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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郁文只當他是客氣,語氣更誠懇了:“以后的事我們以后遇到了再說。你們能來看我們家姑娘,我這心里不知道多高興呢!若是就這樣走,您讓我心里怎么想?特別是裴老爺,昨天要不是您那張名帖,我們家姑娘還不知道遭什么罪呢!” “那也是碰了個巧!”裴宴淡然地道,執(zhí)意要走。 周子衿倒是想留下來,可見裴宴不像是在客氣,只得出面道:“真不是和你客氣。我們今天就是過來看看令千金。令千金既然沒事,我們就先告辭了。” 郁文當然不能讓他們就這樣走了,攔著兩人不放。 周子衿無奈,道:“不是我不給老兄這個面子,實在是遐光他……令千金吃壞了肚子,他因這個,攔著我不讓我去小河御街那邊的夜市……” 非常遺憾的模樣。 只是他的話還沒有說完,就聽見二樓的客房傳來“啪”的關門聲。 眾人不由齊齊朝上望去 只看見緊閉的房門。 郁文想了想,笑道:“大概是我們家姑娘,不好意思了!” “那是,那是!”周子衿笑道。 裴宴卻從頭到尾眉眼都沒有動一下。 屋里的郁棠滿臉通紅,咬著指甲打著轉(zhuǎn)。 裴宴不是來見那個什么御史的嗎?跑這里來干什么?梅家橋和如意客??墒且粋€北一個西。 不過,裴家當鋪在這里。 難道他是來裴家當鋪辦事,順道被周狀元拉過來的? 她怎么就沒有想到這一茬呢! 真是太丟人了! 吃東西把肚子吃壞了。 能讓裴宴笑一輩子吧? 郁棠覺得自己沒臉見人了。 特別是剛才——聽到有人喊她父親的名字就跑了出去,結果她看到裴宴一時激動,關門的時候就失了輕重,發(fā)出了很大的聲音……她好想有道地縫鉆進去啊! 郁棠在房間里懊惱不已,突然有點慶幸自己還在禁食。 這樣她就能躲在房里不出去了。 郁棠舒了口氣,覺得自己應該好好地把那朵頭花做出來,若是手腳快一點,說不定還能給她姆媽也做一朵。 可針拿在手上,她半晌都不知道扎在哪里,腦子里亂七八糟的不知道在想什么,明明知道自己這樣不對,卻又懶洋洋地提不起精神,想著誰還不偷個懶,她等會趕一趕也不耽擱事。 這么一想,等她回過神來的時候太陽已經(jīng)偏西,老板娘給她送了溫水過來。 郁棠頓時覺得自己餓得都快坐不直了。 她忙道:“我爹呢?” “在下面和我們當家的下棋呢!”老板娘笑瞇瞇的,羨慕道,“昨天我看佟二掌柜拿著裴老爺?shù)拿^來的時候就在想,你們家和裴家可真好。沒想到裴老爺今天居然親自來探病了。你們家在臨安也是有頭有臉的人家吧?郁老爺看著卻十分的樸素,不愧是讀書人家,行事就是低調(diào)有涵養(yǎng)?!?/br> 郁棠一愣。 她爹沒有請裴宴吃飯嗎? 她不由道:“您,您也認識裴家三老爺?” “認識,認識,怎么不認識呢!”老板娘樂呵呵地道,“我們這一片的人誰不認識裴家的三位老爺??!我們可都是靠著裴家討生活呢。我們這客棧,租的就是裴家的房子,就是你買頭花珠子的那條街,也是裴家的。不過,三老爺還是第一次到我們這里來。三老爺長得可真好!上次見他,老太爺還正值春秋鼎盛,他也就十三、四歲的樣子。老太爺來這邊當鋪里查賬,他好像很嫌棄的樣子,就坐在外面御河邊的石欄桿上。大家都沒見過這么鐘靈毓秀的人,想仔細看看,又不敢,就找了理由在他旁邊走來走去的。只有后街頭蔡家的姑娘膽子最大,朝他身上丟了朵花,他看了一眼沒吭聲。大家覺得有趣,好幾個人都學著蔡家姑娘的樣子朝他身上丟花,還有丟帕子。 “他氣得夠嗆,一溜煙地跑了。 “我到今天都記得他當時的樣子。” “真的!”郁棠想想就樂得不行,哈哈大笑。 “真的!”老板娘也笑得不行,目光都變得溫柔起來,“一晃眼這么多年過去了,三老爺越長越俊了,不過,看著脾氣好像也越來越不好了?!?/br> “就是!”郁棠應著,想著自己幾次遇到他時他那副神情,再想想老板娘的話,不僅不覺得害怕了,還莫名有了幾分親切。她道:“裴老爺什么時候走的?我爹沒有留他吃飯嗎?” “留了?!崩习迥锕烙嫼苌倌芨苏f裴宴,笑道,“裴老爺不答應,周狀元也只好跟著走了。他還和從前一樣,不合群?!?/br> 郁棠抿了嘴笑,心里的郁悶一掃而空,吃壞肚子的事也沒有那么在意了。 畢竟比起裴宴被小姑娘們丟花丟得害臊跑掉而言,她這也不算是什么吧? 第四十二章 夾層 郁遠傍晚時分才回到店里。他左手拎著幾個荷葉包,右手拎個玻璃瓶兒,看見郁文在大廳里下棋就直奔過去,笑著抬了手里的東西,道:“叔父,您看我?guī)裁椿貋砹???/br> 郁文在他靠近的時候就聞到了一股鹵菜香,他深深地嗅了嗅,道:“是鎮(zhèn)北城家的鹵豬頭?!?/br> 郁遠哈哈大笑,道:“叔父您鼻子可真靈?!?/br> “那是!”郁文笑道,“你也不想想你第一次吃鹵豬頭的時候是誰給你從杭州府帶回去的?要是他家的鹵豬頭我都聞不出來了,還稱什么老饕?”說著,他指了郁遠手中的玻璃瓶兒:“這是什么?還用琉璃瓶兒裝著,就這瓶兒都值好幾兩銀子,你從哪里弄來的?” 郁遠和老板打了個招呼,有些得意地坐在了旁邊的春凳上,道:“這個您就猜不到了吧?這叫葡萄酒,是姚三兒送我的。” “葡萄酒?”郁文皺了皺眉,“姚三兒?” “就是住在城北姚家的三小子,從小和我一塊兒長大,后來跟著他小叔做了行商的那個?!庇暨h興奮地道,“我今天中午在城北那兒逛著,沒想到遇到他了。他如今在武林門那邊開了間雜貨鋪子,做了老板了。知道我和您一道來的,他原要來給您問聲好的,結果鋪子里來了貨,走不脫身,就送了我這瓶葡萄酒,說是從大食那邊過來的,如今杭州城里富貴人家送禮都時興送這個,說是孝敬您的,給您嘗個鮮。這鎮(zhèn)北城家的鹵豬頭也是他買的。他還準備明天過來拜訪您?!?/br> 郁文想起來了,笑道:“原來是他?。‘斈晁改鸽p亡,你不時救濟他點吃食,沒想到他還能記得你,這也是緣分了?!?/br> 郁遠連連點頭,笑道:“他現(xiàn)在真不錯了,還在慶春門那里買了個小宅子,娶了個杭州城里的娘子做老婆,在杭州城里安了家了?!?/br> 郁文點頭,邀請老板和他一起喝酒:“難得我們這么投緣,你也別客氣了。我們正好一起嘗嘗這葡萄酒是個什么滋味?!?/br> 老板和郁文打過好幾次交道,知道他是個頗為豁達的人,加之最近這段時間這葡萄酒鬧得大家都很好奇,也就不客氣了,讓老板娘去添幾個菜,就和郁文、郁遠挪到了天井,把鹵豬頭rou裝了盤,先喝起酒來。 郁遠執(zhí)壺。 那酒一倒進酒盅里郁文就聞著一股果香味,與平時他喝的酒都不一樣,他深深地吸了口氣,再低頭一看,白瓷的酒盅里,那酒紅殷殷的,像血似的,他嚇了一大跳,道:“怎么這個顏色?” 郁遠忙道:“就是這個顏色,姚三兒之前還特意叮囑過我,要不是這個顏色,那就是假酒了?!?/br> 郁文點了點頭,勉強地喝了一口。 客棧的老板忙問:“怎么樣?味道好不好?“ 郁文不置可否,幽幽地道:“這酒和那茶一樣,也是分口味的,我覺得好,你未必會覺得好,這個得自己嘗嘗才知道?!?/br> 客棧老板覺得言之有理,舉杯就喝了一口……然后,整個人就呆在了那里。 郁遠看著不對,急道:“怎么了?有什么不對嗎?” 客棧老板看了郁文一眼,把口中的酒咽了下去,這才慢慢地對郁遠道:“你嘗嘗就知道了?!?/br> 郁遠狐疑地看了兩人一眼,試探著喝了口酒,只是這酒還沒有入喉就被他“噗”地一聲吐了出來。 “這是什么味道?”他擰著眉,“不是說非常的名貴嗎?“ 郁文和客棧的老板都大笑起來,郁文此時才直言道:“什么名酒?怎么比得上我們金華酒?不過,嘗個鮮還是可以的。去,給你阿妹也端一杯上去嘗嘗。難得來一趟杭州府,總得見識些稀奇古怪的東西才不枉此行嘛!” 郁遠擠著眼端了杯酒給郁棠。 郁棠懷疑地望著郁遠:“不是說讓我禁食嗎?” “這酒很名貴的,你就嘗一口,聞聞味兒,你以為還能讓你一整盅都喝下去啊!”郁遠道。 郁棠不疑有它,喝了一口。 又澀又酸又苦,這是什么酒啊! 郁棠起身要揍郁遠。 郁遠和她圍著圓桌打著轉(zhuǎn)兒,道:“是叔父讓我端上來給你嘗嘗的?!?/br> “那你也不能這樣啊!” 兄妹倆正鬧著,小二在外面叩門,道:“郁公子,有人找您!” 郁棠不好再和他鬧,郁遠一面整了整衣襟,一面問道:“是什么人?” 那店小二道:“是個十二、三歲的小子,只說來找您,不肯說自己是誰?” 郁遠困惑地道:“這誰???”然后對郁棠道:“我去看看就來。” 郁棠點頭,送了郁遠出門。 不一會兒,郁遠就折了回來,他低聲和郁棠耳語:“是錢師傅派了人找我過去,等會叔父回來了,你跟他說一聲?!?/br> 郁文此時在和客棧老板喝酒。 郁棠擔心道:“沒說是什么事嗎?“ 郁遠搖頭,道:“你放心,有什么事我立刻就讓人來給你們報信?!?/br> 郁棠再不放心也只能讓他走了。 打二更鼓的時候,郁文的酒席散了,他過來看郁棠:“你好點了沒有?” “好多了!”郁棠扶父親在桌邊坐下,給他倒了杯熱茶。 郁文看到郁棠做了一半丟在桌上的針線,不禁拿起來湊到油燈前觀看:“哎喲,沒想到你居然會做這個。這小蟲子可做得以假亂真的,背上七個黑點的位置都沒有錯。真不錯!” 郁棠是很擅長做昆蟲,除了瓢蟲,還有蜻蜓、螳螂、蜜蜂……她都做得很逼真。 郁文就道:“這花也做得好,我瞧著像白頭翁。等你回去,給你姆媽也做朵戴戴。” 這是父親對她的嘉獎和肯定。 郁棠非常的高興,笑道:“我準備給姆媽做個牡丹花或是芍藥花?!?/br> 郁文卻道:“我覺得你姆媽戴海棠或是丁香更好看?!?/br> 難道在父親心目中,母親更像海棠花或是丁香花?“ 郁棠笑盈盈地點頭,把郁遠的去向告訴了郁文。 郁文很是擔心,但又不好當著郁棠的面表露出來,淡淡地道了句“我知道了”,就叮囑郁棠:“你早點睡了,明天記得給你姆媽做朵頭花,我們就說是在杭州城買的,看你姆媽分不分辨得出來。” 郁棠笑著應了。 晚上卻輾轉(zhuǎn)反側(cè),一直沒怎么睡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