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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歷史小說 - 后來我終于成了盛世白蓮[快穿]在線閱讀 - 第6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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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平日里司空見慣的俊秀清冷的面容,今日看,不知怎么就覺得格外吸引人。

    許是病了的緣故,僅僅是幾日不見,謝遺就消瘦了許多。穿著一身單薄的里衣,纖弱蒼白,讓人下意識得想到了枝上的皎皎梨花,只覺得下一刻就要隨風(fēng)逝去的樣子。

    時下清淡柔弱之風(fēng)盛行,平時宴席上侍酒的歌女一個賽一個的楚腰裊裊柔婉荏弱,仿佛能供人把玩在掌中。

    謝遺看上去也是荏弱的,然而比之她們,卻還要多幾分別致的風(fēng)流韻味。因著不是可以隨意賞玩的身份,反教人生出一種惡劣的心思。只是不知道,腰身是不是也是那般嬛嬛一裊不堪掌握?

    李康樂目光下移,雪白的衣裳包裹著的腰身最終掩蓋在了錦被之下,什么也看不到……

    他倏然一驚——他竟然將自己的好友與酒宴上的歌姬比較?!

    李康樂不敢多想,也不敢再久留,匆匆向謝遺提出了告別。

    謝遺倒也沒有注意到李康樂的不對勁,他一心都在自己必須要接觸的任務(wù)對象上。

    拿到王景明的玉佩,看著似乎不是很難,然而如今王景明身在昭獄,玉佩也不知道在不在他身上,若是不在,又不知道放在哪兒。更何況,聽李康樂的意思,王景明的近況不容樂觀,現(xiàn)在不去見他,也不知道以后還有沒有機(jī)會再見他了。

    于是十日后,謝遺的病剛好了大半,便孤身一人去了昭獄。

    昭獄環(huán)境惡劣,常年不見陽光,濕冷的很。進(jìn)來的人,無論有罪無罪,都要先打二十棍,稱作殺威棒,而后要受什么刑,再是慢慢地來。

    謝遺知道這里面的規(guī)矩,走進(jìn)昭獄的時候,本以為會看見一個狼狽不堪的囚徒,然而當(dāng)他見到景明公子,才知自己見識淺薄。

    眼下那人雖然處在臟污的牢獄里,卻仍如處高床軟枕之間,神態(tài)自若。他只是衣衫略微顯得落魄,可是神情之間,絲毫看不出狼狽之狀,只是安靜地坐在那兒,便似皎皎孤月自生清輝。

    名滿京城的景明公子,縱然身陷囹圄,依舊光風(fēng)霽月凜冽生華,難怪春枝要說“整個金陵城誰不仰慕他”這樣的話。

    與之一比,謝遺也覺得慚愧——當(dāng)初他死的時候,不知是何等的凄楚不堪。

    王景明認(rèn)出他來,有些許驚訝:“謝無失?”

    獄卒為謝遺打開了牢門,謝遺彎腰進(jìn)去。

    “是我?!敝x遺走到他面前,容色平靜,“多日不見,在下頗為思念景明公子。”

    王景明笑了一聲,道:“思念我的人許多,你倒是唯一一個過來的?!?/br>
    “外人怎么能隨便見到景明公子呢?便是我,也花了不少功夫,才見到你。”謝遺這樣說著,也不嫌臟,徑直走到王景明面前坐下。地上墊了稻草,謝遺本以為昭獄這樣濕冷的環(huán)境,稻草也該是潮濕的,可是伸手摸上去卻是一片干燥。

    他心下生疑,卻沒有表現(xiàn)出來,只是微微蹙眉,像是不適應(yīng)坐在如此粗糙的地方,口中道:“這里陰冷,你身上還帶著傷,不利于修養(yǎng),王家世伯們怎么也不花些銀子疏通,給你換個干凈清爽的地方?”

    王景明卻指著謝遺面前的一壇清水問他:“你知道這是多少銀子?”

    謝遺搖頭。他并非不知牢獄里獄卒剝削,只是順著王景明的意思演下去罷了。

    “一兩?!蓖蹙懊魃碜酉蚝笱鋈?,嘆了口氣,道,“每日干凈的水和食物就是三四兩銀子,我如今已經(jīng)是枚棄子,哪里值得他們花更多的心思?”

    謝遺抿了抿唇,像是對王景明說的話感到贊同又無奈,道:“我這次來,為你帶了些傷藥?!彼f著,從袖子里掏出一小瓶傷藥,遞給了王景明。

    王景明垂眸看著那傷藥許久,抬手接了過來。

    兩人手指交觸,謝遺只感到些微柔滑的涼意。對方穿著窄袖的白色囚服,伸出來的手白皙得很,指甲圓鈍,一絲污垢也沒有。

    謝遺目光一閃,移了開去,心下有了一個猜測。

    身在陰暗濕冷的牢獄里,身下墊的稻草卻是干燥潔凈的,一點兒也看不出潮濕腐爛的跡象;一雙手也是一點兒污漬也看不見,縱然是奢侈到可以用清水洗手,可是地牢這樣的環(huán)境,怎么可能指甲縫里也干干凈凈沒有污垢?

    謝遺雖然本身不是這個世界的人,但是之前生長在皇家許多年,對于權(quán)謀之事,也有些見地——這位景明公子,恐怕早就投靠皇帝了吧?又或者,昭獄是被世家控制的,而王景明并沒有被世家放棄?

    謝遺更加傾向于前者。

    王景明揭開瓷瓶的塞子輕輕嗅了嗅,他精通香料藥理,只是憑借淺淡的藥香便認(rèn)出了這是什么藥。

    “這樣好的藥,予我,卻是可惜了。”王景明將瓶塞塞了回去,看著謝遺這樣講。

    謝遺道:“多好的藥給你用都是值得的。”

    他只是叫.春枝找出自己屋里最好的藥來,自己并不知道這藥到底有多珍貴。即便是謝家?guī)装倌甑氖兰掖笞?,也只堪堪找得出三瓶這樣的藥。

    王景明瞳孔一縮,首次認(rèn)真地打量起謝遺來。

    青年面色是缺乏血色的白,在這污黑的牢獄里,通透得和個瓷人一般。此刻眉眼低垂,少了往日那種恣肆的放蕩,顯得溫和又沉靜。比之從前風(fēng)流浪蕩的模樣,倒是更多了幾分惹人憐的楚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