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對?！笔Y舟忙不迭附和了一句：“剛才說到……”

    想了想，蔣舟正色道：“他們兩個到底有沒有斷袖了？”

    “……咳咳，我說，現(xiàn)在不是八卦會議?！辟Z珍清清嗓子，手指輕輕敲了敲茶幾：“雖然八卦的確有點爽。但這種事以后磕著瓜子喝著茶慢慢嘮嗑。拐回重點來，老鷹！王爺！”

    其余三人點點頭。

    “就是利用聲音……”賈珍一筆帶過解釋了一下為何會聯(lián)想到利用聲音來抓人，總結(jié)道：“我讓口技師把哈城幾個將領(lǐng)官吏都模仿了一遍。為確保期間，還通過羅剎大帝自述，尋了索夫保羅進(jìn)行驗證。原本到遠(yuǎn)東城的時候，還想找扎伊再確定一下的。但這扎伊那個小舅子不識相，扎伊也接受不了和談之事，自盡了。所以也就沒法辨認(rèn)了?！?/br>
    “等等，真自己死的？”賈赦看了眼賈珍。

    “我沒事殺他干什么？羅剎大帝都在我手里拽著，再說了，我還是懂政治的，邀請了大帝四個皇子皇女，還有不少朝中大臣的子女來大周學(xué)習(xí)呢。”賈珍道：“扎伊先前就傷筋動骨，靠著戰(zhàn)爭重塑家族榮光那什么執(zhí)念活著，然后無法接受，信仰崩潰了。但經(jīng)過與老鷹接觸過的三人辨認(rèn)，雖然老鷹也故意改變過音調(diào)，但經(jīng)過調(diào)音……”

    一聽到賈珍說出這個詞，宋學(xué)慈忍不住耳朵抖了抖，他現(xiàn)在腦袋里還嗡嗡得回響著各種聲調(diào)。要命的一夜！

    口技師被折騰的改行的改行，口技突破的突破，還有羅剎君臣三人無師自通學(xué)會了模仿說話，更“治”好了羅剎大帝小時候大舌頭導(dǎo)致的口音問題。

    因為這件事，不光羅剎御醫(yī)，更多的朝臣愈發(fā)信了顯靈一事了。瞧瞧，真不愧是祖宗，還包治病啊！

    哎……

    敏感的發(fā)覺宋學(xué)慈的面色變化，賈珍也沒在意，繼續(xù)輕描淡寫著：“經(jīng)過調(diào)音辨認(rèn)后，我們大致鎖定了戴副將戴嘉城?！?/br>
    賈赦和蔣舟齊齊倒抽口冷氣，異口同聲：“有幾分確定？”

    蔣舟面色帶著一分白：“可……可我們能夠迅速奪軍權(quán)穩(wěn)定軍心，戴……他在其中也出了不少力。拿著自己的戰(zhàn)功聲譽擔(dān)保的?！?/br>
    “若真是他，那么王爺選擇他為代理人不就是可以理解了？老狐貍有腦子?！辟Z珍道了一句：“我們現(xiàn)在不管是不是，明面上還是按著流程，啟程返回京城。也許半道上就遇雪崩了呢?！?/br>
    “但眼下莫說天寒地凍的了，最為要緊的是大雪封路小半月了。”賈赦道：“你就算想啟程，別人都會覺得你腦子被門縫夾了?！?/br>
    “就說我們趕回去過年?。“押图s當(dāng)做新年禮物送給皇上嘛?！辟Z珍道：“腿長在自己身上，難不成還走不了？”

    “沒錯。要理由很簡單，明年的各部預(yù)算都在起草中了?！彼螌W(xué)慈面無表情：“我來的時候可是把戶部印鑒帶身上了。沒戶部尚書的官印，其他不說，軍餉皇上批了都沒法從國庫里拿。”

    其余三人：“…………”

    花開兩朵各表一枝，這邊尚且還算和諧的討論誘敵收尾之計，另外一邊渾然不知自己已經(jīng)露了一二端倪的戴副將此刻正躺在床上輾轉(zhuǎn)反側(cè)。

    賈珍無法用常理來衡量，已經(jīng)讓他有些招架不住了。更別提，還有賈赦這個認(rèn)賊作父的。他完全理解不了，上皇如此待賈將軍，待為救他而亡的賈將軍子嗣，如此的薄情寡義。這賈赦竟然還對皇家忠心耿耿。

    虎符，蝙蝠玉墜，這樣子就足夠賈將軍獻(xiàn)出生命嗎？

    不夠！

    戴嘉城在床上來回反復(fù)思忖許久，最后起身看著泛出一絲亮白的天際，聽著漸漸響起的cao、練聲，眼眸閃過一抹陰鷙。是皇帝趕盡殺絕在前，賈赦身為人子卻無能軟弱，毫無賈將軍的風(fēng)骨，所以就都去死吧。

    第89章 衣錦返鄉(xiāng)下

    隨著冉冉升起的朝陽, 一夜未眠的賈珍倒是依舊自律的開始鍛煉。非但自己鍛煉，還把賈赦也拖了出來。

    迎著呼嘯的北風(fēng)，賈赦捂著自己兩眼, 不滿：“大侄子，你這是要折騰死我。老子先前被綁架留下的傷都還沒治好呢?！?/br>
    “那也比不過我的命重要啊?！辟Z珍聲音壓低了一分, 抬眸上上下下打量著賈赦：“你夠有才的?；⒎寄軅??！?/br>
    “一般一般，比不上您老人家連羅剎大帝都綁了?！辟Z赦一臉崇拜道。

    “我那叫事出有因, 你叫什么？”賈珍深呼吸一口氣：“你平時縮得都挺快, 這回倒是打雞血了。想過日后怎么收尾嗎？”

    “想過啊, 我又不當(dāng)官做宰的, 上皇他們不會把我宰了吧？起碼現(xiàn)在還處于風(fēng)尖浪口上。”賈赦聽到賈珍如此憂心忡忡，在替未來擔(dān)憂的話語, 反過來上上下下打量賈珍，捋了捋不存在的胡須, 開口：“上皇賜玉墜陪葬也是真的。只要我們安安分分，不竄權(quán)奪位，賈家不會死翹翹的, , 哪怕那啥之后, 當(dāng)今想著秋后算賬，最多抄家流放嘛。然后哦，說真的, 大周五大軍區(qū), 一開國直隸是皇家統(tǒng)率外, 東北，東南，西南，西北，是由北靜，東平，南安、西寧四位郡王鎮(zhèn)守的。都是老熟人。哪怕如今北靜和東平兩王上交虎符，窩在京城，但還是有余蔭的；哪怕跟咱賈家有些小矛盾，但不管如何，四王八公還沒徹底明面上斷交了，為了面子也會扶照我們一二的。所以不管被流放到哪里，還是比普通罪犯有活路的。而且，軍人還是很講義氣的。現(xiàn)如今，正值我爹這輩手下的將領(lǐng)活躍時期呢。就我爹那義氣性子，雖然也有仇人，但還是很有面子的。別人闖蕩江湖，五湖四海皆兄弟。咱們，流放哪個邊關(guān)苦寒之地，也能遇到個故交。”

    賈珍：“…………好有道理的樣子哦?！?/br>
    “當(dāng)然，我也無時無刻不在向滿天神佛祈求，保佑上皇萬歲萬歲萬萬歲。”賈赦邊說，虔誠的雙手合十，對著天拜了一拜。哪怕上皇因為某事吧，有些不待見賈家，但最基本的護(hù)短還是有的，能夠讓賈家衣食無缺，還維持著一分體面。

    聽到這話，賈珍腦海不由自主的浮現(xiàn)一詞，憋不住八卦了一句，扯了扯賈赦的袖子，“那啥他們兩個？”

    “就沒清白兄弟情誼了？！”賈赦把自己袖子重重拉回來，左右轉(zhuǎn)了一圈，壓低了聲音：“你受住這個小秘密，他們還是情敵呢！別說花魁這種事了，他們還搶過那誰，看我口型—當(dāng)今的親娘?！?/br>
    頓了頓，賈赦按捺不住的分享著：“憋了好久了，我都以為一個人要守著這些小秘密帶進(jìn)棺材里呢。沒想到還有說出來的時候，一說出口感覺渾身輕松許多了！別走啊，很重要的！這種秘密你不好奇??？”

    拉住有些不耐煩的賈珍，賈赦急急道：“第一次下江南，這兩微服私訪，被美救英雄了！美人救了兩裝文弱書生的人！不過，你叔祖父輸在臉黑。當(dāng)年被西北風(fēng)吹太糙了，不如上皇。不過沒多長時間，上皇就不喜歡英氣女子，開始追求小鳥依人了。你叔祖父為此還怨念過呢，當(dāng)初舊事重提時，上皇渾然不覺他自己渣，還反質(zhì)問。原來，我爹膽子還挺大，也挺有魅力的，還截胡過幾次。其中有一次，就在咱現(xiàn)如今所在的哈城！三十幾年前，御駕親征那會，我爹靠男子漢硬氣截胡了上皇看中的民女?！?/br>
    “那個時候不是很艱苦？而且局勢很危急吧？”賈珍腳步一頓，眉頭一挑，斜睨眼賈赦：“你不會是在吹吧？編故事編入戲了？”

    “情況危急不是更需要宣、泄？”賈赦聞言，翻個白眼：“大侄子，你裝什么純啊？就我們之前比試之前，我不是還帶他們?nèi)ミ^青樓？現(xiàn)在軍、妓營帳不是還夜夜聽得到聲音？”

    “有嗎？軍營里有這營帳？”賈珍不信。他是聽到過那啥的聲音，可是軍、妓還真沒見到過。

    “你改邪歸正改傻了吧？”賈赦嗤笑一聲：“就在馬場旁邊。我來第三天就探過了。不過去那種地方的，基本上就是一般的士兵，脫褲子就上的那種。當(dāng)然也有輪不到的士兵，那就只好左右手互相幫助，或者斷袖搞龍陽了。偷偷跟你說，根據(jù)我的發(fā)現(xiàn)，斷袖還挺盛行的。畢竟冷嘛，抱一起睡取暖也方便。當(dāng)然，像到我爹這種，不是家里自帶小妾過來，便是包雛，偶爾也會有下屬或是同僚送人。當(dāng)然，也有處于各種緣由自薦枕席的。我還聽聞過一些老兵講我爹的桃花呢，你祖父的也有喲?！?/br>
    “赦叔，”賈珍親切的喚了一聲：“您老人家說什么來著？”

    抖抖身上的雞皮疙瘩，賈赦后腿了兩步，縮著脖頸，小聲：“是你讓我跟士兵們搞好關(guān)系的?。∥乙簧ぷ屿鋈?，有多少人回憶當(dāng)年?。∵@不，聊著聊著話題就偏家長里短了。沙場美人是絕配??！”

    說完，賈赦重重嘆口氣：“完了，現(xiàn)在不受控制的就廢話連篇了。不過，大侄子，我真得強調(diào)一句，男人，小心眼起來，那才是真正的君子報仇十年不晚。像我爹這種小心眼，說完就跑的，還是死盾的，那完全達(dá)到了三十六計的巔峰。”

    “可惜有你這么個兒子敗壞名聲。扯虎符就夠了，還說什么龍陽，一旦跟帝王扯一起，清清白白戰(zhàn)功名聲都得毀了?！辟Z珍揉揉頭：“你知道偽造虎符的好歹，我也不就廢話了。繼續(xù)鍛煉吧?！?/br>
    聞言，賈赦直接蹲下：“真不想跑。還有，也不能怪我啊，當(dāng)時情況多危及，時間又緊急，要勸那個知府指認(rèn)汪震北，當(dāng)然真真假假忽悠了。你讓我說國家大事我又說不上來。我這輩子最會的就一樣，靠爹！”

    “也有道理?！辟Z珍垂眸看看還委屈上的賈赦，嘴角抽抽：“那你就蹲著吧，我跑個圈清醒些，然后再去審?fù)粽鸨?。你記得把宋大舅看住了，別讓他進(jìn)牢房。我怕場面有些血腥，一時承受不了，氣背過去。”

    “就他？”賈赦昂面看眼賈珍：“他都能幫你捆羅剎大帝了，還有什么承受不住的？”

    “剁rou?！辟Z珍意味深長的笑了一聲：“二兩rou。”

    賈赦當(dāng)即豁然站直了身，手緊緊捂住自己的關(guān)鍵部位，打著顫，結(jié)結(jié)巴巴著：“他……他好歹還是大將軍，朝廷政令還沒傳到這里。你……你就把他剁了，這回京之后咱交代不了??！你之前不是還有腦子考慮偽造虎符之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