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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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豈一拍驚堂木,“說,為什么殺人?” 陳大生抿了抿肥厚的嘴唇,淡淡說道:“他們一家早該死了,殺了也算替天行道?!?/br> 司豈怒道:“不過些許口角,何至于此?那可是八條人命,里面還有兩個不懂事的孩子。” 陳大生無所謂地挑了挑粗黑的掃帚眉,“早死晚死都是死,孩子有什么了不起的?” “你個窩囊廢,你活夠了,我兒還沒活夠吶,你個挨千刀的王八羔子!”后面有人咬牙切齒地罵了一句。 陳大生忽的轉(zhuǎn)過身,森然地看著罵他的人,“你知道我為何要殺米氏嗎?” 那人哆嗦了一下,緊緊地閉上了嘴。 陳大生繼續(xù)說,“就是因為她指著我對她兒子說,”他忽然變了個聲調(diào),像是被人掐住了脖子,“你好好讀書,將來考上秀才有了功名,咱家鋪子就不用交那么多的稅銀了。娘告訴你,你可不能像他一樣,干啥啥不行吃啥啥沒夠,都十七八了,連個媳婦都娶不上?!?/br> “還考秀才呢,去地府考吧,哈哈哈……”陳大生狂笑起來。 “肅靜!”一名衙役舉起殺威棒,狠狠落在陳大生的后背上。 陳大生怒目而視。 “你還敢瞪人?”另兩個衙役也沖了上來。 三根殺威棒輪將起來,雨點似的落在陳大生身上…… 不打不足以平民憤。 司豈沒有喊停,他忽然想起了紀嬋關(guān)于精神變態(tài)的那些言論,兩廂印證,感覺十分有道理。 這陳大生就是典型的精神變態(tài)。 左言輕輕嘆了一聲,“良言一句三冬暖,惡語傷人恨不休啊?!?/br> 泰清帝點了點頭,“確實如此?!?/br> 左言又道:“此子也是瘋了,不過些許小怨,卻害了八個人的性命,唉……” …… 案子審?fù)旰?,司豈左言送泰清帝出大理寺。 泰清帝問司豈:“那位紀仵作哪里人啊?” 司豈道:“襄縣人,是朱子青衙門里的?!?/br> 泰清帝知道朱子青,笑道:“他一向是個有福氣的,想不到眼力也不差?!?/br> 左言走在泰清帝右側(cè),他把手臂從泰清帝身后探過去,扯了扯司豈的袖子,“紀仵作跟你說了什么,為何他說完你就抓到了人?” 司豈道:“她把罪犯的特征告訴了我,強壯,個性孤僻,不大與人交談,放過火,沒有女人,從有人發(fā)現(xiàn)走水他就一直在現(xiàn)場看著……找一個這樣的人不難,多問幾個街坊四鄰就知道了?!?/br> 左言想起那些老百姓的話,心服口服地豎起大拇指,“司大人,你可是給咱大理寺?lián)斓綄毩?。?/br> “人家不來?!彼矩M不無遺憾地說道,“說京城居,大不易?!?/br> 泰清帝上了馬車,笑道:“師兄可替朕賞他一百兩銀子。” 司豈長揖一禮,伸出手,“皇上還欠我六百多兩呢,先還了再說?!?/br> 泰清帝隨手把門關(guān)了,說道:“師兄是財主,就先墊著吧?!?/br> 司豈無奈,只好拱手道:“臣恭送皇上?!?/br> 紀嬋回到客棧,胖墩兒還在門口玩風(fēng)車。 從南跑到北,從北跑到南,小短腿倒騰得飛快,兩只彩色風(fēng)車在胸前呼啦啦地轉(zhuǎn)。 張mama穿得不多,臉色凍得發(fā)青,手帕不停地往鼻子下面招呼著。 紀嬋臉色一沉,揚聲問道:“紀行,你怎么想起玩風(fēng)車了呢?” 紀行是胖墩兒的大名。 胖墩兒聽到紀嬋的聲音,“哎呀”一聲鉆進了客棧。 小馬拎著勘察箱,笑著追了上去。 張mama如蒙大赦,“誒呦,紀先生可回來了?!?/br> 紀嬋不好意思地從袖子取出一只荷包塞到張mama手里,說道:“孩子頑劣,辛苦張mama了?!?/br> 張mama一怔,堆到嗓子眼兒的牢sao咯噔一聲,又咽回去了,隨后趕緊往回推,“紀先生客氣,來之前三爺已經(jīng)給過了,可不敢再收。那什么,案子破了吧?” “破了破了。”紀嬋堅持著塞回她手里,道:“我這兒子頑劣起來非比尋常,張mama辛苦,買杯熱茶吃吧?!?/br> 張mama深以為然,想附和,又覺得拿人手短,只好說道:“哪里哪里,小少爺聰明著呢,一般人比不上?!?/br> 紀嬋一擺手,“已然午時,張mama進去喝杯熱茶,一起用個午膳如何?” “不不不,不必了,老夫人和大太太還等著老奴回去復(fù)命呢,老奴這就告辭了?!睆坢ama行了個禮,轉(zhuǎn)身就走。 憋了一上午的氣,她回去可得好好念叨念叨。 好讓老夫人和大太太明白明白,到底什么叫淘氣,什么叫蔫兒壞,府里的少爺姑娘們到底有多知書達理。 第13章 紀嬋脫下臟衣服,一邊洗手一邊問胖墩兒,“張mama怎么你了,你要這樣欺負她?” 胖墩兒不吭聲,板著小臉,把一個集合了數(shù)理化三門基礎(chǔ)知識的小冊子翻得嘩嘩作響。 這是紀嬋特地給他編寫的學(xué)習(xí)繪本。 為好玩易學(xué),她編了不少小故事,還配上了彩色插圖。 這樣的小冊子胖墩兒有好幾本,內(nèi)容由淺到深。 帶過來的這本,紀嬋畫完沒幾天,還是胖墩兒的心頭好。 “她說你的書不好?”紀嬋胡亂猜道,小家伙是個睚眥必報的,輕易不捉弄人。 “嘖嘖,這是什么呀,我家小少爺都會背三字經(jīng)啦。”胖墩兒把冊子一合,忽然怪聲怪氣地來了一句。 “所以你就生氣了?”紀嬋擦了手,換上干凈的衣裳。 “三字經(jīng)有什么了不起的,我也會背。人之初,性本善。性相近,習(xí)相遠……”胖墩兒滔滔不絕地背了起來,從頭至尾,一氣呵成。 紀嬋問道:“齊先生教你的?”她文科一般,除一些簡單詩詞外,從未教過胖墩兒這些東西。 “齊叔叔教橘子來著,我隨便聽聽罷了,算不得教?!迸侄諆喊翄傻靥鹆穗p下巴。 “就你能!”紀嬋在他的小腦門上彈了一下,“一場風(fēng)寒就足以要命,這大冬天的,你把她凍成那樣,死了人怎么辦?你爹要是知道了饒不了你!” “哼,我又不認他?!甭犝f會死人,胖墩兒的小腦袋終于耷拉下去了。 “兒砸?!奔o嬋緩和了語氣,把他抱到懷里,“娘不是告訴過你,你學(xué)的這些是他們這輩子都可能學(xué)不到的東西,她不懂,你和娘知道就好了呀,對不對?” 胖墩兒摟住她的脖子,在她頸窩上拱了拱,“娘……她不會死吧?!?/br> 紀嬋知道,這孩子服軟了,后悔了,便道:“身體好就能扛過去,身體不好必定會病上一場,就像橘子一樣。日后娘替你問問司大人,看看她情況如何?!?/br> “娘,我餓了?!迸侄諆鹤煊玻蠡诤突乇芫褪撬J錯的常用方式。 紀嬋也怕嚇著他,不再多說,抱著他下樓用飯去了。 …… 下午買吃食耽誤了些時辰,到吉安鎮(zhèn)時已經(jīng)二更時分了。 鎮(zhèn)上的大部分人家都安歇得早,只有齊家還亮著燈,外面的馬蹄聲一響,齊家的大門就開了。 齊文越提著燈籠出了院門,身后還跟著一個男孩子,個頭很高。 “紀娘子總算回來了?!彼χ蟻?,從紀嬋手里接過韁繩。 “回來了,齊先生家里來客人了?”紀嬋摸出鑰匙去開大門,又對小馬說道,“你快回去吧,辛苦一天了,早點休息。” 小馬答應(yīng)著,把勘察箱送到庫房里,又跟齊先生打了個招呼,往岳父家去了。 “紀祎快過來?!饼R先生把他身后那人拉到前面,提起燈籠,照亮了一張青澀的瘦得脫相的臉,“你弟弟過來找你,天兒太冷,我就讓他到家里等了?!保o祎yi,一聲。) “我弟弟?”紀嬋嚇了一跳,略沙啞的嗓音也陡然尖銳起來。 她一開始都沒想起來弟弟是誰,稍后才意識到原主確實有個弟弟,一直跟叔叔一家生活在任上。 “你怎么突然回來了?又怎會找到這里?”她的問題脫口而出,隨即又覺得似乎有哪里不對。 紀祎站了片刻,忽然朝官道的方向跑了過去。 細長的身影融入黑暗之中,低低的啜泣聲順著北風(fēng)鉆到紀嬋的耳朵里,扎得她腦瓜仁疼。 “這……”齊先生欲言又止。 紀嬋把熟睡的胖墩兒從懷里卸下來,塞到齊文越懷里,“齊先生先帶胖墩兒回你家,我馬上回來?!?/br> 她大步追了上去。 紀祎雖說只有十三,但個頭不比紀嬋矮多少,不過幾息的功夫就上了官道,一轉(zhuǎn)彎人就不見了。 紀嬋心里著急,腳下加速,又快了幾分,等上了大路,卻看不到人了。 一時間茫然無措。 “嗚嗚嗚……”一棵老槐樹后傳來了大哭的聲音。 還在還在,幸甚幸甚。 紀嬋松了口氣。 姐弟倆關(guān)系不好,所以她剛剛沖口而出的那句話在紀祎的心里等同于不被歡迎。 原主的父親紀從豐在八年前病逝,之后母親黃氏帶著她們姐弟回襄縣過活。 從此,姐弟倆的關(guān)系一年比一年差。 原因無他,就是黃氏對五歲的紀祎比十三歲的原主更好些。 原主那時正處于逆反期,認定黃氏偏心,卻又不敢公開違抗黃氏,便越來越討厭紀祎。 紀祎也同樣越來越不喜歡原主。 黃氏去世后,紀祎拒絕同原主去國公府,跟叔父去了南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