皓月冷千山 完結(jié)+番外_分節(jié)閱讀_14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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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十七長長出了一口氣,與那兩個少年作別,旋即提氣輕身掠入盛放的花樹中,幾個起落后便沒了蹤跡。 再次回到清風(fēng)亭,伊春秋同往常一般坐在那處,見了他也不奇怪,說罷一句“靜坐”后起身替他斟茶。柳十七有些微喘,喉間還有干嘔的征兆,連忙把那杯茶喝盡,依言在伊春秋桌案對面盤腿而坐,徑直開始調(diào)息。 柳十七入定一向很快,他在混沌中隱約覺得一股力量按在自己肩頭,恰如其分壓住了他的浮躁。于是他調(diào)整吐息,百骸間宛如淌過連綿不絕的暖流,渾身都舒暢起來。 約莫過了一炷香的時間,柳十七睜開眼,抹了把額間的汗水,剛要開口對伊春秋說話,還沒斟酌好從何處開始,先被對方搶了話頭。 “受過很嚴(yán)重的內(nèi)傷,是在西秀山?還是江南?”伊春秋問道。 柳十七思考片刻道:“應(yīng)當(dāng)是西秀山,后來師兄指導(dǎo)我練功時服過藥,只因車馬勞頓一直不曾好好休養(yǎng)。這時遇上余杭的事,落了水,便……” 伊春秋:“推你入水那人是誰?你可曾看清容貌?” 柳十七被她問得愣住了,順著話頭想了很久,頹然搖頭道:“不知?!?/br> 伊春秋卻不再繼續(xù),只道:“你能平安歸來也總算一件好事,行舟不知所蹤,聽云終日魂不守舍。此去中原究竟發(fā)生了什么,你原原本本地告訴我?!?/br> 從清風(fēng)亭離開時,柳十七滿腦子都是后頭伊春秋告訴他的話。 “世上沒有白占的便宜,你當(dāng)年被聽云從晉地帶回來就不是意外。但我們沒有告訴過你,他找尋的那個人和望月島有什么淵源,你不問,我心頭有愧便也不提。而今既然你遇到盛天涯,又在西秀山走了一遭,有些事今日也不得不說?!?/br> “……師父?” “盛天涯奪了秘籍離島后,沉寂了大半年突然有了消息。而那消息,卻是一封數(shù)年前的舊信,來自早就與我們斷了聯(lián)系的師妹虞嵐,小字曉,我們那時都稱她曉妹。寄信的人是她的兄長,揚(yáng)州虞氏商行的大當(dāng)家。 “當(dāng)中所寫,她已將《碧落天書》的后半段藏了起來,若我們有機(jī)會得見此信,說明秘籍落入賊人之手,她也不在人世。經(jīng)過輾轉(zhuǎn),聽云打聽到曉妹已于多年前和妹夫一同為賊人所害,留下獨(dú)子還活著,行舟聽說他姓聞。 “曉妹一向最聰明,否則師父不會選她托付秘籍。于是我派遣聽云去中原,力求找到她的兒子。直到許久之后,才打聽到消息,那孩子跟左念去了西秀山。正好此時,傳出左念關(guān)門弟子竊藥叛逃,聽云覺得有詐,一路跟去,終是在太原遇到你?!?/br> 伊春秋說到此處時斷了話語,眼眸中神色深沉,望向柳十七。 后面的不需她再贅述,柳十七埋頭不語。 接著封聽云把他連哄帶騙地拉到了望月島,讓他覺得自己是個被收留的對象,然后一念之差過去了七年。雖然柳十七那時對封聽云說漏嘴的話有印象,以為事情與聞笛有關(guān),卻不知著實(shí)陰差陽錯。 他半晌才輕聲問道:“娘……你的曉妹,可知拜月教之事?” 伊春秋默然:“抱歉?!?/br> 記憶模糊的母親的輪廓漸漸明晰了,合著那曲被聞笛悠然吹響的小調(diào),拼湊出一個讓柳十七哭笑不得的真相——多諷刺呀,那時正邪對立得兇惡無比,爹是紫陽觀德高望重的真人弟子,娘卻是銷聲匿跡的拜月教余孽。 他突兀地很想問一句柳來歸當(dāng)年是否知情,若是知情,又如何自處才能坦然面對? 心中的困惑一點(diǎn)一點(diǎn)被解開,柳十七坐在矮山頂上,眺望不遠(yuǎn)處幾間茅屋的燈光。海風(fēng)裹挾著微冷的腥味,擾得他煩躁不堪。 他握緊了腰間那柄簡陋的笛子,半是賭氣地想:“都瞞著我?!?/br> 聞笛瞞他身世,伊春秋也瞞他來龍去脈,好似他是個見不得人的怪物!本來都快想通了的憋屈又涌上來,把柳十七堵得一句話也不想說,心口燃起了團(tuán)火,像壓抑著的躁郁終于手舞足蹈地找到了機(jī)會把他吞噬。 下一刻,他將那把笛子用力扔了出去。 天邊星子遙遠(yuǎn)地綴著,柳十七聽見竹質(zhì)短笛落地時空洞的聲音,接著滾了幾下,動靜便徹底地淹沒在了草叢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