的動作,除了這句比傳書上多了一個字的話,和說話前沒有什么兩樣,像是自言自語,又像憑空講話。也沒有人回應(yīng)他的話,可若是仔細看去,才會發(fā)現(xiàn),凌霄投在地上的影子,似乎是更淡了一些。 乘氏城中的綠林豪杰們,也并不輕松。從武林人士越戰(zhàn)越狠戾的眼神中,他們知道,原本屬于他們獨有的江湖狠辣的心理和手段的優(yōu)勢,也開始慢慢消減。這已使得綠林眾人頗感頭痛,而天人、少林兩派的到來,便是更為棘手的事。想在凌霄和素與老禿驢的手上討到便宜,又談何容易? 議事廳里,水默面色是和以前一樣的病態(tài),濃淡到恰到好處,并沒有因為抵住蕭下的攻勢消減一點,也沒有因為凌霄的到來加重一分。 “將來之戰(zhàn),此間眾人皆須聽從盜門問君平門主的調(diào)度,其令如我令?!彼徽Z驚人。 問君平似是與水默商量過一般,上前領(lǐng)諾。然而底下眾人,尤其是鹽幫的各個舵主都心有不服,這盜門不過是近幾年才崛起的幫派,他問君平何德何能可以使喚眾人? 楚州舵主錢和起身道:“恕錢某無禮,問門主若不露幾手,弟兄們怕是不服!” 錢和這話一出,他底下幾十人俱是附和道:“不服!不服……” 種林、林重兩個還未開口,只聽得門外響起一聲:“爾等還不配見識我家門主的手段!” 隨聲而進的是數(shù)十個衣著各異、年紀不同的人,這些人風一般地掠過眾人,來到問君平跟前,一齊行禮道:“參見門主!” 這些人說罷,都把袖子一抖,只見抖出來許多錢袋、珠玉、兵刃,“嘩嘩嘩”地掉了滿地。 錢和見了地上那金絲纏成的劍柄,心中頓時涼了一片,他向腰間一摸,便發(fā)覺只有劍鞘,里面的長劍竟被來人無聲無息間拔了去,他一時羞怒,罵道:“盜門也只有這偷雞摸狗的本事!” 他手下眾人聽得這話,也都摸向腰間,已然空空如也。 原來這些人都是盜門的精英子弟,得知門主在乘氏城中,因此摸了進來,武林守在曹州邊界的那幾派,如何攔得住這些飛檐走壁之人?他們因聽得有人不服氣問君平,便順手取了這些人的財物,算是小懲。 袁子峰見盜門諸人行事如此痛快,不禁嘆道:“可惜長白離此太遠,若是得一二師兄來此,也好長幾分氣勢……” 云霰霰聽了這話,哼道:“冰門也只我們?nèi)齻€,那又如何,人多可就濟事?” 水默壓下噪雜之音,又從懷里摸出一個物什,言道:“此乃‘黑蛟旗’,見此旗如見幫主,何人敢不從命?” 這“黑蛟旗”通體黑色,只有隱隱的蛟龍紋案略顯光亮。此物水火不侵,刀斧難斷,是鹽幫最重要的信物,從來見旗如見幫主。雷淵把“黑蛟旗”交給了水默,而水默現(xiàn)在把它交給了問君平。 眾人見問君平已接了這“黑蛟旗”,縱使還有人不服,也再不敢言語。 “到時候還煩請葉門主來纏住素與方丈?!彼_始再度安排對策。葉拈雪武功之高,被江湖人傳得神鬼莫測,想必不會輸給少林方丈。 葉拈雪朝著水默輕輕點頭,以示允諾。水默見狀心中略寬,至于凌霄,這個與幫主齊名的絕頂人物,想來這里無人是其敵手,難免需要他親自出手糾纏。 武林中各大高手,水默都已定下了應(yīng)對之策,縱然不敵,也能遷延不少時間。只不過,密宗的聽蟬,他一時竟想不到該有誰來應(yīng)付。水默在心中暗暗尋思,“據(jù)說這聽蟬身懷密宗絕技《蟬讀》,實際戰(zhàn)力又高過其本身功力不少,與其功力相當之人怕是不濟事。可是,這里已然無人可用了,而偏偏這一個空缺,或許會改變整個戰(zhàn)局。唉,如果,如果陸兄在,又何懼一個聽蟬?” 水默又想起了與右使陸言并肩而戰(zhàn)的舊事,未免在心底唏噓不已。他一個個地掃過廳中群雄,又一次次地在心中搖頭。與聽蟬功力相當之人倒有,只怕難以抵擋其密宗神技。直到最后,水默的目光落在了魏尺木身上,這個能重傷楚江開的少年,應(yīng)該可以一戰(zhàn)聽蟬,只是……他自言并非綠林中人。 “武林密宗有一人,法號‘聽蟬’,傳聞他身懷多種密宗絕技,尋常高手怕是難以對敵?!彼f著看向了魏尺木,思定后終于再次開口,“聽說魏少俠曾與其一同參擂,可知他的手段如何?” 廳里眾人見水默如此問,便都看向魏尺木。 魏尺木搖頭道:“我當初并未與其交手,只知道他一連幾場不曾出手便已敗敵,直到對上了楚江開方才落敗?!?/br> 眾人聞言一半詫異,一半冷笑?!安怀鍪帧焙汀安粍邮帧彪m只有一字之差,卻是大不相同。“不動手”還可以用其他部位,比如頭、腳等,也可以用其他方式,比如內(nèi)力、下毒等,而“不出手”就能打贏敵人,那是何等的境界?眾人只當魏尺木胡謅亂扯,哂笑不已,更有甚者,記恨魏尺木當初說自己不是綠林中人,又偏偏在這議事廳里備受水左使看重,便說他在動搖綠林軍心。 以“渭陽五鬼”為首的一幫人,毒舌狠口,亂言一通,就連馮松也皺眉道:“不出手便能敗敵,的確聞所未聞,就算內(nèi)力深厚者,也要通過四肢或者胸膛、頭、舌等部位釋放出來?!?/br> 眾人聽罷馮松所言,更是覺得魏尺木信口雌黃,動搖軍心,只不過大部分人都是在心里嘀咕罷了,他們沒必要和水左使看重之人結(jié)怨。 魏尺木不以為意,鎮(zhèn)定自若。水默揮手止住sao亂,他不是底下那些沒有見識的小嘍啰,和魏尺木也沒有間隙。他曾了解過密宗絕技,雖然不曾親身體會過《蟬讀》之技的神奇之處,想必就是魏尺木所言的那種“不出手”便能敗敵的攻心之術(shù),若是內(nèi)力、定力不夠強大之人,怕是會被其輕易擊潰。 水默再次對著魏尺木開口:“到時可否請魏少俠出手,對付聽蟬一二?鹽幫定有重謝?!?/br> 魏尺木雖不好拂了水默相邀之情,卻因上次兩家交戰(zhàn)太過慘烈,不遜于兩軍對壘,他心里本就十分抵觸生死搏殺,何況是這種大規(guī)模的火并,這與兵馬廝殺又有何區(qū)別? 魏尺木此刻心如止水,輕輕搖了搖頭。 水默不料魏尺木竟會如此果斷地拒絕,難免有些失落與窘迫,只是面上不動聲色,抱一淺笑,示意無妨。 水默不計較,不代表底下眾多綠林,尤其是鹽幫幫眾不計較。一時間,又有許多人不滿魏尺木的言行舉止,嘀咕之聲愈來愈大。然而張風塵、孫佩蘭、種林等人個個都是天不怕、地不怕的主兒,怎能容忍這些人的閑言碎語,當即針鋒相對,吵做一片。 水默自然不會因為這些小事與魏尺木及他的眾多好友結(jié)怨,沉聲喝退鹽幫眾弟子,并向魏尺木致以歉意。這倒讓魏尺木頗有些不好意思,而種林等人卻是一臉欠揍的得意模樣。 吵聲方住,卻見藍衫急匆匆地跑了進來,臉上淚痕模糊,哽咽道:“左使……黃貞,她被人擄走了!” 水默聽得此言,面色終于有變,病態(tài)的臉龐更加慘白,如同日光下的積雪。他心中疑惑,不確定此事是武林所為還是其他勢力所為。 劉鼎和魏尺木幾乎同時問道: “誰擄走了貞妹?” “誰擄走了她?” 藍衫只顧著流淚,哽咽地說不出話來。馮松上前,輕輕攙住她,細聲言道:“你且別急,慢慢說來就是。” 這聲音溫軟如燕語春風,藍衫漸漸平復心緒,悲戚道:“我與她正在房中說話,忽然屋里多了一個人影,黃貞她反應(yīng)過來時,已被那人制住,我也被那人打昏了過去,等我醒來,黃貞就已經(jīng)不見了……” 原來黃貞與藍衫二人為了敘舊,就沒來參加議事,卻不料出了這等事。來人無聲無息便擄走了黃貞,視綠林群雄如無物,不僅藝高膽大,更是辱盡了綠林名聲。除了黃貞親友的關(guān)心著急外,還有許多來自綠林的悲憤。 魏尺木最是按捺不住,先行向水默告辭,并一把帶走藍杉,欲詢問詳情。張風塵與孫佩蘭在議事廳中無事,也跟了出去。劉鼎思慮再三,終究沒隨魏尺木而去。 馮松卻見魏尺木拉扯藍杉,心中不快,卻又不好說什么,更不能像魏尺木那樣擅自離開議事廳,只得在心里暗暗不滿。 魏尺木帶著藍杉來到黃貞的房間,見房中沒有絲毫打斗痕跡,門窗也都沒有絲毫損壞,他亦是不解,便問道:“藍姑娘,當時的情形,還請說得再詳盡一些!” “唯一看到的就只有一團人影,沒有聲音,更沒看到人,無聲無息間便制住了我和黃貞!”藍杉此時情緒稍定,努力回想起來,她頓了頓,又道,“好像黃貞當時有所察覺,但為時已晚,莫非真的有人可以隱藏身形?” 魏尺木聽了藍杉所言,同樣疑惑不已,他不曾聽說過江湖中誰會這種武功。不過,他出身百家,知道天下武功極多,自有一些是玄妙至極,未必不能做到這般地步。 魏尺木正思索時,忽聽得門外一聲傳來:“有一種武功可以做到!” 本書首發(fā)來自百書樓(m.baishu.la),第一時間看正版內(nèi)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