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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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子青說汝南侯世子的閑話,是不想讓紀嬋為著人情鉆牛角尖,老鄭一問,他也反應過來了。 “對,為何呀?” 紀嬋道:“現(xiàn)在是初春,晝夜溫差極大,地面晚上凍,中午化,當然只有一個人的腳印?!?/br> “哦哦……” “對呀!” 眾人醍醐灌頂。 “而且,蔡世子的腳印不深,不像扛著人踩出來的。”紀嬋繼續(xù)補充。 老鄭做捕快多年,對足印頗有研究,他看看幾處標記出來的腳印,點了點頭,又問朱平,“有人看見汝南侯世子拋尸了?快說說案情。” 朱平把案子的詳情說了一遍。 死者昨日和家人入住六號院,用過晚膳后,帶丫鬟出來散步。走了沒多遠,死者覺著凍手,就讓丫鬟回來取暖手爐,丫鬟返回時,人就不見了。 死者家人趕緊找到住持,住持便點了三十個僧人一起幫著找。 但翻遍歸元寺,找了一宿又半天,始終不見其蹤影。 今天午時時分,一個送飯的小沙彌到林中撒尿,先碰到汝南侯世子從林子里出來,后發(fā)現(xiàn)尸首。 如此,汝南侯世子就成了本案最大的嫌疑人。 紀嬋道:“朱大人,既然確定是拋尸現(xiàn)場,這里就沒有太大價值了,我們還是看看尸體吧?!?/br> 朱子青道:“也好?!?/br> 兩個捕快把尸體抬到門板上,用白布蒙了,抬著往林外走。 一行人將將露頭,外面就有人哭了起來,嚶嚶聲、抽泣聲連成一片。 “表妹,表妹!”陳榕還等在外面,“怎么樣,我家夫君洗清嫌疑了嗎?” 汝南侯世子把她拉到一旁,拱手道:“請表妹務必公允,在下昨晚一直在禪房睡覺,從未出去過,人不是我殺的?!?/br> 紀嬋懶得廢話,面無表情地與之擦肩而過。 朱子青是知縣,比紀嬋有發(fā)言權(quán),說道:“世子放心,下官向來秉公辦事,絕不冤枉好人?!?/br> “世子有重大嫌疑,本該去衙門過堂,看在大家都認識的份上,就不來那些了,世子回禪房候著便是。” 陳榕還要再說,又被蔡世子攔住了,他說道:“本世子身正不怕影子歪,就聽朱大人的?!?/br> 此地離縣城較遠,而且死者家屬也在廟里。 經(jīng)三方商定,不去義莊,在住持提供一處偏僻的禪院進行解剖。 用幾張長凳搭個解剖床,就著明亮的日光,甚是便利。 紀嬋從勘察箱里取出防護服、手套和口罩,穿戴好,正要檢查死者的衣物,就見有人推門進來,叫道:“朱大人且慢”。 “翟大人,下官參見翟大人?!敝熳忧嗫觳接松先ァ?/br> 來人是禮部侍郎,死者的祖父翟文舉,“朱大人,如果抓不到兇手,煩請仵作給孩子留個全尸。另外,既然仵作是女子,男子是不是可以回避一下了?” “這……”朱子青看向紀嬋。 紀嬋道:“小馬背過身子做記錄,就不參與解剖了?!?/br> 小馬趕緊表態(tài),“對,請大人放心,小的絕不會回頭?!?/br> 翟大人點點頭,“朱大人咱們進去說話?” 兩人進了上房。 沒有外人干擾,紀嬋專心地檢查死者的衣裳。 寶藍色錦緞面的斗篷,內(nèi)襯為拼接的赭色裘皮,下擺上的皮毛極為狼狽,上面沾著血跡,體液,還有香灰。 也就是說,兇手就在這張斗篷上強jian了死者。 墨綠色緙絲銀鼠襖子上的扣襻勉強扣了兩個,中衣敞著,裙子上沒有香灰,只沾了些土和草根。 一條褲腿系上了,肚兜、鞋子、襪子被塞在里面,同尸體一起扔在小樹林里。 紀嬋說道:“兇手本可以不脫衣裳,但他脫了,就說明案發(fā)現(xiàn)場比較僻靜,可確定暫時無人會來,所以才如此大膽?!?/br> 小馬一邊記錄一邊問道:“師父,死者的衣裳穿得亂七八糟,是不是說明兩個問題,一是兇手不曾想過殺人,心理素質(zhì)不好,他慌了,二是案發(fā)地來了人,他來不及收拾得更仔細?” 紀嬋脫死者衣服時,檢查了死者的尸僵情況,說道:“死者失蹤和兇手拋尸都是晚上,那段時間不大可能有串門子的,我想應該是前者?!?/br> “小馬記上,死者臀部和大腿的尸斑最重,死后應該以坐姿存放過一段時間,大約三個半時候后被拋尸,尸僵破壞?!?/br> 脖頸有條狀皮下出血,兩只手腕上有淤青,此為約束傷。 眼瞼結(jié)合膜有點狀出血,口唇青紫色,甲床紺青,這些表征都說明死者是被扼死的。 胸膛上有咬痕,yindao紅腫,內(nèi)壁有擦傷,損傷有生活反應。 背部肩甲上有片狀出血,肩甲下方有一道長而直的條狀出血,條狀出血并不連貫,中間有大約一寸長的皮膚是完好的。 她站直腰身,把解剖刀放回勘察箱,用白布蒙上了死者的身體,鞠了一躬,嘆息道:“如此年輕漂亮,可惜了?!?/br> 小馬用余光注意到紀嬋的動作,轉(zhuǎn)過身,奇道:“師父,不解剖了嗎?” 紀嬋道:“先不解剖,看看能不能根據(jù)現(xiàn)有線索找到兇手。” 一直在注意院子里動靜的翟大人和朱子青走了出來。 朱子青問道:“紀先生有什么收獲嗎?” 紀嬋道:“稟大人,在下有三點結(jié)論,第一,小樹林旁邊就是禪房,拋尸地點并不隱蔽,但兇手仍冒險拋尸,這說明兇手不敢長時間地把死者留在案發(fā)地——天亮后,案發(fā)地會有人去?!?/br> “第二,案發(fā)地有香灰,無床榻,有香案,香案上有寸許長的缺口。” “第三,死者失蹤的地點并不偏僻,兇手若要強行帶走死者有些冒險,所以,死者很可能認識兇手?!?/br> 朱子青連連點頭,“我明白了,這就去查,翟大人要不要一起?” 翟大人點點頭,二人聯(lián)袂出了小禪院。 第27章 紀嬋給出的線索非常明確。 朱子青詢問過幾個管理禪房的僧人后,很快找到了案發(fā)地。 那是山腳下的一座小屋——歸元寺管理禪房,并安排值夜的小禪房。 死者篤信佛祖,常來歸元寺,也認識昨夜值守的僧人。 朱子青在小禪房內(nèi)發(fā)現(xiàn)了邊緣有缺口的香案,還沒審問,那僧人就招了。 紀嬋猜對了全部。 …… 司豈快馬加鞭趕回京城,從東華門入宮。 “誒,師兄怎么這個時辰來了?”泰清帝正在御書房外看日落,瞧見司豈還招了招手,并讓莫公公加了一把椅子。 “微臣參見皇上。”司豈在泰清帝面前跪下了。 泰清帝嚇了一跳,趕緊起身扶他,“出什么大事了嗎?” 司豈單刀直入,“皇上,紀先生是女人?!?/br> 泰清帝瞪著眼,張著嘴,“啊?” “對,她是女人,而且……”司豈閉了閉眼,“她就是微臣那個和離的妻子,紀嬋?!?/br> “這……不能吧?!碧┣宓塾行┌l(fā)懵,“師兄不是說紀嬋不端莊也不賢淑嗎?呃……對,她現(xiàn)在做了仵作,更加不端莊賢淑了?!?/br> “好端端的一個女人怎么就做了仵作呢?”泰清帝坐回椅子上,“你沒給她銀子?” “微臣給了一萬兩?!?/br> 司豈也想不明白紀嬋怎么就做了仵作。 在吉安鎮(zhèn)那樣的鄉(xiāng)下地方,一萬兩一輩子都花不完,誰要說她被生活所迫,絕對是瞎扯。 而且他們之間有約定,一旦有了孩子,由她撫養(yǎng)的話,他再給兩萬兩。 對了,紀嬋本可以再拿兩萬兩,她為什么沒要,難道孩子不是他的? 嗯……即便孩子是他的,紀嬋也不會讓孩子跟他過。 想到這里,司豈的心往下沉了沉。 “一萬兩在襄縣不是小數(shù)目,她不缺錢?!碧┣宓圻€在八卦紀嬋為何做了仵作,“難道她喜歡做仵作?” “她確實喜歡,從宮里回去時我爹問過她?!彼矩M撒了個謊,回來的路上他再三揣測過,認定現(xiàn)在的紀嬋絕對有古怪。 他見過幾個技藝精湛的仵作,他們的手段與紀嬋天差地別。 另外,紀嬋提起的所謂師父連個名諱都沒有,這不正常。 這些事太過古怪,且關(guān)系著紀嬋的命運,他不想也不能讓皇上知道。 “真是個怪女人……坐吧?!碧┣宓壑噶酥改珓偘岢鰜淼囊巫?,“如果那孩子是你的,你打算怎么辦?” 司豈沒動,仍站在原地,說道:“微臣和離了就是和離了,至于孩子,孩子可以……”他忽然想起那個古靈精怪的小胖墩兒,“歸她”兩個字無論如何都說不出口了。 “如果孩子是微臣的,微臣就跟她商量商量?;噬?,她這博士怎么辦?”他轉(zhuǎn)了話題。 泰清帝想了想,笑瞇瞇地說道:“既然如此,朕封她個大理寺丞,兼國子監(jiān)博士。” “什么?”司豈難以置信,以為自己聽錯了。 泰清帝眼里閃過一絲促狹,道:“她雖是女子,但才干非凡,仵作一職做得比一干男子還出色。朕非但不會怪罪,還要加封于她,司大人以為如何?” 司豈松了口氣,又跪了下去,“微臣叩謝皇上?!?/br> 如果孩子歸紀嬋,他有個做仵作的母親,出身便低人一等,而今紀嬋有了從六品的官身,胖墩兒將來入仕就會容易許多。 泰清帝知道司豈明白自己的意思了,親自扶他起來,“師兄不用這么客氣,不管那是不是你的孩子,我都覺得紀先生可堪大用,區(qū)區(qū)一個國子監(jiān)博士,太屈才了?!?/br> “好啦,反正你們已經(jīng)和離了,師兄若想要回那孩子,朕幫你一把便是,沒什么可糾結(jié)的,走吧,陪朕用晚膳去?!?/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