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姜秋還是注意到了，他抬手讓孫醫(yī)生先別說話，轉過頭看齊修澤：“你是不是還偷看我睡覺了？”

    齊修澤：“……”

    過了半晌，齊修澤在姜秋的目光中緩緩點了點頭，并解釋道：“我可以保證，我只是在門口看一眼，沒做別的事情。如果我們是睡在同一張床上的，也就不用這么麻煩了。”

    “想得倒是很美?！苯镄绷怂谎?，看在齊先生虛心坦白的份上，他還是接受了對方的解釋。然后小聲地湊過去說，“你要是保證以后也不做什么的話，為了方便觀察，跟你睡一張床也不是不行?！?/br>
    姜秋說服自己，他主要看上的還是齊修澤的床墊，而且冬天被窩里有個暖爐也不錯。

    齊修澤臉上先是一喜，隨后似乎又有點發(fā)愁，他捏了捏姜秋的指尖：“偶爾做點什么行不行？我會征求你同意的?！?/br>
    “那……那就順其自然吧?！苯锫暼缥抿浮?/br>
    “咳咳！”孫醫(yī)生忍不住又清了清嗓子，這兩人當著單身狗的面，旁若無人地說那種話題可還行？別忘了這還是在問診的過程啊！

    對面的兩人總算是收斂了些。

    姜秋做了個深呼吸，目光逐漸變得堅定，他問出了心底最想知道的事：“那么……如果我已經(jīng)成為了主人格，原來的主人格又去了哪里？”

    “通過分析國外的一些病例，我可以負責任地告訴你，不知道。”孫醫(yī)生理直氣壯地說。

    “??？”

    姜秋還以為接下來的話題會變得很嚴肅，可是沒想到孫醫(yī)生居然回答得這么簡單。

    齊修澤用手指敲了敲桌面，朝孫醫(yī)生看過來：“說清楚點?！?/br>
    “在多重人格的病例中，尤其是人格超過十個以上的，隨著年紀漸長，有幾個人格莫名其妙消失了的情況也不少見?！睂O醫(yī)生只好說得詳細些，“你這種情況，就相當于兩個人格決斗，獲勝的一方留下，剩下的那個不知所蹤。我知道這場‘決斗’不是你能左右的，所以你也無從察覺那個人格的去向?！?/br>
    孫醫(yī)生：“就像植物人一樣，有的是真的失去了自我意識，有的人是自己不愿意醒過來，除非去問當事人，否則我們都不知道確切的答案。”

    “可我……”姜秋眼神猶豫，咬了咬牙，還是說，“我認為自己是穿越到這個身體里的，這算不算是鳩占鵲巢，我還會再回去嗎？”

    “哦？你能說說，你是怎么穿越過來的嗎？”孫醫(yī)生挺好奇地問。

    姜秋看了一眼齊修澤，見對方眼中也有點好奇，于是把他醒來前做的夢，和他看過的那本小說都說出來了。

    重新復述這個故事時，姜秋忍不住有點想笑，其實書里的其他人物都跟他印象中的差不離，只有齊修澤這個人ooc特別嚴重，和易子坤的人設擺在一起，也不知道哪個更智障。而當他越說下去，身邊的男人臉色也變得越發(fā)難看，一張俊美的臉拉得老長。

    孫醫(yī)生也在不斷忍著笑意，要不是懾于齊先生的yin威，他怕是要捧腹大笑了。

    好歹是控制住了自己的面部肌rou，孫醫(yī)生在姜秋最后總結“所以我不知道還會不會回到自己原本的世界”時，他擺了擺手。

    對姜秋說：“你的來歷不是重點，重點是你已經(jīng)以次人格的存在在‘姜秋’的體內(nèi)與主人格共存了十幾年，又在這幾年間控制著這副身體不再惡化，成為新的主人格?！?/br>
    “我估計你現(xiàn)在就算想回去，也大概率是回不去的了?！睂O醫(yī)生盯著姜秋的眼睛看，“所以你目前該關心的是——你想不想用這個身份繼續(xù)活下去？要知道，有個人為了等你，可是一等就是十幾年?！?/br>
    想不想繼續(xù)活下去？

    當然是想的！

    在姜秋剛開始對齊修澤產(chǎn)生好感的時候，就在思考這個問題了，如果能繼續(xù)活，沒人會想選擇消失。他也考慮過，如果原主不珍惜這條命，他也愿意代替原主好好活下去。

    更重要的是，他已經(jīng)對這個世界產(chǎn)生了眷戀，也眷戀著那個男人給他的溫暖。

    齊修澤就在姜秋身邊，聽了這么多，很清楚姜秋最擔心的是什么。他捏著姜秋的下巴讓他轉過來，跟他額頭碰著額頭，悄聲提醒姜秋：“……還記得王博士的研究嗎？如果能把腦電波儀器生產(chǎn)出來，就能檢測你的潛意識里是否有原主的存在了?！?/br>
    姜秋眨了眨眼。

    “我喜歡你，只是你，和另外一個人格沒有關系。”齊修澤深深地看著他眼睛，“兩個人的感情里，不會有第三個人?！?/br>
    這是姜秋聽過的，最深情的承諾。

    即便一個身體里裝著兩個人，齊修澤也不會將他們混淆，小說里那些狗血的替身梗，永遠都不可能在他身上發(fā)生。

    “不過……”齊修澤稍微拉開了兩人的距離，目光轉而變得有些危險，“雖然不知道那本‘原著’是怎么回事，但我覺得很有必要讓你多了解了解我?！?/br>
    了解的第一步，當然是通過最親密的接觸，將自己最深刻的情感傳遞給對方。

    孫醫(yī)生默默地把會客室讓出來，給齊老虎留下偌大空間，讓他把秋兔子的毛從頭到尾都擼了一遍。

    完事后，姜秋特意給阿姨發(fā)了條信息，讓她來做飯的時候煲一鍋涼茶給齊先生下下火。

    ……精力這么旺盛，肯定是燥熱的。

    阿姨收到微信時還有點奇怪，這寒冬臘月的，怎么突然就上火了？她疑惑著又向姜秋確認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