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9節(jié)
幾天下來,就連眾地牢里的獄友也不由得心生敬意,等喬晚打完坐,大悲咒中一吆喝:“今天怎么樣了?” 喬晚沉聲:“還差點兒?!?/br> “明天繼續(xù)?” “行?!?/br> 在這拼了命的修煉之中,竟然還真的在某一天順利突破了元嬰! 諸多窮兇極惡的歹徒,比喬晚還高興,歡欣雀躍地啪啪啪給喬晚鼓掌,得到了妙法尊者冷冷的一瞥,金光一抽。 你這個邪佛。 眾混球們被抽得淚流滿面,扒在欄桿前磨牙。 等老子出去,我就把你們都殺了。 突破元嬰的時候,佛者就坐在一邊兒守著,防止魔氣反噬。 等喬晚一突破元嬰,果斷指揮喬晚將神識分離了一半出來,然后抽出一部分自身血rou筋骨,塑成了個人形,塞了進去。 至于分身究竟捏成什么樣,喬晚想了一會兒,捏了個男人。 頓時,地牢里的獄友們來勁了:“聽我的,得這么捏!” “放屁!聽老子的!” “臉上來點兒疤,有男人味兒!” “男人不能沒鳥,捏個小鳥?” “捏個金翅大鵬雕!” 眾歹徒們紛紛伸長了脖子,屏住了呼吸,看著喬晚究竟能捏出個什么樣的分身出來。 少年烏發(fā)綁了個白色的發(fā)帶,墨眉斜飛入鬢,鼻梁高挺,眼角生著淡白色的龍鱗,神情和喬晚如出一轍的冷淡從容。 好一個漱冰濯雪般的美少年! 好!俊! 眾人擊掌贊嘆! 妙法沉聲:“你上前來。” 喬晚依言走上前,感受到下面那微妙的感覺,臉皮不由一抽,剛剛不知道是什么詭異的勝負欲和攀比心作祟,她真的捏了個金翅大鵬鳥出來??! 可以沒有,但有了,就一定不能輸! 但這玩意兒一捏出來之后,感覺也十分詭異。 金翅大鵬太大了啊! 妙法尊者沒聽到喬晚內(nèi)心瘋狂的吐槽,也幸虧沒聽到喬晚內(nèi)心瘋狂的吐槽。 佛者瞥了喬晚一眼,抬手往他身上又戳了個佛印。 少年蒼白的肌膚上,頓時浮現(xiàn)出金色的蓮花和卍字紋。 “這雖然是你的分身,但還有少許魔氣殘余。我的佛印有我一縷神識,能幫你壓制魔氣,也可陪你同行,助我時時監(jiān)督你的動向?!?/br> 這感覺十分奇妙。 喬晚審慎地看了眼面前的少年,有點兒恍神,這有點兒像前世玩游戲,同時cao縱了兩個號。 “論法會一開,到時候各派才俊都會來到鳩月山下,倘若這回論法會能結(jié)識幾個好友,日后對你參加昆山同修大會,也多有便利之處?!?/br> 到時候,本體留在地牢和魔氣死磕。 喬晚抬眼,少年眼里澄澈干凈,仿佛有星辰搖動。 就用這具身體,和來法會的諸多才俊們切磋,在三教論法會上揚名! “切記!”佛者秀眉倒豎,冷喝,“戒驕戒躁!行事萬不可莽撞!” 就在喬晚兢兢業(yè)業(yè)捏人的時候,來自各派的青年才俊,也都陸陸續(xù)續(xù)地趕到了鳩月山下。 一身白衣,鬢霧鬟的少女,眉眼清冷,披帛搭在臂膀間,鬢發(fā)間裝點著明珠珊瑚,氣度嫻雅從容。 站在她身側(cè)的青年,君子端方,背負一把藍色巨劍,看了眼面前巍峨雄偉的高山。 “謝行止道友已在利生峰前等候。”青年沉聲,“珊湖,走罷?!?/br> …… “這就是鳩月山嗎?” 一身青布衣,頜下蓄著短須,雙目藏神,眉眼清峻的中年修士,背負一柄烏鞘黑劍一柄白鞘小劍,沉穩(wěn)有力地走到了山腳,身后還跟了串風(fēng)塵仆仆,東倒西歪的年輕儒生們。 “李師叔,我們到鳩月山,究竟要找誰啊?”隨侍的少女穿得布料雖然簡樸,但雙目靈動,容貌清新秀麗。 “這三教論法會,來的都是修真界頂尖的教派,就我們這個小破書院。”少女仰頭看了眼鳩月山,心里嘀咕,“到時候能不能上大日峰還兩說呢?!?/br> 李師叔,究竟是來找誰呢。 第89章 君子六藝 就在諸位大佬趕往鳩月山的時候, 喬晚還在勤勤懇懇的捏人。 在地牢里基本用不上什么修為,喬晚干脆就讓分身繼承了一大半,有了神識、修為和鍛體, 基本上和本體也沒太大區(qū)別。 畢竟是自己的分身, 要用他出去走跳的, 得重視一點兒,這樣走出去也有排面。 大抵是人開了小號之后就會放飛自我, 有了高級馬甲之后, 暫時不用再擔(dān)心掉馬的事, 這一次喬晚想搞場大的。 在獄友們齊心協(xié)力冥思苦想之下,名字最終由一個被關(guān)在崖底的邪儒修給敲定。 姓陸, 就叫陸尋仙。 喬晚搖頭:“我不想成仙, 不如就叫辭仙吧?!?/br> 陸辭仙。 確定一個逼格滿滿的名字之后, 相搭配的招式至少也得刷上逼格才是。 丟你雷某,就叫雷霆萬鈞。 妙法尊者看了眼喬晚, 難得說了句有點兒夸贊意思的話:“你并無自己想象中那般弱?!?/br> 這就是讓喬晚戒驕戒躁的同時, 不要妄自菲薄。 自幼得昆山師長教導(dǎo),棲澤府這一路上,又有妖皇伽嬰指點體術(shù)和武技。妙微步法、丟你雷某和強悍的神識, 去岑家一趟補好了筋脈,如今怎么也能襯得上同輩同境界之中的佼佼者。 神識突破元嬰之后,好處不僅僅在于能開小號放飛自我,還能做到某種程度上的過目不忘, 所見所聞,全都收在識海里。 識海充盈, 就像一條河,雖然不能往前走, 但能往后回溯,清晰地回溯自己的記憶。 這感覺十分之奇妙,喬晚盤腿靜靜地打了個會兒坐,當(dāng)初模糊不清的記憶,也變得清晰起來,像是被人分門別類的整理好了。 喬晚隨便在識海里翻了翻,震驚地發(fā)現(xiàn)她前世曾經(jīng)看到過的,學(xué)到過的那點東西,也被整理好了放在識海里。 比如早就被她拋之腦后的高數(shù),背過的那點兒古詩詞,寫論文的時候曾經(jīng)查過看過的資料。 甚至還有英語四六級。 看到那熟悉的英文單詞,喬晚一囧。 詩詞對儒修而言倒還有點兒用處,但英語就用不上了。 除了依舊沒前世家人同學(xué)的記憶,其他記憶都被清晰地安放在了識海里,就像座龐大的圖書館,能隨取隨用。 從識海中抽身,喬晚睜開了眼。 畢竟是個小號,大號上有許多技能都不能用。想要在論法會上走下去,打出點兒名聲,還必須好好鍛煉。分出陸辭仙之后,喬晚沒著急離開地牢,而是坐下來先學(xué)著熟練這具身體,重新規(guī)劃技能。 規(guī)劃了一會兒,喬晚福至心靈,突然想到了馬懷真當(dāng)初給她的那本道書,自從下山之后一直被她藏在儲物袋里,還沒拿出來看過。 現(xiàn)在,面前就有這么一位佛門巨擘,大光明殿地位崇高的尊者。 喬晚恭恭敬敬地把道書捧了出來:“求前輩指點。” 佛修是一門尤其重視學(xué)習(xí)的職業(yè),為了普渡眾生,就必須得廣學(xué)多聞,好好學(xué)習(xí)。 佛修必須學(xué)習(xí)“五明”,一是聲明,二是工巧明,三是醫(yī)方明,四是因明,五是內(nèi)明。飽含了一切工藝、算數(shù)、天文、歷法、語文、邏輯學(xué)等等。 事實證明,她問對了。 妙法低眉看了一會兒,道:“這道書上有個禁制?!?/br> 喬晚:“尊者能解嗎?” 妙法蹙眉反問:“這道書你從何處得來。” 喬晚:“一位長輩給的?!?/br> 妙法尊者略頓了頓,抬手接過道書。 困擾了喬晚這么多天的道書,就這么輕而易舉地被面前佛者給解了。 一翻開道書,書頁上寫了三個筆力遒勁的大字。 “贈吾妹”。 喬晚一愣。 再往后一翻了翻。 這本道書簡直能稱得上一本劍修修行指導(dǎo)手冊,從最基礎(chǔ)的引氣入體開始,修煉中大大小小的瑣事,劍招心得,寫得事無巨細。 簡簡單單掃一眼,也能看出這本道書必定出自某個小有成就的劍修之手,這上面寫得心得體會,深入淺出,淺顯易懂。 聯(lián)想到扉頁上的話,喬晚有點兒猶豫。 這應(yīng)該是哪一位前輩送給他初入仙途的meimei,她本來還想照著這本道書學(xué)習(xí),現(xiàn)在反而有點兒下不去手。 整本道書翻來覆去,沒有落款。 “這書被你所得,也算你的機緣。一飲一啄,莫非天定,”反倒是佛者容色淡淡,看得開,“既然尋不到舊主,不如照這上面修行,來日若尋到真正的主人,再行答謝便是?!?/br> 這話說得也有道理。 喬晚將道書塞回儲物袋,起身朝妙法行了個禮道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