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三章 我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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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月十八日,正是夏日剛開始的時候,但對于S市來說,已經(jīng)完完全全進入夏季了,空氣都透著壓抑的悶,就等著一場瓢潑大雨,來澆個透徹。 山林里的一個隱蔽的村子,家家戶戶在把一件件的貨物搬到門口,女人們清點著數(shù)量,男人們或倒著三輪車運貨,或幫忙搭把手搬上搬下,總之是好不熱鬧的一幅光景。 但是誰又能想到這種其樂融融的氛圍,實際是在運輸毒品呢,要是這次交貨順利,每家至少能分到七位數(shù)以上,你說哪個能抗拒成座的金山擺在面前。 “青姐,車子準備好了。”大高個跟她報告,以往都是這樣,一般交了貨,他們也會出去避避風(fēng)頭,干了十來年,一直小心得很,也沒什么差錯出過。 陳藝青又帶上了那支鋼帶手表,抬腕看了下時間,又看了眼給徐秋冉拆甲板的村醫(yī)老李,蹙起的眉毛可以探出她的不耐煩,賣家已經(jīng)遲到五分鐘了,按理來說這不算大問題,但她就是很討厭時間觀念差的人,圈內(nèi)的人也基本都知道,所以從來不會遲到。 “搞好了沒?”陳藝青扯過一張板凳坐在臥室門前看著,催促他:“拆個板子真你媽費勁!” 老李擦擦額上的汗,背對著門口拆著甲板,其實徐秋冉的腿還沒有好全,本來不應(yīng)該拆的,但陳藝青嫌她這樣麻煩,跑路的時候不方便。 徐秋冉側(cè)躺在床上,被裹了小半月的小腿被釋放出來,白得皮rou都浮腫,但細看又明顯是小了一圈的,是肌rou暫時性的萎縮了。 她甚至沒敢看眼前的老李,這一個多月來,已經(jīng)被折磨得不成人樣,她喪失了反抗的能力,像具行尸走rou的尸體,麻木不堪。 老李粗糙的手在她手心劃了一下,一開始徐秋冉不適應(yīng),被嚇得彈跳起來,也驚動了門口的陳藝青,看見她探究的眼神,才弱弱地喊了聲疼。 “疼什么疼,給老子忍著!”陳藝青現(xiàn)在心情不好,也沒給她好臉色,脾氣上來了罵都算是小事兒了,只要不動手,就一切都好說。 老李給徐秋冉使眼色,嘴里念念叨叨著:“這小妮兒的腿恢復(fù)得不太好,出去了得帶她上大醫(yī)院拍個片兒看看”,話故意大聲說給門口的人聽的,但手心里寫的字,卻是給徐秋冉看的。 徐秋冉被他捉住了手,粗礪的指尖劃過掌心,他要表達的意思,她全都知道了,那對死灰一般的眼睛第一次又重新燃起了一點希望。 已經(jīng)遲到十分鐘了,陳藝青焦躁的情緒已經(jīng)越演越烈,還沒等她拿出手機撥號,外面就竄進來個人,大喊著:“不好!條子來了!” 四十輛作戰(zhàn)裝甲車,從那條破土路開進來了,以勢如破竹的氣勢,像出鞘的利刃,破開了這個黑暗的泥潭。村子的cao場上守著貨物的人都四處逃散開來,有貪財?shù)倪€舍不得那幾包白粉,也有拿著自制的土槍就是一通掃射。 特警隊員動作迅猛,幾乎以包抄的形勢,就把村子圍了個透徹,小孩婦女的尖聲哭泣,男人的咒罵和不斷扳動的動作,徹底打破了這個沉悶的夏夜。 屋子里的陳藝青也是一瞬,就聽到了外面亂成了一鍋粥,第一時間反應(yīng)過來是沖進臥室扯開了床邊的老李,花了大力氣扇徐秋冉:“媽的!你敢叫條子?”她真的是對她太好了,怎么就不學(xué)乖呢,為什么偏偏要跟她作對。 “老子今天就算死,也要拉你一起下地獄!”眼看她掏出槍來要射擊,徐秋冉尖叫起來,抱頭滾下了床,被碰的一聲震得耳膜都要裂開來,徹底被嚇得不敢動了,子彈就這么擦過著她的耳側(cè)穿過,撞到了鐵架床頭,彈射的火光把她的臉頰劃傷。 徐秋冉不想死,一條腿還使不上力氣,祈求外面的人快點來救她。但這時已經(jīng)沒有人能阻止陳藝青了,她幾乎殺紅了眼,子彈再次上膛,這次不會再讓這個賤人逃開。 子彈在空中高速旋轉(zhuǎn),徐秋冉叫都叫不出聲音了,怔怔地看著死亡向她靠近,然后眼前一閃,撲過來一個人影,是老李,他生生替她挨下了這一槍。 她被老李摟著撲到了幾米遠,耳邊是陳藝青氣急敗壞的嘶吼,眼前全是紅色,剛剛跟她說不要怕的叔叔,身上怎么全是血啊。她伸手去摸,自己的手也沾滿了鮮血,所有的東西都變得血腥殘忍了,好害怕,為什么沒有人來幫幫他們。 “不要死…不要死…不要…”徐秋冉哭著用帶血的手去拍他的臉,看見他被印上了紅色的血手印,又后知后覺嫌自己臟,在那條污糟的睡裙使勁擦著手。 她再抬眼的時候,陳藝青已經(jīng)被特警壓在了地上,那把手槍被甩得幾米遠,她還在放肆辱罵著,但徐秋冉已經(jīng)聽不清了,她覺得自己徹底臟了,臟透了。 身上的男人身子愈來愈沉重,呼吸也越發(fā)喘起來,后進的隊員和醫(yī)療兵幫忙抬走老李,槍傷在肩胛骨,所幸是在右側(cè),離心臟較遠,想必還能搶救。 “你還能走嗎?”一位特警看她滿身血污的樣子,循例蹲下來問人,帶著作戰(zhàn)手套的手一扶上她的薄得能散開的肩膀時,就被大力甩開了,往下看一眼,這位女人質(zhì)下身有一灘水跡,看來是驚嚇過度小便失禁了,還不自知。 徐秋冉喃喃自語著不要,神經(jīng)質(zhì)地環(huán)抱住自己。突然她聽見門口有人喊她,那些個日夜被折磨的夢魘又涌上眼前,她胡亂地揮舞著胳膊,情緒失控。 醫(yī)療兵眼看這種情況就要上去給她一針鎮(zhèn)定劑,門口真的沖進來一個男人,撲過來跪在她面前喊:“秋秋…秋秋…是我!”要不是那身作戰(zhàn)服,在場的人估計要把這人當(dāng)場制服了。 易玨知道她受苦是一回事,親眼看見了又是一回事,他的手臂還淌著血,是剛剛來的路上掃中的,所幸土槍射程短,沖擊力也不大。但這點痛,跟她比又算什么呢,看到徐秋冉這個樣子,他幾乎膽肝俱裂,要嘔出血來。 徐秋冉被他的動作嚇得精神更緊繃了,尖叫著劈頭蓋臉要扇,易玨一脫嚴嚴實實的頭盔,把那張汗?jié)竦哪樎冻鰜恚幌聸]了聲音,像被掐住了喉嚨。 “秋秋,不要怕,我來了,不要怕?!彼穆曇纛澏吨p輕摟住眼前骷髏一樣的女人,手掌能摸出她突出到令人發(fā)指的脊骨,怎么能這么瘦,只剩了一把骨頭。 徐秋冉捏著他的手臂,把嘴唇都要咬爛了,那對空洞的眼睛終于落下兩行淚來,刷過她的傷口,微微地刺痛著:“好疼啊……我太疼了…我好疼啊易玨…嗚嗚…我太疼了…啊”從叫出他名字的那一刻,她的眼淚就決堤了,徹底放聲痛哭著,像個孩子。 哪里都好疼,耳朵疼,頭疼,臉蛋疼,大腿的煙疤也好疼,斷了的小腿更疼,疼得她快要死過去了,好奇怪,本來她為了活著都忍了,為什么現(xiàn)在活過來了,卻覺得這么疼呢。 易玨手臂的傷口被他捏的直冒血,也一聲不吭,他的心的血也幾乎流干了,小心翼翼地抱著她,笨拙地親她的紅腫的眼皮,一下又一下地啄著,像兩只舔舐傷口的幼獸,嘴里翻來復(fù)去念叨著:“我知道,我都知道”,他知道她疼,他也疼,她哭得自己心都要碎了。 他把人抱起來的時候,看見地上那灘水跡的時候,鼻子一酸,忍不住別過了眼睛,毫不嫌棄地抱緊了被折磨得不成人形的女孩,像抱了一把稻草一樣輕,很用力地扣在懷里。 醫(yī)療兵適時遞上毯子,請他抱著人到醫(yī)療車上,按照目前的情況來看,這位人質(zhì)無論是生理還是心理都有很大的創(chuàng)傷。 外頭的戰(zhàn)局已經(jīng)七七八八了,陳藝青在門口被押著,像瘋狗一樣辱罵著:“格老子的,你徐秋冉,這輩子都要跟我呆在一塊,就算是死!” 易玨抱著她路過,感受到懷里人抖得厲害,四肢越發(fā)僵硬,硬邦邦得像尸體,他伸手把毯子蓋住她的頭臉,一腳把腳邊的瘋狗踹飛了,落在旁邊那堆廢鐵,發(fā)出好大的聲響。 帶著泥巴的軍靴踩在陳藝青的臉上,易玨往下移,踩在了她的鎖骨上,用力地踏著,要把她的一條胳膊廢了,叫她再也抬不動。 “如果不是殺人犯法,老子一定開槍崩死你個小逼崽子。”徐秋冉躲在他懷里,臉貼在他的胸膛上感受著震動,不想聽到陳藝青的噩夢般的聲音:“ 瞧你丫那cao行,你活該在十八層地獄給閻羅王用刀鋸開,cao你媽逼的!” 易玨罵得很臟,什么話兒都往外蹦了,看著地上斷了幾條肋骨呻吟的人,啐了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