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草師爺_分節(jié)閱讀_1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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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陸添驚訝地說:“這么說來,這伙拍花子竟是群鷹寨的手下?” 傅云書遲疑著道:“這樣定論,未免草率。群鷹寨中匪徒雖然做惡無數,但下官還未曾聽聞他們也做過采生折割的勾當?!?/br> “既然是做惡無數的匪徒,自然做什么壞事都不會讓人奇怪?!标懱黼S意一擺手,淡淡地道:“九合縣縣尉何在?” 一直作圍觀狀的趙辭疾終于出列,躬身行禮,道:“下官在?!?/br> 陸添淡聲道:“本侯命你帶一隊人馬上到金雕山去,將那幾個罪犯全數抓獲?!?/br> 晉陽侯此話一出,不止趙辭疾面色鐵青,連帶著許孟也倒抽一口冷氣,縣衙中除了淡定自若的陸添,眾人皆面面相覷,神色詭異。 “怎么?”陸添略帶點鄙夷地勾了下唇角,“只是叫你去把罪犯抓回來,又不是剿滅山賊,這就怕了?” “侯爺,這金雕山群鷹寨匪眾并非如您所想那般……”傅云書正欲為自己手下辯解,趙辭疾忽然開口道:“是,下官自知不敵,所以怕了。” “你……”陸添想必是從未見過這樣直白坦言自己無能為力的,一時竟無言以對。 趙辭疾繼續(xù)坦然地道:“不止是下官一人,放眼整個江北府,若有人不懼群鷹寨土匪之威,哪里還能容忍海東青肆意坐大?當然了,晉陽侯不一樣,”他忽地話鋒一轉,“晉陽侯爺并非江北府中人,說不定就有這常人難及的勇氣、披荊斬棘的本領,能夠只身一人殺上金雕山,活捉海東青,將群鷹寨一干匪徒剿滅干凈。到時候龍顏大悅,全部嘉獎當然歸侯爺一人到時候封官加爵事小,更得圣心才是正道。您說是吧,侯爺?” 趙辭疾此人一向少言寡語,甚少見他珠簾炮彈似的說這一堆話,還連諷帶刺,一聲聲貌似恭敬的“侯爺”都帶著絲嘲諷的意味,驚得傅云書都一時怔愣,不知該如何替他遮掩。 晉陽侯陸添與當今圣上有些不同于君臣的關系,可以簡略歸納于兩字——曖昧。 第98章 采生門(二十一) 晉陽侯陸添與當今圣上有些不同于君臣的關系, 可以簡略歸納于兩字——曖昧。這幾縷若有若無的曖昧繚繞于朝堂之上, 眾臣隱約可聞可見卻不可觸及,也只有與知交對坐飲酒時才敢大著舌頭叨逼幾句, 從來沒人敢擺在正面上說——還是當著其中一位當事人的面。 眼瞅著陸添的臉色rou眼可見地由紅轉紫, 連一向和趙辭疾不大對付的許孟都忍不住替他捏把汗, 暗中撞了下他的胳膊,低聲斥道:“你喝多了嗎?少說幾句吧你。” “好, ”陸添終于回過神來, 冷笑幾聲,甚至拍了幾下手, “很好?!彼哪抗庖葡蚋翟茣? 道:“傅大人, 你們九合縣,可真是人才輩出哇。尤其是這位縣尉大人,可真叫我……”他瞇了瞇眼睛,似是在思索措辭, 片刻之后才磨著牙一字一頓地道:“越看越喜歡。” 這已是十分明顯的憎惡。 按照一般情況, 為了自己日后的仕途,傅云書須得馬不停蹄地將趙辭疾賣了, 順帶安撫一番晉陽侯的情緒??勺陨先我詠?,趙辭疾話雖不多, 活卻干得甚得傅云書之心, 今日雖不知他抽哪門子瘋,但若要他毫不留情地將人一腳踹開, 傅云書還真心存不忍,猶豫再三,還是嘆息道:“趙縣尉這些時日為采生門勞累奔波,許是一時頭腦不清,若他言語中有得罪侯爺之處,下官在這里替他向侯爺賠罪了。” “喲?”陸添一挑眉,“看不出來傅大人還挺護短?” 傅云書立即起身行禮,“下官不敢?!?/br> 陸添沉著臉冷眼睨了他許久,忽然粲然一笑,先前滿面陰鷙蕩然無存,依舊是明朗和煦如春風拂面,他看著傅云書笑道:“這么緊張作甚么,趕緊起來吧?!?/br> 傅云書一時吃不準欽差大人是真寬宏大量打算揭過,還是存了心思決心秋后算賬,正躊躇言辭間,陸添已將目光從他臉上移開,平靜地道:“既然縣尉大人放言整個江北府都無人敢動金雕山,那么躲在山上的那幾個罪犯,又該如何處置?” 滿堂鴉雀無聲。 陸添無聲地冷笑了一下。 傅云書硬著頭皮開口,“侯爺……”話還未起頭便被陸添一抬手止住,陸添道:“傅大人,本侯要的是一個周密嚴謹、萬無一失的計劃,而不是你一時心血來潮夸下的????!彼酒鹕恚撌滞白吡藥撞?,又緩緩回過頭來,靜靜地看著傅云書道:“我給你一日的時間,明天太陽下山之前,我要聽到能令我滿意的計劃?!?/br> 傅云書起身,行禮道:“是,下官恭送晉陽侯?!?/br> 陸添走后許久,整座縣衙都陷在一片尷尬的沉寂中。傅云書將自己的手下一一掃視過去,問:“可有誰想得出捉賊之策?” 欽差大人不在,銬在眾人心頭的枷鎖也稍有緩解,與縣太爺相對熟識的王小柱忍不住嘟噥道:“晉陽侯真是飽漢不知餓漢饑,金雕山那種鬼地方,哪里是人能上得去的?!” 許孟立即呵斥:“放肆!欽差大人豈是你能誹議的?人上不去,那那些拍花子是怎么上去的?難不成他們能給別人披羊皮,還能給自己插上對翅膀不成?!” “對,那些拍花子是怎么上去的?”傅云書的目光驟然轉為陰冷,嗖嗖地刺向癱軟在地的何長發(fā),“何長發(fā),從實招來,你的同伙是如何上去的金雕山?” “不知道哇!小老兒只聽他們說過若事發(fā)就趁機躲上金雕山,未曾聽他們說過如何上山,我真的不知道!小老兒只是一時鬼迷心竅才被他們哄了去替他們辦事,可我除了帶那小姑娘討錢以外什么都沒干過!求大人饒命!”何長發(fā)一通吱哇兒亂叫,眼淚鼻涕混合著涎水黏糊糊地搭在臉上,看得傅云書一陣反胃,忙不迭地移開視線。 許孟幽幽地道:“大人,這老不死的東西心腸歹毒不說,說話一句真三句假,我看若想讓他開口吐真言,非得弄些手段叫他嘗一嘗才好?!?/br> “許大人說得有理,既然如此,這老東西就交給你料理了?!备翟茣瓜卵酆煹氐溃D了頓又補了一句,“對了,小心著點別弄死?!?/br> 許孟一愣,隨即應“是”,轉身招呼了兩個衙役,也不顧何長發(fā)痛哭流涕大呼小叫,拖了人就往外走。 待許孟走遠,傅云書的目光又挪回自家手下們身上,道:“不要寄希望于何長發(fā),辦法還是得自己想。除非是群鷹寨真與采生門勾結,否則他們是用的什么方法,才進得了群鷹寨的大門?” 趙辭疾道:“大人,上了金雕山,也并不就意味著進了群鷹寨。” “哦?”傅云書一挑眉,“趙大人此話怎講?” 趙辭疾道:“金雕山何其高闊,群鷹寨匪眾數目再多,怕也不能全部巡查到。那些拍花子只要帶足了干糧,往哪處人跡罕至的洞xue里一躲,任憑海東青一雙鷹眼望得再高再遠,怕是也不能看盡自己眼皮子底下這幾只小小的老鼠?!?/br> 傅云書無奈苦笑,“可老鼠想要藏匿,只需隨意找個陰暗角落一躲就好,我們想要去抓,卻得提著燈籠一點一點地摸索過去,即便群鷹寨與采生門沒有聯(lián)系,想要抓住他們,又談何容易?”說罷,他長嘆一口氣,疲倦地揉了揉眉心,擺手道:“罷了罷了,你們先退下吧?!?/br> “是?!币槐姴犊煅靡坌卸Y告退后皆緩緩散去,半晌過后,傅云書抬頭一看,趙辭疾卻還留在原地,他疑惑地問:“趙大人,可還有事?” “多謝大人替下官開脫,下官逞一時口舌之力,給大人添麻煩了?!壁w辭疾雙膝一彎騰地就給傅云書跪下了,絲毫不含糊。按照他的官位,即便是向傅云書行禮,也只需躬身作揖即可,驟然行此大禮,嚇了傅云書一大跳,連忙從椅子上站起,將人扶起來,連聲道:“使不得,使不得,趙大人過禮了。只是……”傅云書眼珠子一轉,待人站穩(wěn)了,慢慢把手松開,負手而立,沉聲道:“容我多問一句,趙大人不是這般無禮狂妄之徒,今日為何沖撞晉陽侯?” 趙辭疾沉默片刻,低聲道:“只是看不慣。” 傅云書語調微微上揚,“看不慣?” 趙辭疾道:“下官看不慣晉陽侯這樣的人。” 傅云書立時就想到,趙辭疾怕是個寧折不彎的衛(wèi)道士,因著晉陽侯與皇上有這樣那樣的傳聞,所以看他不起。他又忍不住想到自己,若是自己和寇兄之間的關系有朝一日曝于天光下,這寧折不彎的趙縣尉又會怎樣?晉陽侯的地位比他高出那么多,他都敢當面出言諷刺,自己這個官位只大他一階的小小縣令,只怕一個氣血上頭,提了刀就來為民除害了。 想到這里,傅云書一顆小心臟忍不住抖了一抖,小心翼翼地瞥他一眼,見趙辭疾一臉冷然,掩飾地咳嗽了幾聲,道:“晉陽侯雖面上揭過,但心里多半會記下一筆,為以防萬一,你自己領了板子去牢里蹲著,給侯爺看看,等我想出主意,領兵上金雕山時,再提你出來。” 趙辭疾感激地看了眼傅云書,深深躬身道:“多謝大人?!?/br> “行了,你去吧,我也累了?!备翟茣嬷烨那拇蛄藗€哈欠,一邊捶著腰一邊往外走,心想著這弱冠一過怎么人也跟著老了好幾歲似的,正盤算著等會兒得纏著寇落苼叫他給自己好好按摩按摩,忽然聽見身后的趙辭疾叫自己。于是站定,回頭,傅云書沒忍住,又是一個哈欠上頭,含含糊糊地問:“嗯,還有什么事?” 趙辭疾道:“大人,小心陸添?!?/br> 他這話說得沒頭沒尾,叫傅云書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正欲追問,趙辭疾卻如腳底抹油的猴子,刺溜一下就跑得沒影,任由傅云書在后頭大呼小叫也不停一下?!澳涿睿阕约翰艖摱嘈⌒乃伞备翟茣÷曕止局?,往自己府中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