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草師爺_分節(jié)閱讀_5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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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是是?!笨苈淦仧o奈地笑著應(yīng)了,扭頭看著下巴幾乎要戳到胸口的傅云書,佯裝無意地道:“誒,傅兄,你上次配的藥還夠嗎?要不要我去將邵大夫請來,臨行前再為你診一診脈?” “不不不不用了!”傅云書急得一蹦三尺高,生怕寇落苼說走就走,連忙抓住他的手腕,道:“千萬別!”對上寇落苼迷惑的眼神,才驚覺自己反應(yīng)過度了,訕笑幾聲,松開手抓著寇落苼的手,搓了搓衣袖,道:“只是小毛病而已,邵大夫那邊病人又多,老麻煩他跑來跑去的,多不好意思啊。再者,往日都是我派小丁子去請他的,一下子換你去,怕是邵大夫還以為我吃藥吃出了事呢,別嚇著人家?!?/br> “哦,原來如此。”寇落苼笑瞇瞇地道:“傅兄真是善解人意?!?/br> “是……是啊?!鄙乱归L夢多,傅云書將沒吃完的小半截?zé)炌炖镆蝗?,拍案起身,雄赳赳氣昂昂地道:“寇兄,我們走!?/br> 第46章 狐娘子(八) 縣令大人便裝出行, 特意囑咐了不要相送, 兩人各騎一馬,不多時便出了九合縣城門, 途徑九曲長廊時, 傅云書“吁”地一聲將馬勒住, 笑著回頭看寇落苼,道:“寇兄, 你還記得這兒嗎?” 寇落苼道:“自然記得, 你我第二次相見,便是在此處?!?/br> “不對?!备翟茣J真地道:“是我找到你的地方?!?/br> 寇落苼笑道:“那時我可萬萬想不到自己救的小公子竟是位縣令大人?!?/br> 傅云書問:“那你覺得我是該是個什么人物?” “唔……”沉吟片刻, 寇落苼道:“當時我想, 這多半又是那個不知人間疾苦的小少爺偷溜出來玩的吧?!?/br> 傅云書撇撇嘴, 道:“我可不是什么小少爺?!?/br> “是是是,”寇落苼笑道:“您是名動京城的探花郎?!?/br> 傅云書一夾馬肚子,繼續(xù)晃晃悠悠地往前走,“說起京城, 寇兄你有去過嗎?” 寇落苼笑意微怔, 片刻后,道:“父母尚在時, 曾在京城待過,不過那已經(jīng)是許多年前的事了。京城長什么樣子, 如何繁華、如何熱鬧, 都早已忘卻了?!?/br> 傅云書道:“那以后我回家,帶你一道回去瞧瞧?!?/br> 寇落苼道:“好啊, 我只怕撞見傅相爺?!?/br> “我爹?”傅云書一愣,又忽地一笑,“你怕我爹做什么?” 寇落苼道:“像我們這種升斗小民,總是怕那些官老爺?shù)?,更何況是傅相爺那般大的官老爺,且聽聞傅相大人為人極嚴厲,若我不慎行差踏錯,只怕他老人家一怒之下就不讓我跟在你身邊了?!?/br> “他哪兒有這么可怕?”傅云書啞然失笑,“我爹刑部出身,做事比較嚴格謹慎是難免的,但他在家不擺官架子,也從不對我身邊的人指指點點,寇兄你無需多慮。況且以他的官位,多少學(xué)子擠破了頭也想見他一面,怎么寇兄你反倒想躲著他呢?” “想見傅相爺?shù)?,或為官途或為錢途,多半是有所求?!笨苈淦伒暤溃骸拔覄e無所求?!?/br> 傅云書詫異回頭,見寇落苼神情淡漠,心中一時復(fù)雜,遲疑了片刻,還是問:“寇兄,你有這樣的才華,為何不參加科舉?若能高中,便可報效國家、一展宏圖?!?/br> “報效國家?”寇落苼嘴角輕扯,露出一抹稱得上輕蔑的笑,只是這一笑不過瞬息便悄然無蹤,他平靜地道:“人各有所求,我所求的,不只有參加科舉這一條路。” 傅云書問:“寇兄所求為何?” 靜默了許久,寇落苼道:“我只求能安心度過此生?!彼鋈惶忠恢福案敌?,你看那里?!?/br> 傅云書順著他手指的方向望去,目光越過一堵懸崖,停在崖頂上郁郁蔥蔥的樹林上,“那里有什么不對嗎?”忽然想到了什么,后脊背一涼,壓低聲音道:“莫非上頭藏了刺客被你發(fā)現(xiàn)了?” “……沒有?!笨苈淦伒?,對上小縣令迷惑的眼神,他道:“那片樹林便是后山櫻林。” 九合縣原本是沒有九曲廊,只有九曲山,九曲山上不知何人栽滿了櫻樹,三月春日,遙遙望去,便如一朵櫻色的云彩,顏色極美。只可惜九合縣與九曲山中間隔了條滔滔大河,難以度過,有一任縣主夫人倚窗而望,望見山上這爛漫景色,欲近賞卻不可得,心中苦悶,日漸消瘦,縣主不忍見愛妻衣帶漸寬,便興師動眾,造了這一座九曲廊,從此九合縣中人便可隨意前往后山賞花。 “原來那便是后山櫻林?我早有耳聞,可惜現(xiàn)下時候不對,只能見葉不見花了?!备翟茣溃骸耙捕嗵澚艘郧澳俏豢h令大人的大手筆,咱們才有了現(xiàn)在的便利?!?/br> 寇落苼道:“傅兄可知那位督造九曲廊的縣令大人后來如何?” 傅云書道:“我只聽說過九曲廊的來歷,后面如何發(fā)展,卻并未細究,都是近百年前的事了,那位大人應(yīng)當已經(jīng)仙去了吧?” “人固有一死,答案是注定的,跌宕起伏的只是解答的過程。”寇落苼道:“當時金雕山上沒有什么群鷹寨,也沒什么土匪,百姓往來出入都走那里,九曲廊除了去往后山踏青賞花,并沒有別的用處,卻耗損了大量人力物力,民聲載道,那位縣令也被參了折子,后貶往西南,帶著他那位愛花的夫人一起,在十萬大山間潦草此生?!?/br> 傅云書道:“可誰能想到那時毫無用處的九曲廊,卻在如今維系了九合一縣命脈?!彼p輕搖了搖頭,“可悲可嘆。” “他那時也想不到百年后的光景如何,為一己私利大興土木,貶官倒也并不冤枉?!笨苈淦伒溃骸爸皇亲臃囚~不知魚之樂,也許對他來說,山巒屏障也好煙雨流水也罷,只要能與心上人相守,便無差別?!?/br> 傅云書道:“是……是啊?!?/br> “傅兄?!鄙砗蟮目苈淦伜鋈粏舅翟茣D(zhuǎn)過身去,見到他臉上漾著淺淺的笑意,恍如東風(fēng)拂面,看得他一時屏住呼吸,訥訥地道:“嗯?” “來年三月,若你在,我也在,咱們再來這后山賞櫻,如何?”寇落苼道。 “好??!”傅云書立即飛快地點頭,隨即又覺得自己答應(yīng)得太快,不是那么矜持,略感尷尬地咳嗽了聲,垂下頭,紅著臉道:“我……我是說……好?!?/br> “只可惜眼下六月未至,還要再等十月。”寇落苼道。 傅云書悶悶地嘀咕:“怎么還有這么久啊?!?/br> “過了春就是夏,過了夏就是秋,夏有蓮子秋有菊,待到冬日里,還有滿園臘梅紅,你我且看眼前?!笨苈淦伒馈?/br> 一路有一茬沒一茬地說著話,過了九曲山便已出了九合縣,一入茗縣,放眼望見的便是漫山遍野的茶樹,傅云書深吸一口氣,笑道:“真香。” “前頭有個茶攤,”寇落苼指了指,“過去坐坐?” 兩人策馬趕了許久的路,中途未曾休憩,傅云書倒還真有些倦意,他抹了把額頭的汗水,道:“好啊?!?/br> 茶攤便搭在茶山下,小小的一座窩棚,外頭架了一口鍋,一個漢子正坐在鍋前伸手撥炒著茶葉,另一個年輕一些的女人提著只大茶壺,正來來回回地給客人們倒茶,路途漫長寂靜,這里倒是難得熱鬧。 寇落苼和傅云書牽著馬兒走過去,提著茶壺的女子見了連忙迎上來,道:“兩位客官,趕路辛苦,口渴了吧?來來來,進來坐坐,咱們家的大碗茶是這方圓十里最甘甜解渴的,而且價錢實惠,兩文錢一碗,保管您喝個夠?!?/br> 寇落苼見茶棚里頭人頭攢動,問:“還有位置嗎?” “有有有!”女子說著,走到一個撅著屁股蹲在八仙凳上大漢身后,對著他的屁股就是狠狠一腳,“喝夠沒啊?喝夠了就趕緊給老娘滾!別耽誤老娘做生意!” 那個漢子生得牛高馬大、塊壘分明,回過頭來,一雙銅鈴大的眼中充斥著煞氣,傅云書以為他要對出言不遜的女子動手,正欲上前勸阻,卻見那漢子滿臉煞氣瞬間煙消云散,腆著笑道:“好好好,我走,我走還不成嗎?”說著,竟真從凳子上跳了下來,挨挨蹭蹭地靠向那女子,“不過,我要真走了,老板娘,你舍得嗎?” 就在他龐大的身軀要碰到她的前一刻,老板娘悠悠然轉(zhuǎn)了個身,讓了開來,從懷中扯出塊手帕,擦了擦自己額前的汗水,道:“我有什么舍不得的?你在這里,除了蹭吃蹭喝,替老娘倒過一杯茶水沒有?”說著,將那塊手帕丟向那個漢子,“還傻愣在這里干什么?凈占地方,還不快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