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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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好好。” “熏香要上等的蘭……” “行了,您就甭cao心了?!狈畈荒蜔┐驍啵牡溃耗膩淼募w绔這么多講究?真沒跟他們樊家客氣! 也不怪樊夫人不放心,畢竟樊家三少成日吃喝玩樂斗雞遛狗,又愛一擲千金逛青樓,沾了滿身的歪風邪氣,極不著調(diào),卻難得是個孝子,為了讓樊夫人安心歇息,他還是親力親為的跟下人交待妥當,沒有上等的蘭香就去鋪子里采買,有求必應得讓李懷信狠狠舒心了一把,他在這邊口嚼齒木、沐浴焚香,貞白卻在樊家大宅付諸勞力,因為樊二少爺及有可能是在家宅中染上尸毒,這就比較危險了,雖然樊深覺得:“我二哥昏迷后,樊家上上下下都在cao辦父親和大哥的喪事,沒有再出過岔子,如果家中真有那什么作祟,啊,還不早就雞犬不寧了?!?/br> 聽著樊深在耳邊分析,貞白踏入一處方院,院內(nèi)擺放各種盆栽,其中水仙和仙客來正值花季,在廊下開了一片,被養(yǎng)護得很好,貞白環(huán)視一圈,并未發(fā)現(xiàn)異樣,走到花簇前,樊深道:“這些都是我二哥養(yǎng)的,日日照料,一年四季會開的花都挪到咱院兒里了,你還別說,他這么折騰出來,是挺好看。” 樊深一邊念叨一邊跟貞白走出方院:“道長,這里里外外差不多快看完了,沒問題吧?” 貞白微微仰首,盯著一樹發(fā)了嫩芽的臘梅,淡聲道:“沒問題?!?/br> 樊深松了口氣:“我就說嘛,家里干凈,這么一來,二哥很有可能是在外面受的傷,不過他有事沒事跑去過哪個犄角旮旯,沾那一身晦氣,差點沒命?!?/br> 樊深自顧自說,指腹蹭著下巴尋思,貞白問道:“鎮(zhèn)上近來可有起風波?” 聞言,樊深別提多鬧心了:“除了我家有風波,哪兒哪兒都太平?!?/br> 確實如此,自打貞白入小鎮(zhèn)以來,沸沸揚揚的皆是樊家流言。 “待二少爺醒來,再問他究竟發(fā)生了何事吧?!?/br> 貞白回東院時,李懷信已經(jīng)梳洗完畢,披著裘皮,一塵不染的白,他坐在檐下,石桌上攤開著劍匣,瓷白的手里握著一根綢帕,粟黃色,他取了把劍輕輕擦拭,在貞白步入院內(nèi)時,抬起眼皮問:“如何?” “并無異樣。”貞白回答,目光落在那只握劍的手上,他曲起指,關節(jié)凸出來,甲蓋透亮,沒有倒刺,像精雕玉琢的骨瓷。 李懷信擦完手里那把劍,又拎起另一柄:“所以問題可能不在樊家家宅內(nèi)?” “嗯,只能等樊常興醒來?!必懓椎哪抗庀麓?,落在劍匣中:“七柄?” 李懷信勾了勾嘴角,飽滿的指腹在七劍之上一一掠過,煞有介事道:“七魄劍,尸狗、伏矢、雀陰 、吞賊、非毒、除穢、臭肺,是以七魄命名,有道法加持,斬妖魔,殲邪祟?!?/br> 貞白半垂的眼瞼微微睜大,長睫輕顫,對上李懷信意味深長的眸子,那眼尾下至,似笑非笑,俊麗得像這七把劍,鋒芒畢現(xiàn)。 是啊,她差點忘了,現(xiàn)在的自己于對方而言,是妖魔,是邪祟,是從那個亂葬崗里爬出來的。因為各取所需才相安無事地同行,待到他日,隨時都會爭鋒相對。 但是,無所謂。 這個人,奈何不得她。 更遑論斬妖魔,殲邪祟,實在大言不慚。 他說正邪不兩立,貞白便悟了其中之意,不等李懷信說完,便冷傲地接了話去:“到那時,盡管,放馬過來?!?/br> 她說話時,眉眼之間,一片波瀾不驚的淡漠,沒有懼意,毫無忌憚。 挑釁啊。 啪一聲,李懷信合上劍匣,匣身雕著一只丹頂鶴暗紋,栩栩如生,他的指尖觸在鶴冠上,是以艷如血色的瑪瑙鑲嵌而成,乃外族獻貢之物,拿來雕成他劍匣上的鶴冠,有價無市,彌足珍貴。 李懷信將那根栗黃色綢帕一扔,輕飄飄落在地上,沾了塵:“你這個到那時是何時?憋著壞招準備禍害一方嗎?怎么地?覺得我奈何不了你?那太行道呢?我?guī)煾?,師叔,奈不奈何得了你?自個兒好生掂量著,不想再被鎮(zhèn)壓禁錮,就別禍害人,自然沒有到那時?!?/br> 貞白微愕:“我以為……” 李懷信蹙起眉:“以為什么?” 以為只要五帝錢里的碎魂聚成了形,占完卦,到那時他們的協(xié)議結束,對方就該翻臉不認人,除魔jian邪了。 貞白搖搖頭:“沒什么?!?/br> 李懷信瞥她一眼,即便有再大的憤懣和嫌棄,也不得不承認,這女冠救過他一命,還修補了亂葬崗大陣,養(yǎng)著馮天,又幫樊常興解了尸毒,樁樁件件,都是行善。但她陰氣太重,能耐又大,邪性重得像顆不□□,所以他不得不作以敲打警醒,結果這女冠還真是個禍患,居然敢說放馬過來,撂下這種狠話能是什么好東西?必定是心存惡念的,邪祟就是邪祟!偏偏他還治不了,只能窩窩囊囊的把太行道搬出來嚇唬人,也不知道嚇沒嚇唬住,但看樣子似乎嚇唬住了,畢竟那些歪門邪道牛鬼蛇神聽見太行道的威名,沒有不忌憚的。 李懷信思索之際,貞白忽地開口:“你師叔……”隨即欲言又止的頓住了話頭。 “嗯?” “你哪個師叔?” “還能有哪個?不就那一個,馮天的師父,寒山君。”李懷信迷惑,怎么突然問起他師叔:“怎么?相識?” 不就那一個,聞此言,貞白的神色變得極不自然,她僵硬的搖了搖頭,道:“只有所耳聞?!?/br> 李懷信看進眼里,擰了一下眉,她那神情,可不光像有所耳聞,倒像是有所交集,或者過節(jié)。 第32章 樊常興是在翌日清晨醒來的,虛弱極了,只喝了幾口糯米粥,他環(huán)視一屋子人,好像斷片兒了一樣,茫然地問:“怎么了?” 在樊夫人問長問短的關切中,看見大家都穿著素服,平常最愛打扮的女眷們連只簪都沒有插,卸了脂粉的素顏憔悴極了。樊常興腦子瞬間炸開,忽地想起那一場熊熊大火,兵荒馬亂的樊家,他原本是要去救火的,可是踢到了石階,撞在廊柱上,后來發(fā)生什么,火滅了沒有,都不知道了。再醒來,就是眼前這一番光景。他問發(fā)生了什么事,所有人倏地噤了聲,如喪考妣的樣子。他想起來那把火燒在大哥的院落,渾身一抖,他一一掃過眾人的臉,連樊深這個成天在外鬼混的人都在,那么:“父親吶?大哥吶?為什么不在?” 樊老爺?shù)钠捩嚨丶t了眼,有的暗暗抹淚,有的哭出了聲。 樊深忍了又忍,才艱難開口:“沒了。” 樊常興如遭雷擊,他聽清了這兩個字,卻似乎不太懂什么意思,無措極了,喃喃問:“什么?” “父親,大哥,都沒了,昨天已經(jīng)下了葬,怕耽誤時辰,等不到你醒。” “怎么會沒了??。績蓚€人,怎么會一塊兒都沒了?!” 樊深閉了嘴,這其中因由,卻是難以啟齒的。 樊常興悲憤難抑:“說啊,瞞著我干什么?!?/br> “沒想瞞你,就是大哥做的丑事,我不想提?!?/br> 樊常興的臉色白了又白:“他做什么了?” 樊深心里憋著一把火:“他做什么了?他做你小娘了!那個禽獸不如的混賬,敢在家里偷人,偷你爹的人!真是讓人大開眼界啊,現(xiàn)在滿城風雨,還有誰不知道,真真是揚名立萬了他?!?/br> 樊夫人淚盈于睫,覺得羞辱,更不堪入耳,想要制止:“樊深,你別說得這么難聽?!?/br> “這就難聽了?我還是撿了好聽的講,那外邊兒說得,更不堪入耳,連我這種沒羞沒臊的人聽了都覺得沒臉,像你們這種面皮薄的,往后也別出門了,藏在自個兒屋里,關起門來茍且偷生吧,免得聽了要去上吊跳河,我懶得收尸。還有大娘……”樊深的語氣緩了緩:“你也別出去給人送溫暖了,餓不死那幫嚼舌根的人?!?/br> 有女眷不服氣:“我們沒偷沒搶的,憑什么……” 樊深炮仗似的,氣不打一處來,扭頭就懟:“你還不如去偷去搶呢,那也比干這個臉上有光,我是無所謂,名聲早就臭大街了,受得住別人來戳脊梁骨,聽不痛快了就按住狠狠揍一頓,出口惡氣總好比把自己憋死?!?/br> 家中長輩厲色道:“你別出去胡來,還嫌不夠丟人嗎?!?/br> 樊深氣急敗壞:“我即便再胡來,也是丟自己的人,沒辱了樊家門楣。知道外面人怎么說的嗎,龜縮在屋里都不知道吧,今兒我就給你們復述復述,他們說,多虧了那場大火,燒穿了那塊遮羞布,也把那不孝子給燒死了,要不放縱那對jian夫□□這么茍且下去,日日宣yin,再把肚子搞大了,那可就好看了,到時候生出來,孩子算誰的?管咱父親叫爹呢還是叫爺爺,又管我叫三哥還是叫三叔?捂什么耳朵,聽不下去了是吧,什么雙管齊下,父子同耕,還有更難聽的,你,你,我,在座的各位長輩兄弟姊妹,一個都沒落下,在外人嘴里,咱們樊家都成yin窩了,什么他爹娶了那么多個,樊老三還逛什么窯子啊,我cao他媽,我沒去他家里逛一逛,打他一頓算是客氣了,你們?nèi)痰昧藛?,你們還不得去殺人啊?!?/br> 這幾日,大娘和家中女眷主內(nèi),二哥昏迷不醒,他身為樊家男丁,父親的喪事還得一肩抗起,日日在外奔波打點,聽著不絕于耳的風言風語,埋了一肚子□□,現(xiàn)在經(jīng)人一點,霹靂吧啦就開始炸。 樊深珠簾炮轟的一席話,震得樊常興腦子嗡嗡鳴響,仿佛哪根神經(jīng)搭錯了,半天都沒緩過來。有長輩一拍桌子,憤罵:“簡直污穢不堪。” 字字句句,針一樣扎進耳膜里,樊常興被那一拍桌震醒了神,所以大哥死在了火場里,那么父親呢? 樊深向來直接,是個率性之人,聞言就禿嚕了句:“氣死的。追殺他那不孝子去了。” 原本樊老爺年紀大了,身體每況愈下,近兩年又患上心疾,連生意都逐漸有些力不從心,因此把鋪子一點點交由老大老二去打理,老三是個不爭氣的,成日游手好閑,除了吃喝玩樂沒什么長進,心思也從不放在家業(yè)上,老爺子指望不上,也沒想他能有多大出息,琢磨著把田產(chǎn)和一部分租鋪留給這浪蕩子,再由兩個兄長照拂,只要不出格,也夠他恣意半生了。樊老爺打著如意算盤,決定退居二線,養(yǎng)養(yǎng)病也養(yǎng)養(yǎng)老,因為精力不濟,也實在折騰不動了,而那一院子的妾侍更加顧不上,哪知他這把老骨頭剛不中用,后院就起火了,他那寡廉鮮恥的小妾不知何事竟爬到了他大兒子的炕頭上,屋舍走水時她為了自己逃命,竟赤條條的跑出來,扎了滿院子前來救火人的眼,也戳了老爺子的心,丟了他老臉,更污了樊家的名聲。 樊老爺好面兒,哪里受過這種恥辱,加之大兒子還在火海,他氣得要殺人,誰知這不知死活的小妾一通惡語沖撞,樊老爺就直接爆了血管,嘎嘣脆了。郎中來瞧過,說是顱內(nèi)出血導致。 聽完樊深三言兩語的表述,樊常興在心里已經(jīng)上演了一場家破人亡的慘劇,臨末,樊深又添了一句,異常嘲諷道:“即便這樣,我還風風光光的把后事辦了,真體面!” 樊常興死死咬住后槽牙,面頰緊繃,從牙縫里泄出兩個字:“人呢?” 樊深:“誰?” “那個□□。” “關在柴房里?!?/br> “你們居然還留著那條賤命,不送她下去陪葬!”樊常興瞪著眼,陰狠極了,那股戾氣,竟讓在座的眾人不寒而栗。 樊深道:“自是要她填命的,只是還沒顧得上?!?/br> “弄死她,還要你顧得上顧不上的?換做我,早就處置了,一根白綾、一杯鴆酒,趁父親還未下葬,吊死或者毒死在棺槨前,讓她去九泉之下謝罪?!?/br> “一條人命,不該這么草率的處置了?!?/br> “怎么,你還重視起那條賤命了不成?!?/br> 兩兄弟突然劍拔弩張,看得眾人一陣驚悸,尤其樊常興,那張臉陰得駭人。明明平時是個不動聲色的,只喜歡飼花弄草的人,隨時看起來都冷冷清清,很少跟人撂臉子,又因為怕黑走夜路,便讓大家覺得,樊二少是個膽小如鼠之輩。 也不知是中過尸毒蝕了心智,還是父子倆雙雙亡故對他的刺激太大,仿佛將他一生的脾氣都攢在了此刻爆發(fā),醒來后就像性情大變。 殊不知,家中遭此變數(shù),父親和大哥皆亡,即便是再懦弱之輩,也會握起一把刀,手刃那個罪魁禍首。而此刻的樊常興,手里就握著那把刀,欲斬之而快,讓其血債血償。 當然,樊深也是個舉著屠刀的,只是先前沒能亮出來,現(xiàn)在,他亮出那柄屠刀:“怎能不重視,反正如今樊家這檔子丑事,早已遠近聞名,我便要讓十里八鄉(xiāng)的人都來看看,我樊家怎么懲這個歪風?!?/br> 聞言,樊常興沉住了氣:“你待如何?” “這臉面丟了也就丟了,我們一大家子人,往后難道要蒙著腦袋過活?既堵不住悠悠眾口,就把遠近聞名的那些德高望重的老輩子都請過來,將這個敗壞風氣的女人當眾沉塘,以正家風,也讓那些亂嚼舌根的人知道知道,我樊家人,遠不如他們心眼兒腌臜!” “倒是周全?!狈Ed繃緊下顎,滿眼戾氣:“那便沉塘?!?/br> 而且這一私刑,正是懲治那些不守婦道跟人有私通之罪的,用來處死那個女人,再合適不過。 忽聽門外“嘖”一聲,輕輕地傳入眾人耳中,樊常興刺猬般炸起了刺:“誰在外頭?” 李懷信嘖完,正與貞白低語了句:“要搞事情啊?!本捅焕镱^的人察覺,他們也并不是要來聽墻根,那之前遭李懷信嫌棄蠢笨的小廝立即鉆進屋解釋:“我,我,和……那之前,夫人見二少爺醒了,特意讓我去東院請兩位道長過來。”結果剛到,就聽見三少爺在里頭發(fā)飆,小廝一哆嗦,嚇得直接戳在了門外,也把李懷信和貞白堵在了身后,不得已聽完這場大戲。 那小廝本身就在二少爺院里伺候,了解其性子,頗為冷僻,有時候會顯得不近人情,他看似與世無爭,骨子里卻執(zhí)拗得很。相比三少爺那個游戲人間,玩物喪志的,最好相與的,還屬大少爺,他飽讀詩書,一身才氣,待人接物溫文爾雅,是老爺最引以為傲的長子,可偏偏就是這個最得人賞識、循規(guī)蹈矩的長子,出了差錯,捅了這天大的簍子,給樊家蒙羞。 打從出事到現(xiàn)在,小廝都不太相信那個連下人都會給予尊重的樊大少爺會做出這種事,可誰又能預料這是個永遠都會裝在圣賢書的套子里,一步都不會行差踏錯的人呢。 如今再次聽見這些,他內(nèi)心比較復雜,又怕氣頭上的二少爺責難。索性貞白和李懷信步入門檻,樊常興見還有外人,陰戾地皺起眉:“道長?” “對?!狈蛉诉B忙道:“是我讓他去請來的,我正要跟你講,這事說來話長……”然后將昨天發(fā)生的事贅述了一遍,聽得那個剛從鬼門關回來的人匪夷所思,愣在床上,臉色變幻莫測。 據(jù)樊常興回憶,那幾天他感染風寒,吃了幾貼藥總不見好,便自己出去找郎中診脈,遇上剛采藥回來的小徒弟,興高采烈地背了滿滿一籮筐草藥,手里還抓著一把綠萼梅,說是在馬鞍山上折的幾朵,可以曬干入藥。樊常興聽者有意,藥也沒抓就興匆匆的去了,想嫁接幾株綠萼回家培植。不曾想他到了山里,轉悠半天也沒找到,眼看天色漸晚,他怕走夜路,又不想白跑一趟,腦中一番激烈較量,便沿著山路尋了半刻,剛準備放棄,待明日再來,就聞到一股綠萼幽香,樊常興一陣興奮,尋著香氣找過去時,天已經(jīng)黑了,他環(huán)顧四周,是黑漆漆的山林,寒風吹過,草木俱顫。他腳下不停,走出一身汗,卻覺得冷颼颼的,打了個寒顫。似乎看見一個黑影,他不確定,杵在原地不敢動,問了句誰在那,沒有人回答。他剛想走,那黑影就動了,朝他靠過來,一步一步,邁開腿腳的姿勢很奇怪,木頭人一般,僵硬極了。樊常興心里打鼓,本能的往后退了兩步,試圖與其交談,奈何那黑影只字不吐,像個啞巴,又突然發(fā)難,張牙舞爪的朝他撲過來,樊常興嚇了一跳,臨近時嗅到一股難聞的腐臭味,怎么形容呢,他當時第一反應認為這是個乞丐,想要打劫所以攻擊自己,他伸手一擋,那人抓住了他胳膊,周身濕漉漉的,樊常興臨危之際,反應奇快,抬腿踢中其腹部,黑影扣著他手臂的指甲劃拉出四道血痕,倒下斜坡,一路滾到低谷。樊常興驚恐萬分,認為自己害了人,邁出一步想去救,也差點跟著栽下去,嚇得兩腿發(fā)軟,索性回去找人來救吧,于是往來路狂奔,到了山下已是深夜,鎮(zhèn)里家家戶戶已經(jīng)熄了燭火,他一路跑回樊家,差點喘不勻氣,結果正碰上家里走水,又慌不擇路的要去幫忙,沒注意腳下臺階,摔下去時一頭磕在廊柱上,便不省人事。再醒來,整個樊家,已是天翻地覆。 第33章 樊常興醒轉后,樊夫人便將酬謝送到了貞白手上,一整袋銀錠。她收入袖中,去敲李懷信的門,半天也無人應,貞白緩緩推開,一股熏香撲面而來,里頭空空蕩蕩,李懷信不知去向。想起早晨聽完樊常興的一席話,出來時李懷信說:“可能有邪祟,趁還未禍害到鎮(zhèn)里,得先去看看。” 結果半響沒等到貞白答話,似乎不打算同去,李懷信斜她一眼,自行加快了步伐,直接越過她走了。 像是,鬧情緒。 貞白此時想起來,轉身往院外走,這人身子還沒好利索,體能都沒恢復過來,還敢單槍匹馬去逞能? 她行過回廊,就看見前方圍著許多人,樊家上下的丫鬟小廝全都聚眾在此,由兩個體格彪悍的男子,五花大綁的拖著一個女人往外走。 貞白看見人群中那個熟悉的人頭,正隨波逐流地輾動,她快步上前,蹭到李懷信身后,就聽見他跟身邊一個小廝在聊天:“動個私行這么大陣勢,官府不管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