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0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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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景衣伸出手來,一把牽住了柴祐琛的手,晃悠了好幾下,“嗯,等咱們老了之后,什么事都不干。早上牽著狗,去河邊跑步,然后去茶樓里用朝食;夜里去樊樓喝酒,象棚聽書,看舞姬跳舞?!?/br> “天氣好的時候,出去遠游,去荊州看我阿姐,去杭州看你阿爹。就是人老了之后,牙齒便啃不動蠶豆了,總覺得少了點什么味兒。” 柴祐琛笑了笑,“那我給你捏碎了吃?!?/br> 他說著,神色一變,認真了起來,“一定會有那么一天的,白頭偕老?!?/br> 第486章 欠我?guī)讞l命 東京城中,多水河。 在那北面有一條廣濟河,從永順水門,直通善利水門,途經(jīng)開寶寺。在此水東段,有一家新開的茶苑,引那河水流進內(nèi)宅,取的乃是那曲水流觴的雅意。 茶苑雅室,想去甚遠,各處景致頗為新奇,其中差點,令人拍手叫絕。因此成了達官貴人們議事的好去處。 翟有命靠著窗,端起茶盞,看著趴在窗前的貓兒,忍不住伸手摸了摸。 “這貓兒倒是乖覺,也不怕生。你有這么一個好去處,竟然也不早些孝敬上峰。我好貓兒,卻耐不得性子養(yǎng),你倒是會討巧。說罷,你這么溜須拍馬的請我飲茶,所謂何事?” 謝景衣嘿嘿一笑,端起茶盞,給翟有命續(xù)了杯,伸手一撈,又從那水中撈起了一碟子茶點,這茶點晶瑩剔透的,看上去就像是一支剛從樹上折下的桃花,好不雅致。 “大統(tǒng)領(lǐng)這是說的哪里話?這不之前有蒼蠅上跳下竄的,擾了雅興。這剛耳根子清靜了,便請您出來了,我間茶室能曬到日頭,貓兒喜歡在這里躺著。我可是費了八輩子力氣,方才尋著的。您身體可好些了?” 翟有命左眼皮子跳了跳,“無事獻殷勤,非jian即盜。你這丫頭,說起話來一套一套的,rou麻得很,不知道的,還以為這差點里放了麻椒?!?/br> 翟有命說著,拿起筷子,輕輕的夾了了一朵桃花,塞進了嘴中。 這茶點也不知道是什么做得,入口即化,并不甜膩,反倒是清爽得很。 謝景衣悄悄的打量了他一眼,比起上一回見,翟有命明顯又老邁了不少,整個人身上的生氣,好似都少了許多,怕不是當真,時日無多了,這一年來,他已經(jīng)不怎么管事了。 黑羽衛(wèi)的事情,全都一股腦兒的扔給了謝景衣和翟準。 “先禮后兵,先禮后兵。您是我上峰,又是我祖父的至交好友,我即將出言不遜,當然先得客氣一些。吃人嘴軟,拿人手短。您茶也喝了,點心吃也吃,貓也擼了。我也就明人不說暗話了?!?/br> 翟有命聽著謝景衣的話,無語的翻了個白眼兒,他就知道! “我請您來,是想問問翟準的事?!?/br> 翟有命皺了皺眉頭,“我以為你要問那位的事。” 他說著,指了指太后所住的方向。 謝景衣點了點頭,“那個過一段時日再問,現(xiàn)如今先說翟準?!?/br> 翟有命輕笑出聲,端起茶盞又喝了一口,從兜里掏出了一錠銀子,輕輕的放在了桌上,“你倒是不客氣。只不過我為何要告訴你?我也不差錢,請得起你喝茶?!?/br> 謝景衣眼眸一動,露出了嘲諷的笑容,“天底下哪里有人,比您更不客氣?看上去好似重用我,把黑羽衛(wèi)交給我。實際上呢,翟準是個什么德性,你遠比我清楚,就這么一股腦兒的扔給我這么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小娘子,你也好意思?” “別說什么倘若我被他殺死了,您一定給我厚葬,年年上香。這些破玩意兒,哪里用得著您來,我若是死了,趙掌柜的給我燒的紙人兒,都能擠滿東京城了。” “人死如燈滅,要那些干屁用?你且問問你那大孫子,多少次偷襲我,插我刀了?你也就欠我一二三四五六七八條命罷了……” “我要是想知道,自己去查,未必查不著。我既然直接問,那就是把翟準當了朋友。若你不想要我同他做朋友,那當成敵人去查,也未嘗不可?!?/br> 翟有命一愣,笑了出聲,“你說的倒是有幾分道理。我最近見阿準,他心平氣和了許多。只不過你可有想過,阿準到底不是我親孫子,或許我沒有你想象的,那么在乎他。” 謝景衣拿起筷子,夾了一朵桃花,塞進了自己嘴中,“哦,不在乎么?那我去弄死他好了,省得他像個野貂一樣,上躥下跳的,不知道什么時候,便要要我一口?!?/br> 翟有命挑了挑眉,“你不是手無縛雞之力么?如何弄得死他?” 謝景衣笑了出聲,“您做了這么些年黑羽衛(wèi)大統(tǒng)領(lǐng),怎么還問這樣的問題?我手無縛雞之力,不是已經(jīng)弄死了很多人了么?” 翟有命一怔,看著謝景衣的眼神深邃起來,“難怪這么些年,只有你治得住翟準。你們根本就是一路人。你說吧,我能說的,便說,不能說的,那便不回答?!?/br> “你準備了幾個翟準?” 翟有命有些意外,“叫翟準的只有一個。” “那我換句話問,翟準的師父是誰?他一共有幾個徒弟,可還為黑羽衛(wèi)培養(yǎng)了其他的人?” 翟有命的手指,在桌面上敲了敲,許久都沒有說話。 謝景衣也不著急,又從流水之中,撈起了好幾碟點心,靜靜的吃了起來。 過了好一會兒,翟有命方才嘆了口氣,“罷了,總歸是要交給你的,你知道的,果然比我想象中的,多多了。雖然我不知曉,你究竟是如何知曉的。” “翟準的師父,叫關(guān)青山,是我的舊友,當年也是黑羽衛(wèi)。先皇行事作風,與今上大不相同。我閑得要命,倒是關(guān)青山,忙得腳不沾地的?!?/br> “后來發(fā)生了一些事,你的祖父,還有關(guān)青山,都在差不多的時間,退了出去。你祖父成了溜須拍馬的真小人,關(guān)青山則去了大山之中,當了隱士。” “你說得沒有錯,在翟準之前,我也送過好幾個孩子,去關(guān)青山那養(yǎng)著。但均是資質(zhì)不佳,不能獨擋一面。等翟準去了之后,關(guān)青山便將那些人全都送回來了,專心的只教他一個?!?/br> 謝景衣點了點頭,“那些孩子呢,都到哪里去了?你可別說是那三十個里頭的,我瞧著沒有一個是的?!?/br> 翟有命笑了笑,“你不懂功夫,倒是懂看功夫。沒有錯,的確是不在那三十個里頭。其中有一個,你已經(jīng)見過了?!?/br> 謝景衣沉思了片刻,她見過的? “我想起來了,那會兒上元節(jié),官家遇刺,我見到了紅點兒。有人接我去宮中,那個駕車的黑羽衛(wèi),我到如今,都沒有再見過,給您駕車來著。所以,那群人,都成了你的護衛(wèi)?!?/br> 翟有命搖了搖頭,“不是我的護衛(wèi),是黑羽衛(wèi)大統(tǒng)領(lǐng)的護衛(wèi)?!?/br> 第487章 應(yīng)對 他說著,又改了口,“倒也不能說是黑羽衛(wèi)大統(tǒng)領(lǐng)的護衛(wèi),應(yīng)該說,一來暗地里護住官家,二來,也是防止黑羽衛(wèi)大統(tǒng)領(lǐng)被人暗殺,畢竟以前的大統(tǒng)領(lǐng),也有像你一般,壓根兒不會功夫的?!?/br> 翟有命垂了垂眸,他的確是很老邁了,低頭的時候,連眼睫毛都在輕顫著,更不用說,他端著茶盞的手。 “等日后你掌了黑羽衛(wèi),那些人,我會如數(shù)都交給你的。但有些事你得知曉,他們單打獨斗,都不是翟準的對手。他日翟準若是控制不住了,非殺不可,還是你自己個動手的,不用指望他們了?!?/br> 謝景衣挑了挑眉,看不出喜怒,狀若不經(jīng)意地說道,“一個人不行,幾個人不就可以了么?話本子里不都這么寫的么?廢物道士們自己個個不行,但結(jié)了劍陣,就很行。” 翟有命笑出了聲,“嗯,以前夠用了,我也就沒有整這個?,F(xiàn)在有阿準,我覺得那群人都是酒囊飯袋,便叫他們給下一輩的,結(jié)陣配合?!?/br> 謝景衣給翟有命夾了一顆rou丸子,“您嘗嘗這個,十分的鮮美。都有下一輩了?您對他們未免太過縱容了一些。殺人之人,有了牽掛,便不中用了。” “尤其是子孫后代,未免多出了私心來?!?/br> 翟有命不以為意,“本就是不中用的,再不中用,能不中到哪里去?再說了,黑羽衛(wèi)同其他的朝廷命官,也沒有什么區(qū)別。他們一把年紀比阿準還大,總不能叫人斷子絕孫罷?!?/br> “您功夫也很好,作甚要關(guān)青山來教?把翟準帶著身邊教,他也不會如此了。” 翟有命搖了搖頭,“關(guān)青山以前便是主殺伐的,他才是最好得磨刀石。阿準資質(zhì)很好,交給我浪費了。” 翟有命說著,頓了頓,“你不好奇阿準的身世么?” 興許是打開了畫匣子,翟有命今日十分有傾述欲。 “阿準自己知曉么?” 翟有命點了點頭,“那還是等他想說的時候,再告訴你吧。倒是沒有什么重要的。” 謝景衣盯著河中流過來的碟子,準確得撈起了荷葉盤上的放著的幾塊魚,“這個有些甜,是我們南地常吃的酥魚,十分的美味。” “當然了,放眼京城,我謝景衣出類拔萃,乃是鳳毛麟角,人間罕見……” 不等謝景衣自夸完,翟有命就黑了臉,“我在吃魚,你做什么說這些惡心吧啦的事?” 謝景衣驚訝的睜圓了眼睛,“我夸你有眼光,在萬人之中選中了我……行吧,你覺得自己有眼光是惡心吧啦的事,那我也沒有辦法了。” 翟有命一梗,竟是無言以對。 “你同官家說話,也是如此么?” “嗯,官家夸我嘴甜?!敝x景衣大言不慚的說道。 上輩子的時候,她暗戳戳的罵柴祐琛的時候,官家可把她夸得比牡丹花還美! 翟有命一驚,想了想柴祐琛,心覺自己發(fā)現(xiàn)了一個了不得的秘密,官家他是喜歡被人用語言摧殘么?左手一個柴祐琛,右手一個謝景衣…… 不對,這么一想,都這樣了還一天到晚活蹦亂跳的官家,也不是個一般人。 翟有命頭一回覺得,老皇帝還是有眼光的,的確是選中了“人中龍鳳”。 也不是,其他的人都死了,只剩他一個了,不是龍鳳,那也是龍鳳了。 “倘若不選我的話?你本打算選誰?譬如霍清修?”謝景衣問道。 翟有命笑了笑,“這可不能說,怕你小心眼,將那些人全給殺了。霍清修算一個,不過太差了,連胚得捏不出來,何況放到火里烤了?!?/br> 他說著,挑了挑眉,“說起來,你為何突然問這個?” 謝景衣咧了咧嘴,“那還用說么?當然是瞅著您時日無多,做好準備坐您的大椅子了。這椅子雖然好,但卻有一顆釘子,一個不慎,就要扎屁股?!?/br> “我就想呢,為何您就不怕扎屁股呢?您也別吹您年輕的時候,多么勇猛,武功有多好。好漢不提當年勇,您都老掉牙了,如今同我這個弱雞相比,也就半斤對八兩了?!?/br> “想來想去,您應(yīng)該有個墊子護著才對。這不一問,您果然有個墊子?!?/br> 翟有命輕輕的“嗯”了一聲,又問道,“那你為何不直接問,要問翟準?我的墊子,為何同他有關(guān)。那群人,我自問藏得很好,你就見過那么一個?!?/br> 謝景衣在心中罵了一句老狐貍。 重生什么都知曉,就天下無敵了?也不想想,你提前知曉那么多事,人家又不是傻子,能不懷疑你? 她心中想著,臉上卻是不顯,“您考校我這么久了,還考呢?很簡單,把我換到您的位置上,設(shè)身處地的想上一想,便知曉了?!?/br> “便是天下最厲害的鑄劍師,也不能保證,一把便成傳世名劍??偟脤讉€好胚子,多多打磨試試,方才知曉,誰好誰孬。” “再說了,知己知彼方能百戰(zhàn)百勝,用關(guān)青山鑄的盾,來防他打的矛,豈不是有趣?” “再說了,您尋了一堆人,來當?shù)詼实膭η?,那么在鑄刀的時候,又豈會單單一把!不都說么,江山易改本性難移,每個人行事說話,都自成體系,可不是那么容易變的?!?/br> “怎么著,還要我繼續(xù)說么?我倒是不怕,就是怕把您的底褲給掀了,您惱羞成怒一命嗚呼了。您嗚呼了,我該拍手叫好才對。只不過我今兒個穿得不美,您啊,還是好好的活著,等我準備好了再說罷!” 翟有命一聽,有些哭笑不得,指著謝景衣抖了好幾抖,“我是撅了你家祖墳,還是揍了你祖父,你這小娘子,年輕輕輕,說話如此歹毒?!?/br> 謝景衣哼了一聲,“對待把我的命不當命的人,我若是還要出言討好,說話溫柔的,那我不是三娘子,簡直就是三圣母啊!那佛光一照,都能普渡眾生了?!?/br> “哦,你若是要揍我祖父,那也輪不著我罵您不是。因為我祖父他自己個,便能揍回去?!?/br> 翟有命聽到這里,終于忍不住哈哈大笑了起來。 “行了行了,當年你祖父,也是這般賴皮的。你這地方不錯,下次我叫你祖父一道兒來。他若是知曉,你先請我來了,沒有請他,指不定要嫉恨成什么樣子。” “這人啊,年紀大了,就喜歡聽小孩子牙尖嘴利,就喜歡跟老朋友,一道兒爭鋒相對,感覺自己個好像都有生氣了許多?!?/br> “阿準是個悶葫蘆,無趣的很。那孩子啊,是個命苦的,以后便交給你了。有一句話,我說得不對。阿準是刀,那也是我的親孫子?!?/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