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九)滅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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窗外漆黑如夜,木屋里溫暖如春。 薄荷順著火狐貍指的方向看去。 床榻上的少年臉色蒼白,眉頭深深皺起,緊閉著雙眼,對兩人的對話毫無反應(yīng)。 少女慌亂地問:“他,他是怎么了?” 火狐貍嘆了口氣:“他受了傷。不是重傷,本來不會對他有什么影響,但他的時間本就不多了……” 他搖搖頭,“這孩子,對自己太狠?!?/br> “他的時間不多了……您這話是什么意思?”薄荷惴惴地問。 火狐貍望著銜蟬的臉,慢慢說:“我想這事還是等他醒來自己告訴你為好?!?/br> * 異調(diào)科檔案庫,昏暗的燈光下,兩個人在翻找著成箱的資料。 “找到了?!?/br> 牧凌喃喃自語,翻開手中的文件夾。 滄雪聽到他話,也湊過來一起看。 【被害人:何瑤 死亡時間:199X年6月17日】 “她就是十七年前被白貓殺害的人類?” 牧凌點頭。 文件夾中掉出一枚兩寸證件照,滄雪俯身拾起,仔細看去。 照片上的女人笑容溫婉,眉目中滿是書卷氣。90年代還是黑白照片,但仍能透過那照片看出她的嫻靜優(yōu)雅。 何瑤頗有才情,二十多歲就已經(jīng)是國內(nèi)知名的青年書法家。 當(dāng)時她死去,寧海頗為惋惜,找了白貓十七年,也有這個原因。 “有什么原因非殺她不可呢……那只貓妖被她收養(yǎng),怎么會忍心傷害她?”滄雪始終不理解。 “滄雪,你還記得在河谷我們聽到的話嗎?!?/br> 牧凌突然想起兩人跟蹤薄荷聽到的事情。 “當(dāng)然記得?!?/br> 滄雪皺起眉,“火狐貍說,那只貓妖的時間不多了,我也疑惑這句話是什么意思。” 牧凌沉思了一會兒,把文件放回去書架。 “滄雪,我覺得這其中還有我們不知道的隱情。” “你是指什么?” “白貓身上的傷是怎么來的?這是問題的關(guān)鍵。這些天黑貓也銷聲匿跡,我懷疑他們之間有著某種聯(lián)系?!?/br> “你是說……”滄雪眼睛一亮,“不如我去問問那個女孩?” * 從河谷回來,薄荷接連幾天上學(xué)都無法集中精力??墒?,她去了木屋幾次,銜蟬始終沉睡,不見醒來的跡象。她也越來越不安,心頭好像壓了一塊大石。 放學(xué)了,天空又下起雨來。 從便利店出來,薄荷懊惱地發(fā)現(xiàn)自己放在店門口的透明雨傘不知被誰拿走了。 “早知道就不放在門口了……”少女嘆了口氣,想轉(zhuǎn)身進便利店再買一把雨傘。 還未轉(zhuǎn)身,她的衣袖被人拉了一下。 “嗨,這是你的傘嗎?” 轉(zhuǎn)身,白發(fā)少女正朝她微笑。對方五官精致,膚色近乎透明,仿若玻璃窗里展示的最昂貴的陶瓷娃娃。 薄荷感覺她有點臉熟。 她朝白發(fā)少女的手中看去,對方手里那把透明雨傘正是她的那把。 對方把傘遞給她,帶著歉意:“不好意思,剛才拿錯了傘,還好你沒走。” 薄荷接過傘:“沒關(guān)系的。” 對方從傘架上找到了自己的傘,是把與薄荷很相似的透明雨傘,拿在手里,白發(fā)少女狀似無意地看了她一眼。 “你很喜歡貓?”白發(fā)少女說。 薄荷回神,看到她望著自己書包上的掛飾,那是和銜蟬一起逛街時買的,一只布藝黑貓。 她勾起唇角,“挺喜歡的,你呢?” 白發(fā)少女若有所思:“不太喜歡。貓這種動物,養(yǎng)不熟?!?/br> 薄荷皺眉,“是嗎……好多人都這么說?!彪m附和了對方一句,但內(nèi)心并不認同。 白發(fā)少女面朝她,輕笑:“貓啊,恩仇必報,它們信奉——” 少女接著說,“血債血償?!?/br> 話中若有所指。 “我想你應(yīng)該已經(jīng)遇到這樣的貓了,是嗎?”白發(fā)少女凝視她。 薄荷說不出話來。 感受到胸口的鈴鐺在發(fā)熱,薄荷來不及細想少女的話,匆匆離開。 * 銜蟬醒來時,腿腳有些麻麻的。他看到一個黑色的腦袋趴在自己手邊,少女睡的很沉。 她居然找到這里來了。 少年目光專注,伸手撫過少女的發(fā)頂,動作輕柔。 “銜蟬,你醒了……” 他的動作雖輕,但少女還是醒了,滿臉驚喜望著他。 門“吱呀”一聲被推開,火狐貍提著一只竹籃進來,見銜蟬醒了,笑瞇瞇的說:“終于醒了?這位小朋友已經(jīng)照顧你兩天了。” 薄荷不好意思的低下頭,臉頰有些紅。 銜蟬勾了勾唇,望向她,剛醒來的嗓音有些?。骸白屇銚?dān)心了。怎么找過來的?” “是傀儡帶我來的,”薄荷說,“對了,銜蟬,你怎么會受傷?” 從沒見過他受傷的樣子,她有些擔(dān)心。 銜蟬本不想告訴她,但薄荷執(zhí)意要弄明白,無奈只能把事情原委告訴了她。 “這兩個月來的兇手居然是涂航?”薄荷不可置信,黑白分明的眼睛圓睜。 少年眼底閃過一絲冰冷。 “多年前他被驅(qū)逐出靈界來到禁地,對我們這些禁地原生的妖靈抱有敵意,多次挑釁我,想要吞噬我的靈力。后來,我去了人界,它也跟隨我去了人界,想要攻擊我奪取靈力,但沒有成功,從那之后,我就沒再見到他?!?/br> “沒想到他會再次出現(xiàn),并且用吞食人內(nèi)臟的秘法提升靈力?!?/br> 火狐貍唏噓地感嘆:“這是兩界都容不得的邪法,那小子的好日子到頭了?!?/br> 話剛說完,火狐貍臉色一變。 空氣中異樣的氣息引起他的警覺,他渾身汗毛豎起,把薄荷和銜蟬擋在身后,警惕地望向虛空,大喝: “誰?!出來說話!” 空氣寂靜了一分鐘。 然而火狐貍警惕的神色并沒有放松,手心飛快幻化出靈力火球。 “前輩,請不要動怒?!?/br> 終于,虛空傳來一聲歉意的男聲。 一男一女的身影閃現(xiàn)在三人面前。 來人正是牧凌、滄雪。 床上的銜蟬神色淡淡,早已猜出來人的身份,這兩個人已經(jīng)追蹤他有一段時間了,他對兩人的氣息很熟悉。他握緊了薄荷的手,隨時準備保護她,被他護著的薄荷倒是認出了滄雪的臉。 滄雪朝一臉驚訝的薄荷歉意地眨眨眼睛,“我們的確是跟隨你來的,別緊張,我們沒有惡意?!?/br> 與此同時,牧凌朝火狐貍出示了一本證件,表明身份:“我們是異調(diào)科的?!?/br> 銜蟬淡淡說:“你們是來找我的吧?!?/br> 牧凌說:“沒錯,我們現(xiàn)在已經(jīng)知道這次海濱市作亂的貓妖不是你,但我們還有一個疑問。” 他臉色嚴肅:“那就是十七年前的事情?!?/br> “何瑤。還記得這個名字嗎?” “她……真的是你殺的嗎?” 薄荷心頭一跳,也看向銜蟬。 這名字、這名字……為什么如此熟悉…… 少年沉默。 火狐貍倒是撫掌笑了,“當(dāng)然不是他。你們怎么會認為是他殺的那女孩?他救還來不及。” 他看向銜蟬,“事到如今,你還要隱瞞嗎?還有這個小姑娘,我想她也很想知道吧?!彼驯『裳鄣椎膿?dān)憂看的真切。 在幾人灼灼的目光下,銜蟬閉了閉眼,緩緩講述起曾經(jīng)。 * 十七年前白貓剛學(xué)會化形,決定去人界歷練。溜出來后,卻不知該去哪里。 那是一個雨天,他化作原形,蜷縮在街頭的雨棚下,有一搭沒一搭地舔著毛。 路邊的野貓沖他嘶鳴,他懶得搭理,自顧自地闔眼休息。卻不察,被一雙手抱了起來。 “可憐的小貓,是不是無家可歸呢?跟jiejie回家吧。” 那人還順帶撓了撓他的下巴,在他的頭頂自言自語:“買魚穿柳聘銜蟬,以后就叫你銜蟬吧?!?/br> 話語輕柔。 不知怎么的,他沒掙扎,乖乖地裝作人界的貓被女孩抱回家。 被收養(yǎng)了幾個月,他漸漸適應(yīng)了作為一只家養(yǎng)貓的生活。 他也察覺到有降靈師來過她的家,但沒有把他抓走,他以為是異調(diào)科放過了他,沒有放在心上。 直到一日下午,那是一個血色夕陽的黃昏,窗框上掛的風(fēng)鈴隨風(fēng)飄搖,發(fā)出清脆的樂聲。 他像往常那樣懶散地躺在她懷里。 “咦,有只黑貓。怎么會爬到我家窗臺上?”女孩把他放下,過去打開窗戶。 黑貓?zhí)M來,金黃的貓瞳直直盯住白貓。 他渾身毛發(fā)直豎,認出這只黑貓是他在禁地時的仇敵。 不過,為時已晚。 黑貓朝他撲過來,他下意識地用出靈力,女孩驚呼了一聲。 噗—— 一聲低沉的聲響,好像什么東西湮滅。 女孩臉色蒼白,緩緩倒地,閉上眼睛。 公寓一角的那盞風(fēng)鈴隨風(fēng)搖晃。 不,那不是風(fēng)鈴。 他終于回想起那天,這盞風(fēng)鈴正是在降靈師的氣息出現(xiàn)后被掛上去的。 這是降靈師的法器。 他渾身發(fā)冷,迅速化為人形。黑貓見風(fēng)鈴作響,立刻逃離公寓。 但女孩的氣息已經(jīng)漸漸消散,透明的魂魄從女孩的身體中升起,緩緩飄向窗框上的“風(fēng)鈴”。 “風(fēng)鈴”隨風(fēng)飄搖,仿佛在朝那縷魂魄擺手。 不! 銜蟬徒勞地伸手去抓,想要把那縷魂魄留住。然而那滅魂燈的法力太強大,他用盡了靈力才把幾縷魂魄勾回來,送入女孩的身體中。 被滅魂燈所傷,誰都救不了。 化為人形的少年垂頭,抱緊了女孩的身體。 窗框上的風(fēng)鈴還在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