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少爺?shù)膭分節(jié)閱讀_13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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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樵微微一震,感覺那股熨帖的真氣源源不斷順著手少陽經(jīng)脈直抵掌中。他其實也并不知道要依照如何,連練氣的口訣也從未精熟過,只得把手心摁在對方心口那一片駭人墨黑之上,感覺那賁起經(jīng)脈內(nèi)的異物竟在掌下東奔西顧,彷如活物。文方寄緊緊抱著貝衍舟,一雙眼盯著那心口焦黑,長眉深蹙,多出些他這個年紀(jì)不應(yīng)有的糾葛惆悵出來。王樵看這一對小兒郎緊緊依偎在一起,旁人看不通其中的關(guān)竅,他還看不明白么?只這份情真意切,懵懵懂懂,坦坦蕩蕩;不知所起,不加掩飾,也毫不作偽。心中不由得涌起一陣憐惜和妒羨,恍惚中竟仿佛看見了當(dāng)初的自己,記起一樁陳年舊事出來。 那時候他還不曉得情愛之愛與其他喜愛不同,父親出門在外,帶走了教頭喻惟改同行保鏢;家中武學(xué)事務(wù),慣常是直接交給喻余青處理。他那時候還是個才冒筍尖的少年,生得清凌凌一截俊骨,還不停地往上竄個頭,正是天然去雕飾、傲氣更無雙的年歲,恰巧有人上門來踢館尋釁;來的一應(yīng)門板寬的大漢,號什么“太行三圣”的,名頭大得很;見到代教頭是這樣一個水蔥里拔出來的藕節(jié),一掰就斷似的,樣貌好過上臺去唱女相的旦角,都一陣的哈哈大笑。喻余青是看上去好相與、好說話,骨子里卻藏一分傲勁扎人的那一類,聽旁人說了他仿佛也不惱不嗔,規(guī)規(guī)矩矩按晚輩的身份應(yīng)答,要對方劃下道兒來。那幾人見他服軟,更是大為得意,說道:“你家連個長輩都沒有,我們沒有功夫陪小孩子玩兒。把你家大人叫過來!”喻余青便霎一霎眼笑道:“好,也是得請一位前輩來做主持見證。”他掉頭便去把王樵扯了出來,一本正經(jīng)地介紹道:“我家這位長輩對武功路數(shù)極為精通,最是合式不過了。”王樵見有熱鬧可看,自然順著阿青玩鬧,大搖大擺地往主座坐了,老神在在地道一聲:“請吧!” 那太行三圣見一個小孩兒進去,又找了另一個小孩兒出來做見證人,都氣得撐破肚皮,尤其是王樵一走路他們便瞧得出來,氣海雙虧,腳步滯濁,怎可能是習(xí)武的行家?大怒之下,也不顧及身份,喝道:“你是哪一門那一派的前輩,擅長什么本領(lǐng)?”王樵也不怕他,知道喻余青是故意的要給他們難堪下不來臺,便道:“我是孩兒派的前輩,擅長滾圈彈弓,爬樹掏鳥,雙手抄經(jīng),無事生非,練得是酣禪門的昏睡功,天下無敵?!彼涣餆焹荷酚薪槭碌刂v出來,對方聽得一愣一愣,倒還一時間沒想明白酣禪門是個什么門派,昏睡功又是什么厲害的功夫。終于有一個人轉(zhuǎn)過腦筋,不由得大怒喝道:“信口胡說!我若要輸給你們兩個娃娃,我便向你們磕頭?!庇饔嗲嘈Φ溃骸翱念^作甚?是要拜我家這位長輩為師嗎?” 來人大怒,抻手便出招來打喻余青。王樵只笑嘻嘻看著,他也說不上門道,反正阿青只不過這手一掀,那身一讓,兩名來捉他的大漢便連衣角也沒撈到不說,還狠狠撞在一塊,手上收勢不及,都掏向?qū)Ψ较玛?,他這才笑叫道:“這一招‘滾圈掏鳥’,看明白了沒有?”第三人見前兩個人摔得好沒道理,急忙搶步而上,運指如鉤,往他肩頭抓去。喻余青肩力輕輕一卸,便像引著他把幾百斤的擔(dān)子放在地上那樣容易,人一忽煙沒有了,突然不知什么時候繞到了他身后,往他腰眼里志室xue一戳。那人未及防備,一下子被頂中笑xue,哈哈大笑著往前便倒,另外兩人剛剛站起,又被他一并撞倒在一塊??傊灰粫海昂号伞钡氖税阄渌嚩荚谶@幾人身上一一使過,王樵看得哈哈大笑,喻余青才收招笑道:“幾位是不是要磕頭拜師了?”那些人才知道是遇到了硬點子,當(dāng)下不敢再托大,卻也覺得顏面無存,聲名掃地,哪咽的下這口氣?漲著臉皮喝道:“小崽子,敢不敢一對一來比硬功夫?”喻余青笑道:“好啊,你們終于肯認真和我比試,那就好了?!?/br> 為首的那一個猛地一聲低嗥,拿住一個架勢,雙掌平平推出,出招緩遲,拳風(fēng)卻重如千斤,凝而不發(fā),的確是上乘的硬功,心想這樣一個脆生生的小孩子,只一拳出去,還不把他掰斷了?可喻余青也不退讓,同樣兩掌平出,以硬碰硬,氣息既綿又穩(wěn),這樣年紀(jì)肌rou尚未長好,硬功能有這樣的分量,那在于渾身上下已經(jīng)練得氣如一體,鐵板一塊,是相當(dāng)難得了。若是自持身份的比武,對方當(dāng)該現(xiàn)在便退開,省得硬碰硬下來,徒耗氣力,又不體面。但剛才這群人吃了啞巴大虧,這時候那肯認輸罷休?趁著兩人拼掌的時候,反而提一柄烏沉沉的大刀,朝王樵喝道:“我來領(lǐng)教這位小哥的兵刃本領(lǐng)!”說罷隨手取過一柄樸刀朝王樵擲去,自己也舉起大刀,哪里管他應(yīng)不應(yīng)招,先搶砍下來。 他這叫陣畫道、擲樸刀、揮金刀,也不算是壞了規(guī)矩,但也沒用上什么上乘手法,若是一般的習(xí)武之人,趁手接了刀,啷地一蕩一格,再粗淺也能撐過幾下。但王樵是個真真的肩不能挑、手不能提的公子哥兒,看那刀轉(zhuǎn)如輪盤般沖腦門過來,只能直了眼,慌慌張張偏腦袋躲閃。喻余青一見不好,拼著硬受一掌的內(nèi)傷也要硬生生從拼掌中撤開,倒身縱飛后發(fā)先至,兩指挾住那柄已經(jīng)飛至面門的樸刀,但卻為了要護住三哥,被對方一個收勢不及,長刀拖背,砍中一刀。雖只是傷及皮rou,卻因那刀口狹長,傷口從背中拖下,橫過腰間,直及臀上半寸。 這事自然是對方不占理先,但說到底也是王樵胡說胡鬧才導(dǎo)致的,三少爺心頭愧悔無地。那幾日里端茶倒水,陪床喂藥,難得地不懶不躲,雖然笨手拙腳,倒也一樣樣干去。只是阿青面皮忒薄,覺得傷在身上本已丟人,傷的位置又有些不雅,旁人看到也就罷了,少爺看到了那是斷斷不行的,紅著臉怎樣也不愿意被他服侍;犟起來時,把自個用錦被裹成蠶蛹,少爺?shù)渤檬謥碜?,便滾到床另一頭去。王樵怕他反而扯著傷口,只好放軟了聲音哄他道:“好好,我不看就是了。這兒姆媽熬的藥汁,你不喝要冷啦?!庇饔嗲嗟溃骸拔乙?,但不要你喂。都多大人了,那幾個什么圣的外人把我當(dāng)小孩子待也就罷了,你也把我當(dāng)小孩子待?!蓖蹰员阈Φ溃骸昂冒?,你自己喝。要不是你,我還正懶得抬手呢。”喻余青便連著被子一起躉過來,像條青蟲似的冒一個腦袋,趴著端碗,眉尖都蹙在一起。王樵問:“苦嗎?”阿青便道:“不是。哎,你不懂,總之煩得很。”他憂心這次自己胡鬧拉上了三哥,雖然結(jié)果三哥并未受傷,但爹爹回來了也定然是一番責(zé)罰;老爺若是曉得老三這般衣不解帶地照顧下人,也要斥責(zé)王樵不懂事體,跟著個底下人胡鬧,莫哪天真把命也丟了;說不定覺得他服侍不好三哥,從此不準(zhǔn)他們往來了,那該怎么辦? 王樵見他想得怔怔出神,這會兒長開的骨骼攏不住一席翠被,從被筒后頭裸出一截腳趾,和著細而修長的腳踝。腳底因為練武磨得全是繭子,但腳心那露出些粉透的白,顯得明晃晃的扎眼。他看得一個恍惚失神,不知怎么地,也覺得一陣難以言說的煩惱抓心,便道:“你有什么好煩的?啊,我知道了,是哪家姊姊又給你寫了信,兩個人爭風(fēng)吃醋起來,都要約你出去看花,你又不知道該答應(yīng)哪個,是不是?”喻余青拿細眼瞪他,腳趾微微翹起,被巾滑落到腳踝下面,抻腳來蹬他膝蓋,道:“你又偷看我放匣子里的信啦?”王樵氣笑道:“對你我還用偷看嗎?”伸手便撓他腳心。喻余青嘻嘻笑著一掙,被他拿住腳踝,道:“老實躺著,哪兒也不許去?!庇饔嗲嘀划?dāng)他玩鬧,腳上使個巧勁便踢脫了開去,笑道:“你管我去哪里見哪個姊姊呢?”王樵惱道:“你看我管不管得你?”翻身將他腿彎一扯,整個人欺身上去,將他壓定在床上。兩人自小打鬧慣了,一則喻余青對他從來也不用真本領(lǐng),二來他現(xiàn)下背上有傷,又用被子將自己牢牢縛住,因此王樵將他雙腿一按,自然就輕易騎在他身上,制住了對方??蓜屿o大時,免不得扯動傷口,王樵又正正壓在傷處,喻余青輕叫一聲,把呼痛聲噎在喉嚨里,但臉上一陣皴緊,唇色咬得發(fā)白,只好叫道:“三哥饒命!” 王樵這一下也登時察覺不對,急忙叫道:“對不??!”也顧不得他羞也不羞,一把扯開衾被,要看他傷口有沒有惡化滲血??蛇@一把扯開了遮蔽,他卻整個人頓在了當(dāng)場,只見眼前一片耀目的雪白,大片裸露的皮膚占滿視野,比裹住傷口的白布還要再白得透亮,仿佛春日里染黛的白桃;那蝶骨賁起,纖腰勁束,將一脩的修長肌腱收攏向下,往腰眼里凹兩個窩兒。再往下看時,但見臀丘渾圓飽滿,那刀傷橫在那兒,仿佛白玉上劃一道朱紅。要伸手去觸時,那皮膚卻驟然一縮,止不住地顫抖,細密汗珠蒙了一層,又滾落至肩胛的凹陷處,洇濕了繃帶;剩一道薄紅順著他視野到處曼曼染開,連腳趾也微微蜷起,低聲叫道:“這傷穿不得衣服,才叫你別看我……” 渾然未覺之際,已然口唇燎燒,下腹竄火,忍不住箍住他手腕,欺身壓上,渾不知自己在做什么,只想循著本能,去嗅他頸窩里氣息。 喻余青傷口被他壓得作痛,想掙開時,可頭一次發(fā)覺自己居然似乎掙不開王樵如鉗般的雙手,只覺得仿佛被一只野獸伏在背上,陡然心里一緊,一股沒來由的恐懼莫名彌漫上來,卻不知他這到底是怎么回事,他又到底要做什么,不敢硬掙,只好叫道:“三哥……?你弄痛我了……你起來好不好?我沒要偷偷出去呀,我從來都聽你的……” 王樵如遭雷殛,猛地松開雙手,從他身上扯開自己,喘息退后,砰地一下,撞上門廊,奪路而出。喻余青茫然回顧,只見手腕上被勒一道深深指印,雙手全無血色,那藥碗再端不住,夯啷一聲,摔在地上,登時滿室苦尾,彌散開來。 王樵一路狂奔,出了宅第,也不知自己要去哪里,直走發(fā)了勁,見前頭有一處池塘,只覺得昏頭漲腦,渾身火熱難當(dāng),又羞又愧,顧不得別的,一頭跳栽進去。幸好這池塘不過半人深淺,他滿臉泥水,掙扎起來,水勢不過齊腰。他見旁邊有個破桶,便拿起來,舀了滿滿一桶,兜頭淋下,如此反復(fù)數(shù)十次,這才停下;頓了一會,突然又左右開弓,結(jié)實巴掌啪啪打上自己的臉,喃喃自語罵道:“你想要做什么?你是什么畜生?是什么豬狗不如的東西?”臉頰瞬間便被打得高高聳起。直耗盡了自己所有的力氣,倒在岸邊草坪上頭,仍然覺得氣血翻涌,心欲破腔,那情緒越是憎惡,卻越是深種,當(dāng)真一如抽刀斷水,只割得自個鮮血淋漓。他一生之中,衣來伸手飯來張口,哪曾遇到真真求而不可得之事?朦朧曉得這是不該、不對、悖逆人倫,又憎惡自己難以自持的野獸行徑,但閉眼來卻只見那身軀在眼前晃動,喘息聲響?yīng)q在耳畔,仿佛砌下落梅如雪亂,拂了一身還滿。不自覺間,手卻又向褻褲內(nèi)探去…… 家丁們尋到王樵時,他已在宗祠里濕淋淋跪了一天一夜,滿頭都是泥漿雜草。都道是王三少爺平日里神神道道,這時候怕又發(fā)了癲瘋,那日里在池塘旁邊反復(fù)跳水,也不知道玩的是什么新鮮玩意。街頭巷尾,議議論論也就過去了;可家里人卻曉得他有些不同,夫人怕他發(fā)了癔癥,請各種大夫來看過,也說不出什么門道來;只是道落水感了些風(fēng)寒,又似乎受了些驚嚇,調(diào)養(yǎng)便好了。但他也不說話,也不見人,接連睡了好些天,直唬得喻余青提心吊膽,傷口剛能下地便偷偷跑來看他,見他臉頰腫起老高,腫脹處根根血絲分明,心疼得沒地兒處,左思右想,暗道一定是被那幾個來撂場子的大漢給欺負了,越想越氣不打一處來,也顧不得自己身上傷勢未愈,半夜居然去把這“太行三圣”給一頓痛打,捉了回來,讓他們給王樵賠罪。這三個人好不冤枉,隔日里王樵一睜眼,就看這三人被捆成了粽子吊在梁上,嗚嗚噫噫,滿臉哀求之色,忍不住噗地一聲,笑出聲來;一轉(zhuǎn)臉看見喻余青在旁邊討好地守著他,雙手握著他手,兩眼彎彎,也瞧著他笑。他但只這一笑,便如雨霽云開,回廊散月,雨后海棠垂?;5猛蹰约泵Τ槭挚s被,翻個身把頭蒙住,道:“你干什么來了,我不想見你,也快把這幾人帶走?!?/br> 喻余青好生失望,扣扭著空落落手指,道:“是他們欺負你吧?我把他們逮來給你賠罪?!蓖蹰砸徽砥饋淼溃骸澳闶裁磿r候逮著他們?我不是教你不要亂跑……”兩人視線一對,王樵心里兀自一虛,趕緊轉(zhuǎn)開,道:“沒有人欺負我?!毙南聟s在說:“正是你這個祖宗欺負我,我偏還沒處去說?!庇饔嗲嗟溃骸昂f,管家說有人見你掉進水里去了。”王樵梗著脖子道:“我突然想學(xué)游水了,不成么?”翻個身去不理他。喻余青偏要問:“那你臉是怎么回事?”王樵悶聲道:“是我自己打的?!彼f完這話,連那吊在梁上的三人都不再出聲呼救,一雙雙同情又古怪的眼神針扎般地刺向他,好像要洞穿肚腹、窺看秘密一般。王樵煩悶不已,道:“你快把這三人弄走,否則他們再鬧起來時,沒完沒了?!庇饔嗲嘈Φ溃骸跋氡厮麄冐斫袢找矊W(xué)了乖了,不敢再鬧?!卑阉麄兎畔聛淼溃骸敖袢瘴胰绱笕舜罅?,沒心思和你們計較。你們有什么話說?”伸手解開他們xue道。那太行三圣也好歹是武林成名人物,眼下卻被挫得面如死灰,解開繩索也不跑走,反而當(dāng)真向王樵跟前屈膝一跪,就要行磕頭拜師的禮節(jié)。這下憊懶如王樵也躺不安穩(wěn)了,連忙爬起來道:“使不得!我們隨口說說玩的,連累幾位前輩。阿青,你胡鬧玩笑,綁錯了人,還不給人家磕頭賠禮才是?”喻余青一癟嘴道:“誰叫你不告訴我你為什么受傷?”但仍然規(guī)規(guī)矩矩,磕頭下去,道:“小子魯莽了!”那三人一閃身不受他這一禮,道:“不敢!”哪里還敢多留,滿臉戾氣也不敢發(fā)作,急忙忙匆匆遁走。 這下一鬧,王樵哪里還真跟他較起氣來?長嘆一聲,遠遠坐在床角,兩人尷尬了半晌,道:“……你傷好了沒有?是不是又哪里傷著了?”喻余青道:“外傷好得可快了,早就已經(jīng)不痛。只是先前被那三個貪了一掌,心里有些郁火不消,昨日為了捉他們,又動了一番干戈。眼下肚里頭腸輪千轉(zhuǎn),焦渴燥郁,氣息難平,那是我修為不到家的緣故?!彼f的是武學(xué)上的內(nèi)息功法,其實是比拼內(nèi)力時他為救王樵強行收掌,受了內(nèi)傷,內(nèi)火攻心,但怕這般說來,又惹他擔(dān)心,因此故意用武學(xué)上的話來帶過。但王樵聽在耳里,卻觸動自己的心事,道:“我也覺得心頭總是郁結(jié)一氣,仿佛把腸子都打了結(jié)。又好似五臟六腑里堆積柴火,一點火星便要燒焦燎原。那要怎么治呢?” 喻余青道:“我們運轉(zhuǎn)內(nèi)息,在經(jīng)脈內(nèi)調(diào)諧氣海,小換周天。一時郁結(jié),只要將那些亂氣導(dǎo)歸原位,終于都會天清云散。”王樵怔然笑道:“只這么簡單就能消散么?”喻余青道:“我們所學(xué)的內(nèi)家心法,講求人在天地之間,也是與天地同在的一方宇宙,正奇三百六十五xue道一周天,便似日月寒暑。你一時見那狂風(fēng)肆虐,摧枯拉朽;暴雨垂地,江海泛濫。但那都只是一時郁結(jié),一夕的發(fā)泄,一旦云開霧散,天朗氣清,調(diào)諧之時,一切又回歸平靜。”王樵道:“這么容易便歸于平靜,那也好了?!庇饔嗲嗲扑樕?,道:“三哥,你不舒服嗎?”小心伸手到他面前,道:“要不要試試?”見王樵被他握住手時悚然一掙,急忙捏緊了道:“不要緊的,我來幫你?!?/br> ——那時,就是這樣一股沛然真氣,從他手心渡來,如一道清溪流過心曲,緩轉(zhuǎn)周天,自丹田直至頭頂,只覺得四肢百骸都懶洋洋地,說不出的放松舒適;血氣被帶散了些,連臉也腫得不那么厲害。那一處心氣,兩人身上共轉(zhuǎn)一輪,便似將兩顆心打碎了,再重新用泥水塑起。王樵怔然瞧著他在面前,雙眸緊閉,眼窩輕顫;運氣用功之極時,絲絲暖氣,映得臉頰泛紅,汗水蒸騰,凝在眉睫鼻尖,輕聲道:“你為什么待我這么好?”喻余青微微笑道:“你是我的少爺,我當(dāng)然要待你好了?”王樵只覺得舌尖返出苦尾,心頭仿佛一場大雨澆得透徹,雨后一陣清風(fēng)拂來,四下的山景都淋漓得清清明明。嗯了一聲,半晌道:“……阿青,你說得對,我們都不是小孩兒了,互相也不能當(dāng)小孩兒對。以后那些……事情,也不能由著性子瞎胡鬧了。” 喻余青聽不懂他弦外之音,只道是他說抓那三人的胡鬧事情,便點點頭。王樵又說:“……以后你喜歡誰家姑娘,便約誰出去;想要去哪兒和誰一起,也不必報我知曉。我不該來管你這些,”他看著喻余青唇角的絨毛,兀自攥緊手心,坐開了身子,輕輕笑道,“我家阿青是大人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