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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觸目所及是水泥天花板,繼而,是那雙居高臨下冷冷俯瞰她的眼眸,這雙眼眸的主人正拿著一支塑料管敲她的腿。 “啊——”尖叫一聲。 這聲尖叫不是因為腿被敲疼了,而是桑柔想起昨晚發(fā)生的一切。 哥哥接她來了。 眼前這個無法判斷長相的男人就是她的哥哥。 瞬間,腦子里匯聚萬人大合奏,一個滴溜從床上爬起,腳剛踩在地面上,敲門聲響起,慌忙應(yīng)答,來了,就來了。 桑柔用最快的時間穿好鞋,男人已經(jīng)先于她一步等在門板后,三步做兩步跨到男人身邊,想起什么,拔腿—— 手被男人扯住,男人語氣很冷淡:“你要做什么?” 桑柔觸了觸臉,指著床上整整齊齊的被褥,結(jié)結(jié)巴巴說:“待會他們會來收拾房間,得……得弄出……弄出比較激烈的場面,不然……不然也許會引起他們的懷疑……” 男人松開手。 桑柔急急忙忙跑回床邊,把被褥枕頭床單弄成昨晚睡在這張床上的男女戰(zhàn)況激烈的模樣。余光中,桑柔看到擱在一邊的黑紗罩袍,罩袍一邊露出半張佐羅面具,略一遲疑,桑柔把罩袍和佐羅面具一起拿在手里。 下一秒。 目光觸到那只毫不起眼的混合銅指環(huán),無任何遲疑,把指環(huán)拽在手里。 低著頭,桑柔來到那男人身后。 也不知為什么,把指環(huán)牢牢拽在手里時,她心虛極了。 心虛導(dǎo)致于桑柔不敢抬頭看男人。 低著頭,桑柔和男人一起離開“洞房”。 天還沒亮透,走廊上的男女成雙成對,大多數(shù)是緊緊依偎難舍難分。 在幾名組織成員帶領(lǐng)下,出了走廊,來到寬闊的cao場上。 cao場上的組織成員更多,有一名正在看著他們,想了想,桑柔把手輕輕伸進男人臂彎里,她和他的距離有點遠,這樣很容易引發(fā)懷疑。 男人想把她的手從他臂彎拿開時,桑柔在他耳畔低聲說“相信我?!?/br> 她和男人的低語落在押送他們的那名成員眼里變成了竊竊私語。 就這樣,她挽著他手臂離開cao場,接昨晚參加集體婚禮新郎們回前線的車就停在村口。 多數(shù)民宅在炮火摧殘下變成一堆堆廢墟,即使有幸逃過炮火,也是人去樓空,半白不白的天光下,這數(shù)千戶人的村落就像一座孤城。 在負責押送的組織成員示意下,有些踩著廢墟上前行,有些則走在小巷里。 小巷遍布并不是很規(guī)則,時不時就有倒塌的混泥土瓦礫擋住去路,男人把桑柔拉進其中一個小巷里,負責盯梢他們的那名成員還得兼顧另外一對,經(jīng)過一晚的相處,那對顯然已經(jīng)進入濃情蜜意模式,摟摟抱抱走走停停,反觀她和他,這樣可不行,這樣的話會惹來懷疑的……思想間,男人把桑柔緊緊摟在懷里。 錯愕間。 男人把她壓在一堵民宅墻上。 這是想做什么,這樣的姿勢,分明是,分明是—— 他這是想吻她。 這怎么可以?那聲即將竄出喉嚨的尖叫聲被男人的手死死堵住。 背后傳來一聲咒罵聲,顯然,負責他們的那名組織成員被他們和另外一對弄煩了,可這樣的時刻也不能棒打鴛鴦。 男人松開了手,她的嘴唇暴露在空氣里,暴露在他面前……他半掩的眼眸視線恰好,恰好……這符合電影里接吻的前奏。 眼看男人的臉朝她越靠越近,桑柔腦子一片空白。 時間宛如靜止般,桑柔眼睫毛抖了抖啊,有好幾次她都覺得自己的眼睫毛末梢蹭到男人的皮膚。 吻遲遲沒落下來。 有腳步聲踩著瓦礫,遠去。 手腕赫然被拽住,拽住她飛快閃進一處民宅里,馬上,桑柔就意識到什么。 一顆心跳得飛快,腳步半步也不敢落下,緊緊跟隨著男人,耳邊是呼呼的風(fēng)聲。 那風(fēng)聲是帶著她通往自由的路線。 在呼呼的風(fēng)聲中,那忽然出現(xiàn)的地道入口宛如魔法世界里的奇跡。 桑柔想笑,大聲笑開。 可現(xiàn)在,不是大笑的時候。 雙雙沖進地道里,雙雙在地道前行。 他沒告知她為什么,她也沒問他為什么。 此時此刻,世界和他們沒有任何關(guān)系。 他們所需要地是往前走,往前走。 終于—— 銜接著地道出口的光芒不可方物。 終于—— 指尖觸到了光芒,面孔沐浴在光芒之下。 天空無限寬廣,迎面而來的風(fēng)掀起桑柔沾滿泥灰的長袍下擺,她雙腳遍布塵土。 凝望前方的雙眼布滿淚水。 一個聲音沖著她吼:還愣在那里做什么? 回神,桑柔拔腿就跑。 布滿彈孔的墻被遠遠甩在身后,筆直小巷盡頭是澤澤發(fā)亮的天光。 天光底下,停著一輛卡車。 有個男人站在卡車車廂上,朝著他們招手。 淚水肆意在臉盤上流淌著,一雙腳宛如穿上滑輪,幾個眨眼間,她就來到那輛卡車跟前,無任何猶豫把手往卡車上的人面前一遞,但她個頭不及,踮起腳,還是沒成功把自己的手交給車上的男人。 著急間,后腰被托起。 不需要回頭,桑柔就知道托起她的人是誰。 卡車上的男人成功拽住桑柔的手,一扯再經(jīng)一托,身體成功落進卡車車廂里,剛站停,眼前一晃,男人也躍到車廂里。 卡車啟動,幾個顛簸,車子緩緩?fù)伴_,與此同時,等在車上的人把衣物分別丟給了桑柔和男人。 如果桑柔沒猜錯,現(xiàn)在拿在手里地應(yīng)該是反政府武裝的軍裝。 桑柔以最快速度穿上軍裝,再把自己的頭發(fā)全部塞進帽子里,男人動作比她還要快。 現(xiàn)在他們所在區(qū)域還屬于在那些人的控制范圍中。 換言之,他們還沒安全脫險,換完軍裝,桑柔學(xué)著車廂另外兩人,叉腿盤坐在車廂上,這是中東男人的標準坐姿。 屁股剛著地,就觸到對面那雙充滿笑意的眼眸,那是剛拉她上車的男人,身穿反對派政府軍軍裝也看不清楚五官。 “挺機靈的?!蹦侨苏f,也不知是說給她聽,還是說給那個男人聽。 怎么還是“那個男人”,應(yīng)該是哥哥。 不過,現(xiàn)在還不是認親的時候。 桑柔垂下眼眸。 不一會時間,卡車在一處帳篷停了下來,陸陸續(xù)續(xù)上來數(shù)十名身穿反政府軍軍裝的漢子,桑柔在拉她上車的那人示意下,坐在他和那個男人的中間。 卡車繼續(xù)往前開,桑柔從那些人的交談中知道,他們是被誤抓的反政府軍士兵,這輛卡車是接他們回營地的。 卡車停在檢查點,駕駛室有人和負責檢查的成員交流,不遠處傳來了槍聲,也許是有人發(fā)現(xiàn)少了一名圣戰(zhàn)新娘,沖著天空鳴槍示意,桑柔一顆心提到喉嚨口,藏在衣袖里的手開始顫抖個不停。 有一雙手壓在她手上。 抬頭一看,不是“那個男人”而是另外一個男人。 桑柔深深呼出一口氣。 好在,檢查卡車的組織成員只是清點卡車車廂的人頭數(shù),沒做具體檢查,點完人數(shù),接過司機遞上的雪茄,做出放行的手勢。 卡車越過警戒線。 那座灰灰的村落在卡車的噪音中越來樾遠,越來越小,最終消失不見,很快,卡車開出山坳,往反政府營地挺進。 沒在反政府營地做任何停留,卡車換成野越車。 桑柔和那兩個男人坐著野越車離開反政府軍駐扎營地,進入小城鎮(zhèn),在小城鎮(zhèn)他們又換乘另一輛野越車,這次負責開車地是拉她上車的男人,她和“那個男人”……不,應(yīng)該是哥哥。 是“哥哥”。 桑柔知道,他們距離安全越來越近了,所以……所以,很快就可以認親,現(xiàn)在,她需要醞釀?wù)J親的情緒。 拉她上車的男人在開車,桑柔和“哥哥”坐在后車座上,深灰色野越車開出小城鎮(zhèn),往標志著土敘邊境的泥土公路。 她的“哥哥”和之前一樣,以一種非常端正的坐姿閉目養(yǎng)神。 這一趟夠他受的吧?沒幾人敢和那些人打交道,平民,官員,老人,孩子,名聲赫赫的記者,慈善機構(gòu)成員等等等等都是他們的槍下亡魂,這世界就沒有任何人是那些人不敢殺的。 幸好,幸好啊。 就像mama所說,她的靈魂在守護他們。 日當正午,車子抵達土敘邊境。 一切順利極了,他們順利通過土敘邊境,一輛直升飛機等在服務(wù)區(qū)處,他們登上了直升飛機。 這一路上,從卡車到野越車再到直升飛機,坐在直升飛機上,俯瞰底下的田園村落山脈,桑柔有種在做夢的感覺。 會是在做夢嗎? 桑柔狠狠掐了自己的大腿。 好疼—— 咧嘴,目觸到一雙淡淡笑意的眼。 這一次,是……是“哥哥”。 在正午強烈的光線下,她從他眼眸底下捕捉到了那層淡淡的橄欖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