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海無月 完結(jié)+番外_分節(jié)閱讀_9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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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說是前頭幾句話,還叫陳陵感動得心中發(fā)酸,那最后一句話,就讓他哭笑不得起來,只是臉上方才郁郁不樂的神色也如吹開的云霧一般的消散不少,站起來,親手扶起林思的道:“我知道你的忠心,你一直都是這樣做的,你也一直是我身邊最離不開的其中一個人。日后你還要長長久久的跟在我身邊,陪我一直到我們都老掉牙的時候了,還跟我在一起?!?/br> 拉著林思的手,跟著話,陳陵像是也想到了日后兩鬢斑白的日子,嘴角不由得現(xiàn)出一抹輕快柔軟的笑意,眉眼也溫柔宛如水波一樣動人。 “到時候,你牽著你的媳婦兒,跟我和阿章一起,坐在院子里的老槐樹底下,喝茶逗鳥。說不得到時候你的重孫子都滿地跑了?!?/br> 看著陳陵興致勃勃的樣子,林思也跟著憨厚的笑起來、 他剛才說的那番話,并不是心血來潮的虛情假意的表忠心,而是在從前無憂無慮的日子之中,就已經(jīng)深深地埋在心中的一個愿望。 他愿意為了他的公子,此生做一個最貼心的侍從,永遠(yuǎn)的陪伴左右,就算是到了白發(fā)蒼蒼的時候,也一樣的張著掉了牙的癟嘴巴,如現(xiàn)在一般的憨厚老實(shí)的笑著聽他的公子說的每一句話。 陳陵心中的疑問,被林思岔了過去,但是在夜深人靜之時,還是會偶然直降想起在最年幼的童真時刻,那時候看見的女人,眼中仿佛出現(xiàn)過的脈脈溫情。 再往后的歲月之中,或許也有過這樣真情的時刻,她是真的把他當(dāng)做自己的孩子看待的。但是這樣的真情經(jīng)不起任何的風(fēng)吹雨打,維持著假象的平靜的湖面上,只是被輕輕吹來的風(fēng)擦過一縷痕跡,頃刻之間,那樣的溫情的假面,就瞬間分崩離析。 他不想再去問,也不想再去聽。他們之間不可能再會有從前那樣溫情繾綣的時光了。 ······ ······ ······ 肖氏最后還是被朔風(fēng)長老逼得吐盡了肚子里的話,等到最后一句話說完,就被朔風(fēng)長老割了頭顱,扔在天幕山的亂葬崗里,天生天養(yǎng)的喂了那里的狼。 聽見這個消息的時候,陳陵坐在窗前看了一整日的花。從晨起第一縷晨光,坐到日暮西墜。在林思忍不住的要去叫戚夢棠來的時候,才緩緩地動了動僵硬的身子、 林思看著他面色雖然蒼白,但是精神頭還好,眼中曾經(jīng)的那一抹晦氣,仿佛被驅(qū)散的濃霧,重新見到了曾經(jīng)最為熟悉的那一抹燦爛的明光。 “不必?fù)?dān)心,只是想明白了一些事?,F(xiàn)在我身邊有你,有阿章,還有師傅,還有許許多多關(guān)心我的人,我定然不會做出什么于己不利的事情來的。你放心。” 聽著最后一句話,林思看著眼前熟悉的人,不知怎的突然流下淚來。但臉上卻是放晴了一樣的燦爛的笑臉。 “公子能想明白,那是再好不過的了。我該把這個好消息,告訴宗主大人去!”說著興沖沖的就要跑去找戚夢棠匯報(bào)此事。只是還不等他離開,就聽見一聲懶洋洋的,像是含著繾綣情絲的讓他格外討厭的聲音遠(yuǎn)遠(yuǎn)地傳來,“是什么高興地事兒,也該說與我聽聽,一同樂上一樂?!?/br> 陳陵霍然轉(zhuǎn)過頭去,喜悅不自知的從眼角蔓延到嘴角,臉頰因?yàn)榧拥男缾偠w上一抹淺淺的緋紅,暈染的那雙像是醉了酒一般的韓這般春水的眼睛,也格外的柔波瀲滟。 “你回來了?!?/br> “嗯,我回來了,從此再也不走了。就跟在你身邊,哪兒也不去、” “嗯。我會好好努力,當(dāng)一個最好的劍宗宗主,來養(yǎng)你?!?/br> “呵……好!” 第九十九章:南柯一夢 傍晚的晚風(fēng)涼涼的從磚石的縫隙之中漏進(jìn)來,吹得肖氏濕噠噠的額發(fā)艱難的微微動了兩下。久違的來自遠(yuǎn)方的自然的氣息,讓氣若游絲的肖氏突然之間清醒過來,一雙渾濁的眼睛,慢慢的復(fù)蘇。 干裂的嘴角勉強(qiáng)的微微分開一個笑的弧度,只是這樣的弧度,很快的也被渾身上下無止境的疼痛給逼退了回去。 這樣的風(fēng)她已經(jīng)很久都沒有吹到過了,就像是久旱逢甘霖一般,讓肖氏陡然之間升起一股難耐的悸動。她很想再看看外邊的世界,很想再在梅花樹下再吹一夜的冷風(fēng)。只是這也只能是無望的奢望罷了。如今她身陷囹圄,只有等待死亡之后,才能再自由的呼吸一口外邊的冷風(fēng)了吧。 這樣的等待并沒有耗時太久,不知道是什么時候,也許是她快要失去意識,就此回歸混沌的時候,昭示著死亡來臨的腳步聲一聲一聲的緩慢而悠閑的響起。 有郁郁的沉水香的味道躥到她的鼻尖,不必看都知道那該是一個殺伐鐵血的讓人膽寒的位高權(quán)重的人物。 “怎么?晾了我這許多日,終于查清楚我說的那些東西是否是真的了?”即便肖氏現(xiàn)在什么都看不見,也不妨礙她還是一如既往的刻薄和驕傲。 站在面前的人并未動怒,像是在她面前呆呆的站了一會兒,游曳的目光在她已經(jīng)沒有了血色和往昔風(fēng)華的臉上脧巡了許久,半晌才幽幽的似是惋惜又似是嘲諷的嘆息一聲,“可惜了?!?/br> 她并不需要這樣高高在上般的憐憫,于她來說,不過是一種沒有歷經(jīng)她的痛苦的人,為了滿足自己的那點(diǎn)兒想要為人所稱贊的善心,所做戲的憐憫。 “能在一貫殺伐決斷,甚至連自己親緣都能笑看著去死的朔風(fēng)長老口中聽見這一聲可惜,實(shí)在是讓我心中惡心得緊?!毙な习褐掳?,驕傲的抬頭看著虛空之中的一處,沒了眼珠的眼眶之中,是干涸的血漬,和已經(jīng)有些腐蝕發(fā)臭的筋rou??斩炊吹乃坪跤谐劣舻陌祷鹪谏顪Y般的兩個空洞之中跳躍。 朔風(fēng)并不害怕她這樣怨恨的凄厲,甚至可以說,他已經(jīng)見慣了這樣臨死之前,滿載的怨恨和凄厲。 “曾經(jīng)很多人在死前,都會這樣說。說他們未曾有后悔過的時候,下輩子再來,還是這樣過活?!彼凤L(fēng)長老淡淡的挑了挑嘴角,撩了一下衣擺,在身后侍從端上來的干凈的椅子上坐了下來,目光沒有一瞬離開過肖氏,口中罕見的溫柔了些的輕聲道:“只是這樣的話,總是會在真正的要死的那一瞬被盡數(shù)吞噬。他們最后留下來的,只有未盡的怨毒和悔恨?!?/br> “希望你不要讓我失望,在死的那一刻,也保持這樣驕傲自負(fù)的風(fēng)采?!?/br> 說完這句話,就再也沒有了聲息,很快的,就有叮叮當(dāng)當(dāng)?shù)穆曇繇懫饋?,帶著一股讓她熟悉的作嘔的血腥氣。 她被人抱著放在一個光滑的石頭上去,冰涼的觸感,在她瘦骨嶙峋的身上涼颼颼的泛起一股麻痹的酥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