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少爺?shù)膭分節(jié)閱讀_23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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尚未長開的男孩戰(zhàn)戰(zhàn)兢兢地將手伸了過去——毫無疑問,立刻便受到了攻擊;他大叫一聲,手指上立刻皮開rou綻沁出鮮血,急忙轉(zhuǎn)身要逃,但周遭兩人狠狠壓住他的雙手,不準他縮手回來;螳螂一口咬上他涌血而出的手指,劇痛之下,一時連掙扎也竟忘了,嚇得渾身觳觫,哭也哭不出聲。魔花螳螂尖利的四肢前臂如刀般猛然切向他手臂,嚇得他陡然縮手入袖中,那刀子切在袖籠上,竟未成功。原來這里太過寒冷,而這位臨陣磨槍被派來的小公子年紀幼小,武功自然差得多了,只得穿上厚厚的貂皮大襖層層裹住,皮襖軟厚,這怪蟲尖牙利齒,卻也一時不能奏功。 兩位師兄連連勸道:“別怕!”但這孩子瞧見了適才這怪蟲大殺四方的恐怖模樣,又甫一上來便被割傷手指,疼痛難忍,哪里敢再伸手?一個勁哭道:“我不要,我要回家!它有毒!它有毒……”周圍人都只是微笑注視,似是司空見慣,也有人暗暗搖頭,卻始終沒有人上前援手。 “沒事兒,”他師兄安撫哄勸道,“這點毒已傷不了你,師父臨終前,已將蠱根傳給你了……你殺了它,這一關(guān)便過了,日后會容易的多……” 馮塵涴對上螳螂那金綠色的渾圓復眼,這滿身還蘸著膿血的巨大怪蟲朝他齜開利齒,三角形的口中滴下毒涎來,嚇得魂不附體:“我不殺,我不殺……”掙扎哭叫起來,也不知怎么被他旋身一擰,這孩子居然使了一招金蟬脫殼,掙扎中將外頭的皮襖一脫,從兩個師兄手里滑出,自己掉頭便跑。 眾人仍然默不作聲,似是見怪不怪。靈樞上人見那兩個師兄自己也沒有多大,對付這個維系一脈的小公子又瞻前顧后;九惡山莊的馮天勤、馮天亞均已被青狐令索命,家中嫡長確系再無主事之人,便道:“也別縱他,終究要過這一關(guān)的,開籠罷?!?/br> 喻余青心中一緊,果然見他們打開了那關(guān)著螳螂的金籠,眾人都默默退到圍繞那玉龍鐘乳柱環(huán)圈最外圍。那怪蟲猛然撲動翅膀,居然向這孩子追來。它身體粗長,這一飛之勢,只聽得耳畔都是甕然振翅聲響。它已然將這孩子認作了蠱盤里一決生死的敵人;可馮塵涴卻金尊玉貴養(yǎng)大的,原本又不用繼承家業(yè),因此與父兄性子大相徑庭,平日里一只螞蟻也不怎么踩死,飛一只蜻蜓也不敢去捉;這時候被這么大一只魔花螳螂翅展如扇,驤首奮臂,修頸大腹,四脛八足,嚇得他一點兒武學家后裔的風范也看不出了,只是哭叫著繞柱奔逃;卻哪里逃得過這已經(jīng)捕食了無數(shù)毒蟲的蠱王,被它猛地從后撲住,四腿勾住背脊,上顎利刺向孩子后頸刺入。 眾人都目光盯在馮塵涴身上,誰也沒在意旁的;突然蓬地一聲,一道銀光打過,有樣東西從旁邊砸來,正砸在那螳螂身上,那怪蟲尖利鼓噪一聲,一個翻滾躍下孩背、跌到了一邊,立刻揚起四脛刀臂,后腳爪奮力摩擦,朝著那偷襲的物事狺狺示威。眾人都是一愣,卻見一個幼童在一側(cè)鐘乳石后露出頭來,刮臉叫道:“你們一群人縱著個蟲兒欺負人,羞也不羞!”他說話奶音未褪,個頭比馮塵涴還要矮小半截,居然也敢擋在他和那怪蟲當中,搶來撿那地上丟出去的物事,那怪蟲舞戟嚇他,他居然也不怕,與那蟲兒對著嚇吼,倒把姽兒與喻余青都嚇個半死,姽兒驚得要沖進蠱圈,好在尉遲啟玨將她一把按住了,仍是又喜又驚,脫口叫道:“爭兒!爭兒……”喻余青才看出來,他適才丟出去的正是脖頸上那雙魚戲水的長命鎖,這家傳的辟邪果然有效,邪魔的蠱蟲便果然似略有忌憚,只振翅呲牙,相互繞行。 他見爭兒好端端地,似沒有害怕得成日以淚洗面,也沒有畏縮不前,心里甚是安慰,但見孩子衣著單薄,手腕上又勒著一道紅痕,顯然似是才被囚禁不久,又是心口隱隱作痛。但若要此刻就帶著他走,面對如此詭譎的地宮,如此之多的對手,饒是他單槍匹馬也沒有十全把握,更何況還要帶一個孩子,只得暫時隱忍不發(fā)。心說有姽兒在明處,自己在暗處,兩廂回護,想必也不會出事。 姽兒怒向肖元道:“你把我孩兒誆騙到此處,是何用意?” 肖元一攤手道:“我倒想知道他到底是怎么逃出來的,不然我走前他明明捆得好好地,如今卻誰把他放出來走到這么危險的地方來?” 尉遲啟玨攔住姽兒,低聲道:“你不能過去。不過是殺一只蠱蟲……你若代勞了,今日之會便算完了,我也保不住你。”他手里暗暗扣住機括,提聲道,“王家小公子,你退出這燭圈,這事與你無關(guān)?!?/br> 王爭視線不敢離開那怪蟲,口中卻朗然答道:“我能帶這哥哥一起出去?” 靈樞上人輕咳一聲,道:“你一個外人,在這里胡攪什么?這是他必修的課業(yè),你快讓開?!?/br> 王爭從鼻腔里哼聲道:“可人家不喜歡和蟲子打架,你們干么逼他?”他被馮塵涴抓得生疼,又感覺他渾身顫抖,連哭聲都打顫了,一時意氣涌上,拍胸脯道:“那這樣好了,讓哥哥出去就好,我留下來和蟲子打架?!?/br> 眾人都叫道:“你小子——”可話音未落,那怪蟲昂地一聲鼓翅躍起,朝他們撲來;馮塵涴嚇得一跤跌倒,鐘乳地面濕滑,一時竟然掙扎不起,眼見著那螳螂整個抓向他面門,上身人立,尾翼箕張,居然有半個他高,只是面如土色,嘴唇抖索;王爭卻不知從哪里來的氣力,陡然將那長命鎖的繩鏈往它頭頸一纏,猛地撲身一拉,將那蟲子拽得肚皮向上,鱗翅沾上外側(cè)冷寒的地水,便重得不太能飛得起來。這孩子當真天不怕地不怕,又畢竟得名師指點,基本功打得尤其扎實,一雙小手一拖,想使個“倒背攔”將蟲兒摔過去,可那螳螂也同樣矯捷,八足發(fā)力陡然上竄,抱住鐘乳打了個圈,王爭使勁一拖,卻被石筍扣住,反勁撞回,腳下一滑,蓬地也摔了一跤。 而那魔花螳螂已經(jīng)改了目標,三只復目都緊緊盯在王爭身上,再也懶得去理睬膽小如鼠的馮塵涴,像這種身經(jīng)百戰(zhàn)的蠱蟲之王最是清楚,這一局之中,誰是最有威脅的敵手。 姽兒驚叫道:“快出來,爭兒,到我這里來!”她三兩步要搶上,卻只見周圍兵刃倏然出手,將她困在垓心。靈樞上人捻須微笑道:“稍安勿躁……他拿著辟邪,本cao勝局;這孩子膽大心細,毫無懼色,未必便贏不了?!本艕厚T家的臉上卻委實不好看,這蠱王降魔本是為他家小主公準備的,如今卻教一個十二家的仇家子嗣奪了風頭,但說要以他們中斷儀式,卻又不敢違背教義,反而更怕這蠱蟲傷了王家少爺,這可是如今他們手中重要的籌碼。 就這一霎眼分心間,那八臂刀螂已經(jīng)撲身上身來,四肢后足纏箍住他一邊腿腳,四肢前臂如利刃切刺下來。王爭急忙往前一撲,眼見著就要一頭撞進燭火陣中,突然不知何處似貼地暗來一陣寒風,竟將他落地處的幾支燭火都吹熄了,這才沒有燒傷臉孔。爭兒心中一動,故意躺在地上,假裝昏暈一動不動;趁那蟲撲爬上他背脊,脛臂上的倒刺刺入他衣服勾住,不容易脫身的時候,陡然抓住旁邊一只燭火,反手向它身上燒去。那火仿佛借了風勢,騰地爆出火星,燒在怪蟲背上。 那怪蟲吃痛,身上散出一股焦糊怪味,跌撞撞向一邊逃開,翅尖上冒出青煙,逃了三兩步卻飛不起來,一歪又撞進更多的燭火中,整個身子登時燒成一團,凄厲嘶叫起來。圍觀的長輩們發(fā)出遺憾的嘆惋,畢竟養(yǎng)出這么一只蠱王所耗巨大,正是用來為這些剛繼承了蠱盅的子弟們熟習控制蠱子所用,原是要逼出它體內(nèi)毒質(zhì)作為養(yǎng)料;如此燒毀了卻是浪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