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畫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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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軒有孤松,柯葉自綿冪。清風無閑時,瀟灑終日夕。 “月一,我們還有多少錢?”葉安安盯著所剩無幾的雁來菌不由發(fā)愁。 “還有一兩四分?!痹乱荒贸龊砂?,小心翼翼從中掏出一紙包,一層層打開,露出僅剩的文錢。 葉安安哭笑不得,“這些錢都對不起你這層層包裹?!?/br> 這些錢能做些什么,一頓飽飯都難,葉安安陷入深思。 半晌,才說:“我們還有沒有可以抵押的東西,像畫作,玉佩什么的?!?/br> “有,夫人生前給小姐留一玉佩?!?/br> “玉佩?拿我看看?!?/br> 月一打開衣柜,拿出一個盒子,打開,光禿禿的,葉安安有些傻眼,只見月一將上面夾層拿去,露出玉佩。 葉安安接過玉佩,細細端詳,羊脂玉,上面刻有一虎,張牙舞爪,虎虎生威,栩栩如生,是個好物。 葉安安又將玉佩遞給月一,囑咐道:“好生收著,這是我們最后的底牌?!?/br> “是,小姐。”月一將玉佩重歸原位。 “月一,可有男裝?” 月一一愣,“有倒是有。都是些粗布條。”下句別人扔掉的月一沒敢說出口。 “那倒無妨,拿兩身,你陪我出去逛逛?!?/br> “是。” 不一會,帷帳后走出兩位俊俏小生。 “小姐,這會不會……” “多好啊,你看我,像不像一個風流倜儻的多情公子?!比~安安折扇一開,一襲白衫配上柔情似水的桃花眼,小手輕浮的微抬月一下顎,月一不自覺紅了臉。 “小妞,跟爺走吧,爺帶你吃香的喝辣的。?!?/br> “小姐,這……” “我的好月一,你還想不想吃飯???快些走,別被人看到。” “是,小姐。” 兩人藏身草叢后,偷偷溜出葉府。 熱鬧的長安街,小販流動,車水馬龍,喧鬧繁華。 葉安安左瞧瞧右看看,月一拉住葉安安胳膊,低語,“小姐,我們沒有錢?!?/br> “我知道啊,看看而已,看看又不要錢。沒事的?!?/br> 葉安安帶著月一從東橋轉到西路,南道轉至北街。 停步在長安最大茶樓沁滿樓,聽路人說,今日東黎老人的徒弟玄澤在這沁滿樓舉行畫展,廣邀天下高才,交流切磋。 葉安安一時興起,想要去瞧瞧,不料剛要進去,便被兩個閽者攔下。 “今日不是畫展嗎?” “是。” “那兩位大哥,這是做何?”葉安安問道。 其中一人看了一眼葉安安和月一身上的衣服,不屑一顧,“不是什么阿貓阿狗都可以進去的。” 頓頓又說:“這個有嗎?”大拇指和兩指摩搓。 葉安安了然,從懷中神神秘秘掏出點什么,悄悄放在那人手中,“懂的,小小心意,不成敬意?!?/br> 那人一看手中安然躺著幾枚銅錢,臉色難看,神神秘秘還以為什么好東西,這算什么?侮辱嗎?! 大手一甩,幾枚銅錢扔到地上,叮當響,葉安安怒視閽者,月一連忙一文一文撿起,小心放入懷中。 閽者嗤之以鼻,上不了臺面的東西。 葉安安拉著月一就走,直奔前面一家小小店鋪,買了些筆墨紙硯。 “小姐,買這些做什么?”月一只覺得rou疼,這得多少錢。 “找面子?!?/br> “可是,小姐,面子不能當飯吃?!痹乱荒剜馈?/br> “月一,錢沒了可以再掙,面子丟了,那就是真的沒了,若是被人看低,不去證明,反抗,那么,我葉安安這輩子也會被人看不起?!比~安安雖困苦,可總有那么點傲骨。 月一重重點點頭,小姐說的對,可還有那么一點不舍得。 葉安安重回沁滿樓,在樓對面空曠之地,架起一方臺,鋪平素紙,擺上筆墨,染料。隨地一坐,不拘小節(jié)。 月一擔心的看著揮灑筆墨的葉安安,小姐會畫畫嗎?好像只學了兩三個月作罷。 一人,兩人,三人,漸漸圍上人群,挨肩并足。 不到三盞茶的功夫,葉安安的畫作初露半角,便有人叫好,叫好的人并不一定都懂的畫作,但見細筆勾勒,粗墨描繪的卷紙也是不由的心生贊嘆。 完成半幅,圍觀之人熙熙攘攘,觀賞過大師之作,但大都框于高閣,像這樣當街作畫的史無前例。 相反沁滿樓門前羅雀,玄澤聽到下面歡呼鼓掌,好奇問左右旁人何事?左右皆不知。有人口語,下有高人作畫。 玄澤好奇率眾人前去一探究竟。近前一看,潑墨半紙,小橋流水人家,卻不失磅礴大氣,運筆行云流水,渾然一體。 端坐鬧市,不受外界所擾,仍能閑定自若,這份功力怕是自己也望塵莫及。 半柱香過,葉安安放下筆墨,緩緩舒了一口氣。一幅長安四時圖驚現(xiàn)人們眼前,起于雷霆之筆,落于鴻毛之間。一時鴉雀無聲,沉浸在畫的意境之中,少許,稀稀落落掌聲漸起,慢慢,掌聲如潮,久久不息。 玄澤新奇問道:“不知高人尊姓大名?” “無名?!焙唵味执虬l(fā)。 “想必是世外高人,一般不愿透露姓名?!毙尚πρ陲棇擂?。 “無知小兒,你可知站你面前的是誰?豈敢如此無禮?!睍杏腥搜哉Z。 “不想知道?!比~安安輕蔑說道,我管你是誰,與我何干。 “你!無知!” 玄澤打斷此人說話,“在下東黎老人關門弟子玄澤?!?/br> “那又如何?值得驕傲嗎?”葉安安眼中不屑之意越發(fā)濃重,拿師門招搖有何可敬。 玄澤賠笑,“不知兄臺師承何人?” “自己。” 玄澤略感震撼,放下身段恭敬問道:“今日沁滿樓畫展,不知兄臺可愿移步前去指點一二。” “玄澤。”下有人低呼,一個身著粗布之人怎能與儒生同堂共議。 “小丑安坐殿堂,我雖不算什么真正懂的之人,卻也不愿與小丑混為一談?!比~安安雖不習慣見好就收,但確實不愿。 “無恥小兒,狂言亂語。” “休要胡說,鄉(xiāng)戈野夫!” 儒生怒斥紛紛,許是踩到痛處,亂糟糟一片,像極了跳梁小丑。 玄澤臉色漸發(fā)陰沉,怒上眉梢。自己入門至今,何人不對他另眼相待,現(xiàn)在將他比做小丑,臉面何在?師門顏面何存? 相對,那些圍觀的百姓卻拍手叫好,這些儒生平日里就仗著幾點墨水到處瞧不起人,如今在真正高手面前也不過是矮子想登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