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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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了主角光環(huán),又被本家驅逐,紀藍英的境況顯然不太好,他平日里總愛打扮的干凈清貴,此時身上卻穿了一件略有些發(fā)舊的衣服。 葉懷遙在人群中找了一圈,總算發(fā)現(xiàn)元獻坐在不遠處的位置,閑閑飲酒,一副事不關己的模樣。 他不知道這兩人間發(fā)生了什么,還有些奇怪對方為何沒有上來幫著紀藍英一起說話——心上人落難,這不是獻殷勤的好時機嗎? 容妄也看見了元獻,眼中閃過一絲厭惡之色。 終于有人出來行俠仗義了,見到紀藍英的舉動,周圍看不下去的人紛紛叫好。 赭衣男子眼看就要發(fā)怒,但見對方劍法精妙,手中的佩劍寒光四射,更加不是凡品,應該出自名門,到底也收斂了一些。 他問道:“你是何人,為何多管閑事?” 紀藍英倒是斯斯文文,收起劍來,拱了拱手說道:“這位兄臺,我見你二位穿著打扮,并非短少銀兩之人,又何苦非要為難這樣一個可憐的普通人呢?大家都是修士,理應斬妖除魔,扶危濟困,兩位還是給小弟一個面子,那點賭債就算了吧?!?/br> 他這話說的大義凜然,連圣母親臨都要為之贊嘆,把赭衣男子和胖子都給聽愣了。 紀藍英一邊說話,一邊彎腰將飯莊老板攙扶起來,沖他笑笑,道:“我一定會幫你解決這個麻煩,別擔心。” 阿彌陀佛,主角光環(huán)雖然碎裂,其慈悲情懷依舊普度眾生。 此時的紀藍英,斯文俊雅,光風霽月,一派溫和迷人之態(tài),有若仙人下凡,救可憐的飯莊老板于危難之中,怎能不讓人心折? 不過,看長相就注定只能撈個炮灰角色的赭衣男子,又怎會感受到這份扶危濟世的高潔情cao? 他愣了片刻,跟胖子交換眼神之后,匪夷所思地說:“你他媽說的是什么屁話?幾百塊靈石,上千兩銀子,你讓我看在你的面子上就一筆勾銷?你的臉是黃金做的嗎這么大!” 紀藍英愣了愣,血色隨即涌上他的雙頰,這樣看倒是更有一番俊俏了,他皺眉道:“閣下說話未免也太難聽了吧?” 赭衣男子冷笑道:“嫌我說話難聽,還想救人?行,你替他把東西還上,我自然不會再做為難。” 這話要是對以前的紀藍英來說,千兩銀子和一袋上品靈石還真不是什么大數(shù)目,都不用他自己掏腰包,只要一開口,身邊就立刻有人雙手奉上了。 但今時不同往日,紀藍英自己都不明白,他過去那些朋友怎地翻臉如此之快,從他被趕出紀家之后,便紛紛拒絕與他聯(lián)系。 早知道,當初倒還不如痛快答應元獻的條件,同其他人斷交,跟元獻在一起。 紀藍英原本又后悔了,去歸元山莊尋找元獻,卻聽聞他已經因為魔君復生一事,被派往離恨天查看究竟,于是便追了過來。 因此,這回卻是葉懷遙誤會了,他們兩人并非同路而行,紀藍英剛剛在這家飯莊當中追到元獻,尚未來得及說上話,就遇見了雙方賭錢一事。 他本想藉此出頭,重新挽回自己在元獻心目中的形象,沒想到反而陷入這種尷尬的境地。 眼看紀藍英猶豫,赭衣男子不耐煩了,說道:“沒錢就別多管閑事!” 他說著,直接伸手要把紀藍英推開,將飯莊老板從他身后給揪出來。 紀藍英胸口的傷勢不輕,眼看那名赭衣男子一下就要推在他的傷口上,連忙側身避過,這樣動作一大,他的臉瞬間就白了,冷汗都幾乎冒了出來。 這時,有人擋在他身前,握住了赭衣男子的拳頭。 紀藍英抬頭一看,只見正是元獻,頓時覺得心頭又是酸澀又是感激,眼中止不住地流露出欣喜之色。 赭衣男子用力一甩,發(fā)現(xiàn)對方的手臂簡直像是鐵鑄的一樣,竟然紋絲未動。 他的一身功夫到了元獻這里,簡直好比三歲小兒,跟著就被對方輕而易舉地一扭一甩,“喀嚓”聲響,手腕已經脫臼,整個人跌跌撞撞向后退了好幾步,才被同伴扶住。 元獻將他甩開之后,看了紀藍英一眼,面無表情,問道:“你既然傷勢沒好,為什么要千里迢迢跑到這里,強行出頭?” 他上來一句關心都沒有,這樣冷冰冰地直接問出來,讓紀藍英一怔:“我……” 元獻若有所思地看著他,忽然一笑:“是為了我嗎?” 紀藍英反應過來,連忙把握機會,說道:“是啊,我是特意來找你的,上次那個問題,我想好了!” 元獻似笑非笑:“什么問題?” 紀藍英道:“就是你說,我能不能做到不再跟其他人有過多的牽扯,只留在你身邊。我想好了,我會做到。” “哦……原來跟了這么久,是為了這事?!痹I拖了個長音,隨即壓低聲音說道,“那我也有件事要跟你說?!?/br> 紀藍英:“什么?” 元獻道:“知道為什么魔君復生這件事讓我親自出馬嗎?” 他頓了頓,看著紀藍英的眼睛,極為認真地說道: “我父親聽說我得罪了玄天樓,已經將我也同樣逐出元家了,否則我身為少莊主,又怎會親自冒險,來到魔域……對了,我把這個告訴你,你肯定不會為了剛才的決定后悔吧?” 元獻的神情語氣沒有半分開玩笑的意思,又是在這種情況下說出,不容人有余地懷疑,這簡直是紀藍英說什么都想不到的意外狀況。 元獻本來是他最后的希望,如果對方也已經沒有了家族的依仗,那么他哪里還有翻身的機會? 紀藍英驚道:“什么?” 元獻笑意加深,沒有回答。 兩人在咫尺之間對視,只能聽見對方一急一緩的呼吸聲。 紀藍英忽然反應過來:“你騙我?” 元獻慢條斯理地說:“不重要,我是不是少莊主,都跟你沒關系了。” 剛才那一問,與其說是試探紀藍英,倒不如說是為了確定自己的心意。 過去元獻未必不知道他是這種人,但現(xiàn)在,他卻不愿意再繼續(xù)包容下去。 不是紀藍英變了,是他的心變了。 兩人在這邊說話,被晾在一旁的赭衣男子卻不干了。 這也是小說的正常套路,主角受了欺負,一定要有追隨者站出來,為他出頭打臉。 而在這種情況下,慘遭打臉的炮灰更要敬業(yè),絕對不能輕易偃旗息鼓。 赭衣男子飛揚跋扈多年,還是頭一次反過來被人給欺負了,他捧著被元獻打傷的手腕,只覺疼痛異常,怒火也隨之暴起。 他匪夷所思地看著這兩人,怒聲道:“不是,我說,你們二位到底是從哪里冒出來的瘋子!腦子有病嗎非要多管閑事——” 他氣的語無倫次,旁邊的胖子見狀,將赭衣男子攔住,也是面色不善地沖著元獻和紀藍英道: “這兩位公子,看你們穿戴也算體面,怎地如此纏夾不清?不管我們行事如何,最起碼跟這飯莊老板要錢,也是我們光明正大贏來的。剛才這位公子一冒出來,就莫名其妙地讓我們給他面子,將這筆債款勾銷,天底下哪有這樣的道理!” 他說著,手指周圍看熱鬧的人,大聲道:“這許多人剛才都參與了賭局,有輸?shù)模汹A的,照這樣說,你們也看在我的面子上,什么都別要了,這局還玩?zhèn)€屁!” 跟他暴躁易怒的同伴比起來,這胖子可謂是狡猾的多了。他偷換概念,將自己鉆空子的行為輕輕抹去,放在了和普通賭徒一樣的立場上,自然容易引起他人的同理心。 別人一想也是,他們明明贏了錢,這么一來,難道也不讓要了嗎?那他們跑哪說理去! 周圍立刻有混不吝的小混混率先附和道:“說得對!老子出來賭錢,玩的就是個痛快,上了桌爹媽都不認,你算什么東西,一冒出來就讓人給你面子?” “對啊,誰想救人,誰就出錢,拿別人的財物做人情,太會了吧!這不是明搶嗎?” “干什么干什么,你們打了人還一臉委屈的樣子,怎么像娘們似的!” “我、我不是那個意思……” 紀藍英臉色發(fā)白,看見周圍居然冒出來這么多人指責自己,也有些慌亂了,吶吶道:“我是好心要救人啊……” 元獻聳了聳肩道:“不好意思,跟我沒關系,要救人的是他,我動手也是為了救他,你們有事,跟這位紀公子說罷。” 他說完之后,竟然真的干干脆脆離開,重新坐回自己的位置上喝酒去了。 這一幕連葉懷遙都不由詫異,疑惑道:“元獻吃錯藥了?” 容妄心頭警鈴大作,他不知道該死的元獻要干什么,但對方對待紀藍英的態(tài)度反差實在太大,讓他忍不住展開陰謀論。 ——說不定這兩個人是看見葉懷遙了,因為什么目的,故意在葉懷遙面前演戲。 容妄握緊了掌心,因為自己的腦補而感到生氣。 紀藍英也覺得頭疼至極,元獻的態(tài)度本來就讓他又是氣急又是委屈,耳中再聽得眾人亂糟糟地吵嚷,這回就算是脾氣再好也按捺不住了。 他難得硬氣一回,沉聲道:“好了,都住嘴!” 眾人安靜下來之后,紀藍英半是賭氣地沖著那赭衣男子說道:“今天這人我救定了,也不會讓你吃虧,我給你打個欠條,再用身上佩劍抵押,可以了嗎?” 赭衣男子面帶猶豫之色,胖子拽了拽他的衣服,示意他見好就收。 雖說紀藍英看上去不太行,但元獻自有一派世家公子的貴氣,絕對不好惹,剛才兩人瞧著關系不錯,說不定只是鬧了一些小矛盾,若是他們逼人太甚,再引得元獻插手,那就不好了。 赭衣男子又何嘗不明白這個道理,咬了咬牙,終于勉強道:“好罷?!?/br> 他頓了頓,又補充道:“那你得說清楚,欠條多久可以兌現(xiàn)?!?/br> 事情發(fā)展到這個地步,葉懷遙也不由覺得奇怪了。 這兩個人橫看豎看都不像是缺錢的人,更何況紀藍英現(xiàn)在雖然落魄了,那把劍卻價值不菲,雖說不是他的本命靈劍,但絕對算得上一把絕世名兵。 但看那劍鞘上都是閃亮亮的寶石,就算摳下來賣掉,也是價值不菲了。 要是真貪財,那應該是紀藍英擔心兩個人帶著劍逃跑,也不該是這兩個人反過來要他盡快兌現(xiàn)欠條,將劍贖回去。 紀藍英留了個心眼,特意在欠條上蓋了自己偷偷藏下的紀家小印,淡聲說道:“我自會派手下去家中取錢,不出三天,定能送到你們手上?!?/br> 這兩人沒想到對方還是紀家的人,臉上露出些微不安之色,但是這并沒有妨礙他們將欠條收下。 葉懷遙越看越疑,認定其中必有蹊蹺。 眼看事情解決,那老板幾乎喜極而泣,撲上去要磕頭感謝紀藍英,同時又一疊聲地招呼小二,要他做幾桌子好菜,招待恩人免費吃喝。 一出大戲就此終結,周圍的人見狀,紛紛道:“沒看頭了,散了吧散了吧!” 還有人瞧著赭衣男人手中寶光閃閃的佩劍眼熱,故意站的老遠,酸溜溜道:“這年頭,當好人破財,當惡棍暴富。兄弟們,明個咱們也去賭錢吶!看看這城里面哪家的場子不限注,上去拼一把大的!” 說這話的人不知道是何居心,有聽話的人倒是真實心動了,贏了錢的人數(shù)了數(shù)到手的彩頭,又厚著臉皮去問那個赭衣男子: “這位大哥,咱還賭不賭了?反正你的彩頭都收回來了,再來幾把唄?” 問話的人自然是打定了主意,等一會開了局,這名赭衣男子押什么,他就押什么,大錢不敢出,跟著發(fā)上一筆小財還是不錯的。 飯莊老板嚇得直說:“不賭了不賭了,以后這賭局不在店里面開了!” 元獻見狀,嗤笑一聲,心中頗不贊同。 幫助他人的目的本來是為了伸張正義,結果現(xiàn)在事情雖然暫時平息,但無賴卻占了便宜。 就像剛才人群中那人鼓動的一樣,這事過去,不知道要有多少人爭相效仿,以這種方式牟利,反倒有可能給更多的人帶來麻煩。 紀藍英也聽的直皺眉頭,他怎么也沒想到,區(qū)區(qū)一件小事,最后竟然會弄成這樣。 但人為財死鳥為食亡,凡事沾了個“錢”字,又哪有不麻煩的? 老板可是被這幫人給嚇怕了,連忙吩咐伙計們將賭桌撤掉,一幫小混混在旁邊起哄,攔著不讓他們,把飯莊老板急的直跳腳。 紀藍英見對方再次向自己投來求助的目光,不由又想說話,但他即沒有靠山,又想不出更好的解決之道,生怕弄巧成拙,也一時躊躇,不敢開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