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殷玄弋站在月色和玉蘭的皎潔光景下,就像是同那毀容男子處于徹底對立的兩級。 屋內的燈光驀地亮起,殷玄弋便見那男人又后退幾步,像是生怕被屋內人發(fā)現(xiàn)。 隨后門被利落打開,只見柳清弦欣喜地迎了出來,熱切地望著刑衍燭遙遙走來,隨后親昵地拉著他進了屋。 殷玄弋眼瞳頓時縮緊了。 柳清弦一顆心臟也縮緊了,他自然知道那小豹子有多能吃醋,這次見了這般鐵證如山的情景,豈不是要醋到頭昏? ……雖然他倒是問心無愧,可看上去真的就是殷玄弋綠得頭上長草原啊。 柳清弦又瞪了天魔一眼,握著劍蠢蠢欲動。 天魔自然知曉他心中不忿,哼笑道:“別急,還沒完呢?!?/br> 他又是振袖一揮,只見那聆雪峰剎那消散,松林與明月漸漸變得殷紅,扭曲旋轉形成了一道萬丈深壑的熔巖煉獄。 一輪鐮刀似的蒼白彎月高凌于頂,又漸漸被沉沉黑云遮蔽,天上地下唯一的光源來自于血獄深淵,將每個人的面旁都倒映得嗜血瘋狂。 殷玄弋立于紛擾人群中,周遭的修士不斷從他身體里虛虛穿過。每個人都在舉著劍胡亂追砍,也不知道是朝著何方在厲聲高喝。 在這場混亂戰(zhàn)事中,他精準地找到了柳清弦的身影,不料卻見有魔族正欲將他一把推下深淵。 殷玄弋連忙飛身上前,在他就快抓到柳清弦的衣袂時,他的手指卻從布料上虛虛抓空了。 他這才反應過來,自己是這場戰(zhàn)事的局外人,根本無法觸及任何事物。 但下一秒,那個毀容男人身影驀地沖過來,便與殷玄弋重疊成一體,伸手將柳清弦摟了回來。 而后一柄利劍穿心插過,殷玄弋低頭看著那戳穿胸膛的劍刃,仿佛能夠親身體會到那種刺痛和寒涼。 毀容男人小心地弓起了腰,生怕戳穿他的劍尖會傷害到懷里的人,他帶著人回到安全地帶,拼盡最后力氣解決掉魔族之后,才緩緩閉上了眼睛。 殷玄弋站在一旁,看著柳清弦抱著那具尸體痛苦嘶吼,眼眶紅得快要滴出血來。 他突然想起來了,在門派大選中時,他也曾在瀕死時刻,恍惚見過自己師尊這般難過的模樣。 殷玄弋有些頓悟,如果這些事情都真的曾經發(fā)生過的話,那么他師尊定是靈魄回溯,回到過去才救下他,改變了他的命運。 殷玄弋呼吸一顫,突然升起一個疑問——那么,他師尊對他千萬般好,到底是因為喜歡他,還是因為前世因緣來向他報恩? 整個夢境突然抖動了一下,柳清弦轉頭往地平線望去,看到了淅淅瀝瀝粉碎下墜的夢境碎片。 天魔似乎非常滿意:“看,他開始動搖了,不過好戲還在后頭?!?/br> 柳清弦當然知道后邊發(fā)生了什么。他著實不想讓殷玄弋看到那些,因此再度舉劍朝著天魔攻去。天魔只伸出一只手就將他攔下來,但下一秒,柳清弦空閑的左手豎起兩指,嘴中飛快念出法訣。 一個小型的鎮(zhèn)山屏障驀地升起,銳利的光屏邊界眼見就要切割掉天魔的手臂,可下一瞬間屏障就節(jié)節(jié)粉碎,就算柳清弦徒勞念咒也還是消散了。 “我說過,夢境的一切我能主宰?!?/br> 這下柳清弦是真的沒轍了,他掙動著想遠離,可天魔被他惹怒,如今挑著眉不肯松手。 柳清弦無法,心道總歸天魔不能傷他,因此他任憑天魔抓著,只轉頭去看那鏡玉。 鏡玉中,刑衍燭已經緩緩朝柳清弦走去,每踏出一步都像是死亡前兆。 柳清弦都有些不忍心看下去,等到親眼目睹那最后時刻到來,殷玄弋會變成什么樣子? “別看了,快走,別看我?!?/br> 可殷玄弋在夢境那頭聽不見他的心聲,只皺眉看著漸漸走近的刑衍燭,心里驀地涌起不祥的預感。 最后,刑衍燭走到柳清弦面前站定,他冷冷俯視著地上的人,說出的話冷漠又失望:“師尊,你果然背叛了我們。” 柳清弦全身都在顫抖,最后抬頭眼神灰暗地看著對方,喃喃道:“徒兒啊……” 他尚未說完,刑衍燭猝不及防抽出卻邪劍,一道泠光劃破無邊黑夜,又全部收攏在了柳清弦的心燈處。 殷玄弋倒吸一口氣,眼睛驀地就紅了,喊出的聲音字字滲血:“師尊!” 他飛快跑過去,徒勞地想去扶住被一劍穿心的柳清弦,可不論他怎么舒展手臂,都無法將對方護在懷中。 刑衍燭面無表情地抽出劍,轉身便走,不帶一絲留念。 柳清弦依舊跪坐在原處,心燈在他胸腔內閃爍了兩下,便漸漸熄滅下去,血從傷口處淌了出來,在地面上同雨水一起形成淺紅色的溪流。 “師尊!”殷玄弋痛徹心扉,最后眼睜睜看著柳清弦在他面前頹然倒下,靈識徹底消散。 他死了。 殷玄弋怔怔地看著這一幕,胸膛劇烈起伏,最后臉上妖紋暴起,轉頭仇恨地看向刑衍燭。 “刑衍燭——我要你血債血償!” 天魔這才撫掌大笑起來:“你看,他徹底失控了。” 柳清弦心中格外不好受,咬緊下唇冷靜些許,才瞪視過去:“你會不得好死?!?/br> “那又如何?”天魔眼中閃過瘋狂之意,“在我不得好死之前,定要讓整個天下給我陪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