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章 好久不見
書迷正在閱讀:女主她有附身術(shù)!、超凡透視、夜火燃月橋(1V1劇情向rou文)、悅悅春光np(luanlun)、良人、甜爛水蜜桃(校園H 1v1)、首輔攻略指南(1v1)、推開那扇門、隔壁的她、江湖不言愁
那輛金杯面包車從江邊拐過后,在工業(yè)園春興路拐角的汽車租賃公司停下來,像座塔一樣的壯漢從駕駛座上下來,后排有個略矮一點的,扶著個喝醉了的高瘦女人,穿著休閑,看起來也不像是剛從歡場退下來的樣子,老板一看墻上的時鐘,才七點,早得很。 他客客氣氣地接過鑰匙,打趣問道:“沒吐車上吧?”本以為活躍下氣氛,沒想到惹來了壯漢的怒視,看了看他粗壯的胳膊上紋著青龍,也不敢吱聲兒了,拿了錢就去停車了。一回頭,那倆壯漢也走沒影兒了,著實是怪人,做生意最害怕碰到這種神叨叨的。 他們拐進了路邊的小樹林,有一輛暗褐色的Levante停著,環(huán)顧了四周后,把昏著的徐秋冉扔了進去,自己也警惕地上了車。 “青姐,現(xiàn)在上高速嗎?”大個子發(fā)動汽車,這個座位對他來說顯然有點擁擠,三大五粗的人畢恭畢敬地問后排的人。 陳藝青看了一眼歪在她膝上的人,摸了摸她的長發(fā)思考了一下,還是冒險決定了:“走,先繞一段國道,再上高速吧?!爆F(xiàn)在那群條子應(yīng)該還在查小梅,再不濟也查不到這輛車上,所以還是今晚直接走,贏得幾率比較大。 她從門邊摸了條麻繩,麻利地把昏著的徐秋冉反手綁著,腳也用專業(yè)死扣鎖住了。 “不用這么夸張吧,青姐?”副駕上的矮個兒開了罐可樂,調(diào)整了座椅喝起來,這車還要開好遠,看到后排的人的動作不禁感嘆,這小姑娘又瘦,跑也跑不出幾里路,雖然不知道為什么要綁她回村子,但也不至于這樣五花大綁,毛頭丫頭嚇嚇都不會說話了。 陳藝青嗤笑一聲沒回他,手里的動作不停,下了死勁兒去捆她。這個丫頭有多狠,沒有人比她更了解,不捆緊點就是放她走的意思。 徐秋冉醒的時候,發(fā)現(xiàn)自己在車子里,活動了下手腳,都被捆綁得結(jié)結(jié)實實的。前排有倆男的,副駕上的已經(jīng)睡了,窗外的風景高速掠過,看來這會兒已經(jīng)走了一段高速了。 “醒了?”他們在夜里逃竄,一切都黑漆漆的,只能看到車頭的遠光燈,旁邊的人冷不丁地在黑暗里出聲她才發(fā)現(xiàn)了,這兒還坐著一位。 陳藝青把后排的燈亮了,似笑非笑地盯著她,很輕地喊了聲:“好久不見呀,阿冉?!?/br> 燈一下子打開,刺眼的光讓她很不適應(yīng),徐秋冉半瞇一著眼睛,好半晌才分辨清眼前的人,卻又不太敢認,青姐為什么這個樣子了,她的短發(fā)跟十字架耳墜都清楚地告訴自己,她就是那個神秘的女人,但小時候溫柔的大jiejie為什么會這樣? 她警惕地看著陳藝青,這種眼神卻深深刺到了短發(fā)女人。陳藝青把燈關(guān)了,車子再度陷入一片黑暗,還沒等徐秋冉反應(yīng)過來,她就湊到了自己的面前。 “不會喊人了?”她的手慢慢摸向徐秋冉的臉,摩挲著鼻側(cè)的雀斑,動作很輕很輕:“周生說得對,你就是缺管教了?!睆哪嗵独锾映鋈?,就真的以為自己是多高貴的蓮花了,她這一輩子都要和他們爛在這地里,沒有選擇的權(quán)利。 聽到這個熟悉的稱呼,徐秋冉的身子rou眼可見地抖了一下,聲音有點顫地開口:“你跟了他?” “阿冉,我十六歲就跟他了,”十六歲那年正是徐秋冉開始被他資助的一年,她到了縣里讀高中,就再也沒有回村子了,不關(guān)心也是正常:“不過我沒有你好命,我只能靠這個爬上來,才能夠得著你呀?!标愃嚽嗟穆曇艉茌p,一下一下地撫著她的長發(fā)。 她知道徐秋冉是個聰明孩子,讀書也很用功,用她自己的能力一步一步爬出了泥潭一樣的村子,那她呢,她陳藝青沒有腦子,只有一身狠勁兒,只能干這種最折壽的事情來換她想要的東西,世界上沒有免費的午餐,就連美人魚都要承受這種痛苦。 “不可以…!你怎么?”徐秋冉聲音突然激動起來,越來越大聲:“青姐,你知道他是干什么的嗎?你知道村子里都是什么嗎?” 她這輩子都不想回去那個惡心極致的地方,很難相信從前一直照顧自己的玩伴居然也會是其中一員,干著這種違背良心,死后就得下十八層地獄被扒皮拆骨煎rou的事情。 “噓—”陳藝青的食指抵上她的唇,示意她安靜,用最溫柔的語氣說出犯罪無罪的話來:“你怎么能這樣說呢,就算是賣白粉,大家不也把你跟你meimei養(yǎng)大了嗎?周生還供你讀大學,你怎么就不懂得感恩呢?” 徐秋冉那一對貓兒眼在黑暗中顯得特別亮,燃著熊熊憤恨。她不會忘記自己是從哪里出來的,她就是死也刻著那個村子的烙印。當自己在高中電腦室里第一次百度毒品的時候,她才知道村子里家家戶戶地下室都會制作的“面粉”是什么,她才知道爸爸mama小時候每天晚上拿小吸管吸的是什么,那時候打得他們可真疼啊,姐妹倆身上幾乎沒一寸好皮。 她當然知道她和meimei是什么喂大的,爸媽在她十三歲那年吸食過量死了,至此她和meimei幾乎是吃著百家飯長大的,可是當徐秋冉走出村子到外面的世界的第一天,她就知道從前自己以為很溫暖的村子,腳踩的每一寸土地都是一副白骨。 人性為什么這樣丑惡,為什么生產(chǎn)毒品的愿意可憐吸毒者的兒女,卻不肯停止自己提純白粉的動作,明明自己才是殺害別人的兇手,又何必假惺惺裝好人。 看見她跟從前一樣倔強的神情,陳藝青噗嗤笑了:“大家都干這個,你為什么不干呢?周生很看好你,不然也不會供你讀大學?!比绻烨锶揭沧哌@條路,大概也不會是現(xiàn)在碌碌無為的樣子。 “我不會和你們一樣,你們就是殺人犯?!毙烨锶揭е溃蛔忠活D地把這句話吐出來,可是下一秒清脆的巴掌聲響起,她被陳藝青打得偏過了頭。 陳藝青神經(jīng)質(zhì)地又去摸她臉上的指印,聲音沒有因為剛才的動作有任何起伏:“我猜你沒有把你知道的都告訴那個條子,對不對?” 見她半天不語,又湊過去舔她耳骨的小痣,跟上次在酒吧里的感覺一樣:“那你跟我們又有什么區(qū)別呢,你也是幫兇呀,阿冉?!睖厝岬穆曇粝袼凰蛔黜懙亩旧?。 徐秋冉臉上神色痛苦,扭身躲開她,眼里的厭惡憤恨還交織著恐懼,縮在座位的一角不吭聲。 車子還在高速行駛著,往最黑暗深處的地方開,前排的兩人似乎對后面的鬧劇熟視無睹,該干嘛的就干嘛,睡覺的也沒有一點受影響。 陳藝青往回坐了點,靠在抱枕上,手指摩挲著大麻卷煙,看著角落里的人不語,沒有再逼她。 很難說清楚她對徐秋冉的感覺,從小到大更多的是嫉妒吧,真羨慕她可以正大光明地站在陽光下,笑得像雨后的山茶花,不像她,努力爬也是個陰溝里的老鼠。她就是自己最渴望成為的人,卻又永遠也無法成為的人。 看著她在暗處微小的動作,陳藝青把煙放在鼻尖輕嗅,并沒有出聲制止,知道她在打什么算盤,上車前她身上所有的飾物和手機都被扒下來扔了,不可能有報警或者逃走的機會,她樂于看人在自己面前慢慢失去希望的樣子。 車子開了一夜,在S市高速轉(zhuǎn)下后繞到市區(qū),徐秋冉知道他們要綁她到哪里,但是車子一直不停,她根本找不到逃脫的機會。 “我想上廁所?!彼粗囎泳従忨?cè)胍粋€破破爛爛的汽修店,抓緊機會提出。 陳藝青合衣斜靠在座椅上,一夜沒睡好心情很不好,時間長了了沒抽大麻更讓她暴躁。聽見徐秋冉的聲音,她眼神暴戾地扯過人的長發(fā),按在玻璃窗上:“別以為我不知道你耍什么花樣,給我老實點,你他媽還能跑到哪里去?沒有人能救你!” 徐秋冉的臉被大力按壓在玻璃上,擠得有點變形,粗魯?shù)膶Υ妒且宦暃]吭,不肯示弱。壓在自己腦袋上的外力漸松,喜怒無常的女人甩了車門下車。 隔著玻璃能看見她急躁地往衣服里摸索著,掏出一支卷煙,蹲在石子路上點燃了,就迫不及待地叼住狠吸了一口,臉上緊繃的神情逐漸緩下來。 等待換車的時候,陳藝青吹了一支大麻,盯著徐秋冉那面玻璃看,雖然單向玻璃什么都看不到,但她知道里面的人能看到,所以她也赤裸裸地盯著,讓人看個透兒。 汽修店的老板好像跟他們是相熟,沉默寡言卻又默契十足,可以說這兒幾乎是他們的一個據(jù)點,麻利地幫他們把那臺越野收拾出來了,上了機油又換了新輪胎。 塔一樣的壯漢扯開車門,根本不給徐秋冉下地的機會,拿個毯子把人頭臉一裹就扛在了肩上,往越野車后座一塞,就完成了轉(zhuǎn)移。 再次啟程的時候,全時四驅(qū)的越野往小縣城開過后,直奔土路去了。山路不好走,坑坑洼洼特別多,拋得車子里人的一顛一顛的。 大高個一邊開一邊罵臟話:“媽勒個巴子,難開得要死,把老子jiba都顛硬了cao!” 陳藝青剛剛在路邊嗨完,還沒有緩過來,拿毯子蓋著自己臉沒說話,虛軟的身子被顛得左右搖晃,不過她似乎樂在其中,這樣更有在云端漂浮的感覺不是嗎。 聽見前排兩人罵罵咧咧的聲音,又嫌人吵,一腳踹上了椅背,嘖了一聲招徐秋冉過來,她每次吹過大麻都特別躁動,體內(nèi)的暴虐因子蠢蠢欲動。 徐秋冉視若無睹,甚至還想離她遠一點兒,更加不會一招手就乖乖過去。陳藝青整個人還處于精神力極度活躍的狀態(tài),力氣也很大,抓著徐秋冉的長發(fā)扯得她頭皮發(fā)麻,忍不住痛呼出聲,無奈手腳都被捆綁著,再掙扎也是自己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