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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家青梅很酸 完結(jié)+番外_分節(jié)閱讀_96

    寧冉的眼神有些飄,短暫地失神之后重新聚焦,直視著我,臉上一片冷淡自若,令我望之卻步。

    “下雨了?!彼荛_了我的問題,垂下眼瞼看看地上大塊的水痕,又把目光投向近處店鋪的屋檐下,“先過去躲躲?!?/br>
    我滿心都是失落與憤怒,自我保護機制被觸發(fā),下意識想要離她遠遠的,免得繼續(xù)承受更多的傷害。于是并不打算聽她的話去躲雨,而是轉(zhuǎn)向反方向,要和她背道而馳。

    寧冉一把拽住了我,臉色深沉一語不發(fā),手上一用力直接拖著我往前走,腳步異常地堅定。

    我無力掙扎,幾乎是被她甩在了屋檐下,佝僂著背靠墻而立,身上早就被雨水淋濕,頭發(fā)也全都濕噠噠的貼在臉上,樣子狼狽不堪。

    長久的沉默讓人感到窒息,我們似乎都只專心想著自己的心事,放棄了繼續(xù)交流,像兩個陌生人似的在同一個屋檐下互不打擾,涇渭分明。

    雨水裹挾著悶熱的氣流,吹在身上卻叫我止不住地發(fā)抖。

    這場雨實在太短暫了,短得我還沒擦干眼淚它就停了。哭過之后眼睛像進了沙子一樣奇癢難忍,須得不停地眨動才能令它舒服一些。

    我們沒有再浪費時間,而是前后腳回了家。走到樓底下的時候雙雙緩了下來,似乎都踟躕著等待對方開口。

    最后還是寧冉狠了心,聲音很輕地面對著我道了別,“就這樣吧,再見?!?/br>
    我握緊了拳頭沒作答,卻不想這次再見竟然遙遙無期。

    當天夜里我就發(fā)燒了。渾身酸痛,忽冷忽熱,睡意朦朧間不得安生,腦子沉得像在水里泡了一宿似的。想來是因為淋雨受了涼,且又心情不郁,所以才突然發(fā)了燒。

    早上老媽來叫我起床的時候自然是失敗了。我聽到耳邊有人在說話,神思卻模糊得像一團漿糊,要花上好大的力氣才能做出反應(yīng)。

    “你們?nèi)グ?,我有點不舒服,想再睡一會兒。”我張了張嘴,喉嚨嘶啞腫痛,舌尖抵在上頜都覺得燙人。

    可能是因為我平時體質(zhì)太好很少生病,老媽并沒有太把我發(fā)燒了這件事放在心上,只是叮囑我不許吹風扇不許開空調(diào),捂嚴實了好好出一身汗,收拾收拾就替我關(guān)上房門去寧冉家?guī)兔α恕?/br>
    之后我陷入了昏睡中,等到再醒過來的時候已經(jīng)是下午四點半了。我出了一身的汗,睡衣黏在身上更讓我熱得慌。伸手在頭上一貼,溫度已經(jīng)降下去不少。

    我醒了沒有多久,阿芮就敲了門,過來看望我。開門后我下意識向她身后看,卻只是空蕩蕩的樓道,沒有別的身影。我手一抖拉上了門,不由哂笑,難道我還在期待些什么嗎?

    “你怎么樣?還燒嗎?”阿芮用手背量了下我的體溫,語帶關(guān)切地問我。

    “好多了,體溫基本上已經(jīng)正常了?!?/br>
    她放心地點點頭,復又像想起了什么似的,自顧說起來,“本來我叫了冉冉一起來看你,但是家長們都說她奔波一天了,兩邊離得又遠,不好再倒回來跑一趟,就叫我當代表過來慰問你。”

    “怎么樣?我夠意思吧?”阿芮腆著臉來邀功,我卻沒多大興趣和她玩笑,只是很虛偽地用力點著頭,催她趕緊回去休息。

    “好了,我已經(jīng)感受到你的關(guān)心了。你也累了一天,早點回去歇著吧,等會兒該吃晚飯了?!蔽也贿^是不想給她機會去描述寧冉新家的模樣,免得自己氣悶。

    好在阿芮沒察覺,搶了我一罐冰可樂之后就蹦跳著回去了。

    我以為即便搬家的那天寧冉?jīng)]有時間來看我,之后總能騰出空吧?畢竟我斷斷續(xù)續(xù)發(fā)著燒呢,就算只是作為好朋友也應(yīng)該關(guān)心一下不是嗎?可是我等了好幾天都沒有她的消息。后來阿芮告訴我,說寧冉填報完志愿就回爺爺奶奶家避暑去了。

    呵,避暑?兩處地方相距不過兩百公里,能涼快到哪里去?她是昏了頭嗎?找借口都這么敷衍。

    我逐漸接受了自己“被拋棄”的事實,而志愿填報截止日期的迫近讓我無暇自怨自艾,同爸媽商議之后第一志愿選了省城的一所重點大學,對,就是陶淞年去的那一所。

    這完全是一個巧合,學校由老爸提議,名氣與實力都不俗,而且在省內(nèi)招生數(shù)量頗多,我有很大的把握。再者學校離家近,方便我隨時回來。簡直再合適不過了。

    從阿芮那里我得知寧冉真的拿到了沿海某學校的錄取通知書,如她所料的那樣,還是個王牌專業(yè)。

    她開學走的那天我沒去送行,隨口亂掰了個借口,現(xiàn)在早就忘得一干二凈了。

    “你們吵架了嗎?”阿芮去送了她,甫一回來就興師問罪來了,“我總覺得怪怪的,你們最近是不是在冷戰(zhàn)?今天我去送冉冉,我說你來不了,她居然一點都不意外,像是完全猜到了一樣。”

    “所以你們到底怎么了呢?”

    我睜大眼沖她笑笑,隨口轉(zhuǎn)移了話題,“邱梓誠什么時候走?你還要再去一趟火車站送人吧?”

    阿芮也被省城的大學錄取了,只不過跟我不是同一所,剛好是在兩個相反的方向上。邱梓誠沒有留在省內(nèi),他一心想學的專業(yè)在省內(nèi)的學校中才起步,學術(shù)力量有限,索性咬著牙報了寧冉隔壁的學校。我在谷歌地圖上搜過了,是真的就在隔壁,只隔了一條街而已。

    轉(zhuǎn)移話題的意圖實在太明顯了,阿芮不滿地瞪我一眼,沒再為難我,“算了,你不想說就不說,大不了我直接去問冉冉?!?/br>
    我握著電視遙控器的手不自覺有些反應(yīng)過度,畫面跳到了另一個正在放廣告的頻道,吵死了。

    “后天老邱就走,他家里人要去車站送他,我不方便現(xiàn)身。”

    “哈,那這兩天你們得抓緊時間好好膩歪一下,否則異地這么久,哪里熬得過去?!蔽沂諗苛饲榫w,語氣蒼白地調(diào)笑她。

    阿芮卻渾不在意,臉上笑得自然,“不怕,日子一轉(zhuǎn)眼就過去了。我們心里早就有準備?!?/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