皓月冷千山 完結(jié)+番外_分節(jié)閱讀_13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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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正欲解釋,從客棧里鉆出幾個十四五歲的少年,一人遠遠地發(fā)現(xiàn)他,把手頭的東西往同伴懷里一塞,三步并作兩步地跑來,還沒到就大聲喚十七:“柳哥!” 柳十七單手提著包袱,背后斜負長河刀,那少年乖巧地接過他的包,神情又急又欣喜:“你還活著!太好了,封哥兒回去之后一直悶悶不樂,師父不準他出門,鎖在房里關(guān)禁閉呢!他沒法出來找你,哪知道……被我們遇見了!” “嗯,”柳十七摸了摸他的頭,“回來得遲了些,我會向師父請罪的?!?/br> “請什么罪!”那少年很是開朗,“師父見你回來高興還來不及,怎會怪罪。啊……這位是……” 柳十七連忙道:“是我的兄長,今次恰好遇見,他幫了我不少忙——放心,我不叫你們難做,他就送我到此處,我同你們立刻就走了?!?/br> 少年好似很擔心柳十七壞了規(guī)矩,聽了此言后松口氣,不再作聲,摟著他的包袱乖乖站在一旁等,篤定他們還有臨別的話要說。 旁人看著,有的話就說不出口,柳十七一直望著聞笛,半晌臉漲得通紅,覺得自己該說些什么,又覺得西秀山分別時那句話已經(jīng)耗盡了他的臉面,再多說,顯得忸怩,像姑娘。 聞笛見他不開口,反而寬容地笑了。那雙鳳眼彎成極好看的弧度,朱砂印殷紅,襯得原本蒼白薄情的面相都柔和不少。 他抬手在柳十七側(cè)臉上輕輕一蹭,低聲道:“白露夜,廿四橋,你與我約好了的,我會記得。再沒意外的話,下次我去等你。” 柳十七終于找回點理智,觸在側(cè)臉的指尖稍縱即逝。他按住那點冰涼,下了決心一般,垂眸囁嚅道:“雖非親生手足,沒有血濃于水的牽絆,但我對你感情之深無需言明。笛哥,你好保重,有事……也別瞞著我?!?/br> 他后知后覺地總結(jié),聞笛在十二樓的日子未必多好過,弒師已成定局,饒是郁徵再寬宏大量,萬一紙包不住火呢? 可他說什么都多余,只能以這種方式讓聞笛曉得他站在背后。 “知道了,也曉得你懂事不少,再不是以前的孩子了?!甭劦训?,片刻后又像嘆息一般自言自語,“十七,但別讓我等太久啊?!?/br> 這話低進了塵埃,柳十七沒聽分明,再要追問時,聞笛克制地把他擁入懷中,抱了一下后放開,示意他和望月島的那幾個少年去。 柳十七心如亂麻地走出幾步突然回頭,聞笛依舊站在原地——像西秀山那次。 他在那一瞬很想知道,當年他們被迫分開之時,聞笛是不是也像這樣望著左念把自己帶走?每一次都是聞笛目送他離開,他到底是什么樣的心情? 人生一苦是別離,不會太好熬吧。 “柳哥,那人真是你兄長么?”乘船回望月島的途中,一個少年忽然問他,百無禁忌道,“你倆長得不像,他比你俊俏多了。” 柳十七想了想,道:“我們并非親兄弟,因為從小一起長大又淵源頗深,我喊他一聲大哥并不為過,不像也就不奇怪了?!?/br> 另個少年老神在在地替他分析道:“莫說我講話太直,你那大哥長得英氣逼人,面相卻單薄,不是有福的樣子。上次從師父那里借來一本相面的書,大哥的相貌便說是慧極必傷——和解哥兒有點像呢?!?/br> 頭里的“慧極必傷”四個字在他心上刺了一下,不痛不癢的,卻很難耐,柳十七不去深究,順著話岔開:“解師兄?他還沒有消息么?” 撐船的少年道:“剛?cè)フ乒衲莾耗昧艘环庑?,說給封哥兒的,我見上頭字跡,說不好就是解哥兒的。封哥兒此次回來就像變了個人,因你的事自責不已。也是可憐,他什么擔子都往自己身上攬……也不知道解哥兒如今是死是活……” 他兀自長吁短嘆,柳十七卻想道:“解行舟被盛天涯擄走,還能傳信回來嗎?他究竟是身陷囹圄了,還是自在得很,他人在何處?” 越想越難受,尤其在船上顛簸,他干嘔兩聲,什么也吐不出。兩個少年還想同他說鬧,偏過頭去見柳十七臉色不好,便知趣地不去招惹他,撿了些無關(guān)緊要的話題說。 海上霧氣彌漫,柳十七不辨方向,抱著膝蓋窩在船尾,閉眼靜靜地回想這趟去中原的事。他自來到望月島后第一次離開這樣久,不知伊春秋怎么樣了? 小舟搖搖晃晃地靠岸時,柳十七方才睜開眼,他嗅到空氣中一股清冽的花香。 望月島的初春來得比中原早,緋色的花樹連成一片猶如暮色四合前的紅云,輕快地隨著和風盈盈頷首,柔弱又清麗。早聽封聽云說這花沒有名字,伊春秋叫它“忘憂”,見過不少次花季,今次感觸尤甚。 忘憂談何容易,若聞笛所言非虛,伊春秋起的這名字分明也在自欺欺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