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0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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錢譽(yù)才忽得明白過來, 不由伸手摸了摸下嘴唇…… 難怪先前舅舅會笑, 還告訴他若是眼下離開容光寺,還能趕在入夜回京。 錢譽(yù)有些奈何, 可片刻, 卻又不經(jīng)意間笑了出來。 肖唐見他笑,便也跟著笑起來:“少東家放心,這兩日,在京中的諸多瑣事便都交予小的便好,這一趟回了燕韓再來,少說也要八.九個月去了, 還不說中途有個年關(guān)要過, 這一趟時間便久了。少東家這兩日還是多尋些機(jī)會見見白小姐, 旁的事情小的來打點(diǎn)便好了, 放心吧, 這京中就這么大點(diǎn)兒事兒,小的看著出不了亂子的?!?/br> 錢譽(yù)簡直對他刮目相看。 肖唐又笑:“小的方才看見了,少東家在寺中請了串檀木香的佛珠,可是給白小姐的?” 錢譽(yù)眸間微滯。 肖唐一幅‘其實(shí)我已然看穿’的模樣,嘆道:“這佛珠請的好啊,既可以安神,保平安,還可讓白小姐睹物思人……” 錢譽(yù)惱火:“你少說兩句沒人當(dāng)你是啞巴?!?/br> 肖唐知曉他是惱羞成怒,便也不惱,又道:“是是是!可少東家,干嘛不把早前那串直接給白小姐?” 錢譽(yù)睨了他一眼,似是懶得搭理。 肖唐見好就收,也不多問。 恰好下了半山腰,肖唐先去取寄存在涼茶鋪?zhàn)拥鸟R車。 錢譽(yù)自袖袋中掏出兩枚佛珠串看了看。確實(shí)都出自容光寺,連材質(zhì),做工和外型都一樣,也都在佛祖面前開過光,求平安。唯一不同的是他早前的那串佛珠稍大些,一看便是男子隨身攜帶之物,放在蘇墨那里怕是不便。 而另一串則更小,一看便是給姑娘家的。 錢譽(yù)唇畔微微勾了勾,揚(yáng)起一抹如水笑意,想起早前在嬌城分別時,她言之鑿鑿:“可懂禮尚往來?” 驕城去麓山湖的路上,蘇晉元傷了腿,他替蘇晉元上藥,她遞了枚帕子給他擦手,他一直留在身邊。 她是借此生事。 但她哪里是要他還手帕! 她想要的就是他隨身帶的那串佛珠串,他心知肚明,卻佯裝不察。 誰想白蘇墨果真惱了,狠狠咬了他的肩膀。 他疼是疼,心底卻甘甜似蜜。 他心底一直是記著那串佛珠子的。 但他的那串佛珠子如此顯眼,一看便是男子之物,她如何好帶在身邊? 他今日到容光寺,特意在佛祖面前請了一串小巧精致的佛珠串,她便日日都能見,日日替他護(hù)她周全,保她平安。 …… 片刻,肖唐駕了馬車來。 錢譽(yù)今日應(yīng)當(dāng)心情很好,竟沒有入馬車內(nèi),而是和肖唐并駕共乘。 肖唐見他春風(fēng)滿面,似是有說不盡的風(fēng)華在心頭。 “少東家,小的記得早前曾聽二公子說起過,他想來白芷學(xué)院讀書,當(dāng)時東家和夫人說他尚年幼,蒼月國中又只有舅老爺,舅老爺又多有不便,二公子一人在蒼月國中,東家和夫人又不放心,這回好了,日后可請白小姐幫忙照看了?!毙ぬ瓶跓o遮攔。 錢譽(yù)折扇狠敲他的頭:“專心駕車,上回沒見到國公府的馬車折在路上?” 肖唐嘿嘿笑了笑,又道:“不過國公爺人真好,還特意同少東家說起燕韓國中局勢,依小的看,此事十之八.九能成!” 錢譽(yù)看了看他,微微頓了頓,沒有說話。 肖唐會錯了意,國公爺告訴他燕韓國中局勢是為了讓他早些離開。 不過向來沒有消息便是好消息,若是真出了事,家中一定會想方設(shè)法送信于他,眼下應(yīng)是還好。路途還有三兩月,等回燕韓京中,局勢應(yīng)當(dāng)都穩(wěn)妥了。再加上國公爺給他的通關(guān)文書,這一路回程興許不會太多波折。 肖唐又道:“少東家,原本夏姑娘是說這月二十六云墨坊開張,讓少東家去剪彩,眼下看是等不到了,旁的招呼倒好打,夏姑娘這頭,少東家可要親自說聲?”畢竟沒有直接的生意往來,還指望云墨坊將布料推出去…… 肖唐倒是提醒了他,錢譽(yù)頷首:“明日我們?nèi)ヒ惶?,同她說一聲,這一去至少八.九個月,云墨坊的事順了,德儀布莊和另外幾家布莊的生意才好做。只是這幾月貨物運(yùn)送肯定受影響,也需同這家布莊的東家打聲招呼?!?/br> 肖唐也道:“少東家思慮周全。不過,小的聽說,近來云墨坊的生意好得不得了,還未開張,單子都排得滿滿的,做都做不過來。夏姑娘是添了些人手,不過沒添置太多,倒也勉強(qiáng)能應(yīng)付。聽店里的伙計(jì)說,夏姑娘的工錢開得好,做得多拿得多,做得好也拿得多,大伙兒干勁兒十足,還有不少鼎益坊的人在觀望,若是這云墨坊能撐得下來,便也有不少人想來?!?/br> 錢譽(yù)瞥他:“你去哪里打聽得這些消息?” 錢譽(yù)簡直刮目相看。 肖唐道:“反正閑著無事,四處閑逛唄,少東家不是說過嗎?這生意上的事左右不過金流,物流,信息流,旁的小的做不了,這最后一條還是能多打聽的?!?/br> “還打聽到什么了?”錢譽(yù)鮮有朝他笑。 肖唐笑道:“說來東家怕是不會信,照說這蒼月國中比我們燕韓大了不止一星半點(diǎn),而且蒼月向來是臨近諸國當(dāng)中的天.朝.上.國,臨近諸國都要仰仗幾分的,蒼月國中的商貿(mào)也比我們燕韓國中發(fā)達(dá)得多,但小的近來在京中閑逛,發(fā)現(xiàn)一件趣事。少東家你猜怎么的?” 肖唐看他,他搖搖折扇,表示洗耳恭聽。 肖唐道:“這蒼月國中幅員遼闊,許多東西從邊遠(yuǎn)的地方運(yùn)來,到京中加價之后的價格,我粗略算了下,比從燕韓國中運(yùn)來還貴不少……” “哦?”錢譽(yù)示意他多講。 肖唐道:“我們燕韓同蒼月國中離得雖遠(yuǎn),但總的來說路途平坦,而且一路上走官道也無風(fēng)險。我們燕韓在蒼月北部,蒼月北部也產(chǎn)不少貨物,但運(yùn)送的時候要走山路,丘陵,其實(shí)成本和時間都遠(yuǎn)比自燕韓國中運(yùn)來耗費(fèi)更多,這還是粗略估計(jì)的。若是日后走順了,每隔一段找當(dāng)?shù)毓潭ǖ倪\(yùn)輸交給當(dāng)?shù)氐娜巳プ?,許是成本還能再降些。我記得少東家說過,錢家手上不少生意若是能有更大的買家,我們自己的成本還可做得低上三四成,早前是燕韓國中吃不下這么多貨物,可若是蒼月的商路打通了,那我們的成本還是會大幅下降?!?/br> “喲!”錢譽(yù)倒是驚奇,“今日太陽可是從西邊出來了?” 肖唐嘿嘿笑道:“跟在少東家身邊久了,自然而然懂了一些,東家向來保守,也只看中燕韓國中生意,此番若不是隨少東家一道出來,真不知道有時別國生意倒比國中要好做,既不用殺價格,也不用顧此失彼,興許日后這生意上的大頭還會轉(zhuǎn)向別國也說不定,所以,還是要動少東家一道,多出來四處看看,長長見識,親眼見到的為真!” 錢譽(yù)收起折扇,“也不盡然。父親經(jīng)商幾十年,形形色色的事情都見得多,也見過大風(fēng)大浪。國與國之間的生意若是一帆風(fēng)順時還好,若是兩國之間局勢緊張,或是途徑之處遭遇朝廷一時無法占壓的流寇,亦或是別國國中局勢動蕩,那一段時間內(nèi),這一類的東西就戛然而止。錢家的根基在燕韓,不能動彈,才是立足之本?!?/br> 錢譽(yù)看著他,笑笑:“否則生意要是這般好做,豈不人人都來?” 肖唐早前倒是沒想過。 錢譽(yù)又笑:“不過這段時間還是有些長進(jìn),不枉我?guī)愠鰜硪惶?!?/br> 肖唐也笑。 錢譽(yù)再是道:“你方才所說之事,我亦有想過。不過,不是想的將燕韓國中運(yùn)到蒼月,而是將蒼月國中貨物運(yùn)到燕韓。” 肖唐眼前一亮。 錢譽(yù)道:“燕韓偏北,茶葉成色并不好,但就因得好成色不多,價格反倒更高,偶爾有一些蒼月來的茶葉,價格也貴得離譜。若是將蒼月國中的茶葉以大宗貨物方式運(yùn)到燕韓,倒不失為好法子?!?/br> 肖唐挑眉:“所以少東家昨日才去見余老板的?” 錢譽(yù)笑道:“試試水罷了,看看這一批怎么運(yùn)何時,中途會到什么問題,最后的成本下來是多少,還有哪些坑要踩。應(yīng)是等我們燕韓京中不久,這批貨便會到,正好可以看看?!?/br> 肖唐笑:“我還以為少東家近日就掛念白小姐的事情,忘了旁的事……” 錢譽(yù)又一折扇敲上他的頭:“專心駕車!” 肖唐遂不再開口了。 錢譽(yù)望了望遠(yuǎn)處,容光寺在京郊,正好可以瞥到京中小片景色。 眼下晌午已過,不知蘇墨在作何? ****** 宮中花園,荷塘處。 白蘇墨正專心致志看著涼亭中的石桌上。 石桌上布滿了大大小小的樹葉,分別代表了臨近諸國。 沈懷月手中還有一枚花骨朵兒,先前是吹落了,她正好拾起來當(dāng)‘車馬’用。 “蘇墨,你看。若是這朵花骨朵兒是自我們蒼月國中出發(fā)的車馬,我們有幾條路都是可以到羌亞的。我年幼時隨父親去過羌亞,羌亞是一個很有意思的國.家,它雖是個小國,卻十分富庶。臨近的燕韓,北輿,西秦幾國都無法比擬,若不是國中太小,興許比我們蒼月還要繁華?!鄙驊言聦⒒ü莾悍旁诖砬紒喌哪瞧亟缟?。 白蘇墨好奇:“為什么?” 沈懷月便笑:“因?yàn)樗兄型梁臀饔虻耐ㄉ藤Q(mào)易都會經(jīng)過羌亞,羌亞是唯一的途徑,往來商路交通都會經(jīng)過羌亞,所以羌亞國中十分富庶。蘇墨你看,這里就是羌亞,這邊就是西域諸國。”白蘇墨順著沈懷月所指看去,確實(shí)見羌亞處于中土和西域往來的狹小地帶上。 白蘇墨微怔。 想起早前錢譽(yù)所說,日后想沿羌亞,去西域各國看看。 沒想到今日竟會在沈懷月這里聽見。 本是閑來無事,正好問起沈懷月她去過的臨近諸國是何面貌,誰知沈懷月竟能信手拈來,是胸中有溝壑。尤其是說到各國地域不同,風(fēng)土人情也大有不同時,都能隨性說出一二,倒叫白蘇墨微微有些出神。 沈懷月與京中這些貴女不同。 她有自己的眼界和見識,令人羨慕。 沈懷月則在一側(cè)道:“其實(shí)在羌亞,通商貿(mào)易是國中稅收最濃墨重彩的一筆,商人在羌亞國中很受尊重?!?/br> 沈懷月笑了笑,又道:“其實(shí)我也未曾去過西域,也想有時間去西域看看。只可惜西域路途遙遠(yuǎn),中間又隔著一個羌亞,不知日后是否有機(jī)會?!?/br> 聽這模樣,似是些許遺憾。 白蘇墨問:“懷月,到西域是否只有羌亞一條路?” 沈懷月頷首:“是?!?/br> 白蘇墨莞爾:“興許,未來可期?” 沈懷月微頓,既而笑若清風(fēng)霽月:“借你吉言?!?/br> 兩人都笑笑。 白蘇墨正欲開口問燕韓之事,只聽一懶洋洋的男聲,慢慢悠悠道:“誰說去西域,只有羌亞一條路的?” 這處竟還有旁人! 白蘇墨和沈懷月都嚇了一條,不由環(huán)顧四周。 可這周遭早前就未見有人,先前也不見有人前來,這人是在何處?先前又偷聽了她二人說話多久了去? 沈懷月心中有些發(fā)怵。 畢竟頭一遭入宮,若非同白蘇墨一處,又見周遭沒有旁人,哪里會說夸夸其談這么多?又涉及鄰國之事,沈懷月是怕自己妄議牽連到爹爹…… 但細(xì)下一想,卻似也只是說了鄰國的見聞,并未言及政治。 白蘇墨只覺這聲音有幾分熟悉,似是在何處聽到過? 可等出了涼亭尋,也未見到哪里有人。 沈懷月同白蘇墨面面相覷,才聽一側(cè)的花叢里有窸窸窣窣的衣裳聲音,緊接著才見花叢深處的葉子動了動,花叢也似是跟著悠悠揚(yáng)了揚(yáng)。有人撐手從花叢中坐了起來,一手撓了撓頭上的葉子,一手清了清脖頸間的花土,既而又雙手舉過頭頂伸了伸,長聲幺幺得打了個呵欠。 待得見得一臉錯愕的沈懷月和白蘇墨,這才又笑了笑,一手撐著膝蓋,一手托腮魅惑笑道:“還有一條路可通西域,姑娘,北輿南部十二城可同西域……” 一語言罷,白蘇墨趕緊拽著沈懷月福了福身,道了聲:“見過殿下,不擾殿下休息了?!卑滋K墨言罷,轉(zhuǎn)身拽了沈懷月便走。 沈懷月不解,只聽有人在身后懶洋洋道:“喂,白蘇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