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仁踩著鐘樓的鐵梯上來的時候，林染正單手晃著手機玩重力滾球。王仁步子踏得重，鐵梯晃的時候林染手也跟著晃，試了好幾次都沒進洞的球成功掉進了洞里。

    “誒謝謝王哥?！绷秩绢^沒抬。

    “謝你個頭！”王仁作勢要踢他，鐵梯又轟隆隆搖晃起來。

    林染放下手機，他有些兒擔憂這兒一會塌了。

    “哎這什么破樓梯，一點都不踏實…”王仁不敢動了，看著林染；“你比賽完了嗎，又一個人蹲這兒?！?/br>
    “完了啊。”林染吸著可樂。

    “胡扯！我一場都沒見你打過！”王仁硬是在他旁邊坐下了。

    “我第一場就輸了嘛，正常?！绷秩韭唤?jīng)心地笑笑。

    “你能輸這么快？你肯定是消極應戰(zhàn)了…跟以前一個樣，凡是集體活動都躲得遠遠的，今年畢晚又沒參加了是吧？”王仁說。

    “哎王哥，我發(fā)現(xiàn)你還挺關注我?！绷秩镜鹬芸粗?，“你該不會是喜歡我？”

    “放你狗屁！”王仁暴躁地踏了一腳，鐵梯又晃了起來，“流里流氣，沒點正形！”

    林染笑了起來，一手扶住了墻壁，“你冷靜點，一會這兒該塌了。”

    “塌了就塌了，早該換個新的?！蓖跞拾櫚櫭迹傲秩景?，你其實個性挺好，像平時也能跟老師有說有笑的，但為什么就是不肯跟同學們一起玩呢？”

    林染很想問，他是哪只眼睛看見他們有說有笑了。

    “這是我個人習慣問題，也沒人規(guī)定過人一定得時刻合群吧?！绷秩菊f，“再說，我最近又不犯事，你讓我一個人待著總可以吧。”

    “唉…”王仁嘆口氣，“現(xiàn)在跟你說多少都是白說，等你以后出來工作就知道了?！?/br>
    “那現(xiàn)在就別說。”林染起身，拍拍褲子上的灰，從鐵梯上下去。

    “哎你上哪去？”王仁趕緊跟著起來。

    “找齊久去?！绷秩緭]揮手。

    “找齊久？你別打擾人家！”王仁在后頭大喊。

    林染沒再理他，穿小廣場往高二樓方向走去。

    四月過后，齊久的所有體育課都被王仁拿卷子給扣沒了。然而據(jù)林染對齊久的了解，他只會拿前半節(jié)課做卷子，后半節(jié)課純粹就是玩手機度過的。

    齊久是個挺神奇的學霸，玩的時間跟學的時間永遠五五分，可成績就是莫名其妙地好。

    林染人到高二樓下邊兒，手機突然響了起來。

    是杜權給他打的電話，上兩個星期兩人把事情談妥以后，杜權就再也沒聯(lián)系過他。

    林染停在樓梯口沒上去，將杜權的電話給接起來。

    “…我這邊事情都處理好了，那就這個星期六？”杜權問。

    林染退出通話界面瞧了眼日期，今天是五月二十號。

    “再多等我?guī)滋?，行嗎？”林染低下頭去，聲音都跟著壓低了。

    “你是怕那個學業(yè)水平考試嗎，那個我?guī)湍愦螯c好了，可以不用參加。”杜權說。

    “不是，我想等到我生日以后?！绷秩菊f，“十號?！?/br>
    “啊這樣…”杜權沉默了有一會兒，最終也沒問他原因，“那行吧，十號?！?/br>
    “嗯。”

    “林染，你真想好了嗎？”杜權問他。

    “想好了?！绷秩菊f著開始上樓，“我還沒下課，先掛了?！?/br>
    “啊，抱歉?！倍艡嗾f，“那我到時候再聯(lián)系你。”

    林染掛斷電話往九班教室走，后門關上了，他就從前門進去。

    現(xiàn)在正好是下午最后一節(jié)課，離放學還有十分鐘左右，齊久今天挺難得地還在翻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