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零八章 照顧病人心茫然
飏空如愿以償?shù)乇挥駶櫽H自扶上了床。 他當(dāng)然沒有暈倒,他根本沒有玉潤想象中的那么脆弱??伤?,他在玉潤的心目中,就是那么地脆弱。他也知道,她肯定是在他身上看到了另外一個人。至于那個人是誰……他卻不知道。但是,他知道的是,那個人,絕不可能是……兩萬年前那個掏心掏肺對她的少年。 想到這里,得償所愿的飏空就忍不住地一陣嫉恨——憑什么呢?憑什么呢!他那般為她,她卻狠心將他忘記;而那個人為她做了什么呢?她卻要將他當(dāng)做那人的替代品?他啊……他已經(jīng)在她身上吃夠了苦頭,這次,他不會再心軟了。 廣袖之中的手指攥得青筋暴起,他緊閉著雙眸,讓自己不要有一絲一毫的心軟。 那個可憐的、嬌弱的、全心依賴他的少女,其實是從來不存在的。 真正存在的,只是那個弒了父、逼得母親魂飛魄散的冷血戰(zhàn)神。 而后,這個冷血戰(zhàn)神又帶走了他唯一親人的命。 呵,對著這么一個人,他怎么還能夠心軟? 不能的。 不可能的。 這個人,他永遠(yuǎn)不會再心軟的! 這般告訴著自己,飏空假意昏睡過去的面孔卻愈發(fā)顯得嫻靜美好,好似是真正用筆一點一點描畫出來的一般,精致美好得不似真實。 戰(zhàn)神府中常年只有玉潤一個人,大多數(shù)房間都被玉潤給用術(shù)法給直接禁了;而這蠢狐貍賴上她之后,大多數(shù)時間都是以狐貍的形態(tài)出現(xiàn)的,故而睡覺時也就只團(tuán)成一個小毛團(tuán)兒賴在她腳邊。故而,玉潤在帶飏空去床上休息的時候,才猛然發(fā)現(xiàn),除了她的房間,這蠢狐貍竟無處可去。 最終,這蠢狐貍終于還是睡在了她的床上。 玉潤站在床邊看著那張精致漂亮的睡顏,良久,露出了一個極為淺淡的自嘲的笑。 這蠢狐貍啊,賴上她之后,泡著她的泉水,纏著她的人,睡著她的床……用“登堂入室”來形容,居然很是貼切。 可她居然就這么讓這蠢狐貍真的登堂入室了。 為什么呢? 玉潤的手伸了半晌,終于還是沒有落在飏空的臉上??矗@張漂亮的臉,精致脆弱的好似她碰一碰都會碎一樣。縱然知道他也許并沒有她想象的那般脆弱,可她仍是忍不住地被他蠱惑。 早知道……早知道剛剛就不拍飛他拍飛得那么隨心所欲了。玉潤有些懊悔地想,反正這蠢狐貍到了最后仍是回到了她的床上,她何苦去浪費那個力氣? 這般一想,那個輕柔的吻好似又落在了她的臉頰上。 玉潤的臉驀地一紅,猛然轉(zhuǎn)身。 她不能再這么亂七八糟地想下去了。 轉(zhuǎn)身的一瞬間,卻又一只手準(zhǔn)確無疑地握住了她的手。那手修長漂亮,比她的手大了一圈兒,剛好能夠?qū)⑺氖滞耆滞滋匕谑种小?/br> “玉潤……”手的主人喃喃地叫了一聲,那聲音脆弱綿軟,帶著病中特有的虛弱,還有這蠢狐貍一如既往的愛嬌。 玉潤的腳步頓時停住。 她遲疑了一下,剛要將這手給毫不留情地甩開,那手的主人好似預(yù)料到了她的行為一般,反手將她抓得更緊。那般迫不及待,好似在抓著傳說中的救命稻草一般。 玉潤默默地嘆了口氣。 這蠢狐貍,怎么總是用同一個招數(shù)黏上她呢? 她都已經(jīng)被他賴上了,都讓他睡她的床了,難道他居然還想讓玉潤在床前照顧他不成? 那般情意綿綿的場面,玉潤光是想想,都覺得rou麻不已。 慢慢地將那只手脫開,眼看著就要成功之際,床上躺著的飏空突然發(fā)出了一句泣血一般的哀鳴:“小玉……” 小玉? 這個名字居然有點兒熟悉。 在哪兒聽過呢?玉潤在腦海中搜索了片刻,結(jié)果一無所獲。她卻開始有些煩躁起來,心頭上重重地好似壓了一座大山一般,沉甸甸地……疼。 玉潤到底因為這個名字停了下來。 她靜靜地看著沉睡中的蠢狐貍,明明在睡夢之中,那張冶艷的臉卻帶著痛苦的表情,一滴晶瑩的眼淚順著眼角流出,慢慢地淌進(jìn)了他的鬢角之中。 他是在為了誰流眼淚? 玉潤?亦或是那個小玉? 玉潤不知道自己在想什么,半晌,她好似在做夢一般,居然在床頭上坐下了。盯著這蠢狐貍看了又看,忍不住地伸手戳了戳他的頭。 她聽到自己嘆道:“叫著兩個人的名字,為什么只有一個人在你床前?” 那般含酸的語調(diào)兒,好似一個深閨的怨婦。 她被自己這個想法嚇了一跳,急急忙忙地想要起身離開,然而這蠢狐貍好似已經(jīng)意識到了她在他身邊,整個人都纏了過來,將她的一只胳膊抱得密不透風(fēng)。 玉潤:“……” 這蠢狐貍確定是只狐貍嗎?到了此時此刻,她由衷地懷疑,這蠢狐貍其實本身應(yīng)該是條蛇。否則,怎么會這般纏人? “陪我……”又一滴淚滾落了下來,飏空那如同羽扇的睫毛輕輕地顫抖了兩下,即使在睡夢中都帶著些哽咽,“別,別走……” 那般卑微,那般渴求。 玉潤靜靜地看著這蠢狐貍,心中的疑惑加劇。 這蠢狐貍賴上她的時候,似是一只小奶狐貍的樣子,后來也一直修煉得艱難,但她最沒有什么耐心,灌了他一堆靈丹妙藥。她一直覺得這蠢狐貍之所以后來長得那么快,怕不是被她用靈泉和仙藥給催熟了?眼下看來,卻是未必啊。 不諳世事的小狐貍,又怎么會有如此濃重的悲傷?只有擁有過往,才有資格去流下這樣的眼淚。 只是…… 玉潤想了想這蠢狐貍的身世,掰著手指頭算了算妖界太子飏空的年紀(jì),最后得出了一個結(jié)論——怕是這妖界太子早熟異常,在極小的年紀(jì)就偷偷有了蠢狐貍這個私生子。否則,以飏空這三萬多一點點的歲數(shù),怎么生得出這么一個好似歷盡滄桑的兒子? 嘖。 老子的風(fēng)流債,卻得兒子還。 兒子的悲慘過往,卻要她玉潤來擔(dān)。 說到底,還是她最倒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