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少爺?shù)膭分節(jié)閱讀_8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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火場里傳出一聲厲喝:“不要過來!” 薄暮津便急忙停了腳步,他以族中后輩對前輩之姿叉手而立,規(guī)規(guī)矩矩,不敢越雷池一步。 那聲音聽上去燒灼暗啞,喝道:“你自己傷了一臂,胳膊都快要保不住,你能背誰?!” 薄暮津道:“老前輩是我們的救命恩人,無論如何,我不會把恩人拋下,自己獨個逃生?!?/br> 對方沉默了片刻,突然惡狠狠道:“我是出不去的!你難道不知道?恩人?笑死了人!這么多年了關(guān)在這里……誰要你薄家的人這時來發(fā)好心?滾!快滾!把那個燒成人渣的人渣也帶走,我看著就惡心!惡心!” 那燒成的人渣,只得正是燒得沒個人形,只剩一口氣吊著的王謁海。薄暮津知道若要帶他過去,剩下的人中大約除了自己也沒人可以做到、更沒人愿意——八教中人自然不愿,自家門下弟子也不見得有幾個是愿意的。他于是一撩已燒得差不離的袍襟,端正正跪下了。向著聲音方向磕了一個頭。 “老前輩,今日相救之恩,沒齒難忘。今日之事,昨日之事,以及百年之事……我薄暮津定會查清,還各位一個公道。老前輩若有什么要吩咐晚輩的,晚輩一定做到?!彼绱四觊g,對這頂樓之事,也并非全不知曉。接管族中事務(wù)之后,逐漸接觸到一些內(nèi)情,那千面老者的身份,倒也略有猜測。 沒有回聲。他轉(zhuǎn)身站起,將王謁海背在身上,薛三在一旁幫忙,撕破衣襟將他連帶薄暮津的傷手一并捆好。這時那聲音開口道:“……王樵。”音尾似有些顫抖,被陡然攢起的火舌吞沒進去,“護好了王樵,求你!” 鎖鏈陡然搖晃起來,整個這半邊殘余的走廊都在顫抖,整個樓體向下垮坐下去——顯然底下燒塌或是炸塌了;被尉遲啟玨先前系在另一頭大石上的兩條鎖鏈一掙之下,脫開滑向山壑深谷。另兩條被數(shù)人撲身扯住,大叫道:“快過來!!”薄暮津顧不得危險,飛步上索,仗著自己得天獨厚的天分,居然仿佛玩走天索一般,就這樣背著王謁海一路從萬丈懸崖上平走了過去;剩下的幾人連滾帶爬,也險而又險地將將過界。薛三本領(lǐng)最差,人又最為矮小,被落在了最后頭,爬得又慢,只聽得后面火燒聲、爆炸聲、坍塌聲此起彼伏,連帶著煙熏火燎,忍不住涕淚齊流。他爬了半晌,還未過去,一雙手腳全都被嚇得沒了氣力,也不敢抬頭去看,又聽眾人一聲驚呼,原來剩下的另外一條鐵鏈也掙脫了,滑落回另一邊的山谷;只覺得剩下自己這一條鐵鏈也在不斷顫抖,仿佛有著靈性在勉力支撐一樣。他喘了喘氣,恍惚間只覺得仿佛有一股內(nèi)力順著鏈節(jié)送到,助他增了些氣力,爬完最后一段;腳剛落地,只覺得渾身虛浮,冷汗淋漓,整個人云里霧里,尚未站穩(wěn),便聽得刷地一聲,那最后一根鐵索也仿佛終于完成它的任務(wù)一般,掙脫開去,墜向深不見底的云谷。 喻余青松開最后剩下的力道,他唯一能動的手臂毫無生氣地垂落下來,鐵索失去了內(nèi)力灌注,也跟著啷當(dāng)墜地。他挑了挑嘴角,給自己一個獎勵的微笑。濃煙已經(jīng)灼壞了他的嗓子;即便一會兒火苗舔到他身上,他也連慘叫都發(fā)不出來了。 他為了救人,將四根鐵索一并擲出,搭建了跨越天塹的索橋;可那鐵索原本是依照龜數(shù)建成的陣,長短橫豎,自有算法。他讓四根鏈鎖飛度天塹,便如一團亂麻之中毫無章法的抽絲而出,剩下的部分只能捆成一團,結(jié)成了一個繭般的疙瘩,將他牢牢地綁在其中,釘在樓里,仿佛火祭的貢品,再也動彈不得。 三哥。他囫圇地想著,前面的路,阿青不能陪你一起了。 我今日救了好多人,若是老天開眼,給我些許福報,那我求他保佑你化險為夷,轉(zhuǎn)危為安。 我不后悔,其實我我心里一直……想做個聞名遐邇的俠客,而不僅僅是一把‘三少爺?shù)膭Α?/br> 你看,他們沒有人在乎那個不知名姓的年輕劍客的生死,他們誰也沒問他從哪兒來,要往哪兒去。 你一點兒也不知道,三哥。 我是個表里不一的家伙。我實際上就像現(xiàn)在這張仿佛爛掉、半邊淌著濃瘡的臉一樣,也許這才是我本來的面目。 我不是沒有想過要離開你。我想這總會有一個界限,無論是你對我的好,還是我對你的陪伴。 我害怕那日子到來,又有一些雀躍。我傷心你要離開,又貪求旁人的陪伴。就像你決定離家時,我表現(xiàn)得忠心耿耿,體貼順從,可又不說一句阻攔的話;但當(dāng)真踏上旅程,卻又希望這旅程沒有終點。