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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突得,顧服順的手垂了下來,他盯著落到牢外的那抹白綢,伸手,緩慢將其抽過來。 斑駁陽光自那扇小窗射入,顧服順仰頭,踉蹌著站起身。他踮腳,將白綢懸掛小窗之上,然后將它繞于自己頸上,一圈,又一圈。 白綢細薄卻堅韌,緊緊勒住顧服順的脖頸。雙眸渙散之際,顧服順似乎聽到耳畔有少年清朗的聲音,“我與哥哥一文一武,咱們共輔明主,保大明江山?!?/br> …… 翌日,昭獄傳來消息,顧服順以一白綢勒脖,自縊而亡。 顧府內,路安接到消息,臉上露出一抹輕松笑意,“郎君,咱們終于是解決一樁心腹大事?!?/br> 顧韞章抬眸,透過白綢,看到窗外明亮而刺眼的陽光,他道:“一切,才剛剛開始?!?/br> 作者有話要說: 感謝在20200302 20:30:10~20200303 21:33:58期間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營養(yǎng)液的小天使哦~ 感謝灌溉營養(yǎng)液的小天使:eau 40瓶;心有微光 10瓶;今天斷舍離了嗎、我也想要甜甜的戀愛、mina 5瓶;冰焰、念念念張、軟軟軟軟要睡覺 1瓶; 非常感謝大家對我的支持,我會繼續(xù)努力的! 第49章 李陽一案, 圣人撤中書廢丞相, 設華蓋殿、武英殿、文淵閣、東閣諸大學士, 另置蘇茍為文華殿大學士, 皆編、檢、講讀之官, 不置官屬。 春過入夏,蘇細已隨顧韞章從顧府搬出一月有余。她坐在院內那架秋千上,素手端一碗白瓷梅子湯。隨著她身體微微晃動, 梅子湯內碎冰撞壁叮咚響。 她仰頭, 吃一口梅子湯, 卷著細碎冰塊,那沁涼之感直深入五臟六腑。 夏天日頭雖大,但蘇細躲在棚內尚好, 只不過空氣黏熱, 她也不禁濕了衣衫。那薄薄一層貼在肌膚之上, 香汗淋漓,青絲沾肌, 渾身都透一股奶白玉色。 小院雖不大,堪堪二進二出, 但勝在清幽質樸。青磚壘墻, 粉墻黑瓦, 主屋,客房,書房等一應俱全。聽說,這座宅子花光了顧韞章的全部積蓄。 心疼之余, 蘇細開始夜夜抱著自己的私房錢一道安歇,生恐另外那個花光了積蓄的人覬覦她的小錢錢。 “娘子啊,郎君如今無所事事,咱們的日子也愈發(fā)捉襟見肘了?!别B(yǎng)娘一邊替蘇細做夏衫,一邊嘟囔著搖頭。 蘇細單手撐著下顎,仔細想了想,“我記得他母家那邊不是姑蘇首富嗎?” 說到這事,養(yǎng)娘又是一陣搖頭,“娘子不知,郎君生母甄氏乃甄家二房所出,而如今在姑蘇主事的是甄家大房。那大房富可流油,二房卻只有幾套門面勉強維持生計。” 聽到此話,蘇細立時一陣可惜。她躺著拿銀子的心愿落空了。 門前掛著的竹簾子突得被人掀開,素彎一臉急色匆匆的進來,“娘子,奴婢找到當年替小姐接生的那個產(chǎn)婆了。” 蘇細神色一凜,立時起身,“在哪?” …… 蘇細讓唱星留著守門,領養(yǎng)娘和素彎一道出了院子。 產(chǎn)婆年歲頗大,聽說已不良于行,正住在京師城外的一間破草屋子里,平日里都不見人,怪不得蘇細尋了小半年才找到人。 養(yǎng)娘雇了一輛馬車,與蘇細一道去了城外。至破草屋子時,里頭正走出一位衣著樸素的中年婦人,手里端著空碗筷。 “你們是誰?”那中年婦人神色警惕。 素彎上前道:“這位大娘,我們來尋李婆子,聽說她曾是產(chǎn)婆?” “你們要接生?那可不成了,這人都癱了好幾年了,日日都是我替她端碗筷伺候吃喝,要是沒有我心善啊,早死了?!?/br> 素彎取了幾個銅板,遞給那中年婦人,“我們尋李婆子問幾件事,問完就走。” 那中年婦人拿了錢,立時殷勤許多,領著蘇細等人往屋子里去,時不時瞧上一眼戴著帷帽的夏衫美人。 夏天日頭大,蘇細穿薄衫,寬大的帷帽遮住半身,只露出纖柔身段。因著實太熱,所以她還拿了一柄團扇,搖動時露出一截凝脂白玉似得纖細胳膊。這樣的肌膚身段,可不是普通人家能養(yǎng)出來的。 中年婦人的臉上不免露出幾分羨慕之色,這大富人家的小姐就是不一樣,只一截胳膊就跟那剛剛從池子里挖出來的白藕似得鮮嫩。 不過這般貴人怎么會來尋李婆子這么一個糟老婆子?其實若非這李婆子身后還藏著一些銀子,中年婦人也不會來送些吃喝。她只等著李婆子升天,將她的棺材本拿到手。 屋子里彌漫著一股怪味,那中年婦人已經(jīng)習慣,蘇細卻忍不住用帕子掩住了口鼻。 “娘子,老奴去問吧。”養(yǎng)娘見狀趕緊上前。 “不必?!碧K細踩著腳下臟兮兮的稻草,走到炕前。 炕上躺著一白發(fā)老媼,不能動彈,這么熱的天,身上還蓋著臟兮兮的破棉被。 那中年婦人上前解釋道:“手腳都不能動了,不過還是能說話的,小娘子要問直接問便是了。” 蘇細戴著帷帽,透著薄紗,輕輕朝那中年婦人看一眼。 素彎上前,又給了那中年婦人幾個銅板,“大娘與我去外頭一道等吧?!?/br> 那中年婦人一愣,然后立時點頭,“是是,我懂的。” 素彎領著中年婦人出了屋子,蘇細這才開口,“養(yǎng)娘,是她嗎?” 養(yǎng)娘仔細辨認,點頭,“是的。”雖這么多年了,但養(yǎng)娘還是認得出的。 蘇細頷首,上前一步,與那李婆子道:“你可還記得十幾年前,在京師南巷給一位小姐接生過?” 李婆子雙目渾濁,躺在炕上搖了搖頭,“老嫗接生幾十年,人太多了,記不清了?!?/br> 蘇細沉靜半刻,然后抬手,取下了頭上戴著的帷帽。 破敗的草屋四處透風,熱烈的陽光穿透細長的縫隙落到蘇細身上,小娘子一身凝白玉脂,青絲高髻,容貌絕艷。 看到蘇細容貌,李婆子張了張嘴,“你,你是……” “你可想起來了?”養(yǎng)娘曾說,她與母親生得極像。 李婆子連連點頭,“想起來了,想起來了。老婆子接生那么多次,那樣的仙女也是頭一次見,只是可惜,可惜……” “可惜什么?” “可惜老婆子去的時候,她已經(jīng)死了?!?/br> 死了?蘇細緩慢睜大一雙眼,她定定看著面前的李婆子,語氣急切,“如何死的?” “應當是孩子生不出來,難產(chǎn)死……” “不對!”蘇細猛地伸手一把拽住李婆子的衣襟,迫使這位癱瘓在床的老媼下意識掙扎了一下,卻因為手腳無力,所以終于掙扎不過,只得粗粗喘氣,像只破敗風箱。 “我知道,十幾年前,蘇家大娘子是讓你去殺我母親的?!碧K細放低聲音,雙眸微紅的死死盯住面前的李婆子。 聽到蘇細的話,李婆子面色瞬時一緊,那雙渾濁眼眸中露出驚惶的心虛之色,立時否認,“不,不是……” “蘇家大娘子給了你多少銀子?我可以給你十倍,讓你過得舒舒服服的,躺在這處天天有人伺候,只要你說實話?!?/br> 站在蘇細身后的養(yǎng)娘立刻拿出一大包銀子,直接懟到李婆子面前。 李婆子盯著那銀燦燦的一堆銀子,幾乎連眼睛都瞪出來了。當年她替蘇家大娘子辦事,雖拿了不少銀子,但早已揮霍干凈,不然如今也不會躺在這處被人喂著豬食一樣的東西。 “我說,我說?!崩钇抛舆B連點頭,“小娘子別急?!?/br> 蘇細松開拽著李婆子的衣襟,抽出自己的帕子嫌惡地擦了擦手。 那邊李婆子咳嗽一聲,開口道:“因著小娘子您的母親生得極好,老婆子我呀,就是一輩子都不會忘記的?!?/br> 李婆子停了停,似又想了想,然后繼續(xù)道:“當年蘇家大娘子聽聞您母親肚子里頭是個男胎,立時便讓那林mama給我塞了銀錢,讓我去,說要做的干凈些,最好是一尸兩命?!?/br> “就算是不能一尸兩命,也定不能讓那男胎出生?!?/br> 說到這里,李婆子看到蘇細表情漸漸陰沉下來的表情,趕緊澄清,“不過小娘子放心,老婆子可什么都沒干,去的時候您母親已經(jīng)死了?!?/br> “不可能?!碧K細下意識否認,她紅著一雙眼,“當時給我母親看胎的醫(yī)士明明說我母親這胎定能母子平安,怎么你一去就出事了!” 李婆子一臉為難,“小娘子,老婆子去的時候真是已經(jīng)不行了,那氣都沒了,孩子也在里頭憋死了?!?/br> “小娘子,老婆子到如今了難不成還會騙你不成?” 蘇細緊緊盯著李婆子,似乎是在掂量她說的話。 “小娘子,老婆子對天發(fā)誓,若有半句虛言,就教我天打雷劈,不得好死!老婆子去時,您母親確是已經(jīng)去了,那張臉啊,都憋得青紫了?!?/br> 養(yǎng)娘上前,輕輕拉了拉蘇細,“小娘子?!?/br> 蘇細回神,暗暗咬牙。 那李婆子一臉垂涎,“小娘子,老婆子的銀子呢?” 蘇細側身,居高臨下的看一眼李婆子,冷笑一聲,“你以為我真會給你?”按照素彎調查出來的結果,這個李婆子可沒少做損陰德的事,如今躺在這里也是報應。 蘇細勾唇,“我就是把銀子扔河里聽響,也不會給你。”看著氣得直翻白眼卻拿她莫可奈何的李婆子,蘇細戴上帷帽,揚長而去。 …… 馬車上,蘇細懶懶撐著下顎,神色呆滯。 難不成她母親真是難產(chǎn)而死? “養(yǎng)娘,你說那李婆子說的,是真是假?” 養(yǎng)娘抱著懷里那堆銀子,想了想,“老奴覺得這李婆子沒必要騙咱們?!?/br> 蘇細微頷首,是啊。可蘇家大娘子對她母親的殺心卻是真的。若非她母親真難產(chǎn)而亡,母親的命和她那腹中未出生的孩子的命,就都是蘇家大娘子的債了。 蘇細一路無言,神色怔怔回到家,卻發(fā)現(xiàn)一輛馬車正停在他們院子前,擋住了蘇細的路。 “娘子,老奴下去看看?!别B(yǎng)娘出了馬車去查看情況。 蘇細戴好帷帽,踩著馬凳從馬車廂內出來,剛剛走兩步,便聽到顧元初嘰嘰喳喳的聲音,“舅舅,舅舅……”因為喊得太急,所以蘇細一度以為是在學鳥叫,“啾啾啾,啾啾啾……” “娘子,是郎君母家的親戚來了?!别B(yǎng)娘打聽完了,急走到蘇細身邊。 那邊顧韞章的母家人看到蘇細,也趕緊過來。 “聽說顧家遭逢大事,十分擔憂,故此才千里迢迢前來?!毕日f話的是一位婦人,看年歲四十左右,雖是商人打扮,但舉止溫雅,面相柔和。 婦人身后跟著一戴帷帽的妙齡女子,還有一中年男人??疵嫦?,這中年男人與顧韞章有幾分相似,若蘇細沒猜錯的話,他應該就是顧韞章的舅舅了。 因為顧元初的胳膊正掛在這位面色和藹,似十分內斂話少的中年男人身上,急喊著,“啾啾啾……” “原是舅母和舅舅來了,快請進?!碧K細客氣的將人請進屋。 一行人進了屋,蘇細率先褪下帷帽,美人嬌艷如夏花,盈盈行萬福禮,“舅母,舅舅。” 曲氏立時上前,將蘇細攙扶起來,“都是一家人,不必如此客氣?!?/br> 蘇細羞澀一笑,朝曲氏身后的小娘子看去,“這位是……” “嫂嫂。”甄秀清褪下帷帽,露出那張清麗面容,盈盈與蘇細行一萬福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