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八章 夜深露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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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人獨戰(zhàn)九先天,為首兩人還是先天第二境高手,最終卻是八死一逃。 江南星與江雪見比司徒曄更早知曉這個結(jié)果,兄妹二人心頭的震驚一點也不比司徒曄少。即使典驚蟄與虞均衡幾人,也是愣了很久才反應(yīng)過來。 虞均衡如今已經(jīng)踏入真元三煉的大煉階段,在今天之前,他還覺得僅憑自身實力,他比周然弱不了多少,直到此時此刻,他才突然意識到歸元境與歸元境之間的差距有時候竟然要比歸元境與先天境之間的差距還要大。 可歸元境怎么會如此強大? 司徒曄與幾位知道消息的長老這樣想,典驚蟄幾人心中也有這樣的不解。 無比深沉的夜色之下,關(guān)注下城這場獵殺的勢力不止司徒家與典家扶持起來的江家。 結(jié)果超出所有人的預(yù)料,但他們都清楚這僅僅是開始。 靈仙與蟬衣二人在水亭閣外面等了許久,直到聽到里面的傳喚聲,她們二人才進去。以她們的實力,自然不知道單薇子已經(jīng)出去一趟親眼見過周然。 單薇子恢復(fù)了女兒裝,以白紗遮面,僅露出一雙鳳眼,她對二人說“收拾東西吧!” 靈仙喜道“小姐可是決定回宮了?” 蟬衣始終低著頭不敢看單薇子。 單薇子挑起蟬衣的下巴,一點點將蟬衣的頭抬起,笑道“不想回去?” “小姐!” 蟬衣突然趴到單薇子懷里,邊哭邊不斷道歉“奴婢錯了,奴婢知錯了……” “去收拾東西吧!” 單薇子輕輕拍了拍蟬衣,靈仙過來將蟬衣拉起。 二人下去后,單薇子又喚來司徒柏全。 已在司徒家三十五年,離開之前肯定要做些安排。 子夜剛剛過去,此時正是一天中夜露與寒氣最重的時候。 西登云臺與南登云臺相接的地方有一個老巷子,巷子拐角處的路燈下擺著一個餛飩攤,老板是一對姐弟。 jiejie對打盹的弟弟說“小虎兒再堅持半個小時,半個小時咱們就回去?!?/br> 小虎兒馬上揉揉眼睛說道“jiejie,我不困?!?/br> 年紀只有六七歲的小虎兒看見有人走來,高興的指著來人對jiejie說“有客人了!” 小虎兒說話時,客人已經(jīng)來到小攤前坐下。 jiejie見客人是從內(nèi)城方向過來,有點膽怯的上前來招呼道“貴人要吃餛飩嗎?” 客人身著黑風(fēng)衣,面孔隱藏在帽子之內(nèi)。 這客人正是周然。 他沉默的對小姑娘點點頭。 小姑娘動作很利索,沒過多久一碗熱騰騰的餛飩就被送到桌上。 嬌俏肥碩的大肚子餛飩臥在清湯中,清湯飄著幾粒蔥花,在白瓷大碗的襯托下格外誘人。 夜色涼如水,白瓷大碗熱氣騰騰。 周然卻一動不動盯著面前這碗餛飩發(fā)起呆來。 姐弟兩以為客人大概是覺得餛飩太熱,但眼見餛飩一點點冰涼,客人卻始終沒有動筷子。 小虎兒不舍得,跑過來說道“我jiejie的餛飩可好吃了,貴人嘗嘗吧!” 周然聞言緩緩轉(zhuǎn)過頭看向身旁的小孩子,笑了笑。 然而,他的眼睛至今還是血紅色。 小虎兒被嚇了一大跳,當場哇哇大哭。 周然馬上轉(zhuǎn)過臉,繼續(xù)看著桌上即將涼了的餛飩。 jiejie不知道發(fā)生了什么,趕緊快跑過來,一把將小虎兒護在懷里,也不管因為什么,只知道一個勁給周然賠罪道“貴人息怒,貴人息怒,貴人息怒……” 周然一言不發(fā),端起碗三倆口就把餛飩吃了干凈。 吃完,他在身上找了找,發(fā)現(xiàn)自己根本沒帶錢。 他理了理帽子,沒說什么,起身便走。 姐弟二人在他離開后,馬上收攤。 周然在老巷子盡頭拿出黑暗,看見姐弟收拾好攤子逃命似得離開。 沒有這對姐弟的內(nèi)城好像突然少了一抹溫暖色彩。 姐弟二人離開了好一會兒,周然才對老巷子另一頭說道“既然來了,就請現(xiàn)身吧!” “真是一個善良的少年人??!” 老巷子另一頭果真走來一個黑色人影,說話的聲音帶著幾分慵懶與嘲諷。他從老巷子盡頭走來,面孔藏在自己的影子里,背后的路燈將他的影子一點點拉長。 那人在距離周然十多丈的地方停下,隨手扔過來一顆正滴著血的頭顱。 頭顱緩緩滾來,在冰涼的地上畫出一道時斷時續(xù)的黑色線條。 頭顱最終停在周然腳邊,仰臉朝上看著周然,一雙眼睛瞪得巨大。 這顆頭顱的主人正是不久前被周然放走的羅加權(quán)。 來人將用粗布包裹的老劍抗在肩頭,看上去輕松而又隨意,他繼續(xù)說“這個人我替你殺了,不過你不用謝我?!?/br> “因為,我還會殺了你。” 那人摳了摳鼻子,指著那對姐弟離開的方向說“殺了你之后,我還會殺了他們?!?/br> 見周然一點也不好奇,那人不禁問道“你就不想知道原因?” 周然不接話。 “很簡單,我這人有個習(xí)慣,一旦決定殺人,就會連他曾經(jīng)施舍過善意之人一并殺了?!?/br> 那人主動解釋,似是笑了笑又繼續(xù)道“善意這個東西看上去不值錢,可總有腦子缺根筋的蠢貨把這東西當成無價寶?!?/br> “連親兒子親老子都不管不問,偏偏因為那點小善意連命也不要,這樣的人不是蠢貨是什么?” 那人越說越覺得氣急敗壞,最后自己把自己給氣得半死,指著周然大聲道“本公子現(xiàn)在心情很不好,算你倒霉!” 周然終于開口“正好,本少爺?shù)男那橐埠懿缓茫 ?/br> “嘿嘿嘿?!?/br> 那人聞言低聲笑起來,而后一手緊握劍柄,裹劍的粗布被震成絲絲縷縷,飄飛而去。 “本公子宋寅出?!?/br> 宋寅出自報了身份,他道“聽說你身上有一件星月靈寶,讓本公子見識見識?” 說話時,一抹青色光華從宋寅出握住的劍柄緩緩流向劍尖。 待青色光華完全覆蓋劍身,周遭星辰之力飛速向那柄老劍匯聚而去。 宋寅出是實打?qū)嵉南忍斓谌掣呤?,他手中這把無鞘的老劍名為龍雀兒,更是一把實打?qū)嵉纳癖?。龍雀兒在手,宋寅出的?zhàn)力絕對超出先天第三境。即使先天巔峰高手,都不愿意輕易與手持龍雀兒的宋寅出交手。 “拿出你的星月靈寶!” 宋寅出抖了個劍花,對周然說道“否則,你可就沒有出手的機會了!” 周然盯著宋寅出,不屑的笑了。 “開始你故作慵懶不羈,而后用一顆頭顱給我心里暗示,再告訴我因為我的那絲殺意而去殺那對姐弟,還說了一大堆為何殺人的廢話,現(xiàn)在兩次提醒我拿出星月靈寶,你想賭什么?” 周然一步步走向宋寅出,追問道“賭我會自負到不用星月靈寶?” “還是……” 周然在距離宋寅出五丈之外停下,冷冷說道“還是賭我會相信你就是那個因為一點善意而不惜一切給人報仇的蠢貨,從而讓我心軟留你一命?” 宋寅出嘴角微顫,卻再一次笑了。 與之前相比,他此時的笑意多了三分氣急敗壞。 宋寅出緩緩說道“你真以為殺得了我?” “不是我以為?!?/br> 周然稍作停頓才接著說“是你自己一開始就已經(jīng)覺得會死在我手里。” “哈哈哈哈哈!” 宋寅出用劍尖指著周然哈哈大笑,差點笑得流眼淚。 突然之間,他收起全部笑意,再看向周然時的眼神猶如冰冷蛇蝎。 “我已經(jīng)很久沒有碰到你這么有意思的小家伙了?!?/br> 宋寅出將龍雀兒貼在臉上,用臉一點一點擦拭,好似發(fā)情一般呢喃道“真不舍得殺??!” 說到“殺”字時,宋寅出眼底瞬間冷寒,手中龍雀兒驟然掃出。 只見以長劍龍雀兒為中心,一圈青色光華赫然斬向四方。 二人相距不過五丈,這點距離對先天第三境的宋寅出而言幾乎可以忽略不計,長劍龍雀兒更是真正神兵,一劍掃出方圓十丈之內(nèi)盡是死地。 青色光華橫掃而過,周然衣角隨風(fēng)而飄,卻是站在原地一動未動。 “嗯?” 宋寅出見此,臉上神情頓時生變。他在殺死羅加權(quán)前就已將第一次刺殺的經(jīng)過問了個清清楚楚,自然是知道那件星月靈寶就是周然身上的衣服。 神兵有三六九等,星月靈寶同樣也有高低之分。 三派圍攻禹州城那晚,烈陽谷的火云與千絕門的青云幕都屬于上品星月靈寶,即使在九宗三十六派中都不多見,只有星縱四轉(zhuǎn)以上的強者才能駕馭。司徒家也有幾件星月靈寶,勉強算得中品,也要達到星縱境界才能御使,先天境界能使用的星月靈寶只可能是品級最低的。 周然戰(zhàn)力再強也沒有跨過天塹進階先天境,他能使用的星月靈寶品級又能多高? 神兵與星月靈寶之間并沒有高下之別,因為兩者是屬于不同層面上的寶物。只不過星月靈寶更難煉制,存量極少,而且往往各有特殊妙用。正是因為此種原因,在相同等級的情況下,星月靈寶的價值往往要高出神兵。 若以用處區(qū)分,神兵幾乎都是殺伐之用,星月靈寶多是用于防守。 宋寅出的神兵龍雀兒品級不低,可能比典驚蟄垂涎已久的驚虹劍還要略高一籌。他本以為自己的龍雀兒能抵消周然的星月靈寶,而沒有星月靈寶上的優(yōu)勢,他不信先天第三境的自己會殺不了一個歸元境。 然而,剛剛那一劍的試探,讓宋寅出意識到自己似乎猜錯了。 宋寅出雖然只用了五成實力,但周然身上那件風(fēng)衣卻只是自主防護就輕松卸去了龍雀兒的劍氣,這絕對不應(yīng)該是低等級星月靈寶就能做到的。 可如果不是低等級靈寶,一個還未踏足先天境的小子怎么能駕馭得了? 不合理! 宋寅出已是老江湖,自然明白事出反常必有妖的道理,可他既然已經(jīng)答應(yīng)了司徒曄就沒有揮出一劍就轉(zhuǎn)身回去的道理。 不回去不是因為面子,而是他不想像羅加權(quán)那樣被人割了腦袋。 宋寅出眼中波瀾起起伏伏,很快就平復(fù)下來,他突然問“想不想多一個我這樣的打手?” 周然望向宋寅出,這絕對是今晚唯一一件大大超出他預(yù)料之事。 生死之戰(zhàn)看上去是刀光劍影,實則摻雜太多勾心斗角。 事關(guān)生死,哪里那般簡單? 宋寅出也不再出手,像是在等周然恢復(fù)。 周然不言不語,仿佛真在思考到底要不要收下此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