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海無月 完結(jié)+番外_分節(jié)閱讀_5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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盈娘說的誠懇,一雙柔波生輝的眼睛里頭滿滿的都是見到自己意中人時候的擔(dān)憂和欲語還休。但這面兒上的表情卻與這口中的話全然你不相符合,那字字句句全是巴不得陳陵冒冒失失的去死的惡意。外人不知,夜游宮的人誰人不知這個左護(hù)法脾性怪異,最見不得的就是一點血色,若是見到了那是瘋瘋癲癲的宛若一個地獄魔王一般。這時候就是“太子爺”也是不敢掠其鋒芒的。 這兩個人不死,難消她心頭之恨。 任由她巴巴的在一旁說了半日,兩人卻都像是聽不見她說話似的,只安靜的對望,雖然一個人的眼睛根本看不清在哪里。盈娘氣急敗壞的上前就要扯著陳凌哥的袖子喝令吩咐,卻見一道黑光閃過,“嘭”的一聲與從房梁頂上落下來的陳陵撞在了一起。 閃電一般的瞬間抽出來的刀劍流火霞光一樣的濺射出璀璨的鋒芒,在狹窄的甬道中炸亮,陳陵抽劍手腕一抖輕靈靈的又準(zhǔn)又狠的就向陳凌哥的脅下刺來,被陳凌哥身上寬大的有如霧氣卷動的黑袍子蕩開,順勢回環(huán)的就往另外一個地方刺過去。太過迅速的揮劍讓劍上染上的一抹浮光也長長的凝成一束月華一樣的光,在吸收了光亮的鐵面上也一瞬漾開一抹極亮的光華。 陳陵眼睛只盯著那個在夢中夢魘了不知多少回的男人,那一身的嗜血肅殺的氣息,一鼓一鼓的澎湃的在他的鼻端中涌動進(jìn)去,刺激的體內(nèi)的五臟六腑都在灼灼燃燒一樣的疼。尋尋覓覓,沒想到相遇竟是這樣的得來全不費工夫。這一次他一定會拼上全身的力氣,來回報上一世的屠殺囚禁之仇。 兩人都是當(dāng)世最杰出的俊杰,一身的功夫全然使出來的時候,這聲勢便如雷霆翻涌一般的讓人心頭打顫,在這擁擠的甬道之中,眾人只覺得身邊似是有呼嘯來去的凜冽北風(fēng),呼嚎著尖聲咆哮而過。一股如讓人忍不住屏息的烈烈嗜血之氣,一股又如夜晚蕭蕭肅肅的降落于大江海河上的冰冷月光。兩股不分上下的氣勢交纏卷動在一起,一冷一熱,一起一伏的讓人禁不住的縮成一團屈身發(fā)抖。沸沸揚揚的炸開的塵土掩著兩個人的身形,只勉強看得清兩人一黑一白的身影疏忽來去。定在墻壁上的火把燃燒的火苗因為兩股氣勢太過于迅猛又磅礴如大海,來不及因為上一股掠動的氣息倒伏到一邊,就被另一股排山倒海的氣息重新扶正,以是竟保持著一種安然靜止的姿態(tài),安靜乖巧的燃燒著炙熱著橘黃的火苗。 王琦癡迷的盯著兩個人影的交鋒來去,眼睛里的綠意因著心緒的激動一層疊一層的把一雙貓兒眼染得幽森瘆人。手上提著的一個精干的漢子想要掙扎,卻被一些更比一下緊的抓在脖子衣領(lǐng)上得手勁折騰的不敢再動,只能像是一個紙扎的娃娃一樣的吊在半空里,隨著王琦心緒不穩(wěn)的一下來來回回的擺動。 下頭縮在一處的兄弟看著上頭被揪在那里做成一個紙娃娃的漢子,愛莫能助的遞了一個同情的眼神,更加的瑟瑟發(fā)抖的縮在一處,心頭不住地祈禱這兩個祖宗快點兒結(jié)束,若不然一路打著打著的到外頭的開闊地也好。 盈娘冷眼站在一邊,并不摻和兩人之間的爭斗,巴不得兩人勢均力敵的耗盡精力兩敗俱傷才好,只是還是被陳陵這樣好的身手給驚得不輕。都知道江湖上的傳聞?wù)嬲婕偌伲⒉豢尚?,從前還聽說烏越宮的老宮主是個嬌俏愛笑的癡迷現(xiàn)任宮主的女子,那在江湖上傳揚的驚為天人,百年難得一遇的驚世俠客更是只能當(dāng)做個笑話談。但沒想到這個傳聞竟然是真的。 盈娘眼睫輕輕一錯,心中頓時便有了一個好主意。那個女人不是想要陳陵這個人,她到不妨真的落實到實處去。這兩個人一看就是拼了全力的,到最后就算不死也會傷得不輕。她卻是以逸待勞,到時候縱然陳陵再有如何通天的本領(lǐng),也敵不過她的。到時候把他迷暈了,釘在棺材里,一路送去盛京,也算是完美的完成了那個女人交待的任務(wù)。 而這個一直壓在她頭上的左護(hù)法······盈娘隱秘的一笑,沁著無端的詭譎和陰毒,在明暗的光影之間越發(fā)的像個踩著累累尸骨的食人花。 陳凌哥的左護(hù)法的威名,從此之后就可以成為一個悲壯慘烈的歷史,被她甩在身后。前面則是她的新生,她會好好的帶著陳凌哥的那一份左護(hù)法的光環(huán)走到更遠(yuǎn)的地方的。等到她坐上了那個至高無上的位置,定然會給他封一個威風(fēng)凜凜的稱號,也不枉他做了一回她的墊腳石了。 看著身法靈動宛若皎潔月宮上凌空飛下來的謫仙一樣的陳陵,盈娘可惜的輕嘆一聲,“這樣的人,當(dāng)真是百年難得一遇,只可惜······”只可惜也不過是過眼云煙,成不了什么大氣候。為了感謝他幫著她完成了這個任務(wù),她一定會在外盡心竭力的散布他死在盛京肖氏手中的消息,到時候會好好地引著天幕山上下來尋仇的人,到盛京去捉拿真正的犯人的。到時候還能在戚夢棠那里得一個人情,也不枉費她這樣費心籌謀了。 盈娘似乎已經(jīng)見到了那一天鳳冠加身的輝煌場面,看著眼前刀劍鋒刃如連綿閃電雷霆的刺眼模樣,也覺得是在為她日后的輝煌加上的一層單薄的光芒,只覺心中一陣爽快的歡喜。像是三伏天喝了冰涼沁甜的人血汁子,酥得她骨頭都輕了幾分。 “老太婆,你在做什么白日夢,笑的這樣難看。你的和那餓狼一樣放綠光了?!庇挠牡谋鶝龅耐孪⑷舳旧咭粯由熘鶝龅男抛釉谒呝康仨懫穑矬@得一下便揮手推出一掌,卻被倒吊下來的王琦輕甩身子便避了過去。一雙大大的貓兒眼盯著狡猾的獵物一般的死死地扣在盈娘身上,盯得她有那么一絲的不自在起來。 “你說誰是老太婆!小心你說的話,我現(xiàn)在沒空理會你,等到凌哥把和你一起來的什么百年難得一遇的天才打得半死,我再來收拾你?!庇镒畈荒苋淌艿木褪莿e人說她老,更不要說王琦這樣惡意滿滿的叫她老太婆了,她恨不得把他撕了,一片一片的烹干了,吞進(jìn)肚子里頭。 “呵……”王琦看傻子一樣的看這個異想天開的女人,剛才聽她那些話就已經(jīng)覺得夠蠢的了,沒想到她竟還有更蠢的時候。 “夜游宮如果都是你這樣的人的話,那我看也不必我們特特的來剿滅你們了,不過三年五載的,你們就會自己崩潰傾塌的?!蓖蹒鶕u搖頭,似乎頗為惋惜的嘆息一句,腰部一個用力翻身上去,把手上拎著的人敲暈了丟在慫成一團的人里。手上不知道哪里扯來了一捆繩子,挨個兒的把趙歸他們拴在一處,綁的像個大粽子似的吊起來。剩下的盈娘一掌敲在脖頸上,一樣的吊起來,割了一個人的手指,蘸了血的在她臉上涂了一個烏龜。 第五十七章:王家 王琦滿意的拍拍手,覷著盈娘面兒上還留有的一點余地,還是有些不滿意,再次蘸了血在邊邊角角的全部胡亂的涂上了歪歪扭扭的線條,把盈娘好好兒的一張臉弄得跟個毀了容的夜叉似的。 那邊收兵的陳陵喘著粗氣的拖著步子過來揪著王琦就走,目光在吊起來的幾個人身上瞟了一眼,就被血糊漓拉的一張臉給嚇了一跳,“這是個什么東西!?她的臉怎的變成了這樣了?” 王琦得意的挑了一邊的眉毛,背上放在一邊的用麻袋裝裹起來的木偶跟著陳陵起伏縱越的一路闖了出去。這回王琦根本沒讓陳陵動過一點兒的劍鋒,手上的雙刀翻舞得虎虎生風(fēng),刀鋒過處盡是道道飛濺的鮮血。 偏王琦喜歡在血里廝殺沖撞的,還不待那血跡落在地上,就沖了上去,糊了自己一身的鮮紅,滿頭滿臉的都是不住往下滴落的血珠子。一雙碧幽幽的眼珠子狼一樣的攝人,慢慢的竟再無人敢上前與他拼殺,只強裝鎮(zhèn)定的舉著刀的在外圍小步小步的挪著。見王琦有意往哪邊跨上一步就紛紛的往后退上幾大步,蒙著面的都能察覺出他們身上的氣短心虛。 “夜游宮就只有這么點兒本事?虧我還以為這夜游宮是何等九死一生的龍?zhí)痘ue,沒想到遇見的竟全是這樣不中用的廢物點心?!蓖蹒鶉樆5脹]人敢上前來找他,反倒自己覺得無趣起來,把手上的雙刀轉(zhuǎn)了一個凌厲的花兒,插在背上的刀鞘里,旁若無人的往前理直氣壯的走了。 自夜游宮一個重兵把守的出口出來竟是到了另外一個繁華地界,瞧著朱檐飛瓦的氣象,竟像是到了一個富貴人家的宅院里似的。王琦眸眼更是森冷了幾分,縱然這其中陳設(shè)變得與從前截然不同,但舊日的影子卻與他映像中的一般無二。這分明就是他家中從前家主所住的院子。 沒想到現(xiàn)在卻變成了夜游宮的一個秘密出入的地方。 陳陵瞟一眼王琦怒火叢的模樣就知道這約摸就是他家里了,后邊的追兵已經(jīng)全數(shù)倒塌在地,就算是后頭追過來的,也不敢鬧出太大的動靜,只能眼睜睜的看著王琦臭著臉的把假山機關(guān)閉合了堵了出路。 這是王琦的家中時事,陳陵雖早有想要查探的心思,但現(xiàn)下也不好開口說些什么,顧左右而言他的輕聲道:“現(xiàn)下我們倒不好在這里逗留了,我們能退了夜游宮的人人,也是趁他們一時不妨,到時候里頭的暗衛(wèi)沖出來,我們再想像這樣的從容而退,怕是不能夠了。”陳陵側(cè)耳聽了聽漸有動靜的腳步聲傳來,凝神道:“只怕我們剛剛出來的時候,就已經(jīng)有人察覺了,此處已經(jīng)不安全了。這個地方你最熟悉,你來帶路?!闭f罷把王琦身上背的木偶卸下來搭在自己肩上,兩人又風(fēng)馳電掣的走了。 洪州的確是王琦最熟悉的地方,幼時他是個被放逐的野孩子,里里外外的誰不知道王家的所有不是嫡母生的孩子,不過都是些略略比奴仆好些的野孩子罷了。王琦又比旁的孩子更要桀驁不馴些,因此在府中更是艱難。最難捱的時候,甚至還和乞丐搶過東西吃?,F(xiàn)在整個洪州被重新建造,他也只能是對著回憶找尋出路了。 只是今日仿佛要與他們作對似的,走的路都是死路,眼看著后頭追來的追兵聲勢一下比一下的大,他們卻還被困在這方寸之間動彈不得,縱然陳陵百般沉穩(wěn)此刻也由不得的額上急出汗來。 “這后頭的追兵恐怕不過一刻就要追上來了,我們現(xiàn)在對這園子全然不熟悉,到時候若是動起手來,也難免吃虧呀?!标惲暄劢揲W動,環(huán)顧一圈想著要找個躲藏的地方,但闖進(jìn)來的這個院子中平整光潔,放著的幾個假山石頭也是小巧精致,根本藏不住人。幾間清秀雅致的屋子一看便是姑娘住的繡房,他們再如何也不能闖進(jìn)一個姑娘的閨房里頭去。 “實在不成,我們硬闖就是。這兒動靜鬧得越大越好,彈云他們還在外頭,到時候把信號放出去,有了阿章他們兩個,便是再來一百個人,也不在話下?!标惲旰萘搜凵瘢z縷的氣音粗聲道:“到時候若是把你家中砸的稀爛,你可別怪師兄啊?!?/br> 王琦難得見他師兄這樣鋒芒畢露的血氣樣子,胸膛中壓抑的暴虐的破壞欲恨不得裹了滿身的釋放出來,且王家從來對他不過是一個冷冰冰的籠子罷了,如何會有什么感情。聽陳陵這樣說起,剛剛冷卻下去的還未盡興的興奮感再次洶涌起來,渾不在意的道:“師兄只管大肆鬧騰就是,這王家作孽太多,這滿堂富貴不知道用對少人血澆灌起來的?,F(xiàn)在又和這夜游宮攪和在了一起,還分出個什么內(nèi)外城來,我們便是這樣的鬧上一鬧,外頭只怕也只有夸我們做得好的。” “如此正好,我也很久沒有這樣的肆意一回了,好歹這一回痛痛快快的鬧上一場,也算是了了我心中對那些窮苦百姓的一點憐憫?!标惲臧焉砩系哪九祭卫蔚厮┰诒成希槌雠鍎Φ戎迷洪T剛破,就和王琦兩人疾如風(fēng)猛如虎的騰身上去,照面就把奔在前頭的壯實家丁給一把拍得滾了出去。這么一下就把追來的人的氣勢給擊潰了幾分,兼之王琦一雙眼睛是王家特有的綠眼睛,這心虛氣短的便更短了幾分氣勢。這信號彈一升上天空,便知大事不妙,這氣勢再而衰三而竭,現(xiàn)下也不過是軟腳蝦一樣的揮著兵器張牙舞爪的作樣子。 王琦把人群中眼熟的一個用刀挾持在身前,吐著森寒的語氣道:“叫這些人都給我退出去,如若不然,我立時三刻就讓你人頭落地,再把你這人頭送去我那便宜哥哥那里,當(dāng)做是歸家的禮物。不知道到時候瞧見你這蠢笨的腦袋,王守英心中激憤之下,會做出什么事情來呢?” 這人從前是王琦身邊的一個小廝,從不肯精心照料他,甚至還多有責(zé)打。當(dāng)年王琦被粟音仙子看上帶去天幕山的時候,他心中不知道惶然了多久,生怕有一天王琦突然地殺回來,讓他人頭落地。外邊兒的人只當(dāng)他是王琦身邊得用的人,紛紛的上前巴結(jié),這么多年經(jīng)營下來,早忘了當(dāng)年的惶恐不安,還做上了王守英身邊一個得用的管事。 現(xiàn)在被王琦用刀虛虛的搭在脖頸前頭,那退卻許久的害怕又重新憶起來,渾身肥胖的身子簌簌的抖起來,倒像是要把身上的一團rou盡數(shù)抖下去似的。 “公······公子饒命······我這就讓他們讓開,還請公子饒恕······”這人膽子不大,慣會欺軟怕硬,他從未想過王琦還能以雷霆之勢回來,這些年家中從未有過什么表示,他在其中出力不小。為的就是到時候讓王琦在宗門之中孤立無援,就算是身負(fù)奇才,也一日一日的被人遺忘了去??v然到時候回來,他坐上了這個管事的位置,王琦也少不得的要仰仗他的面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