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節(jié)
蕭博揚扭頭看了眼喬晚。 只能看到她一張平靜無波的側(cè)臉。 她就不難受? 蕭博揚有點兒詫異。 俗話說,知己知彼,百戰(zhàn)不殆,他對喬晚那點兒破事清楚得簡直不能再清楚了。 喬晚當(dāng)時有多喜歡裴春爭他都看在眼里。 就這么短的時間,他不信喬晚真能走出來。 眼看穆笑笑又羞又急,程立從袖子里摸了塊手帕遞了過去。 接過程立的手帕,少女擦了擦眼淚,抽了抽鼻子,眼角紅紅的,揚起一抹笑,“抱歉,又讓你們見笑了?!?/br> 另一邊,暗部的王五和董十二抱著劍,已經(jīng)有點兒不耐煩了。 擦干了眼淚,穆笑笑這才交代了一下她這兒的情況。 穆笑笑看著她,臉頰微紅,眼神也有些躲閃。 “聽說這有一味凝晶花長得極好,上回晚兒師妹和濟(jì)慈小師父過招時受了傷,我就想著過來采一些,到時候再有個萬一,師父、大師兄和晚兒師妹將來也能用得上。” 喬晚一愣。 泥巖秘境中確實長了不少凝晶花,這花花香能助眠安神,磨成粉也能止痛。 馬懷真的胳膊和腿,被削去了半截兒,到現(xiàn)在還時不時地疼,晚上也經(jīng)常翻來覆去地睡不好覺。 穆笑笑這次進(jìn)泥巖秘境,恐怕就是為了馬懷真來的。 穆笑笑輕聲說,“我一路循著凝晶花的蹤跡,一直往前,不知不覺就走到了這兒。” 這一路上,迷迷糊糊的,倒也沒碰到過什么危險。 “穆師姐,你這狐貍是怎么回事?!?/br> “它呀。”見程立問起懷中的小狐貍,穆笑笑頓時又笑了,舉起小狐貍,“這是我采凝晶花時碰上的,不知道怎么回事,就一直跟著我了?!?/br> 小狐貍耳朵尖顫了顫,看著面前眾人的目光有點兒警惕,又轉(zhuǎn)過臉來,伸出舌尖,輕輕舔了舔少女的臉頰,看上去很是信賴她。 話音剛落,就聽見裴春爭面色有點兒難看,冷冷地道,“既然能化形,就別再這兒裝神弄鬼?!?/br> 穆笑笑一愣,“裴春爭?” 趕緊將小狐貍往懷里一抄。 裴春爭抿緊了唇,不依不饒,“出來。” “裴春爭?” “出來?!?/br> 就在這時候,那小狐貍好像動了。 穆笑笑驚叫,雙手不禁一松,那雪巖狐落在地上,一抹白光閃過,化作了一個小男孩的模樣。 “你……你……”穆笑笑看著面前這小男孩,愣了一愣,過了好一會兒,這才回過神來,臉色登時就紅了。 小男孩小臉潔白如玉,雙眼烏黑,粉雕玉琢,頭發(fā)里藏著一對潔白的狐貍耳朵。 小男孩一化形,立即就撲到了穆笑笑懷中,依戀般地喊了一聲,“穆jiejie。” 穆笑笑臉色紅若云霞,一雙手也不知道該往哪兒擺,睜著水光瀲滟的眸子,“你……你不是?” 小男孩愧疚地說:“jiejie,我騙了你,雪巖狐是我的本體,這是我的化形。” 穆笑笑這才輕輕松了口氣,伸出手摸了摸小男孩的發(fā)頂,倒也不跟他計較,“原來是這樣呀?!?/br> 喬晚:…… 看著裴春爭、蕭博揚和雪巖狐三人。 那一刻,她、王五、程立和其他暗部弟子,仿佛都是提著馬桶搋子,從穆笑笑后宮跟前路過的。 既然找到了穆笑笑,這兒也沒了多待的必要。 沒想到這一路上竟然能這么順風(fēng)順?biāo)?,王五吹了個口哨,從懷里摸出一張傳音符。 “老大,我們找著穆笑笑了?!?/br> 袁六回復(fù)的也很快,“怎么樣?是死是活?要是傷了,傷得重不重?要是死了,尸體記得帶回來啊?!?/br> 這要是死了,尸體帶回去也是能換靈石的。 王五撇撇嘴,心里有點兒酸,“好著呢,好像還碰上了個什么靈獸,簽訂了什么血契,我怎么就沒這么好的運氣呢?!?/br> 和袁六約定了一個碰頭地點,一行人重新往回走。 蕭博揚、裴春爭和程立在前開路,穆笑笑抱著雪巖狐走在中間,喬晚和王五殿后。 “我說,”王五砸吧砸吧嘴,眼饞地看著穆笑笑懷里的雪巖狐,悄悄地湊近了喬晚,小聲問,“這狐貍能不能烤來吃啊。” 這些人里面,這姓蕭的,一看就是飛揚跋扈的紈绔子弟,這姓裴的冷一張臉,跟別人欠了他錢似的,那程立又像個傻子,這穆笑笑嬌得讓他頭痛,也就只有喬晚能說上幾句話。 說實話,看了她和袁老大那一架,王五還挺欣賞這姑娘的。 他倆莫名其妙地還挺合得來。 喬晚還沒開口,那雪巖狐像是察覺到了什么,也可能是感覺到了她身上惡毒女配的氣息,回頭看了他倆一眼,目光微冷,閃爍著鄙夷與不加掩飾的敵意。 “你要是敢捉,”喬晚想了想,面無表情地回答,“我就敢烤?!?/br> 這小兔崽子。 這洞xue中彎彎繞繞,轉(zhuǎn)過幾個彎,王五懷疑地問。 “是這條路嗎?別走錯了?” 喬晚伸手在墻上抹了一把,指尖上沾了點兒微藍(lán)色的玉晶粉,“是這條路?!?/br> 雖然泥巖秘境里面地形復(fù)雜了點兒,但按照玉晶粉的指示往前走應(yīng)該沒錯。 前提是不出什么意外的話。 王五:“幸好這洞都是死的,我之前也進(jìn)過和這個差不多的山洞。那里面的洞都是活的,你往前才走沒兩步,這后面的路就變了,那一次,困死了我三五個弟兄?!?/br> 話音剛落,前面突然“砰”地發(fā)出一聲悶響。 眾人一秒進(jìn)入戰(zhàn)備狀態(tài),馬上停住了腳步,團(tuán)團(tuán)將穆笑笑給圍了起來。 “前面這什么動靜?”蕭博揚皺眉問。 這聽上去既不像石頭往下滾的聲音,也不像什么妖獸。 這聲音……聽著更像是人落在地上的悶響。 喬晚皺起了眉。 裴春爭沉聲,“我去看看?!?/br> “我也去。” 少年扭頭看了她一眼。 喬晚沒什么多余的表情,神色平靜如常。比起聽別人說,她更習(xí)慣自己親眼去看,這和裴春爭沒什么關(guān)系。 其他人沒察覺出來什么不對,穆笑笑卻微微一怔,目光從裴春爭臉上掠過,又落在了喬晚身上,輕輕地咬緊了下唇。 就這樣,她和裴春爭去前面看看,其他人留在原地等著。 這一路上,喬晚和裴春爭之間都沒什么話,一直沉默地往前走,拐過一個彎,總算看清了剛剛那動靜是怎么回事。 不遠(yuǎn)處地上躺著個血rou模糊的人。 喬晚心噗通一跳,快步走了上去,走近一看。 他們這一隊的人都在后面了,這個應(yīng)該是袁六那一隊的人。 但眼前這個人,根本算不上人了,好像被什么東西給攔腰劈成了兩截,上半截身子和下半截身子黏連著一點兒血rou,腸子流了一地。 這根本不可能是人干的,排除這一點,也就剩下了妖獸這一答案。 這不可能。 喬晚驚訝地瞪大了眼。 他們這一路上,都沒碰到過什么厲害的妖獸,原著里也沒提。 難道這洞里還藏著什么不知道的妖獸? 喬晚一手按上了劍。 如果真有妖獸,這人能被拋在這兒,就表明那妖獸肯定離他們不遠(yuǎn)。 喬晚蹲下身,默默地避開了腳下的腸子,打算再看仔細(xì)一點,說不定還能從這尸體身上找到什么線索。 別看喬晚這樣生猛了點兒,沒辦法,修真界太兇殘,她也是被逼的。 要是她剛穿越過來的時候就擁有記憶,那肯定受不了眼前的畫面,可能要留下什么ptsd。但喬晚她是胎穿,這么多年待在修真界,替昆山跑了這么多趟腿,見過比這還兇殘的妖獸多了去了,更見過各種千奇百怪的死法。 這位兄弟,冒犯了。 男人目眥欲裂,眉目扭曲,死前像是受了不小的痛苦。 喬晚打算轉(zhuǎn)頭去問裴春爭有沒有看出什么,結(jié)果一回頭,喬晚愣了。 她身后空空蕩蕩的,沒一個人。 裴春爭不見了。 喬晚忙站起身,沒敢太大聲喊,“裴春爭?” 她試探性地往前走了兩步,還是沒看到少年的身影。 喬晚面色難看,趕緊往回走。 不見了。 山洞里,空空蕩蕩的。 不論是裴春爭,還是穆笑笑、蕭博揚、程立和王五都不見了。 這是障眼法還是幻術(sh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