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4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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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偏偏就是這份固執(zhí),讓白蘇墨覺得熟稔和放松。 靳老將軍也會同她說起錢譽小時候的趣事。 有些趣事固然有趣,可有些趣事確實讓錢譽一臉尷尬,不時便忍不住拋出,今日到此為止云云。 白蘇墨時常忍不住捧腹。 白蘇墨也是那時候起,同靳老將軍熟絡的。 錢譽說得不錯,靳老將軍像極了爺爺。 她同靳老將軍在一處的時候,是會時常想起爺爺,卻又和同爺爺在一處時不同。 越接觸,便越有家人間感覺。 也就慢慢變得像一家人。 元宵節(jié)后,外祖母和晉元也離開了燕韓京中。 這錢家老宅里便是靳老將軍同她和錢譽兩人一道住。 她會陪靳老將軍一道下棋。 因著自幼在爺爺跟前熏陶,也能同靳老將軍說些簡單的戰(zhàn)事和兵法的皮毛,靳老將軍卻是驚喜。 更尤其是,戰(zhàn)事之外,她的見地,往往與這些手持兵刃的封疆大吏不同,又因得多在國公爺身邊的緣故,比之朝中那些個酸腐的紙上談兵之人多了幾分膽識和魄力。 呵,若說靳老將軍早前喜歡她,是因得國公爺和錢譽的緣故。 眼下,倒是越來越多在私下里打量她。 他記得錢譽曾說起過,她早前失聰,一直只能靠讀唇語知曉旁人所言。 他當時想,這丫頭其實不易。 然而,真正同白蘇墨接觸一段時日,才算是知曉,她許是早前真的聽不見,但她將自己的日子活成了另一幅樣子。 有陽光,有色彩,可隨性,又知收斂,更重要的是,許是聽不見,她對周遭始終保持好奇的熱忱和期待。 靳老將軍不免在心中感嘆,老白的孫女啊,他忽得有些羨慕。 可片刻,又份外釋懷。 如今是他的外孫媳婦了…… 靳老將軍時常想起就忍不住笑,他是如何也沒想到,最后有一日,他竟會與老白成了姻親! …… 白蘇墨在靳老將軍跟前落座。 寶澶也才掛好了白蘇墨的外袍,折回了白蘇墨身后候著。 苑中的婢女也正好上前奉茶。 茶水尚且有些燙,白蘇墨卻捧起茶杯。 燕韓地處偏北,原本就比蒼月國中要更冷上一些,二月里的這場倒春寒更是寒意逼人。白蘇墨先前自南山苑踱步過來,稍許有些涼著了,正好可以捧在手中暖手。 “錢譽方才說,外祖父尋蘇墨說話?”她也正好問起。 靳老將軍頷首。 目光瞥過寶澶和方才奉茶的侍女,兩人都會意。 靳老將軍應是有話要單獨同小姐(少夫人)說,兩人便都福了福身,從外閣間處退了出去,屋中燒了地暖,房門半開著也不覺得太多涼意。 白蘇墨看向靳老將軍。 只見靳老將軍輕抿了一口茶盞,莞爾道:“蘇墨,其實外祖父……想謝謝你?!?/br> 謝她? 白蘇墨半是疑惑放下茶盞。 ※※※※※※※※※※※※※※※※※※※※ 錢譽:感覺外祖父又要揭我的短,,, 第147章 門第之見 周遭已無旁人, 靳老爺子緩緩拂袖起身, 負手而立,望向亭外。 長風地處偏北, 春寒料峭,靳老爺子的一聲嘆氣便在清晨的幽寒里呵氣成霧, 又在垂眸間消耗殆盡。 白蘇墨跟隨起身。 見靳老爺子沒有開口,她便也不擾,只是立在靳老爺子身后安靜候著。 靳老爺子其實同爺爺很像。 常年在軍中之人,大多果斷豪爽, 靳老爺子也不例外, 眼下既是欲言又止, 多半是心中有輾轉反側之事。 且, 還在思量如何同她說起…… 老人家的心思,白蘇墨并未無端揣摩。 但即便靳老爺子未曾開口, 她也知曉應當同錢譽有關。 錢譽是靳老爺子的外孫,錢譽之事, 靳老爺子對她慣來少有遮掩。 錢譽也對靳老爺子尊敬。 一直以來, 在白蘇墨眼中,靳老爺子同錢譽之間祖孫情誼親厚, 老爺子也從未拿錢譽當過外孫看待。 長風同燕韓兩國之間的關系說遠不遠, 說近也不近。當下正值燕韓內亂初定,又逢年關歲尾, 靳老爺子此番是從長風私下到的燕韓, 長風同燕韓本就關系敏感, 光這一條,靳老爺子就冒了不少風險,稍有不慎,免不了會招惹朝中風波,靳老爺子久在朝中不可能不知曉其中利害關系。 既是如此,靳老爺子應是極疼愛錢譽這個外孫才會涉險。 白蘇墨心底澄澈。 若非有靳老爺子在,爺爺同外祖母不見得會放心將她留在燕韓,她同錢譽的婚事興許不會如此順利。 “蘇墨……” 出神之際,又聽靳老爺子喚她。 白蘇墨抬眸,恰好見靳老爺子回身。 她自幼聽不見聲音,卻比旁人更懂察言觀色。 靳老爺子的神色中藏了鮮有的落寞。 白蘇墨心中微怔。 靳老爺子轉眸:“同外祖父去苑中走走?” “好?!卑滋K墨莞爾。 各自取下掛在暖亭中的大麾的絨毛披風,靳老爺子撩起簾櫳,祖孫兩人相繼出了暖亭。 暖亭內外儼然兩翻天地。 暖亭里暖意繚繞,苑中,還透著倒春寒的涼意。 白蘇墨不覺深吸了口氣:“燕韓要比蒼月京中涼上許多,起初還不太習慣,慢慢便好了?!?/br> 她慣來知曉如何打開話匣子,靳老爺子亦心知肚明。 “蘇墨,你果真聰慧?!苯蠣斪訃@道。 白蘇墨便也不隱藏,只是輕聲問道:“外祖父可是要同蘇墨說起錢譽的事?” 靳老爺子欣慰頷首。 白蘇墨輕笑:“那蘇墨洗耳恭聽。” 靳老爺子亦跟著笑起來,片刻,好似回憶一般:“譽兒自幼時便極其聰慧,我雖不在身邊,但時常聽他母親在信中提起。那幾年燕韓同長風不算太平,我在譽兒出生之后見過他一面,再往后,便一直到了他四五歲……” 四五歲?白蘇墨神色微訝。 但轉念一想,又覺幾分想得通透。 若是兩國之間風聲鶴唳,反倒是不聯系更能維護身在燕韓的錢譽和靳夫人。 靳老爺子怎會不想念自己的女兒和外孫? 事出有因,也有權宜之計。 白蘇墨緩緩收起思緒,只是這些錢譽似是從未同她提起過,西郊馬場上,爺爺便說錢譽的騎射至少是在軍中待過多年的,那后來,錢譽是去了長風? 思緒之間,又聽靳老爺子道起:“……好在錢家并非燕韓官宦之家,是商家,錢家并無波及。隔多幾年風聲一過,兩國之間走動頻繁起來。譽兒的母親遠嫁,譽兒的外祖母很是想念她們母子,我便讓人送信來燕韓,讓譽兒的母親帶譽兒回長風一趟,也讓譽兒見見她外祖母……” 言及此處,靳老爺子頓了頓。 白蘇墨不解。 靳老爺子嘆了一聲,奈何笑笑:“最終,譽兒的母親讓人捎了書信回來,說她偶染風寒,大夫叮囑暫時不便遠門,但譽兒是應當來拜見外祖父和外祖母的,便讓我派去燕韓的人將譽兒帶回了長風……” 白蘇墨微楞,靳夫人沒有和錢譽一同回長風? 卻是稍許,白蘇墨忽得豁然。 錢家是商家,靳夫人遠嫁之事在燕韓國中又鮮有人知,靳家和錢家應當都不想聲張。以靳家在長風國中的地位,靳夫人是靳府的嫡女,身份自然尊貴,此番若只有靳夫人一人帶錢譽回長風,錢父未曾一道,旁人未免口舌;若是錢父隨靳夫人一道回長風,便是有靳老爺子發(fā)話,但嘴長在旁人身上,光是靳家家宅中都不知曉多少人要給錢父難堪,更勿說這京中多少人等著看好戲,也等著以此抨擊靳家和靳老爺子。 人言可畏,靳夫人自己倒不一定真在意。 若是在意便不會遠嫁錢家。 靳夫人應是溫和的方式維護錢父和錢家的體面,維護靳老爺子和靳家的體面。 所以,讓錢譽雖靳家的人一道回長風便是其中能兩全的法子。既緩了靳老爺子和老太太對錢譽的想念,也顧全了旁的大局。 靳夫人確是心思縝密的人。 可這份縝密里,也藏了旁的奈何。 白蘇墨心中微嘆。 爺爺一生驕傲,他能認可錢譽,何嘗不比當年靳老爺子擔下的壓力更大? 爺爺囑咐過她,燕韓若是出了事端,國公府永遠是她的避風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