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草師爺_分節(jié)閱讀_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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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家夫婦面面相覷,你的胳膊撞撞我,我的手肘又懟回去,明里暗里推脫了一會兒,沈家漢子無奈地嘆了口氣,小心翼翼地湊過去,用兩根手指捏了了白布的一角,又連忙放下,扭過頭干嚎:“是……是我家阿玨……”夫婦二人嚎啕著抱成一團,哭聲震天,光聽聲音,好似真?zhèn)挠^一般。 傅云書淡淡一哂。 許孟繼續(xù)說:“我們的人前去沈家詢問,沈家夫婦二人卻百般推脫,一會兒說沒這個兒子,一會兒又說沈玨其實不算他們家的孩子……咱們的人沒別的法子,只好訓(xùn)斥了他們一頓,兩人這才肯說真話?!?/br> 傅云書看著堂下鼻青臉腫的三人,曉得這“訓(xùn)斥”的過程怕是略有些粗暴,但非常之事當(dāng)用非常之法,他并未深究,只問那沈家夫婦,“肯說真話了?” 兩人一齊慌忙點頭,那沈家漢子不知是哪里被打腫了,大著舌頭含含糊糊地說:“阿玨是我和我婆娘買……買來的,我們成親七八年都沒個娃,還以為生不了,就托人走關(guān)系,找到了胡花子……啊不,胡……胡德一,他那會兒說他手頭只有女娃娃,可我和我婆娘就想要個男娃繼承香火,就跟胡德一說,你要是只有女娃娃,那咱們只好去找別人,結(jié)果第二天胡德一主動找上門來,說還是有個男娃的……” 沈家婆娘捂著一只青紫的熊貓眼,哭哭啼啼地說:“青天大老爺,咱們也不曉得這姓胡的如此喪盡天良,竟連自己的親兒子都肯賣!要是早知道他賣的是他的親兒子,咱是萬萬不肯要的呀!”扭頭撲到胡德一身上拼命掐他的胳膊rou,“你說你是不是畜牲?你說你是不是畜牲?畜牲都比你有良心!虎毒不食子,自己的親骨rou啊,你怎么下得了手?!” 胡德一如一只受了驚嚇的烏龜,縮著腦袋萎萎地不敢抬頭,任由沈氏打罵。 “住手!”傅云書怒喝道,指使一旁的衙役,“將他們分開,成何體統(tǒng)?!” 沈氏被拉開了還想撲上去打胡德一,被兩個衙役一左一右地按倒在地,這才作罷,嚎啕大哭著道:“青天大老爺明鑒?。“k死了這不關(guān)我們的事?。∥覀兌际抢蠈嵢?,平常除了去田里種瓜種菜……” “本縣且問你們,”沒等沈氏嚎完這一嗓子,傅云書便冷冷地打斷,道:“既然你們收養(yǎng)了沈玨,為何他死于非命你們卻毫無動靜?甚至在官差上門詢問時言辭含糊?” “……”沈家夫婦小心翼翼地對視一眼,誰都沒吭聲。 “許大人,”傅云書看向許孟,“你們是如何訓(xùn)斥才讓這幾個刁民老實開口的?本縣倒是很想見識見識?!?/br> “大老爺饒命!“昨天已在官差手底下吃盡了苦頭的沈氏慌忙嚎道:“ 阿玨……阿玨他后來就去別人家了!我們也不知道他究竟怎么了!” “去別人家了?”傅云書問:“去了誰家?為什么去?” “他……他去了孔員外家,當(dāng)下人……男孩子長大了么,總要找點活兒干的……”沈家漢子囁嚅著說,眼神閃爍,聲音越來越小。 孔員外是舉人出身,中舉后未入官場反去經(jīng)商,利用昔年攢下的同窗情誼,搭配紅包往來,將生意做得風(fēng)生水起,如今雖因群鷹寨而衰落,但瘦死的駱駝比馬大,孔家照樣是九合縣的大戶。既然是大戶人家,招十幾二十個下人自然不在話下,這話乍一聽似乎沒什么不對,但傅云書就是直覺般地感覺到了奇怪,他問:“孔家雖不在菩提鎮(zhèn)上,但也離得不遠(yuǎn),何以就此斷了聯(lián)系?” “只怕沈玨不只是去孔家做下人這么簡單吧?”寇落苼忽然道。 許孟看了他一眼,說:“寇先生猜得不錯,沈玨不是自愿去孔家做工,而是被他的養(yǎng)父母,賣給孔公子,做了貼身伺候的小廝?!?/br> 這話聽起來依然沒什么不對的地方,但許孟在說到“貼身伺候”四個字時刻意加重,整句話驟然變得詭異而曖昧。傅云書尚未反應(yīng)過來,思緒已飄及昨晚那場驚悚的夢境,蒼白的少年、化成枯骨的手指,還有一個熟悉而舒適的懷抱。 他忍不住偷偷瞥了眼站在身側(cè)不遠(yuǎn)處的寇落苼,看見他嘴角掛著抹淡漠的笑,道:“怎么說也是從小養(yǎng)到大,將來要繼承自家香火的,怎么沈玨小小年紀(jì),兩位就舍得推他去給別人當(dāng)‘貼身小廝’?”眼見沈氏要開口狡辯,寇落苼略一挑眉,冷笑道:“兩位若說自己不清楚這‘貼身小廝’究竟是去做什么的,那可就不老實了……不過要是真不清楚也沒有關(guān)系,許縣丞有的是辦法讓兩位弄清楚、搞明白。”扭頭看向許孟,“是吧,許縣丞?” 許孟皮笑rou不笑地扯了扯嘴角,“寇先生說的是。” 沈氏嚇得一屁股跌坐在地,又被兩個衙役拎著胳膊架起來重新跪好,嘴唇哆嗦許久,終于哭道:“不是咱們當(dāng)?shù)锏男奶?,實在是家里四張嘴巴吃不飽!孔……孔公子雖然外界傳言他有些個不雅的癖好,但好歹是大戶人家的公子哥兒,阿玨他在他身邊伺候著至少能吃飽穿暖,比跟著咱們喝西北風(fēng)要好得多呀!” “四張嘴巴?”傅云書道:“你們二人加上沈玨一共三人,另外一個是誰?” 作者有話要說: 取名廢來向大家求助,求各種地名人名。。本文龍?zhí)咨醵啵行執(zhí)纂m戲份不多但是必須露個名,加上各地地名。。是以我已經(jīng)想禿了頭(并沒有) 不要求多么風(fēng)雅,但求正常順眼 冰·雪璃殤·愛冥這種就求放過了 寫在本章評論里就好啦啦啦 不管用不用都對大噶說一聲感謝 第21章 移尸(十二) 沈氏的嘴巴張了又張,與沈家漢子對視一眼,最終還是閉緊了嘴,鵪鶉似的縮起了腦袋。 傅云書望著堂下面目可憎的三人,心頭一團怒火竄起,正要發(fā)作,趙辭疾忽然開口道:“大人,來報那人已同我們說過,這沈家夫婦對沈玨本是視如己出,直到十一年前沈氏意外得孕,誕下親生兒子,自此那沈玨的待遇便是一落千丈,要做挑水燒飯灑掃洗衣一干活計,稍有不順便動輒打罵,時常不給飯吃,大冬天連一件御寒的棉衣都沒有……”頓了頓,又補充道:“沈家的街坊鄰居,皆是見證?!?/br> 寇落苼幽幽地道:“臟活累活全包,不順心時還能當(dāng)出氣筒,偶爾喂一點剩菜剩飯便能養(yǎng)活,長大了看著模樣不錯,轉(zhuǎn)手就賣給別人玩弄,當(dāng)真是一樁一本萬利的好生意?!?/br> 傅云書沉著臉一言不發(fā),捏著驚堂木的手指指骨發(fā)白,寇落苼的目光悄悄落在他的側(cè)臉,只覺小縣令的臉拉了有三尺那么長,他繃了許久,才沉聲道:“胡德一,拐賣幼童,甚至連親兒都不放過,心狠手辣人面獸心,先拖下去杖責(zé)二十,再打入大牢,以儆效尤。待日后再將他身上背著的案子一樁樁一件件扒個干凈!”抬手擇了支令箭丟到地上,傅云書冷然地看著哭天搶地的胡德一被衙役拖了出去,目光再移向沈家夫婦二人,眼神不善,似是在思考該怎么教訓(xùn)他們。 沈氏渾身直冒冷汗,不知哪里來的力氣,竟一下子掙脫了兩個壓制著她的衙役,連滾帶爬地?fù)涞礁翟茣?,死死抱著他的官靴哭嚎:“是沈玨自己說想去孔家,愿意伺候孔公子的!我們夫妻倆甚至都不知道孔家招工,真的沒有逼迫他!求青天大老爺明鑒吶!”淚水糊滿了沈氏的瞇縫眼,她在一片朦朧中看見了另一雙靴子,其中一只抬起,緩緩點在自己胸前,看似輕柔的一觸,卻踢得沈氏人仰馬翻,發(fā)出殺豬般的尖叫。 寇落苼收回腳,笑盈盈地說:“與縣主大人說話,離得遠(yuǎn)些?!?/br> 沈家漢子瑟瑟發(fā)抖地抬起頭,望向寇落苼,分明是斯文書生般的人物,目光卻鋒利得仿佛刀刃,能將人的目光割開,他的眼神剛觸及他的眼睛,便如燙了火一般慌忙逃開,把頭埋進胸口,戰(zhàn)戰(zhàn)兢兢地道:“小人不敢相瞞,自小兒出生后,小人夫妻二人對阿玨確實多有疏忽,但好歹養(yǎng)了這么多年,多少總有點感情,咱們就是再沒良心,也不會主動把他往火坑里推?。“k之所以會進孔家,確實是他跑來跟咱們說,說孔公子待他好,他也愿意跟在孔公子身邊……咱們想著,這孔家家大業(yè)大,孔公子又是家里的獨生子,有他照應(yīng),怎么著應(yīng)該都比和咱們一樣當(dāng)?shù)钁舴N地來得強,思來想去,就……也就隨他去了……” 傅云書問:“若如你所言,沈玨是自愿,可他身死多時,你們?yōu)楹魏敛恢???/br> 沈氏捂著被踹的胸口,哼哼唧唧地說:“是……是那孔公子,他不許咱們與阿玨來往……我早就該知道,這樣偏執(zhí)的一個人,怎會真心待阿玨好,果不其然,這才多久,咱們的阿玨就出事了……”沈氏說完,大嘴一張就打算哭嚎,許孟卻適時打斷道:“你怕是只說了其一沒說其二吧?!?/br> 傅云書看著他問:“許縣丞,此話怎講?” 許孟道:“據(jù)人來報,沈玨進了孔家之后,沈家夫婦覺得他算是飛上枝頭變鳳凰了,便三不五時地去孔家問沈玨拿錢,不給就一哭二鬧三上吊,撒潑打滾大罵沈玨不孝子,沈玨心軟,把自己那幾塊工錢幾乎全給了他們,他們扭頭揮霍完,又回過頭來找沈玨要。如此過了數(shù)月,終于叫孔家公子聽到了風(fēng)聲,于是命人對他們說,再敢提沈略是他家兒子,就將他們?nèi)彝却驍?,這兩人這才作罷。” 寇落苼道:“想不到這孔公子倒還是條有情有義的漢子?!?/br> 沈氏眼見自己做下的那些個好事被扒了個精光,急得又想撲過去抱縣太爺大腿,小腿肚子正打算發(fā)力,瞥見那個師爺腳上套著的黑靴,吞了口唾沫,悻悻地呆在原地,說:“雖然咱們是對阿玨做過一些不好的事,但自孔公子派人威脅過咱們以后,咱們就真再也沒見過阿玨……他什么時候死的、怎么死的,這些民婦真的全然不知!他的死與咱們沒有半點關(guān)系!大人明鑒啊!” 傅云書忽然開口,用極輕極低的聲音說:“看來這沈玨之死,還得去審一審那個孔公子?!?/br> 寇落苼一個激靈,環(huán)顧四周,其他人都沒有什么反應(yīng),看來小縣令說的這話,只給自己聽見了。他心里莫名地生出幾分愉悅,附到小縣令耳邊,問:“那這兩個刁民怎么處理?” 傅云書道:“明知胡德一是略賣人口的拍花子,卻依舊從他手里買下了來路不明的沈玨,知法犯法,兩人各罰二十大板,押去做舂米苦役?!?/br> 沈家夫婦二人慌忙哭喊著磕頭求饒,傅云書不耐地皺起眉,擺了擺手,示意衙役趕緊將兩人拖下去。待哭聲漸遠(yuǎn),小縣令終于松了一口氣,左手食指中指按上一側(cè)太陽xue,疲憊地揉了揉。 “大人?!痹S孟忽然開口喚了聲,然后靜靜地看著傅云書。 傅云書這才記起公堂里還戳著另外幾個大活人,連忙放下手,正襟危坐地板著臉道:“今日這事辦得不錯,有勞兩位大人了?!?/br> 許孟道:“大人客氣了,不過是下官分內(nèi)之事罷了,只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