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少爺?shù)膭分節(jié)閱讀_23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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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關(guān)系的,反正也不是真的夫君?!彼齼裳廴允歉珊缘?,金睫篩光成絲,方在琉璃里頭添點靈動神彩,卻也再不會落下淚來,這具皮囊是不會哭的。 “……夢也該醒了?!?/br> 第八十九章蠱禍蝕精魂 喻余青撥轉(zhuǎn)骨節(jié),但聽喀喀聲響,人已縮骨變換了身形,改了一副尋常臉孔,拖住一個旦暮衙中的弟子點了昏睡xue,與他換了衣衫,混進押送的隊伍里。這樣本事在這種時刻的確好用,除去他從未對人言說過的那些閉關(guān)時的苦楚以外;大約薛老三知曉一點。喻余青有時候搞不明白他為什么會愿意一直跟著自己;若單論救命之恩的話,他做的這一切也早該報償過了。 他們越山而入,卻并非往上,反而于山谷當中折轉(zhuǎn)向下,但見“藏魔谷”的界碑三字,一股寒氣便由四面山石間透體而入;越過石門,來到一處巨大的穹殿當中,此處地勢隱秘,九曲百回,于地底的天然瓊洞當中形成了一座鐘乳宮殿。剛?cè)胝?,徹骨嚴寒刺骨而來,喻余青體內(nèi)玄寒之氣倒是最愛這份苦寒,渾不覺有任何難搪;但周圍內(nèi)息稍弱些的,牙關(guān)全都格格打戰(zhàn)。姽兒急道:“難道他們把孩子養(yǎng)在這等地方?若沒有修為可抗,這里怎么能耽?” 穹宮里陡然間燈火大盛,有人在她身后笑道:“王夫人,我們也不傻?!狈叛弁?,只見八教中剩余殘黨畢集,以各派劃分,繞著大殿中央一座如玉龍倒懸的垂鐘乳制成的大柱之下,以燭燈布八卦二十八宿星圖,排鋪開各門教徽。來人是離派如今的掌門肖元,顯然事先已得了消息,這時候取出一塊玉佩,往姽兒手中一放。婦人輕呼一聲,認出那是孩子貼身帶的,摸上去似猶有余溫,一把抓住肖元道:“你……你們把孩子到底放在哪里?他好不好,有沒有挨餓受凍?你們有沒有捆他綁他?他從沒有一日見不著我的,你們……你們務必讓我見一見我兒,——” 肖元笑道:“夫人不必心急,小公子自然一切都好。你若如此心急,下次我只好帶一根你兒子的手指來,讓你驗看了?!眾箖罕凰伦≡?,投鼠忌器,只得悻悻住嘴。尉遲啟玨命她去右首坐下。 喻余青見了事主,又見了玉佩,心下稍安,知道這時他們定然還沒有太過為難孩子。免不得是要受些罪,但玉不琢不成器,早些見識江湖風雨,也未必不是件幸事。 那八教分門派坐定,主議的是碧翎洞府的靈樞上人,他蓄著八字撇須,聲如磬鐘,悠悠地道:“我們各教門十個數(shù)年,于艱辛之中尚能重聚,也是難能其會了。如今落到這般田地,可以說具是拜十二家所賜,但老朽這數(shù)年閉關(guān)細細思量,卻也是我們自己當初只顧蠅頭蝸角,內(nèi)部相爭所致。當年,我們是各為其主,各相爭競,殺了他金陵王家滿門;可斬草不除根,那姓喻的現(xiàn)在做了南派的教宗,自然不肯干休,險些也要將我等趕盡殺絕。眼看著那簇新的樓就要建成,北派與十二家、南派之間的一場關(guān)乎武林地位的較量勢如積雨,在所難免。如今我們不能再如一盤散沙,好讓人隨意拿捏、各個擊破了?!袢照埜魑粊砩套h,便是同仇敵愾、莫要重蹈覆轍。”他一語畢,對尉遲啟玨道:“掌衙判官,請開獄降魔罷。” 喻余青心中一緊。若說南派中許多門會行為可稱得上一句“乖張”,八教的舉止便絕非“善類”,所以被稱一聲魔教,卻不是冤枉。但其教令繁多,教條冗奇,所集的教眾也常常是某些方面不為世人所容的悖德怪人,所行之事也常是不為世人所容的丑詭之事。如旦暮衙的煉尸還魂之術(shù),窈月葬花宮的采陽逆脈之法等等,都是悖luanlun常的yin邪詭術(shù)。因此在這五年之間,他雖然命薛三各處探查,能查到參與者,亦能查到他們因與王潛山對賭而中蠱的事實,但關(guān)于八教當初所謂“生死局”的具體內(nèi)容,卻始終如云紗覆面,看不清晰。雖說也許都已是陳年舊事、過眼云煙,并不甚緊要,但若說于此毫不相干,又是什么驅(qū)動著他們甘于俯首聽令,相互爭斗,竟然持續(xù)如此多年,甚至王潛山死后、十二樓焚火,也依然沒有停止。 那中央的鐘乳石柱下,盈盈火光當中,圍攏起一處仿佛合蠱籠般的塔臺;他們似將象征各門派的蠱蟲放入中央。它們便立刻順著燭火照出的暗道向前爬去,在那蠱籠中相互嚙咬。那都是以毒物養(yǎng)出的蠱蟲,這蠱中一決死生的法子,原本就是如何從毒物中養(yǎng)蠱的常法。只是這些蠱蟲之奇、搏殺之慘烈,當真是駭人聽聞。 在喻余青身旁的是九惡山莊馮家的如今的家主馮塵涴,只是個尚未長開的孩子,約莫才七八歲年紀,因為他父兄皆已亡故,這才不得不坐上家主的位置,在兩位掌門師兄的陪同下前來,一臉怯生生模樣,全然不知自己為何在此,直到此刻看著蠱籠中眾蟲爭咬的兇狠景象才終于松了口氣似的,有些害怕又有些興奮,便仿佛在看斗蛐蛐一般:只是那些蠱蟲都生得奇怪,許多叫不出名來,一條生有細鱗、頭如扁杯的蛇直立猛撲,絞死一只九尾鼠,正欲吞下,卻沒防備旁邊早攢著一只無頭蟾,只有一張嘴,哇地一叫,頭卻在嘴中露出來,從蟾口吐出毒液,那蛇立刻倒地抽搐不已,無頭蟾伸出長如利槍般的舌頭,將毒鼠卷入腹中,剛要離去,又有一只生有一對蜓翼的彩斕毒蛛悄無聲息地落在它身上,趁其不備,一口咬住蟾蜍的膩滑后腿;而旁邊一只釣尾紅蝎正和一只長有二尺的獨眼蚰蜒戰(zhàn)得血rou橫飛,足趾俱斷,二者皆不顧生死,反倒是拼命撕咬吞咽,連那飛出的腿腳也不肯放過。 馮塵涴看得不忍,捂住臉孔,卻又強迫自己從指縫里目不轉(zhuǎn)睛地偷看,那年長些的師兄也輕聲在他耳畔道,“你好好瞧著。這便是生死局了?!?/br> 在這極寒之地,人人均要時時運功護體,抵御寒氣入侵;原本十成的本領(lǐng)至多也只能用出五分。但喻余青體內(nèi)玄寒之氣頗盛于此,倒是周天運轉(zhuǎn)如常,反而更增進益。因此這兩句話細如蚊蚋,他卻聽得清清楚楚。不由得疑惑更勝:這蠱蟲制法向來如此,卻又怎是生死局? 只這一轉(zhuǎn)念功夫,那蠱盤中已經(jīng)將要決出勝負;那扁頭如捶的怪蛇在地上佯裝重傷,卻趁著其他幾只絞殺在一處時張開大嘴,出其不意將他們一口吞下;然而它的肚腹陡然暴漲起來,似有什么利刃要將它從里剖開,疼得它在地上左右狂甩,尾巴幾乎將這籠臺整個掃斷。但它掙了半晌,肚腹終于被刺穿,從血淋淋的毒液與胃液中鉆出的,卻竟然是只兒臂粗的八足魔花螳螂,生有鐵一般的熒綠色鎧甲,四柄如刀一般的前肢,硬生生將蛇腹刺穿;而在對方的胃中時,它已將怪蛇事先吞下的數(shù)只蠱蟲吃了干凈;如今再如切片牛rou一般將怪蛇飛快糯碎,在眾人目瞪口呆當中耀武揚威地舉起前肢。 有人上來將它裝入籠中。但看客們沒有如斗蛐蛐兒那般露出歡呼或懊喪,反而神色盡皆鄭重,仿佛這就是日常所見,日常所獲:弱者便是強者的餌料。 “那是我們家的魔花螳螂?!瘪T塵涴恐懼地盯著籠子說,他看著那螳螂被拿來他面前,有些害怕,卻被兩個師兄按住了。“別怕,”他們說,“你伸手過去?!?/br> “它……它會咬我!” “那是一定的……小主公,但你不能怕它,放心吧,你比它更強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