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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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邊正亂著,忽聽一個聲音慵懶帶笑,在眾人耳畔響起: “哎,要我說呢,這行有行規(guī),不能朝令夕改。今天的賭桌既然已經(jīng)擺出來了,要撤走,也應(yīng)該是明個的事了罷?老板,我想玩兩把,請你通融通融好嗎?” 最后一個“嗎”字的尾音柔軟上揚,像詢問意見,又不自覺帶了點調(diào)侃溫柔的余韻。 在四周的桌椅碰撞聲,喊叫聲和笑罵聲中,這兩句話聲音不大,卻清清楚楚地送到了每個人的耳朵里。 飯莊老板只覺肩頭稍稍一沉,一柄合攏的玉骨折扇已經(jīng)搭了上來。 他轉(zhuǎn)頭,只見身后的高挑少年一身白衣,銀制的鳥羽狀面具遮住上半張臉,露在外面的皮膚就像白瓷似的。 見他看過來,少年手腕翻轉(zhuǎn)收回折扇,沖著老板一笑,面具未擋住的頰側(cè),不經(jīng)意露出一對酒窩,倒更有幾分天真純澈之意了。 雖然沒有看見全臉,但他的周身,自有種煦暖溫柔的氣場,讓人不自覺地心生愉悅,就連灑在肩頭的陽光,都像是帶著笑容。 窗外的竹葉簌簌響,打上繪有花鳥的小窗。 他不動,所有人都仿佛被魘住了,只是癡癡的不能移開目光;他一笑,就滿世生輝,一下子驚醒了這場浮生浮夢。 “老板,您說我這提議,”葉懷遙又耐心地重復了一遍,“如何???” 飯莊老板離他最近,活了這半百的年紀,他還是頭一回見到有人能把遮臉的面具都帶的這樣好看,聽葉懷遙問,便下意識地點了點頭,道:“好?!?/br> 他一個有妻有子年過半百的老頭子,居然也被這人間至美的色相所迷惑,那一刻鬼迷心竅,竟絲毫不忍拒絕。 直到一個“好”說出口了,看著葉懷遙笑嘻嘻招呼伙計們重新把桌椅擺放好,那幫店伙計也都迷迷糊糊地就那樣聽了,飯莊老板這才反應(yīng)過來,不由大驚失色。 他連忙又道:“公子,您可憐可憐小人,我……” “你不用怕。”葉懷遙截斷他的話,不當回事地說,“這次用不著你店家擔半分的干系,我也不樂意跟別人玩?!?/br> 他轉(zhuǎn)頭,沖著正照準自己猛盯的赭衣男子挑了下眉,饒有興致地說:“想當年初入江湖,我也是賭場一霸,個中高手,今天看見這位兄臺,實在技癢,只想跟他較量較量?!?/br> 作者有話要說: 汪崽的思路: 討厭元獻→所以他肯定是個騙子→所以他在演戲→(隨即勃然大怒)除了我沒有人可以在遙遙面前演戲→弄死丫的!(╯‵□′)╯︵┻━┻ 第34章 朱淚玲瓏 周圍轟地一下子亂了起來, 眾人議論紛紛, 就連那赭衣男子自己都沒想到, 經(jīng)過剛才的一場豪賭,居然還有人敢過來, 向自己挑戰(zhàn)。 真是個不知天高地厚的毛頭小子??! 他眼中的驚艷淡去,唇邊揚起了輕蔑的笑意, 滿臉興奮之色,正待說話,又被旁邊的同伴拉住。 那個胖子沖他搖了搖頭。 他們今天已經(jīng)贏得夠多, 也夠惹人注意的了, 凡事過猶不及, 更何況還捎帶著得罪了紀家的人,實在不好再多生事端。 赭衣男子猶豫了一下, 勉強點了點頭,轉(zhuǎn)向葉懷遙說道:“算了,我不想賭了?!?/br> 周圍的人群發(fā)出失望的噓聲。 葉懷遙好像沒聽見他在說什么似的,先一撩衣擺, 穩(wěn)穩(wěn)當當在桌前坐了,這才道: “好說,賭錢這事你情我愿,你不想賭了也無妨。相逢即是有緣,我便不妨告訴閣下一個秘密吧。” 他微笑著說:“剛才那位紀公子給你的欠條,是假的?!?/br> 即使葉懷遙遮著半張臉,他那副模樣紀藍英也早已經(jīng)刻骨銘心, 對方剛剛一說話,他就把人認出來了。 紀藍英本來還抱著明圣不會跟他計較的僥幸,正打算悄悄離開,冷不防就被點名了,頓時一驚。 赭衣男子立刻看了他一眼,問道:“什么意思?” “他不是紀家的人,給你開出來的欠條自然無用?!?/br> 葉懷遙道:“兄臺,我可是冒著得罪人的風險,當面把這個秘密給戳穿了。你要是跟我賭,無論輸贏,那些債我來還。要是不賭,反正你也不虧,就把那把劍拿去抵債吧?!?/br> 赭衣男子聽葉懷遙似乎話里有話,一驚之下看向他,卻見對方只是滿臉興奮,又好像單純是真的只想跟他較量一把。 周圍的人議論紛紛,都說道:“當然是要劍啊,劍上的寶石那么多,就算拿到當鋪去當了,都比靈石和銀兩加在一起值錢了?!?/br> 這本來是顯而易見的事情,但赭衣男子卻并不這樣想,他猶疑地看了紀藍英一眼,卻不再想聽他解釋什么,沉吟片刻,轉(zhuǎn)向元獻。 他問道:“閣下與這人認識罷?請問一句,他到底是不是紀家的人?” 紀藍英連忙沖著元獻使眼色,他的神情使元獻忽然想起了之前在塵溯門的時候,自己讀取嚴矜的記憶,紀藍英也是沖著他這樣滿臉求懇。 他沖著赭衣男子說道:“不是?!?/br> 元獻沒再去管他,這才沖著葉懷遙打了個招呼:“沒想到會在這里碰見你?!?/br> 葉懷遙微微一笑道:“是,早知道就換個地方吃飯了?!?/br> 元獻默然片刻,又道:“你放心,我會退親的。此事錯在于我,回去之后我便會原原本本跟父親說清楚。” 葉懷遙道:“嗯,多謝。” 話至此處,兩人也沒什么可說的了。此時他們之間的關(guān)系似乎又回到了過去那些平靜無波的歲月,偶爾碰面,寥寥數(shù)語,然后各自漠然分開。 仿佛什么都沒有改變。葉懷遙的目光永遠是這樣柔和帶笑,其實從不會起半點波瀾。 但元獻知道,剝?nèi)ケ砻娴目咕埽约旱男膮s其實早已不再安靜。 他煩亂不已,又不愿讓別人看出自己的不舍,略一拱手,便走開了。 赭衣男子此時也意識到,自己是真被紀藍英給驢了,當下又急又怒,將他的佩劍往地下一摔,一把將想要離開的紀藍英搡回了店里。 他怒聲道:“你別走!你小子居然敢耍我?一會再跟你算賬!” 葉懷遙笑道:“兄臺實在不必如此氣惱,你賭錢的手段若是當真出神入化,那么又何妨答應(yīng)我的條件?還是說……” 他手指點了點額角,故作沉思狀道:“其實你剛才都是靠出老千贏的,所以碰見我這等真正的高手,不敢應(yīng)戰(zhàn)?” 赭衣男子怒道:“你這明擺著是用激將法激我!” 葉懷遙笑吟吟地說:“就是激你,愿者上鉤。來么?” 話說到這個份上,再不下場就真成孫子了。赭衣男子冷哼一聲,大聲道:“媽的,賭就賭!” 他拖開葉懷遙對面的椅子,重重往地上一頓,坐了下來。 兩人一笑一怒,中間隔著個孤零零的骰盅。 赭衣男子睨著葉懷遙,仍是把那些靈石銀兩,并著之前紀藍英的欠條,都一并從乾坤袋中倒了出來。 他指著紀藍英的欠條說道:“這個,你說了要兌現(xiàn)?!?/br> 葉懷遙也不廢話,直接就將欠條上的靈石銀兩清了。 赭衣男子從剛才開始一直氣呼呼的面容,這才稍微變得舒緩了一些,沖葉懷遙道:“我看不上那些小里小氣的局子,要賭便是把這些全給押上。你敢不敢?” 葉懷遙將容妄剛才給他的東西放到了桌上,說道:“可以?!?/br> 他這邊的靈石顆顆晶瑩璀璨,華光流轉(zhuǎn),顯然是十分稀罕的上品,再加上一摞銀票,價值約莫得有赭衣男子那邊的三四倍之多。 滿桌子的珠光寶氣簡直晃瞎了圍觀群眾的眼,沒想到在這么個小地方能夠見識到如此豪賭,個個熱血沸騰,簡直比坐在那里的當事人還要激動。 赭衣男子也沒想到葉懷遙出手這么闊氣,忍不住多看了他兩眼。 只見這人生的單薄斯文,頭發(fā)被銀冠束起,綴著寶石的腰帶上斜插著他剛才那把玉骨的折扇,整個人身上一派世家公子哥的紈绔氣,唯獨不像個武人。 他估摸著這小子的出身非富即貴,連天高地厚都沒弄明白,天真沖動加上揮金如土,正是一只好肥羊。 赭衣男子盯了一眼那堆東西,哼道:“那就開始吧。” 仍是店小二搖盅,這兩位大爺哪個他都得罪不起,將這項簡單的工作干的戰(zhàn)戰(zhàn)兢兢,骰盅搖的像是發(fā)了癲的野狗,生怕讓誰挑出來毛病。 葉懷遙后背靠在椅子上,笑吟吟地看著他,最后還是赭衣男子不耐煩了,皺眉道:“行了吧,你要搖到明天早上去?” 小二連忙把骰盅扣在桌上。 這搖晃骰子的聲音,方才葉懷遙已經(jīng)仔細聽了一陣。骰盅里共有三枚骰子,每一枚骰子都有六面,每面挖出來的點數(shù)不同,重量也就不一樣。 這樣的差別就使得骰子落下之時,不同點數(shù)向上,發(fā)出的磕碰聲都有所不同。 當然,這種不同極其細微,再加上三枚骰子同時作響,要一一分辨出來很不容易。 小二這樣一扣,葉懷遙聽出來里面的點數(shù)應(yīng)該是七點小,沖著赭衣男子說道:“這第一把,閣下先選罷?!?/br> 赭衣男子嗤之以鼻,似乎還不大想領(lǐng)他這份人情,說道:“是先是后,對于我來說都并無干系?!?/br> 話雖如此,說罷之后他還是選了一個“小”。 骰盅揭開,果然是小,當即葉懷遙面前的部分銀票和靈石就歸了對方所有。 這個結(jié)果也在眾人的意料之內(nèi),畢竟赭衣男子剛才無論打牌還是投骰,都是把把全贏,要是葉懷遙一上來他就猜不中了,別人反倒才要懷疑有鬼。 緊接著第二輪,輪到葉懷遙先猜,他聽的分明,是個“十三點大”,于是選了大。 如果揭開骰子真的是十三點無誤,就等于是赭衣男子輸了。通過上一把的試探,葉懷遙懷疑他也精通聽風辨點之術(shù),并利用這一點故意在骰子上面做手腳。 因此他選完之后,就凝神觀察對方的舉動。 赭衣男子一動都沒動,身體的接觸范圍僅止于他身下的椅子,更是甚至連看都沒往那骰盅上面多看一眼。周圍也無絲毫的靈力波動。 然而就在店小二要揭開骰盅蓋子的那一剎那,葉懷遙突然聽見“嗒”一聲極其細微的響動,他立刻意識到,有一枚六點的骰子被翻了個面,變成了一點朝上。 這樣一變,三枚骰子的向上面點數(shù)加起來,便由“十三點大”變成了“八點小”,店小二一揭開骰盅,自然便是葉懷遙猜錯了。 在骰子的翻動過程中,并未受到任何外力的影響,赭衣男子和他那個胖子同伴一站一坐,都根本就沒有動彈。 但就在骰子翻動的那一個瞬間,葉懷遙忽然感到了一種沒來由的沖動與渴望,在叫囂著“我想贏”、“我一定要贏”! 這渴望并非來源于他心底里的想法,而是剛才葉懷遙鋪展開自己的靈力,去全神貫注地監(jiān)測那個骰盅的時候,所感應(yīng)到的。 ——這是,愿力? 此時,小二已經(jīng)將骰盅打開,贏家赫然又是赭衣男子。 這種結(jié)果已經(jīng)在周圍眾人的意料之中,但正因為如此,才讓人感到失望。 剛才看葉懷遙出來挑戰(zhàn)的時候,信心滿滿,意氣風發(fā),他們還以為對方是有什么特殊的本事,結(jié)果一看,也不過如此。 葉懷遙倒是拿得起放得下,見狀一笑,干脆利落地將自己面前的靈石銀票往對面一推,道:“我又輸了?!?/br> 有一部分人發(fā)出“噓”聲,還有些人眼睛直勾勾落在那堆巨資身上,幾乎要被珠光寶氣晃瞎了眼睛。 這樣的財富,足夠半城的人富足一生,誰要是得到了它,足以轉(zhuǎn)眼之間飛黃騰達,扭轉(zhuǎn)命運。 他們一生當中,何曾見過如此豪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