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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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處被馬蜂蟄過? 他今夜分明不是沖此事去的,他是想同她說褚逢程之事,讓她心中警醒,想同她解釋那日在錦湖苑,是他被馬蜂蟄后的幻覺。 但大凡見了她,都由不得他。 事前思量得再是周全,見了她,也不過是將自己送至她跟前,將想掩蓋的通通坐實,此回,還全無旁的借口。 ——錢譽,你明日可還會躲我? 他鬼使神差開口,“不會?!?/br> 錢譽輕呵一口氣,緩緩抬眸,眼前的池水不知何時,竟已盛滿了一池的星辰柔光…… ****** 清然苑內(nèi)。 平燕和胭脂伺候白蘇墨洗漱更衣,臨睡前,白蘇墨才飲了流知先前端來的醒酒湯。 她素來有夜讀習慣。 流知拉上窗簾,床頭特意留了一盞伴讀清燈。 白蘇墨隨手翻了兩頁,只覺飲過醒酒湯后還是有些迷糊,隨手放下書卷,正欲起身吹滅那盞夜燈,映入眼簾的夜燈光亮卻微微讓人踟躕。 她想起今日在苑中,她踮起腳尖借著月光打量他。 他亦看她。 四目相視,誰都不曾移目。 她從未如此靠近看他,卻似是聽到了他心跳聲的驟然變化。 而他忽然吻向她。 夜風微瀾,苑中的鳴蟬聲里仿佛都沾染了蜜糖的甜意。 一路從唇間,融化進心底深處那一小撮里。 ——白蘇墨,你是特意的。 他當時心底微惱。 白蘇墨不禁莞爾,伸手擋在夜燈光亮后側(cè),悄聲應了句:“是?!?/br> 而后吹滅。 第32章 沐敬亭 翌日清晨,平燕和胭脂伺候白蘇墨洗漱更衣。 國公爺身邊的齊潤來了苑中。 流知去迎。 齊潤笑瞇瞇道:“流知姑娘,國公爺讓過來問聲小姐可醒了,國公爺在盡忠閣讓人備了早膳,請小姐一道去用?!?/br> 流知應好。 等齊潤離開,流知才撩起簾櫳,入了內(nèi)屋,朝白蘇墨福了福身,道:“是齊潤來了,國公爺請小姐去盡忠閣一道用早膳。” 爺爺在軍中養(yǎng)成的習慣起得早,她起得晚,所以慣來都是她跑到爺爺那里去蹭晌午飯和晚飯,卻少有蹭早飯。爺爺也素來體恤她,她的早飯大多在清然苑里,小廚房自己做。 今日都這個時候了,爺爺才讓齊潤來,應是在等她。 白蘇墨從鏡中看了看流知,“齊潤可有說何事?” 流知便笑。 齊潤是說國公爺前幾日去了趟源城拜會謝大人,從謝大人處帶回一把據(jù)說是謝大人親自上山采摘,而后放在家中栽種的野菜。 謝大人曾是朝中監(jiān)察御史,和寧國公是許久之前的同窗,告老還鄉(xiāng)后便在源城住下。 源城臨山,水土最宜養(yǎng)人,國公爺時常借故去源城拜訪謝大人。 此回國公爺在謝大人府中吃了兩日,覺得這野菜清炒的味道很是特別,回程的時候,謝大人便讓人將苑中種的這味野菜摘了個七七八八給寧國公一道帶回。 寧國公昨夜忘了。 今晨起來忽得想起,這野菜再放一日味道便不如早一日,于是吩咐齊潤讓廚房都炒了來,說要晨間就粥喝,齊潤這才來了趟清然苑。 平燕和胭脂都掩袖笑了笑。 胭脂道:“從小到大皆是如此,寧國公若得了什么稀罕玩意兒,都是可著小姐來,偶然吃著的野味如此,野菜也是如此?!?/br> 這國公府中又只有國公爺同小姐祖孫二人,算不得吃獨食,只是有小姐陪著一道早飯,國公爺似是每日都能多喝一小碗粥。 平燕也跟著連連頷首。 “便那走吧,別讓爺爺?shù)染昧??!卑滋K墨伸手,流知上前扶她起身。 轉(zhuǎn)眼快到七月中旬,便是一年中最熱的時候。 清然苑去往月華苑有林蔭小徑,都是幾十年的大樹,枝葉繁茂,只有些許陽光透過樹葉子熙熙攘攘落下來,憑添了幾分涼意。 流知跟在一旁,平燕和胭脂則稍遠跟在身后。 白蘇墨一面搖了搖手中畫扇,一面問道:“寶澶那邊如何了,緲言可有消息送過來?” 流知點了點頭,嘆道:“今晨才差人送到的消息,寶澶的外祖母沒了,頭一夜里,寶澶那邊便哭暈過去好幾回,幸虧著有緲言幾人從旁幫襯著,還算好。只是小姐也知曉,寶澶平日里在苑中素來大大咧咧的,也終日將笑意掛在臉上,可此番外祖母過世,對她打擊應是極大……” 白蘇墨手中的畫扇停下,片刻,又道:“爺爺雖已不在朝中,可朝中諸事還是多找爺爺商議,尤其是近日,爺爺出入宮中頻繁,應當也無心思顧及寶澶之事。你讓盤子同平燕這兩日去一趟寶澶那里,算是替我拜祭?!?/br> 寶澶的娘親曾是國公夫人身邊的管事mama,寶澶的爹也曾是國公爺身邊的小廝,本就同國公爺和小姐親厚,此舉并無不妥。 流知福了福身:“奴婢晚些就安排?!?/br> …… 言辭間,已行至月華苑門口。 齊潤似是正侯在苑門口,見了她,趕緊上前。 齊潤一慣在爺爺身邊伺候,哪里用得著他在苑外等候? 白蘇墨心中疑惑,齊潤已朝她拱手:“小姐,國公爺本是在等小姐一道用早飯,方才確有急事出府,吩咐小的在此處等候,先同小姐說一聲?!?/br> “可是出了什么事?”白蘇墨問。 爺爺征戰(zhàn)沙場半生,在京中慣來穩(wěn)重,什么事能讓爺爺早飯都未顧得上吃便匆匆離府? 白蘇墨心中擔心。 齊潤笑道:“國公爺就是怕小姐擔心,才讓小的在此處等候,先同小姐說一聲,小姐,不是旁的事情,是一位故友回京了。” “故友?”白蘇墨錯愕 齊潤點頭:“只聽國公爺說是位許久不見的故友,旁的更多的,小的也不清楚了……” 齊潤的太極素來打得好。 白蘇墨心底澄澈,也不多問了。 什么樣的故友回京,爺爺會匆匆離府,還特意讓齊潤守在這里同她打了一通太極?這府中就數(shù)齊潤最機靈,爺爺是不想她知曉旁的事情。 白蘇墨看了看流知。 流知會意,悄聲同一側(cè)的平燕交待了幾聲,平燕趕緊點頭。 稍晚時候,平燕折回,悉數(shù)附耳告訴流知。 流知怔了怔。 閣中先前伺候的人已退了出去,眼下便只剩了流知一人。 流知悄聲道:“小姐,今日是沐云沐大人回京了,今晨的馬車剛回的京中,國公爺聽說后便去了?!?/br> “沐伯伯?”白蘇墨微楞。 流知點頭。 難怪爺爺會如此,原來是沐伯伯回京了,那沐敬亭…… 不待她問,流知便知她會問:“聽聞此番是沐家二公子同沐大人一道回京的,” 沐敬亭,白蘇墨垂眸。 …… 爺爺不在,又聽聞沐敬亭回京的消息。 白蘇墨這頓飯吃得索然無味。 “小姐……”流知給她盛粥給她,她接過,端在手中半晌都沒有反應。 沐敬亭曾是爺爺最喜歡的后輩子弟,也是爺爺秦授的學生。 說學生,是因為沐敬亭騎馬是爺爺教得,射箭是爺爺教得,便是連兵法和行軍之策,也都是爺爺對他傾囊相授。 爺爺曾對沐敬亭寄予厚望。 直至,沐敬亭從馬車上摔下來,太醫(yī)雖然保住他的性命,雙腿卻自此留下了殘疾,從此成了半個廢人…… 爺爺痛心疾首。 沐伯伯也經(jīng)受不住這等打擊,舉家遷離了京中。 爺爺此后再未教授過京中任何子弟,她此后也再未見過沐敬亭。 爺爺會讓齊潤瞞著她,是因為沐敬亭是爺爺親授學生的緣故,自幼同她青梅竹馬。她來京中的第一個朋友是沐敬亭,終日見過出入府中最多的人是沐敬亭,說過話最多的人是沐敬亭,沐敬亭是自她幼時回京后濃墨重彩的一筆…… 她耳朵聽不見,京中一片陌生,是沐敬亭耐心帶她日復一日,終于逛遍整個京中;她在京中沒有旁的朋友,她聽不見,也處處同這京中格格不入,是沐敬亭領她到顧侍郎和許相府中,她才認識了顧淼兒和許雅;也是沐敬亭,她初回京中時有多怕爺爺,便有沐敬亭同她說及爺爺?shù)乃惺虑椋彩倾寰赐づ闼疽?,給爺爺繡得第一個荷包,從此之后,她才漸漸同爺爺熟絡…… 顧淼兒和秋末時常說她樂觀豁達,其實都是因為沐敬亭的樂觀豁達,她耳濡目染。 她沒有兄長。 他便是敬亭哥哥。 …… 白蘇墨再無多少胃口,一道放下碗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